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太能蹦跶
顧長青內(nèi)力大漲，真氣縈繞不休，耳聰目明。
他雖然沒有刻意修煉過五官，但內(nèi)力充沛時，五官較之常人要靈敏許多。
庭院之中聞蟲鳴，墻角之下聽鼠叫。
他心中一動，貼著墻壁仔細(xì)聆聽。
果真，在屋頂樓閣處，他聽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呼吸聲，這呼吸聲綿綿不斷極為悠長，顯是一番不俗的內(nèi)功修為，必然是某位高手正在盤膝打坐修煉。
終于聽到了！顧長青心頭一震，他雖然之前也聽到了異聲，但由于內(nèi)力修為不足，聽得不是特別清楚，如今內(nèi)功精進，借助墻壁的固體傳音，終于捕獲了這一雙一直暗中盯著他們的眼睛。
只要能夠知曉“眼睛”的動靜，那么顧長青就已經(jīng)在這旋渦的是非之中由明轉(zhuǎn)暗，占據(jù)主動。
翌日，去了后院，無人注意的地方，練了幾套拳腳。
他沒有動用內(nèi)力，只憑借著普通拳腳，但因為內(nèi)力充盈，舉手之間威勢不凡，拳腳功夫銜接之間更為圓通，不知不覺，竟然頗有境界，尤其是《長拳》，拳勁中正剛猛，大開大合，劈掛撩沖，端是不凡。
可惜無人欣賞他的拳腳，等那監(jiān)視的眼睛注意到這里時，顧長青已經(jīng)收起了拳腳，然后返回房內(nèi)，換了一套干凈的衣服出門。
要想繼續(xù)提升內(nèi)功修為，其一是要溫養(yǎng)經(jīng)脈，其二便是培本固元，可這普通的藥材滿足不了顧長青的需求，顧長青必須尋找更為珍貴的藥材，而珍貴的藥材，在所有藥店之中，都是價值不菲，他囊中羞澀，必須要解決銀兩的問題。
就在顧長青出門之時，中元鏢局墻外某處立即閃過一道黑影，跟上了顧長青。
監(jiān)視中元鏢局的高手頭領(lǐng)暗罵一聲。
“頭，要不要去.......”一個高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臉上的憤怒和不耐溢于言表，顧長青太能蹦跶了，過去幾天，顧長青天天出門，而且總是去一些人多眼雜的地方，給他們的跟蹤任務(wù)帶來了極大困擾。
頭領(lǐng)制止道：“不行，陳總管說了，此時此刻，不宜再打草驚蛇。”
“可是那小子.......要不然我買通幾個人，出手教訓(xùn)一下他，把他的腿打折了，讓他安安靜靜在屋子里躺上十天半個月?！?p> 頭領(lǐng)沒說話，這倒是一個好方法，中元鏢局的這小鏢師確實不像樣，若是能安靜幾天，倒也更方便他們完成上頭交代的任務(wù)。
下面的人一看頭領(lǐng)保持沉默，皆是大喜。
頭領(lǐng)道：“我與京城青山拳館的大館師李明洋有交情，你持我名刺，即刻去青山拳館，說是那小子得罪了“虎頭”，給他一點教訓(xùn)?！?p> “虎頭”是頭領(lǐng)的弟弟，頭領(lǐng)掛了閑散官職，可“虎頭”卻是不折不扣的一名京城紈绔，整日里也沒少何人爭執(zhí)，兩人有矛盾，合情合理。
“是！”
“記著，別傷了他性命，若是中元鏢局問起，讓李明洋不必回答。”
青山拳館是京城之中最為赫赫有名的拳館，館內(nèi)館長之下，另有大館師十多名，青山館拳徒數(shù)百人。青山拳館依靠大館師授課，教授拳法，收取學(xué)費的價格公道，因此在百姓之中頗有聲譽，而且因為教授的基礎(chǔ)較為寬泛，形成自己獨特的教學(xué)體系，一些京城之中的貴族也時有過來拜學(xué)。
青山拳館的館長俞青山更是一代傳奇，十多年前曾進過皇城，面見過先帝，得先帝一句“授人解惑，桃李天下”的美譽，聲名大噪。由此可見，北趙治國，不光是重文修儒，還有武功定世的思想。
顧長青并不知道因為自己的“活躍”，惹上了危機，他出門之后直奔最熱鬧的西長街。
走過長街的青石板，但見紅樓畫閣、茶坊酒肆、高柜巨鋪、秀門朱戶等一一俱全，人來人往，接踵而至，甚至有異域民族，牽引駿馬而來，馬背懸掛名雕寶弓。顧長青再次感慨上京城的繁榮，又向前走了幾步，忽然聽見前面喧鬧，喝彩之聲不斷，遠(yuǎn)遠(yuǎn)望去，好大一群人圍繞著，也不知在看什么。
他好奇心起，擠進人群之中，只見中間老大一塊空地，空地上插了兩面旗子，白底金字，一面寫著“先天之下無敵手”，一面寫著“生死狀前無死生”。旗下兩個漢子正拳來腳去打得熱鬧，一個是精瘦如猴一般，一個壯實高大。顧長青見那瘦漢子拳風(fēng)凌厲，刮得衣袍鼓鼓，內(nèi)力極為深厚，而那壯漢卻腳步凌亂，顯然不是對手，又交手兩個回合，瘦漢子一掌拍中壯漢的肩膀，“蓬”地一聲，壯漢重心不穩(wěn)，向后倒去，跌了個灰頭土臉，肩膀無力，滿臉羞慚。眾人發(fā)出了喝彩聲，壯漢推開人群，留下一錠銀子，捂著胳膊去了。
原來竟然是當(dāng)街比武，上京城人口眾多，習(xí)武人士也是眾多，出門在外，誰都有幾身功夫防身，這瘦漢子看起來如一根竹竿，誰都感覺自己可以一拳把他撂倒，實際上卻是一個內(nèi)家高手，只差一步就能突破至先天。他在此地擺下比武的擂臺，已經(jīng)擊敗了諸多好手，可卻絲毫不顯疲乏，反而越戰(zhàn)越勇，頗為奇異。
瘦漢子朗聲道：“諸位好漢，小弟初來上京，聽聞上京城臥虎藏龍，小弟深知不是先天高手的對手，但先天之下，自小弟內(nèi)功有成之后，還真沒輸過，望過路的英雄好漢與小弟切磋兩招，指點印證?！?p> 他語氣雖然客氣，但比武的規(guī)矩早已白紙金字寫清楚，上臺簽生死狀，輸了留下彩頭。
武林江湖中，當(dāng)街比武也沒有什么稀奇，可是說自己“先天之下無敵手”似乎太過狂妄了一些，眾習(xí)武之人看了這錦旗，總感覺不舒服，顧長青也是如此，總感覺“先天之下”說的就是自己。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可還有哪位兄臺上臺賜教？”
瘦漢子吆喝了兩聲，看到無人理睬，復(fù)又坐了下來，他默默抬頭看了看人群，只見騷動不見挑戰(zhàn)者，甚覺無趣，心想今日也比了幾場，等明日名頭傳開來，引來真正的高手，再好好一戰(zhàn)，于是他便走進圈內(nèi)，準(zhǔn)備把旗子收起來。
忽然，人群之中有人嬌喝到：“且慢！”一人越過眾人，躍入圈內(nèi)。
眾人一看，不禁哄然大笑。原來，跳進來的竟然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小姑娘明眸皓齒，容顏俏麗，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jì)。她手里拿了一柄長劍，亭亭玉立在空地上，烏黑的長發(fā)在風(fēng)中隨意飄動。
瘦漢子眉頭緊皺，頗為不快，直言道：“小姑娘，拳腳無眼，我比武可是要簽生死狀的！”
那姑娘極為豪氣地把劍一丟，仍在地上，然后走上前去，拿起毛筆就在生死狀上簽下自己的名字，轉(zhuǎn)頭笑道：“我正想看看，先天之下無敵手究竟是什么樣子?！?p> 眾人一看姑娘連兵刃都不要了，大聲叫好，至少這風(fēng)度，是江湖兒女該有的樣子。
瘦漢子一看小姑娘丟了兵刃，簽了生死狀，眼神陡然凌厲，跳入圈內(nèi)道：“既如此，那便交手看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