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萌喂了盧自寒療傷丹藥,又用真元為其療傷。盧自寒感激之余,也多有疑惑道:“秦長老為何救我?難道也是為了天九玄功嗎?”秦子萌佯裝肅然道:“不然你以為你我救你做甚?”盧自寒苦笑道:“說得也是,無論是為長生,還是為這等絕頂功法,總是令人趨之若鶩的。不過秦長老對婉兒多般照顧,今日又救了我的性命,我便是將玄功修煉之法告知于你,也是理所應當?shù)?。”秦子萌一愣,隨即傾城一笑,道:“你那破玄功,練得皮槽子肉厚的,我可不喜,我對婉兒即是師徒又如姐妹,無需人說我也對她好好的,哪需你甚么感謝?!北R自寒愣道:“天九玄功據(jù)說可是能使人永生不死的?!鼻刈用让约喊尊獘赡鄣哪樀?,道:“能永駐青春嗎?”盧自寒搖頭道:“興許是不能的。”秦子萌哼道:“即是不能,莫非要我頂著一張丑臉過那無數(shù)歲月,若是如此,還不如死了算了。再說,天九玄功自現(xiàn)世以來,歲月何其久遠,可又有何人長生過,要我說這不過就是一篇高深功法,只不過是被人傳為神技罷了?!北R自寒點頭道:“卻也有道理?!?p> 遠遠的,有大隊人馬的腳步聲響起,秦子萌皺眉問盧自寒道:“如今你做何打算?”盧自寒道:“婉兒還留在城外樹林里,我自是先去找她。”秦子萌點點頭道:“這便也好,你受傷重,我先送你出城,剩下的也就靠你自己了?!北R自寒頷首道:“謝過子萌姐了?!鼻刈用饶樇t啐道:“沒大沒小,亂了輩分?!北R自寒嬉笑道:“這不是子萌姐親言自己與婉兒形同姐妹嗎?若不子萌姐怪罪,我便稱為秦長老或前輩也行?!鼻刈用任孀煨Φ溃骸澳盐医欣狭??!绷x軍搜城小隊聽見這邊動靜,挺槍圍上,秦子萌一皺秀眉,說了聲:“走吧!”提起盧自寒便踏出破爛房門,正與大隊義軍遇上,秦子萌白皙臂腕輕擺,真元揮出,憑空間大風揚起,義軍士兵站立不住,東倒西歪,秦子萌瞧得好笑,咯咯聲中,帶了盧自寒飛身出了城去。
洛城北面樹林旁,秦子萌放下盧自寒,道:“此處已經(jīng)安全,叛軍暫且探查不到這里來,我便不再送了?!北R自寒稽首道:“多謝子萌姐?!鼻刈用刃Φ溃骸斑@聲子萌姐便夠了,哪需那么多謝謝。”盧自寒道:“那我先就告辭了,免得婉兒擔心?!鼻刈用鹊溃骸疤嫖艺疹櫤猛駜骸!北R自寒點頭應下,一瘸一拐的走了。秦子萌望著盧自寒的背影,嘆氣一聲,再次回了城去。
盧自寒蹣跚來到與陸清婉分別的地方,卻是并未見著陸清婉的影子,他四處尋了尋,依舊不見陸清婉,他擔心的大叫陸清婉的名字,即使聲音嘶啞也沒有回音,四周也無打斗的痕跡,盧自寒頹喪的坐在石頭上,心里思索著陸清婉的去處,暗想莫非給人帶走了。
就在他不知所措,胡思亂想的時候,叢野間嘈雜聲起,野鳥亂飛,從草叢里竄出一頭丈長白額虎來,齜牙咧嘴,虎眼環(huán)視,后腿微曲,隨時欲朝盧自寒撲來,然后美食飽餐一頓。盧自寒苦笑一聲,心知定是自己身上的血腥氣將這頭老虎給引來,若是在平常,他倒也不懼,奈何現(xiàn)在他身受重傷,行動已為不便,更莫要說與虎相斗了。
或許老虎也是看出了盧自寒的頹勢,猛然前撲,這一撲竟是整整躍過兩三丈遠,張嘴就往盧自寒脖頸咬來。盧自寒一驚,忙作滾地葫蘆躲了開去。老虎見一擊不中,折身又朝盧自寒撲來,盧自寒趁虎到身前,突然伸手撐住虎頭,虎首一甩,盧自寒受力橫飛在空,老虎張嘴咬向盧自寒腰部,盧自寒身在空中躲閃不得,眼見就要落入虎口,突然一道劍氣襲來,在虎腰劃出一道數(shù)尺長的傷口來,老虎吃痛,嗷嗷叫著鉆入了叢林里去。
盧自寒落在地上,身上傷口撕裂,痛得盧自寒嘶嘶直抽冷氣。突然香風襲來,沁人心脾,盧自寒面前現(xiàn)出陸清婉擔憂的神色來。見著陸清婉,盧自寒頓覺身無痛處,跳身起來,攬佳人入懷,高興道:“婉兒,你去哪兒?我還以為你被人抓走了。”婉兒不自然的笑笑,道:“我只是久不見你回來,便四周看看。”陸清婉不忍心親眼看著自己傷害盧自寒,便趁盧自寒進洛城后,就悄悄含淚離去,卻是未走多遠,心里又忍不住想和擔憂,幾番糾結,幾番折磨,她故意裝作聽不見盧自寒的叫聲,卻不能眼睜睜看著盧自寒葬身虎口,當盧自寒激動抱住她的時候,她真的再也提不起一絲離開的勇氣,她安慰自己道,既然虛宇師叔為自己爭取了一月的時間,那自己就好好陪著自寒哥哥,開開心心的過完這一個月。
看著滿身傷痕累累的盧自寒,陸清婉心痛無比,暗抹眼淚,她掏出療傷丹藥,一連喂了盧自寒四五粒,直到盧自寒直說太浪費,她才停了下來,收好藥瓶。陸清婉關心問:“自寒哥哥,你覺得怎樣了?”盧自寒勉強笑笑,道:“沒事,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标懬逋竦溃骸澳闶怯钟鲆娏颂礻栕诘拈L老們嗎?”盧自寒搖頭道:“我這身傷全拜了清心那惡人所賜,真恨自己能力不夠,報不了鄉(xiāng)親們的血仇?!?p> 聽聞盧自寒提及清心,陸清婉又不由想起自己死去的父母,她淚雨連珠,問道:“哥哥,我們現(xiàn)在該去哪里?”盧自寒嘆氣道:“虛宇師叔現(xiàn)今生死不知,或許我們還是該到天翔城去等師叔,他若還活著,一定會去天翔城尋我們?!标懬逋顸c頭,她雖只想和盧自寒尋處安靜之所過余下的二人世界,但她卻不想因為自己限制了盧自寒的自由,更何況,如果拖延不去,她又該如何與盧自寒解釋。
調(diào)養(yǎng)數(shù)日,待盧自寒傷勢有所恢復,兩人才往北方的天翔城行去。因南方已盡落叛軍之手,兩人便舍棄了官道,走了林間小道,陸清婉也樂得如此,兩人一路談談笑笑卻是最快活不過。
不久兩人途徑一山,滿山花紅翠綠,美艷絕倫,遠遠望去猶如彩色屏帳,橫豎天地。兩人執(zhí)手走過山間花叢,聞著各種誘人花香,陸清婉突然停下,看著這座花山奇景對盧自寒道:“自寒哥哥,這山如此嬌美,不如明日再走吧!”盧自寒笑著如同孩時般揉揉陸清婉的秀發(fā),寵溺道:“你說怎樣便怎樣?!眱扇藢ち颂幍貏萆晕⑵骄忺c的地方,簡單的搭了個遮風避雨的草屋,便在花野間奔瞧,到得晚了,點了堆篝火,烤了些兔肉,就覺這世間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了。
陸清婉癡癡看著盧自寒,脫口道:“若是此生都這樣便好了?!北R自寒笑道:“若你喜歡,我此生都如此陪你?!标懬逋裥老驳溃骸罢娴膯??”不等盧自寒回答,她又沉默低下頭去,盧自寒好奇問:“婉兒,怎了?”陸清婉低聲道:“沒甚,我有些乏了?!闭f著起身進了簡陋的小屋子。
坐在簡陋的草屋口,盧自寒想著自己的心事,突然手間拾得一物,拿起一看,卻是一小節(jié)筆直的樹枝。不知為何,盧自寒看著這節(jié)樹枝,竟是不由想起小時為了陸清婉遭受陸承寬的打來。
盧自寒笑了笑,就欲扔掉,卻不知為何腦中閃過一道靈光,他拿著樹枝細細看了看,突然拿出上官逐影贈的那柄黑金短刃,認真的在這一節(jié)枯木上細細雕刻起來,以盧自寒對真元的控制,雕刻這等小事,自是輕而易舉,不時就見枯木變小,所雕之物也漸露雛形,卻是一支木簪,木簪尾有鳳展翅,栩栩如生,見木簪完成,盧自寒滿意的笑了笑,看了看空蕩蕩的簪身,猶豫了片刻,又在上面刻下一個婉字,這才心滿意足的小心放進懷中。
到了三更天,天氣微涼,下起淅淅小雨。盧自寒身后屋內(nèi)突然傳來陸清婉顫抖的聲音:“自寒哥哥,你進來吧!”盧自寒笑道:“無礙的,這些雨水可淋濕不了我。”屋內(nèi)沉默一會兒,又聽陸清婉道:“自寒哥哥,你進來吧!”盧自寒愣了愣,他總覺得陸清婉的聲音有些奇怪,他回道:“婉兒,你沒事吧!”陸清婉不答,又過許久,才聽陸清婉語有嗔怒道:“自寒哥哥,你便進來吧!”盧自寒聽陸清婉連喚三次,以為陸清婉有事,臉有擔憂的進了屋內(nèi)。陸清婉的身子蜷縮在一角,許是聽見了腳步聲,身子有些微微的顫抖,盧自寒輕輕拍了拍陸清婉的肩膀,關心道:“婉兒?你怎樣了?”陸清婉忽然轉(zhuǎn)過身子,探手抱住盧自寒,仰首探唇吻了上去,盧自寒一驚,隨即羞澀難當,他見陸清婉雙眼緊閉,眼角淚光晶瑩。盧自寒瞬間明白了陸清婉的心意,伸手抱著陸清婉的嬌軀。
翌日清晨,兩人同時睜開眼眸,隨即四目相對,陸清婉臉上飛滿紅霞,忙不迭的轉(zhuǎn)過身去,只留給盧自寒白皙的玉背。盧自寒亦是臉紅不已,慌忙拾了自己的衣服跑到了屋外。
直到未時,盧自寒才著裝完畢,從草屋中臉色羞紅的走出,盧自寒回頭去一看,發(fā)現(xiàn)陸清婉挽著發(fā)髻,所用的正是昨夜自己雕刻的木簪,他摸了摸了身上,才想起昨夜除去衣物,木簪自然就掉在了草屋內(nèi),卻是被陸清婉撿著用上了。
看著盧自寒的樣子,陸清婉笑了笑,一切似乎都已經(jīng)在不言中,但她眼底的苦澀卻只有自己知曉了。再次啟程,只是現(xiàn)在兩人卻是少了話語,多了甜蜜。
盧自寒兩人就這樣,又行了四五日,將近黃昏,兩人正準備尋個平坦的地勢過一夜,哪知翻過山腰,卻現(xiàn)前方遠處有一個十來戶人家的小村子。兩人相視一笑,可算不用再露宿野外,想及此,兩人不由加快腳步,甚至用上身法往村子趕去。
行了約莫有數(shù)里,突聽前方人聲嘈亂,伴著驚惶尖叫的聲音,依稀說的是“妖怪”“吃人”這類話。兩人皆感好奇,駐足瞧去,只見前方塵土滾滾,好似有大批人馬奔來。到得眼前,才現(xiàn)是一群拖家?guī)Э诘拇迕?,大約有數(shù)十人,或抱著孩子行囊,哭爹喊娘,或是跌跌撞撞,哭天喊地,不時回頭觀望,對于盧自寒兩人渾若未覺,擦身而過,腳步慌張,爭先恐后。
不多時,人群遠去,留下滿地狼藉,盧自寒與陸清婉四目相望,不明所以,忽然嘶嘶聲動天徹地,盧自寒尋聲望去,才現(xiàn)小村子里的房屋東倒西歪,冒出一個數(shù)尺大的蛇頭來。巨蛇仰天吐著蛇信,身軀翻滾,似乎在忍受莫大痛苦。盧自寒看得心驚,他雖聽虛宇提過這世上有妖,卻也是第一次親眼所見,望其威勢,不知實力凡幾。陸清婉亦是皺眉,若非心性堅毅,只怕也尖叫出聲來。
盧自寒讓陸清婉暗隱起來,并交了她一張遁地符自保,說了使用法竅。陸清婉卻是擔心問道:“自寒哥哥,瞧這巨蛇長有十數(shù)丈,威勢驚人,你去可得小心?!北R自寒笑道:“我便是湊近瞧瞧,又非要與它斗個高低,你莫要擔心?!闭f完,運轉(zhuǎn)身法摸去。
接近村子,村內(nèi)房舍在巨大蛇身的碾壓拍打下已經(jīng)破敗不堪。盧自寒望著眼前的大蛇,著實吃驚不小,只見巨蛇長有十二三丈,銀色鱗甲在余暉襯耀下,亮光閃閃,蛇眼碧綠,蛇頭有兩個小鼓苞兒,蛇嘴中有兩顆兩三尺的尖牙。此時蛇眼中露著痛苦和欣喜,蛇身上紅光閃耀,銀色蛇鱗片片退下,露出淡紅色的鱗甲來。盧自寒心下微驚,他曾聽師叔虛宇提起過,妖獸亦能如人一般修煉,當其修為精深,可化作人形,行走世間,不辯真?zhèn)?。只是妖獸修煉千難萬難,不僅要納日月山川之氣,躲避天災人禍,更要精修成百上千年方有所成。據(jù)言,數(shù)萬年前,妖獸橫行,與人爭運,建立盛世妖門,乃是長生道宗的最大敵人。
妖以修者血肉為食,人取妖獸內(nèi)丹修煉,人妖爭斗不休,天九玄功與道玄真經(jīng)便是在那時經(jīng)由妖族與人族大能所創(chuàng),后來人妖大戰(zhàn),大能隕落,人妖兩族損失慘重,好在人族繁衍較快,資質(zhì)高絕者不在少數(shù),久而久之,妖族退避奇絕險地,少有蹤跡顯于人世。
今日盧自寒所遇蛇妖,不知潛修多少歲月,才能達到脫胎化形的境界,但此時也是它最虛弱又急需食物之時,若能安然度過化形劫數(shù),從此遨游世間暢快無比。盧自寒細細觀察周圍動靜,見有無高手發(fā)現(xiàn)了這條大蛇,好在此處荒山野嶺,鮮有外人至此,或許這也是巨蛇選擇此處化形的原因。此時蛇鱗剛蛻過半,血色光芒漸漸減弱,巨蛇焦急,蛇頭一轉(zhuǎn),卷起村內(nèi)所遺雞鴨牲畜,吞入蛇腹,方才紅光耀眼,猶如紅日。
盧自寒有心賺取妖丹,但妖蛇如此龐大的體型,終究不是易與之輩,好在此時巨蛇處在化形關鍵,倘若自己全力出手,勝負方在五五之數(shù)。想及此,盧自寒不再猶豫,拿出自己隨身帶著的兩柄黑金短刃,踏動鬼影步法小心接近巨蛇。巨蛇雖處化形關鍵,但亦防備謹慎,盧自寒接近不足三丈,巨蛇嘶吼一聲,探嘴咬來,盧自寒緊皺雙眉,不想妖蛇如此敏銳,使他失了先機,他身形一轉(zhuǎn)一合,躲過蛇口,繞身撲向蛇身七寸。妖蛇亦發(fā)現(xiàn)盧自寒的打算,蛇身快速卷曲,巨大蛇尾攜著勁風拍打過來。盧自寒腳塌震字訣,憑空橫移數(shù)尺,躲過蛇尾,蛇尾拍在盧自寒身前,轟隆一聲巨響,氣浪險些讓盧自寒身形不穩(wěn),等蛇尾抬起,地面便是多出一條數(shù)丈長,數(shù)尺深的溝壑來。盧自寒早趁蛇尾抬起時便越上蛇背,腳運縮字訣緊附蛇身,從尾部奔向妖蛇七寸。妖蛇扭動龐大軀體,盤作一團,盧自寒無奈只得從蛇身躍下,落至半空,蛇頭探來,盧自寒左掌擊出,震字訣蕩開空氣,使盧自寒身形平移數(shù)尺,險險躲過蛇頭,盧自寒撤回左手,右手持刃劃出一道凌厲的劍氣,劈砍在妖蛇身上,劃出一道數(shù)尺長的口子來,鮮血噴灑,妖蛇吃痛翻轉(zhuǎn),蛇尾蛇口交錯攻擊,盧自寒左避右閃,難再近身。
妖蛇正值化形關鍵,數(shù)次攻擊失利,又新添傷口,兩廂痛楚下,妖蛇漸感疲倦,攻擊也就乏力起來。盧自寒暗喜,此時正是擊殺妖蛇的好機會,他一面小心躲避妖蛇的尾巴和蛇頭攻擊,一面瞅準妖蛇七寸處的傷口,當蛇嘴再次探來,盧自寒突然腳步前踏,撞入蛇懷,兩柄短刃連劃數(shù)刃,鮮血噴灑,蛇肉拋飛,只此一瞬功夫,盧自寒竟于蛇身七寸掏出一個數(shù)尺大洞來。妖蛇痛苦慘鳴,蛇身翻轉(zhuǎn)纏繞,不知碾壓多少房舍,折斷多少樹木。
妖蛇蛇眼通紅,再也不顧化形之事,只欲將這可惡人類,吞入腹內(nèi)。妖蛇蛇身突然沖天而起,仿若一根天柱直立于地,一股銀色光輝從蛇頭閃耀而下,盧自寒一驚,只覺這銀輝蘊藏無匹殺氣,盧自寒未及閃躲,銀輝已到,盧自寒忽覺蛇身滾燙如火,又似冰寒刺骨,蛇身肌肉抖動,立時就將盧自寒拋飛出去。盧自寒正驚于妖蛇這番動作,突然天地昏暗,猶如被何物籠罩,盧自寒抬頭一望,卻是沒了日月星辰,流云白霧。盧自寒驚覺,自己一時不察竟被妖蛇蛇身纏繞困住,蛇身一圈圈縮小,欲將盧自寒壓作肉泥。
盧自寒揮舞手中的短刃,一刀刀斬蛇身上,盡管盧自寒用盡全力,原本輕松劃破的蛇身卻是如精鋼般,只帶起串串火花。眼見空間越來越小,盧自寒越覺緊迫,忽然他有了主意,想起近些日子修煉的寒冰符印,他忙咬破右手食指,將真元凝于指尖鮮血,深吸口氣,靜心凝神,隨即手指快速舞動,劃過道道殘影,卻是在蛇鱗上繪起符印。眨眼間符印完成,盧自寒吐出一口濁氣,小心以真元引動,霎時間白光大作,寒氣彌漫,不多時就將盧自寒面前的這塊蛇身冰封住,盧自寒不及查探自己體內(nèi)消耗,掌中震字訣推出,嘭的聲響,蛇身炸裂,露出個五尺長,三尺寬的洞來,里面鮮血潺潺,隱有白骨。盧自寒踏步入內(nèi),浸入蛇血,方才大松口氣,這時才覺體內(nèi)空虛,卻是寒冰符印消耗了他大量元氣。
蛇身上巨大的痛楚,讓巨蛇再也忍受不住,松散開來,重見星月的盧自寒大口喘氣,望著妖蛇不停扭曲的身體,以及陣陣的嘶吼聲,仍舊心有余悸。剛才一擊耗費了他大量真元,妖蛇雖然受傷頗重,卻未傷及根本,妖蛇望見盧自寒身影,立時張大蛇口,狠狠的再次撲來,竟是一股不死不休的氣勢。盧自寒真元俱損,不敢戀戰(zhàn),運轉(zhuǎn)身法,往遠處而去。妖蛇扭動身軀緊追盧自寒,沿途灑下大片血跡。盧自寒僅用余力,邊退邊與妖蛇周旋,漸漸一人一蛇越離越遠,而雙方也漸感無力,不過一心強自撐持。
突然,天空一聲鷹鳴,盧自寒抬頭一看,竟是一頭翼展有二十多丈的巨鷹,往著自己這方移動,分明便是朝著自己而來。盧自寒臉色微變,自己與妖蛇糾纏這些時間,已是油盡燈枯,若是再來一只妖獸,那自己定然不會是其對手。只是現(xiàn)在想要躲藏已然來不及,想要用遁地符印,卻又苦于沒有真元撐持。忽然香風撲鼻,陸清婉出現(xiàn)在盧自寒身旁,對他甜甜一笑,手一翻,遁地符印激活,兩人一同沒入土地內(nèi)。
妖蛇癱倒在地,絕望的望著撲來的巨鷹,鷹自古便是蛇類的天敵,更莫說妖蛇已是瀕死之軀。就在妖蛇等待無情鷹爪的時候,忽然從巨鷹背上跳下一男一女,而巨鷹也在兩人落下后,騰起一股青煙化為了一位中年男子。三人服飾簡陋,勉強能夠遮擋要害,巨鷹男子鷹鉤鼻米粒眼,長發(fā)散亂,邋遢不拘。另外一男子濃眉大眼,額間有一條尺許疤痕,身長七尺,膀大腰圓。而那名女子則是前凸后翹小蠻腰,鳳眼瓊鼻櫻桃嘴,行一步時眉含笑,輕抬手時媚如水。
刀疤男子望著奄奄一息的妖蛇道:“當初我見他時,已距化妖不遠,卻是沒想比我預料的時間要早數(shù)天,瞧此模樣,若非今日我們趕得及時,恐怕它早已命喪于可惡的人類手中了。”巨鷹男子憤怒道:“這些人類遲早會死在我們的手上,他們對我們妖族,犯下的罪孽,我會讓他們一一償還。”那女子咯咯捂嘴輕笑,嬌媚道:“人家可最喜人肉的味道了?!钡栋棠胁焕韮扇?,皺眉道:“剛剛欺負這小家伙的人類,怎的一眨眼就不見了人影!想來定是用了道門符印中的遁地符,想必逃得不遠,百媚妖狐,你便到四周看看,若有發(fā)現(xiàn),他便屬于你了?!卑倜难鼖陕暤溃骸盎⒏鐚θ思铱烧婧?。”百媚妖狐化作一縷香風遠去,至遠還傳出陣陣咯咯的笑聲。
巨鷹男子望著妖蛇道:“雷虎,這小家伙怎么辦?”雷虎上前查看,見妖蛇已命若游絲,它趕緊取出一粒丹藥放入巨大的蛇口中,丹藥入口即化,流入蛇腹。雷虎轉(zhuǎn)身對巨鷹男子道:“這小家伙傷勢太重,快撐不住了,我們得快些回去。”巨鷹男子點點頭,躍至空中化作一頭巨鷹,雙爪一出鉗住蛇身,雷虎跳上鷹背,巨鷹騰空而起。雷虎道:“火鷹,百媚妖狐在東南十里。”火鷹高鳴一聲,振翅往東南飛去。
東南方向,百媚妖狐聞到這方人氣,匆匆而來,卻見是一群拖家?guī)Э诘拇迕?,百媚妖狐咯咯一笑,化作一頭十丈白狐,撲入人群,張口咬起數(shù)人嚼也不嚼便咽了下去。狐臉上露出陶醉神情,正欲再下第二口,忽聞空中鷹鳴聲起,百媚妖狐不舍看了眼地上嚎叫奔逃跪地求饒的村民,后腿一蹬,白色狐尾掃過地上眾人,立時鮮血噴灑,骨肉飛濺,化作堆堆肉泥血沫。
百媚妖狐躍起十數(shù)丈高化作人形,腳尖點在樹梢,又躍上十數(shù)丈穩(wěn)穩(wěn)落在巨鷹背上,不悅道:“人家可還沒盡興呢?”雷虎道:“這小家伙快不行了,得抓緊趕回去?!卑倜难T嘴道:“這要死不活的,救它做甚?”雷虎道:“如今妖族凋零,只能在百花山脈內(nèi)茍活,妖門已經(jīng)十幾年未有新人了,這小家伙資質(zhì)不錯,雖未化形成功,卻也完成了一半,隨云術法通神,想必會有甚么辦法也說不定?!本搡椈仡^道:“那隨云可是個人類,怎會助我們妖族?!崩谆⒌溃骸半S云雖有圖謀,但畢竟有求于我們?!卑倜难溃骸吧匍T主也是,居然信人類的話,煉制甚么萬血魔丹,只怕到時將我們妖族也給煉了。”巨鷹贊同道:“百媚妖狐說的不錯,要我說,這甚么子萬血魔丹虛假得緊,少門主就不該信。”雷虎道:“怎么?老門主剛死,你們就對少門主不滿了嗎?”百媚妖狐與巨鷹癟癟嘴,卻不答話。雷虎見此道:“有所不滿也正常,妖族本就是依實力說話,少門主實力確不如你們,但少主身邊的鬼奴實力恐怖,不是你我能敵,所以這些話你們也就私下說說,要是讓少門主知道,可沒你們的好果子吃。況且萬血魔丹本就是我妖族丹藥,當年妖宗慘敗,萬血魔丹的煉制之法也已丟失,只是不知怎的被隨云給得到?!卑倜难蜃斓溃骸凹热槐揪褪俏已逯?,為何不直接搶過來就是?”雷虎道:“哪有那般容易,莫說那隨云修為強過你我,就是能將她擒住,又怎能保證她說出的煉制之法準確無誤。”百媚妖狐道:“那我們難道就白白給她做了苦力嗎?”雷虎道:“哼,怎么可能?少主也不過是利用她罷了,等她煉制出萬血魔丹,便是她的死期了,不過在此之前大家還是不要去招惹她,否則有個好歹,少門主可是會坐視不管的。”百媚妖狐與火鷹不屑的撇撇嘴,但心頭卻是將雷虎的話記住了。
在妖蛇霍亂的村子東面十里外,茂密的叢林中突然竄出兩道人影來,兩人癱軟在地,大口喘氣。盧自寒等氣息稍復,忙起身查看陸清婉情況,只見陸清婉臉色蒼白如紙,癱軟在地,盧自寒自責道:“都怪我一時貪念,連累了你?!标懬逋衿D難一笑,剛欲說些安慰的話兒,心口腦中突然傳來劇烈疼痛,直讓陸清婉東滾西撓,弄出一身傷來。盧自寒望著陸清婉異樣,著急心疼不已,見陸清婉抓破指甲,又磕破額頭,他慌忙抱住陸清婉,任她對自己拳打腳踢,手撓嘴咬,他仍關切的查看陸清婉體內(nèi)情況。這般疼痛整整折磨了陸清婉半柱香的時間,陸清婉方才痛暈過去。
第二日午時,陸清婉醒轉(zhuǎn),她明顯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仿佛有縷縷無形的絲線在控制自己的思想和行動,任由她如何掙扎,卻仍是被控制在自己腦海的最深處。她知道,定然是自己昨夜勉強撐持遁地符印,不僅耗光自己體內(nèi)真元,更讓虛宇留在自己體內(nèi)用以壓制控心丹藥力的真元也一并損耗了個干凈,而昨夜定是觸動了控心丹,讓樊天行剝奪了自己的思想和身體。
盧自寒守在一旁,聽見陸清婉呼吸有變,知道陸清婉醒來,他摟住陸清婉關切問:“婉兒,你感覺怎樣?”陸清婉木然一笑,坐起身體,凝神望著盧自寒道:“哥哥,都怪我實力太弱,幫不了你。”盧自寒揉揉陸清婉的腦袋,笑道:“說甚傻話,只要你好好的,不就是幫我最大的忙了嗎?”陸清婉勉強一笑,道:“哥哥,要不你教我天九玄功吧?”盧自寒一愣,以前他對婉兒提過此事,但婉兒卻說有自己保護,練得那么厲害做甚,怎的今日卻又自己提起。陸清婉見盧自寒不回應自己,不悅道:“哥哥是不愿意嗎?”盧自寒笑笑道:“哥哥怎會不愿意,只是有些意外而已,等安定下來,我就好好教你?!标懬逋駶M意一笑,對盧自寒道:“哥哥,我餓了,能為我弄些吃的來嗎?”盧自寒高興道:“好好好,我這就去。”盧自寒走了幾步又回頭道:“我快去快回,你有事就大聲叫我?!标懬逋顸c頭應下,盧自寒才放心打獵去了。
卻說樊天行父女經(jīng)過十數(shù)日悠閑趕路,總算回到天陽宗,并非不是樊天行不急,實乃樊菁柔見不得稀奇,實在改不掉兒時好奇的毛病,一有新鮮玩意兒,就想湊上瞧瞧,這才耗費了如此多的時間。一入內(nèi)門,樊菁柔就著急的往母親所在的暖春院跑去,進入院中,只見母親姜素英正托腮坐于院中石凳上,愁容慘淡的模樣,微抬額頭,雙眼無神望著天上白云飛鳥,想著自己的丈夫女兒,桌上有些糕點粥食,熱氣騰騰,兩位亭亭少女侍立身旁,低聲勸著夫人吃些食物。兩女頻頻出聲,姜素英卻總嘆氣搖頭,其中一位名叫芙蘭的侍女瞧見含淚立在院門的樊菁柔,喜道:“小姐回來了。”另一位名叫菡美的侍女也道:“夫人,小姐回來了。”
姜素英驚喜望向門口,果然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頓時淚水盈眶,欣喜失聲的喚了聲“柔柔?!本鸵鹕沓既崤苋ィ皇撬龘纹鹕碜?,便兩腿發(fā)軟,險些跌倒,好在被身后的芙蘭菡美接住,才不至跌落到地上。
姜素英推開兩女,再次站起,未等她動身,樊菁柔已經(jīng)跑到她的身前,泣聲道:“娘,都怪女兒不孝,害苦娘了。”姜素英含淚看著樊菁柔,摸了摸她吹彈可破的臉蛋兒,高興道:“娘沒事,倒是柔柔你瘦了?!避教m卻是插嘴道:“小姐,夫人她有好些日子沒吃東西了,都是因為記掛著您呢?好在萬幸,小姐您回來了,快勸勸夫人吃些吧!”樊菁柔聽了芙蘭之語,自責道:“娘,都怪孩兒讓娘親擔心了?!苯赜u搖頭,寵溺的看著樊菁柔,用錦帕抹去樊菁柔眼角淚水,道:“只要我的柔柔平安無事,娘便放心了?!狈既狳c點頭,扶著姜素英坐在石凳上,她緊挨旁邊坐下,親自盛了碗清粥遞給姜素英,姜素英笑著接過,小口小口的吃了兩碗才止住。
樊菁柔陪著姜素英吃了些東西,又聊了會兒天,聽母親提起齊振威已于幾日前先回了宗門,她不由想起盧自寒與陸清婉來。姜素英看出了女兒的有心事,好奇問:“菁柔,怎了?”樊菁柔笑笑,道:“沒事,只是聽娘說齊爺爺居然比我們早回來,有些驚訝罷了?!苯赜⒇煿值溃骸斑€不是你這小靈精貪玩?!狈既嵬铝送孪闵啵鹕淼溃骸澳?,你先坐會兒,我去給齊爺爺請個安再來陪您?!闭f完也不等姜素英回應,便急匆匆的跑了。姜素英搖搖頭,暗怪樊菁柔絲毫不知女孩子的矜持。芙蘭道:“夫人,小姐好像有心事?”姜素英點頭道:“我知道。你們把這些撤了,也下去休息吧!”芙蘭菡美收拾杯碟,退了下去。
離開暖春院后,樊菁柔詢問了門內(nèi)弟子才知,父親一回宗門便請了幾位長老到議事殿。陸清婉迤邐趕往議事殿,卻被守殿弟子攔住。樊菁柔不悅道:“做甚么不讓我進?!笔氐畹茏庸Ь创鸬溃骸靶〗?,宗主吩咐,不讓任何人進入議事殿,還請小姐不要為難我們。”樊菁柔不滿嬌哼一聲,卻也不去為難兩個守門弟子。而是眼珠一轉(zhuǎn),悄悄來到議事殿的側(cè)面,翻身上了議事殿的屋頂,潛入了議事殿的閣樓內(nèi)。
殿中幾人對樊菁柔的行跡早已察覺,自從上次遭遇虛宇潛入宗門后,天陽宗眾人就倍加謹慎。幾人知是樊菁柔,也就當作未曾發(fā)覺,只是說些不緊要的事情。此時議事殿中只剩下樊天行,泰康丞,洪剛,齊振威,何廣元,秦子萌,印常洪七人,寧智因為傷重,又與齊振威有仇隙所以并未回來,而齊振威也以為寧智已死,早在回宗時便為寧智濃重辦了喪禮,只等樊天行回來擇日出殯。
洪剛對樊天行道:“宗主,洛陽城已被叛軍給占領,據(jù)言是有僵尸助陣,破了城門,城內(nèi)百姓以及各宗門弟子死傷慘重,均是遭了僵尸毒手,不知我天陽宗是否要派出弟子鏟除邪祟?!狈煨邪櫭汲了迹藭r他在沿途也有聽聞,只是事不詳盡,難下判斷,而從洛城回來之人只有齊振威與何廣元兩人,樊天行將目光望向齊振威。齊振威不等樊天行望來,已是出聲喝道:“萬萬不可?!狈煨衅娴溃骸盀楹??”齊振威道:“這只僵尸已是千年僵尸,實力恐怖,我與寧長老聯(lián)手也非它的對手,寧長老更是慘死在它手中,我們?nèi)f不可再派弟子前去送死?!焙閯偫湫Φ溃骸澳皇驱R長老不出全力才害死了寧長老吧?”齊振威霍然起身,高聲問道:“洪長老此言是何意思?”洪剛道:“不過隨便猜猜,齊長老也不必這般激動?!饼R振威哼了一聲,樊天行勸道?!巴T中人,大家少說兩句。”見兩人氣勢稍緩,樊天行才道:“這千年僵尸怎會幫助叛軍攻陷洛城,要知僵尸沒有五官亦沒有情感,怎會區(qū)分敵我,只殺洛城守軍呢?”洪剛嚴肅道:“這便是問題所在,據(jù)我猜測這只僵尸很有可能是被人操縱?!碧┛地@呼道:“這如何可能?老夫活了百余載,此種事情卻是聞所未聞?!狈煨幸嗟溃骸按_實,這千年僵尸怎可能會被人控制?”齊振威道:“卻是被人控制,當初我和寧長老與僵尸交手時,它的身旁便有一人,我想便是由此人操縱。”樊天行問:“此人是誰?”齊振威道:“卻是不識,不過他一身道袍打扮,恐怕與虛宇老道有些關系。”樊天行點點頭,道:“我們在洛城的分部怎樣?”齊振威道:“回宗主,分部弟子盡數(shù)被殺,分部也成了廢墟?!狈煨袘嵟溃骸捌廴颂?,此仇不報,何以對得起我天陽宗的名頭?”何廣元道:“莫非伏浹這是氣惱我們阻撓他們攻城嗎?”
洪剛搖搖頭,道:“不盡然,因為據(jù)我所知,不僅是我天陽宗,洛城的其余宗門弟子也遭了毒手,可以說是屠城了?!?p> “屠城?”兩道驚聲同時響起,幾人偷眼瞧了瞧屋頂,隨即聽樊天行道:“這伏浹是如何想的,這樣做就不怕群起而攻嗎?”洪剛道:“伏浹派人傳言說這是僵尸禍害人間,希望我們這些修煉中人出手誅滅。”樊天行道,“這伏浹還真是打得如意算盤,盡將是非推到了修煉界,難道他以為憑借千年僵尸就可以抵擋我偌大修煉界嗎?”洪剛道:“只怕義軍背后可不止僵尸,而是有一股巨大的勢力在圖謀著甚么?”樊天行贊同道:“確有可能,這事就交由洪長老細查了,就讓我們看看是何方勢力在攪動風雨?!狈煨姓Z帶殺機,憤憤而言。
見此事已定,又聽齊振威出聲道:“我聽外事殿弟子說,歸云殿送來拜貼,歸云殿殿主南宮俊的兒子南宮逸云遞來拜帖,想要拜見宗主。”
樊天行奇道:“南宮逸云來是為何事?”齊振威道:“不知,帖中并未提及?!狈煨械溃骸凹仁侨绱?,定是為了洛城之事,等南宮逸云來了就帶他到宗門來見我就是?!睅兹擞稚塘苛诵┳陂T瑣事方才散去。
洪剛出了議事殿不遠,便被匆匆趕來的樊菁柔叫住,洪剛望著滿臉焦急的樊菁柔問:“菁柔,何事這般急???”樊菁柔道:“洪爺爺,不知道您有沒有我婉兒妹妹的消息,她可還安好?”洪剛搖搖頭道:“我并未聽到陸清婉的甚么消息,若她在洛城只怕兇多吉少了?!狈既嵘碜虞p顫,心神俱震,如聞噩耗。洪剛關心道:“菁柔別太擔心,爺爺幫你派人打聽打聽,你也可以去問問秦長老,她或許會知道也說不定。樊菁柔眼神一亮,謝過洪剛就往內(nèi)務殿而去。
另一邊,樊天行單獨找上泰康丞,道:“泰叔?!碧┛地┑溃骸白谥魇菫辇R振威來?”樊天行道:“泰叔既然猜到,想必也已看出齊振威有異心了吧!”泰康丞道:“確實,只是齊振威牽連太深,不宜輕動,還得徐徐圖之?!狈煨械溃骸拔乙舱谴艘?,此時就交給泰叔您了,務必不要讓齊振威的得逞。”泰康丞笑道:“宗主且放心,我會多留心的?!狈煨械溃骸澳俏冶惴判牧??!?p> 當夜,樊天行正于桌案上處理宗門這月余以來堆積的事務,忽然心神一顫,隨即大喜,他竟然感受到了陸清婉體內(nèi)的控心丹生效了。控心丹為子母丹,母丹自是由樊天行親自服用,十數(shù)天他屢次感應均無反應,不想今日突然觸動,他趕緊運用控心丹力占據(jù)陸清婉心神,套出盧自寒的天九玄功來,盧自寒對陸清婉無絲毫防備,自是欣然應下,這讓樊天行仿佛看到天陽宗昌盛未來,總算消去了連月以來的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