第五十三章 叫聲夫君
夜言珩見她白璧無瑕的小臉閃著猶豫,他大掌捏了捏楚御樺另一只手,靠近她,涼薄的氣息噴灑在鼻尖,“阿楚不信我嗎?嗯?”
那反問的嗯字,柔腸百轉(zhuǎn),讓楚御樺的心跳動不已,她捏酒杯骨節(jié)有些泛白,隨后與夜言珩交握手臂,仰頭飲盡,烈酒讓喉頭灼熱,她聲線嘶啞,“太子,別輕許誓言,將來會后悔?!?p> “不是說了別叫我太子嗎?太生疏,叫聲夫君聽聽?!?p> 楚御樺掙脫他的束縛,往前幾步,背對著他,“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我既嫁于你便不會有別的心思,更不會因為你的冷落而心生怨恨,算計于你,所以不該做的戲,就不必做了?!?p> 夜言珩輕笑,“阿楚難道怕了不成,怕愛上我,難以脫身?!?p> 楚御樺神色一凌,有些僵硬,她握緊手掌,又緩緩松開,轉(zhuǎn)過身直視他,“我怕什么,愛一個人愛便愛了,那就赴湯蹈火,哪管什么將來難不難脫身?!?p> “那我們就試試,誰先動情?!币寡早裥禹o盯著她,沉聲說道。
楚御樺薄唇輕啟,“好。”
“但是現(xiàn)在你不能逾越,今夜這洞房,也免了。”
夜言珩沉聲低笑,那眸子亮得讓人不敢直視,“你就是在等著說此話吧,放心,你沒有愛上我之前,不會動你?!?p> “一言為定?!?p>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p> 楚御樺聽及此懸著的心才放下,夜言珩太過讓人難以捉摸,能和夜以寒抗衡之人,又豈是池中之物。
燭火搖曳,時辰已晚,外頭又有鬧婚的人,礙于夜言珩的冷絕才不敢太過,楚御樺兀自將厚重的喜服脫下,只剩中衣,臉上的脂粉用銅鏡旁的溫水洗凈,如剝了殼的雞蛋,嬌嫩透亮。
夜言珩就這么看著她旁若無人的動作,有些好笑,這個女人真是奇怪,竟然敢當(dāng)著他的面褪去衣衫,還拿他當(dāng)空氣,隨后走去床榻邊,將榻上的花生紅棗桂圓直接一裹,連錦被一起放在寢殿的一側(cè),重新抱了一床綠冰絲被,放置榻上,鉆進(jìn)去,準(zhǔn)備就寢了。
夜言珩看著她有條不紊的動作,暗自咂舌,他修長的身形三兩步走近床幃,一個翻轉(zhuǎn)躺在楚御樺身旁留的位置上,和衣而睡,楚御樺感到男人的靠近,她側(cè)著身,睜眼便能看到他的臉。
而她也這么做了,掀開眸子正好撞入夜言珩深邃的眼神里,楚御樺眼睛一眨不眨,這個男人連皮膚都這么好,只有一絲細(xì)小的絨毛,好看的薄唇,高挺的鼻梁,冷硬又不失魅力的下巴,楚御樺在心里腹誹,這古代又沒有護(hù)膚品他是怎么這么好看的,基因強(qiáng)大嗎?
夜言珩見楚御樺盯著他那張臉看,第一次覺得男人長得好看不是一種錯誤,至少能得她青睞。
二人對視良久,楚御樺輕聲道,“夜言珩,你不脫衣服就寢的嗎?”
夜言珩嘴角上揚(yáng),一只手支撐著腦袋,如墨的青絲灑滿床頭,他戲謔發(fā)問,“要我脫光嗎?”
楚御樺白了他一眼,翻過身背對著他,“懶得理你。”
夜言珩嗤的一聲笑了開來,尋了個舒適的位置,然后用內(nèi)力將殿內(nèi)紅燭盡數(shù)熄滅,屋內(nèi)瞬間陷入黑暗之中,楚御樺在暗夜中睜開眼睛,這個男人有種讓人無法拒絕的魔力,這是她在北陵就深有體會的。
一夜無眠,天漸亮,她才睡過去,而夜言珩這么些年征戰(zhàn)沙場,睡意清淺,有時商量軍機(jī)整夜不曾睡覺,后又常遇刺殺,致使他這些年來沒有睡過一夜好覺,如今在她身旁,竟能睡得香甜,難以置信。
翌日清晨,楚御樺醒來后已經(jīng)沒有夜言珩的身影,青鳶已經(jīng)在寢殿內(nèi),看到小姐醒來,她忙跑過去,“小姐,你醒啦?”
楚御樺見青鳶一副興奮的模樣,疑惑的看著她,欲起身,被青鳶攔著,“小姐,你先別起,太子說了,你昨晚累著了,不必叫你,更不必去皇宮內(nèi)請安?!?p> 楚御樺額間三條黑線,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抬手捏了捏鼻梁,一副不想解釋什么的樣子,然后掀開錦被,穿上繡鞋,青鳶忙替她穿上錦袍,費(fèi)了些神整理,“小姐,看你就沒睡好,眼底還有烏青,太子也是怎么這么折騰你,哼,虧他還有良心,讓你不用去宮內(nèi)應(yīng)付那些豺狼虎豹?!?p> “..........”
青鳶看小姐神色不虞,肯定也是在心里暗罵太子禽獸,她繼續(xù)道,“小姐你是不是很想夸贊我,居然還知道豺狼虎豹這個詞,還有啊,太子一早便焦急的出了府,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呢!”
楚御樺輕闔著眸子,“青鳶,你能不能閉上嘴,聒噪?!?p> 青鳶撇著嘴,“哦,好吧,我不說了就是。”
荊州驛站內(nèi),蕭璃一襲黑衣,負(fù)手而立,雙眸一片漆黑,洞房花燭夜,她和夜言珩共住一室,極盡纏綿,甚至免了她入宮請安,如此殊榮,無人能及,若是今時今日他娶了楚御樺恐怕都不能做到如斯,而那個男人卻能輕易做到,只因他是聞名天下的戰(zhàn)神,權(quán)勢滔天,更因他的父皇還要他的幫扶才能穩(wěn)住南祁局勢。
他想要得到的人被夜言珩輕易得到,他沒有的權(quán)勢夜言珩出生便有,蕭璃骨節(jié)泛白,面如寒霜,一身殺伐氣息,無處發(fā)泄。
原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如此之大,他自認(rèn)權(quán)勢沒有那么重要,如今才發(fā)現(xiàn),顧若白說得沒有錯,萬人之上,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quán),想要什么無非一句話,那么他掌了北陵的權(quán)又如何,四國之內(nèi),能與南祁抗衡的只有北陵,將來他一定會讓楚御樺回到他身邊,沒有人能夠輕易搶走。
“陸琪,染月茶樓可帶有什么新消息帶來嗎?”
陸琪拱手道,“王爺,姬家戰(zhàn)馬出了問題,南祁恐有大事發(fā)生,若夜太子處理不當(dāng),會失了話語權(quán),屆時南祁攝政王便會乘虛而入?!?p> 蕭璃唇角微勾,“南祁藏了這么大的隱患,還有心思斗來斗去,和蕭北辰又有何區(qū)別?!?p> “王爺,我們要不要推波助瀾。”
“不必,夜言珩不是這么容易被算計的,更何況她還在太子府,不要輕舉妄動,四大暗衛(wèi)繼續(xù)保護(hù)她,她有什么舉動一并告訴本王?!?p> 陸琪皺眉,但也沒有反對,“是,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