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

長生劫之亂世歸塵

第二十回 符文圣地

長生劫之亂世歸塵 穆然詭念 10080 2019-06-29 18:13:44

  天陽宗弟子在試煉大會出發(fā)前幾日便趕到了歸云殿,因為沿途有紫陽等人照看,又是大張旗鼓,雖是小有波折,但總算是安然到了歸云殿。要說樊菁柔本是極不情愿,但在父親樊天行嚴詞逼迫,母親姜素英好言相勸下,樊菁柔這才悶悶不樂的離開天陽宗,隨著紫陽等人來了歸云殿。

  早在天陽宗人來之前,南宮逸云就已經(jīng)請求過南宮俊,說是接待天陽宗眾人的任務(wù)由他負責(zé),南宮俊自然是欣喜答應(yīng),他也知道,南宮逸云是想借此多與樊菁柔親近,況且只要自己這方禮數(shù)到位,便也不會落人話柄了。

  臨近陲崖淵,樊菁柔一行遙遙的就看見了等在路旁的南宮逸云,在他身后,一種歸云殿弟子,一見天陽宗眾人到了,立刻吹鑼打鼓好不熱鬧。

  樊菁柔坐于車駕,聽見外面動靜就知臨近歸云殿,她悠悠嘆氣,心中責(zé)怪父親強迫自己嫁給這甚么南宮逸云,同時也責(zé)怪紫陽,沒讓她半路偷摸著走了,如今到了歸云殿,怕是免不得要見著南宮逸云,聽他在自己耳邊嘰里呱啦的說個沒完。

  南宮逸云領(lǐng)著人來到車隊前,看著紫陽道:“紫陽師兄遠道而來,辛苦勞累,我已為各位在宗內(nèi)餐茶酒肉,以洗各位風(fēng)塵。”

  紫陽拜道:“多謝南宮少殿主細致安排了?!?p>  南宮逸云笑道:“紫陽師兄客氣。不知菁柔師妹?”

  “師妹正在車駕上,長途勞累,她身體略感不適,沒能對少殿主當(dāng)面謝禮,實在是還望少殿主體諒了。”紫陽歉意敷衍道。

  南宮逸云笑道:“紫陽師兄哪里的話。”兩人又是客套一番,這才有南宮逸云帶人領(lǐng)著往歸云殿宗門而去。

  要說以南宮逸云少殿主的身份本不必迎出這般遠,但為了早些看見樊菁柔,這才到了這里,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樊菁柔卻是根本沒有露面,這讓他的心里頗為不爽。

  入了宗門,南宮逸云徑直將樊菁柔與紫陽等人接到歸云殿正殿,南宮俊以及歸云殿的眾位長老早已等候在此,樊菁柔盡管深為不滿這樁婚事,但見著南宮俊等人還是不敢失了禮數(shù),帶著紫陽他們給南宮俊等人施了禮,這才被安排坐下。

  南宮俊高興的看著樊菁柔道:“素問天陽宗小公主美貌絕倫,今日一見果然非凡。”

  樊菁柔淡然起身道:“南宮宗主過贊了。”

  南宮俊笑道:“誒,菁柔與我兒婚事已定,便是一家人了,何須這般客氣,稱我叔叔即可?!?p>  樊菁柔看也沒看滿是信息之色的南宮逸云,眼神堅定的看著南宮俊道:“宗主,菁柔婚事只乃我父親一人之詞,此事菁柔萬不會同意,還望宗主諒解。”

  聽了樊菁柔的話,南宮俊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南宮逸云的臉色也不怎么好看,一看殿內(nèi)情勢不對,紫陽立刻站起身,悄悄拉了拉樊菁柔,對南宮俊施禮道:“由于此時太過突然,菁柔師妹未有心理準(zhǔn)備,故有抗拒,說話亦是沒有分寸,我與這里帶師妹向南宮宗主道歉。臨行前,師父曾囑托,讓我好生問候南宮宗主,并為宗主送上薄禮?!弊详柕脑捯袈湎?,幾名早已候在殿外的天陽宗弟子捧著幾個藥盒便走了進來,站立廳中,將手中盒子打開,卻都是極為難得一見的靈藥。

  南宮俊見著這些靈藥,不滿的神色稍好,看向紫陽道:“紫陽師侄替我謝過你師父?!?p>  紫陽點頭,拉著樊菁柔坐下,又聽南宮俊道:“各位遠來舟車勞頓,我這便讓小兒安排各位飯食和休息,至于各位參與本宗試煉大會一事,我已命宗內(nèi)長老安排妥當(dāng),到時自會通知各位?!?p>  “謝過宗主?!弊详柊葜x,然后領(lǐng)著眾人隨著南宮逸云離開了大殿。

  南宮逸云將樊菁柔與紫陽,丹曷安排在了貴賓園內(nèi),并安排人送來了美食與酒肉,至于其余隨行弟子則是另有安排。因為禮數(shù)的關(guān)系,南宮逸云與紫陽等人同桌飲酒,算是作陪,只有樊菁柔的吃食卻是單獨送到她的房間,這讓席間少了些許興趣,匆匆吃完也就散了。

  飯后,南宮逸云還想留下找樊菁柔說上會兒話來,可樊菁柔卻以太過勞累,需要休息為由趕走了南宮逸云,盡管南宮逸云萬分不舍,卻也不敢強行逼迫,只得悶悶而回。

  后來,南宮逸云每日來貴賓園尋樊菁柔,但樊菁柔皆是以身體不適推遲,倒是未管南宮逸云作何感想。

  清晨,小雨淅淅,前往符文圣地試煉的弟子集合在演武場,領(lǐng)隊的是歸云殿內(nèi)門長老付信陽。盧自寒走在最后,他早已發(fā)現(xiàn)了樊菁柔,但他與天陽宗是敵非友,況且在樊菁柔身邊還站著南宮逸云,所以他并未上前打招呼。

  符文圣地位于陲崖淵往南百里道玄山,相傳道玄山原是長生道門圣山,而長生三法中的道玄真經(jīng)便隱藏在這道玄山的某處,但自從符文圣地發(fā)現(xiàn)以來,進出無數(shù)人,卻從未有人在符文圣地發(fā)現(xiàn)過道玄真經(jīng),或是其他珍貴東西,除了神秘莫測的符文陷阱外,符文圣地內(nèi)并無他物。

  也正是因為這個傳聞,以至于符文圣地雖距離歸云殿較近,但歸云殿卻未將符文圣地據(jù)為己有,只是在符文圣地所在的道玄山下道玄村設(shè)有分部,每到試煉大會時,前來進入符文圣地試煉的弟子就駐扎在這里,怕的就是別人以為歸云殿這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作態(tài),至于歸云殿是否真的有在里面發(fā)現(xiàn)什么,卻是不被世人所知了,興許樊天行執(zhí)意要派人隨同歸云殿的弟子一同進入符文圣地,也是想要知道歸云殿在符文圣地內(nèi)發(fā)現(xiàn)些什么也不一定。

  歸云殿一行經(jīng)過半日趕路,總算來到道玄村。進入道玄村南首的歸云殿分部,道玄村無人管理,但歸云殿勢大,其余前來冒險的弟子根本不敢冒犯歸云殿弟子。付信陽在分部大廳招集前來弟子,道:“此去符文圣地危機重重,希望大家小心謹慎,團結(jié)協(xié)作,勿信他人,大家今日休息,養(yǎng)精蓄銳,明早出發(fā)?!备缎抨栒f完先行回房,弟子各自散去。南宮逸云來到樊菁柔身邊,撥開擋在樊菁柔身前的紫陽與丹曷,對樊菁柔柔聲道:“菁柔妹妹別怕,符文圣地雖然危險,但有我在身邊,定然如觀海賞月,輕松無比?!狈既崾┒Y道:“謝少殿主,我自有兩位師兄照料,不勞你費心了。”南宮逸云看看紫陽和丹曷道:“兩位師兄怎會有我對符文圣地熟悉,還是讓我照顧你吧!”樊菁柔無語反駁,突然她發(fā)現(xiàn)坐在角落的盧自寒,欣喜的繞開南宮逸云,提裙跑到盧自寒身邊,驚喜叫道:“自寒哥哥,你怎么在這里?”盧自寒尷尬笑笑,他剛剛正因人提起這里曾是道門圣地而驚訝,要知他現(xiàn)在也算是道門弟子了,只是卻從來未聽師叔虛宇提過這個地方,不想正是他愣神的功夫,就讓樊菁柔發(fā)現(xiàn)了他,他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丹曷與南宮逸云不懷好意的眼神,以及紫陽奇怪的神色。

  樊菁柔看了看四周,好奇道:“哥哥,你沒和婉兒妹妹一起嗎?”盧自寒搖搖頭,樊菁柔臉露喜色,嘴上卻是遺憾道:“沒見著婉兒妹妹真是太可惜了。”這時,南宮逸云走過來,輕聲對樊菁柔道:“菁柔,我們?nèi)ゴ迳献咦甙?!?jù)說這里有許多稀奇玩意兒呢?”樊菁柔聞言有所意動,她問盧自寒道:“哥哥,要不我們一起吧!”盧自寒看著南宮逸云三人搖頭道:“我就不去了。”樊菁柔頓時失望道:“那我也不去了?!蹦蠈m逸云見樊菁柔對盧自寒如此親密,更是醋意大生,他對盧自寒道:“小師叔,一起走走吧!”盧自寒望著南宮逸云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由好笑,點頭道:“既然師侄有心,那我們便去走走吧!”樊菁柔好奇問盧自寒:“怎么少殿主叫哥哥師叔?。俊北R自寒好笑道:“此時說來話長,路上說吧!”

  一行人走在街上,路旁不少商販買著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俱說是與道門有關(guān)系,或許可以破解出道玄真經(jīng)的下落,但大家都知道,這些不過是從道玄上尋的東西,或許真與道門有關(guān),卻并非俱有價值。樊菁柔起初對周圍賣的東西還有些興趣,但聽了南宮逸云的解釋也就興趣缺缺,與盧自寒說笑起來,只將南宮逸云看得嫉妒不已。

  突然盧自寒在遠處,見著一道熟悉的身影,也不知是湊巧,還真的就是命運的安排,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三次巧遇這個穿著道袍的小胖子鄭曉宇了。此時的鄭曉宇滿頭是汗,焦急四望,他也見著了盧自寒一群人,但顯然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這里,盧自寒只是好奇望望,樊菁柔順著目光問:“哥哥認識他嗎?為甚不去打個招呼?”盧自寒笑道:“不認識?!闭f著當(dāng)先走了,但盧自寒這番異動,卻讓紫陽三人多看了鄭曉宇幾眼。

  在村里一處小院內(nèi),清心恭敬的站在一位端坐的中年人面前,中年人大眼小耳,濃眉勾鼻,身著墨青色長袍,他一手端杯,一手掩茶,輕嘬一口,淡淡道:“你雖是主使的人,但她此次既然讓你跟我,那我火鷹定不會如主使那般對你仁慈,若你辦不好事,就自提頭來吧!”清心低頭皺眉道:“小的定然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務(wù)?!被瘊椃畔虏璞溃骸按舜螝w云殿試煉大會,歸云殿南宮逸云以及天陽宗樊菁柔都會到,我們已在符文圣地內(nèi)布下人手,你只需控制好入口處主使布置的符陣便可,其他的便不需要你參與?!闭f到這里,火鷹舔了舔嘴唇,仿佛看到了即將擺在自己面前的大餐一般。清心應(yīng)道:“清心必定竭力而為。”火鷹揮手如趕蚊蠅道:“滾吧!”清心告辭退去。

  走在街上的清心,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霾,但隨即便隱沒下去。

  自洛城之事后,清心日夜忐忑不安,尋找著千年僵尸被人消失的借口,但還未等他想出個完美的解釋,主使就已經(jīng)傳消息讓他趕到道玄村,配合火鷹行動,至于行動的內(nèi)容,卻是全憑火鷹說了算。

  盡管清心也不甚喜歡妖族,但他更是不敢反抗主使,因為他知道,若是主上動起手來,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也難有活路。

  因為清心是快一步趕到的符文圣地,然后才傳訊讓鄭曉宇到道玄山來找他,但鄭曉宇來了兩日都未能打聽打師父的消息,不免有些急切。正在他暗想清心是不是耍他的時候,突然有人在他身后清咳一聲,他急回頭去,只見清心不知何時站在他的身后,他喜道:“師父,你來了?!鼻逍牡溃骸白甙?!”說完帶著鄭曉宇往村中一家酒樓走去。

  盧自寒一行人在村中逛了陣便回到歸云殿分部,尋了處園子坐下,樊菁柔緊挨盧自寒坐著,嘻語談笑,好不快樂,直將南宮逸云看得牙呲欲裂,他瞪著盧自寒對樊菁柔不滿道:“菁柔,你可是我的未婚妻,這樣成何體統(tǒng)。“樊菁柔恨恨道:“你便是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嫁于你的?!蹦蠈m逸云見自己拿樊菁柔沒有辦法,只好將矛頭對準(zhǔn)盧自寒道:“師叔,你不顧人倫道德,難道不怕被世人笑話嗎?況且你已經(jīng)有心愛之人,何必再與你的師侄搶奪?!?p>  盧自寒還未說話,樊菁柔卻是不悅道:“你怎不說是你搶你師叔女人呢?”南宮逸云一聽,氣哼一聲,憤怒甩袖而去。樊菁柔得意望著南宮逸云氣憤離去的背影,回頭見紫陽丹曷盧自寒三人詫異望著自己,樊菁柔這才意思到自己說錯了話,她頓時羞澀的埋下頭去,不敢看盧自寒。

  盧自寒清咳一聲道:“明日就要進入符文圣地,大家早些回房歇息吧!”樊菁柔輕嗯一聲,卻是臉紅著沒敢起身。盧自寒見此,只得先行起身回房。樊菁柔等盧自寒走后,方才抬起頭來,羞澀自語道:“我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弊详栞p笑一聲道:“師妹,我們也回去休息吧!”樊菁柔瞪了紫陽一眼,也不知在責(zé)怪紫陽什么,便起身走了。

  翌日清晨,眾人聚集在分部大廳,眾弟子俱露激動之色。昨夜,付信陽午夜噩夢擾心,無法靜神,似為今日惡兆,如今見眾弟子松緩如閑游,不由擔(dān)心至極。

  臨行前,付信陽對眾弟子再行叮囑,等到眾人聽得不甚厭煩,方才啟程,行約半個時辰,終到符文圣地入口,入口壘青色條紋石,左右雕龍騰空駕霧,上下紋鳳浴火重生,中間入口幽深甬長,靜謐陰深。洞口腳印繁雜,入多出少。道旁立有丈高石碑,刻“符文圣地”四個腥紅大字,使有望者為之膽寒,欲入者先怯三分。洞前有千丈廣場,鋪滿暗紅條石,場上有十?dāng)?shù)別門弟子,見歸云殿弟子到來,惶急退避。

  眾人仰首望石碑,心生懼意,樊菁柔緊靠盧自寒,擔(dān)心道:“哥哥,不會生何事吧!”盧自寒搖頭,心中卻是謹惕,他修煉符印不久,但深知符印威力巨大,此乃道門試符之地,其內(nèi)符陣繁雜,危機四伏,雖有長老護持,但總是難免有所疏漏,一旦救援不及,到時可就以圣地為墓地了。

  盧自寒輕聲安慰樊菁柔道:“付長老修為臨仙,有他護持身周,萬不會有事的。”樊菁柔將信將疑,卻是往盧自寒身邊靠了靠。

  因昨夜之夢,付信陽甚為擔(dān)憂,警惕環(huán)視四周,見與往年無甚異樣,心中憂色稍減,再對眾弟子叮囑幾番,方才以首進入。

  一入圣地,陰濕之氣撲面而來,其間還夾雜著血腥之氣。盧自寒行走在中部,樊菁柔在她身前,再前就是紫陽丹曷南宮逸云三人。盧自寒觀望四周石壁,見石壁上多有人工鑿刻痕跡,其中不少是符印殘紋,盧自寒細細辨識,皆認不出是何符印。

  再往前,竟有濃霧起,放眼望去,天地白茫一片,付信陽揮手示意眾人停下,以往這里可是無這霧氣,今日便有,如何不怪。

  其余弟子不知古怪,仍不覺危險,但見付長老謹惕,心中才覺沉重。

  經(jīng)過思量,付長老意欲放棄這次試煉大會,雖有損宗門顏面,卻也比損了眼前這些宗門弟子的好。

  哪知付信陽一回頭,其余弟子卻如泡沫散掉,雙手摸出,亦是空空如也,他心頭一驚,再往前看,卻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已深入霧中。

  霧氣瘴人雙目,身前三尺難見。盧自寒心驚,這般古怪霧氣,定非生于自然,而是形成于符印。

  盧自寒見前方樊菁柔朦朧人影消失,慌忙伸手探去,卻是抓了個空,他又急追幾步,依舊不見人影。他暗自思索,如此情況,眾人定然不會走得太急,而自己剛才幾步,跨有數(shù)丈,卻不見人影,如是自己這般猜想,那就是陷入迷障。心有猜測,試探往前幾步,依舊四目白霧,再不見他人。

  盧自寒雖與師叔虛宇學(xué)過不少符印,但今日所見盡皆不同,莫說破解,就是辨認都是極難。既無巧力,那便自尋出路,迷障符印擾人心神,若是刺痛心神,心神或許會從迷惑中醒來,盧自寒想及便試,他盤膝坐下,靜守心神,運以天九玄功三重鍛神境,以體內(nèi)真元轟擊元神,元神頓時猶如撕裂,巨大痛楚令其頭痛得欲要炸裂一般。

  盧自寒剛?cè)脲懮窬巢痪茫茨軜O好控制力度,方才如此痛苦,只此一試,就險些讓盧自寒昏厥。

  盧自寒疲憊睜眼,暗責(zé)自己太過冒失,他見四周,霧氣稍淡,隨行眾人皆是木然盯著自己,猶如行尸。盧自寒皺眉望著身前樊菁柔,卻見她雙眼呆滯,手握長劍,突然樊菁柔嬌喝,長劍襲來,其余眾人隨聲齊動,紛紛出手殺向盧自寒。南宮逸云滿含怒氣,沖殺在前,躍過樊菁柔,自上襲頭頂,身后紫陽丹曷,各擊左右,就連付信陽都從側(cè)面攻來,只這剎那間,盧自寒已身處絕境。盧自寒不愿甘心受死,雙手短刀左劈右砍,前擋后挑,叮叮當(dāng)當(dāng)之聲響徹甬道。

  突然盧自寒發(fā)現(xiàn)奇怪之處,眾人看似攻擊凌厲,殺機四伏,但所用招式盡為自己所知,且這諸多人在內(nèi),俱無懂得變招之人,實屬奇怪。尤其付信陽,若是全力交手,盧自寒難過十回,可如今十?dāng)?shù)人夾擊,他卻迎刃有余,分神再觀,果現(xiàn)眾人如同木偶,毫無活人的靈動,他大膽猜測,攻擊眾人皆是幻像,雖有此猜測,亦不敢掉以輕心。

  突然南宮逸云從側(cè)撲來,盧自寒小退半步,輕松躲過,南宮逸云擦身瞬間,折劍攻腋下,這招回門劍盧自寒早有領(lǐng)教,已熟知破綻,他挺身往前,撞在南宮逸云身側(cè),南宮逸云立足不穩(wěn),跌跌撞撞退開,盧自寒追上,手中短刀探出,直插腰腹,鮮血噴出,灑滿盧自寒全身。盧自寒不管不顧,回頭望眾人臉色,見俱無異樣,而南宮逸云不覺有痛,回劍削首。盧自寒身形下縮,劍鋒從頭頂擦過,斬在南宮逸云自身脖梗,立時頭顱飛出,下身倒地。

  驗證猜測,盧自寒挺劍大殺四方,無人能敵,縱使身中一兩劍,也無關(guān)緊要。不過片刻,眾人皆倒,盧自寒腳下鮮血成河,尸堆如山,他仰天一聲怒喝,白霧消失,回歸漆黑甬道。盧自寒遍觀四周,左右無人,身后陰深不見盡頭,前面亦是如此。盧自寒此時已不分東西,稍作休息,便往前去。

  行約五六十丈,轉(zhuǎn)過一角,見的地上躺有兩人,望其服飾,卻是天陽宗的弟子。盧自寒上前探其脈搏,有微弱跳動,再看瞳孔,無神空洞,盧自寒細查病源,卻現(xiàn)兩人健康如常人,但觀體征,又命若懸絲。想及自己所陷幻境,盧自寒收手起身嘆道:“活在現(xiàn)世,死于夢中,終是被自己所殺?!?p>  盧自寒不再管兩人,繼續(xù)往前,未走多遠,突然甬道內(nèi)有輕微呼喊聲響起,聽其聲音中夾雜嬌柔女聲,盧自寒心中一驚,這女聲與樊菁柔的聲音頗為相似。盧自寒不敢遲疑,細辯方位,迅疾趕去。未走多遠,視野驟然開闊,眼前竟有一處百丈方圓的大廳,廳中站有三人,正是樊菁柔與兩名歸云殿弟子,三人眼露驚恐,成三角站立,背心相對,手執(zhí)長劍,劍氣縱橫,似與甚恐怖怪物拼斗廝殺,呼喊之聲便是三人驚恐而發(fā)。盧自寒不知三人所敵何物,未敢輕易上前,而是遠遠叫了兩聲樊菁柔的名字,但無論他聲音多大,三人都恍若未聞。

  無可奈何,又不能置樊菁柔于不顧,盧自寒踏前一步,驟然間天地變換,四周白骨為墻,地上血肉為土,空中陰氣彌漫,再望前時,哪有樊菁柔三人蹤影,回頭一望,入眼卻是一張血盆大口,朝盧自寒咬來。

  盧自寒趕緊側(cè)身避過,往來襲之物望去,卻是頭丈許白狼,狼吼聲起,接二連三,不時,盧自寒身周圍攏四頭白狼,皆是一般大小。盧自寒雖知白狼虛幻,但乍遇這數(shù)頭巨大白狼,被狼眼盯視,展露利齒,也不由膽寒。

  當(dāng)先白狼仰天一吼,四狼齊上,狼牙狼爪封住盧自寒周身。盧自寒踏前踏前一步,右手握刀,劃向前狼腹部,左手擲出三張寒冰箭符,襲擾其余三狼攻擊。白狼身在空中,見盧自寒殺向腹部,前爪一撥,盧自寒右手攻勢偏轉(zhuǎn),而白狼身形不減,直咬盧自寒脖頸。盧自寒頭向左偏,一個肩錘撞在白狼前胸。三重天九玄功,盧自寒肉身堅硬,力足千鈞,一撞之下,白狼慘嚎飛出。

  不等盧自寒乘勝追上,身后三狼已擋下冰箭撲來。盧自寒轉(zhuǎn)身錘,左拳打在左狼側(cè)頰,左狼跌出撞倒旁邊一只白狼,此時右狼已經(jīng)近身,盧自寒上身后仰,右腳踢中右狼腹部,巨狼騰空數(shù)丈,轟然砸落在地。

  轉(zhuǎn)瞬間,四狼皆敗,但兇威不減,張牙露爪,再次撲來。盧自寒心急樊菁柔安危,知不宜久戰(zhàn),掏出這月余來,自己所畫火龍符印,雖不及虛宇那般流利順暢,但好在成功了一兩次?;瘕埛〕?,巨大火龍昂揚咆哮,龍威滔天,白狼頓時膽寒,被火龍一卷,化作白霧,消散無形。火龍意猶未盡,掠過白骨墻壁,立時黑煙升騰,籠罩這符印空間。直到盧自寒真元不濟,火龍方才消散,但見此時盧自寒臉色如紙,額頭有細密汗珠。直到方才使用自己所制作的火龍符,盧自寒方領(lǐng)悟虛宇所言,學(xué)畫符印極其簡單,但想要控制自如,非強大精神和雄厚真元不可。只這操縱火龍符印的一瞬間,盧自寒體內(nèi)險些被掏空,但好在效果非凡,白狼盡滅,他稍作休整,才現(xiàn)黑霧消失,重新回歸洞穴大廳。樊菁柔三人躺倒在地,臉色安詳,盧自寒趕緊起身查看,發(fā)現(xiàn)三人呼吸均勻,不過是昏迷過去。他將三人叫醒,樊菁柔艱難睜眼,迷茫望向四周,見四周漆黑一片,方才回憶起自己所經(jīng)歷之事,不由驚恐出聲,手慌腳亂,盧自寒出聲安慰道:“菁柔,已經(jīng)沒事了?!狈既徇@才發(fā)現(xiàn)盧自寒,她彷如找到主心骨,撲入盧自寒懷中嗚嗚哭泣,盧自寒稍有愣神后,輕撫其背,細聲安慰。

  兩名歸云殿弟子醒來,見此情景,大為不悅。兩人平日就嫉妒盧自寒受南宮衡器重,如今盧自寒又輕薄少殿主未婚妻,有失倫常,拔劍指盧自寒唾棄道:“盧自寒,你妄受太上長老和宗主厚愛,竟行如此無禮之事?!北R自寒推開樊菁柔,皺眉道:“戴峰,清竹,你二人莫非要動手不成?!贝硕松愿哒呙写鞣?,矮一些的叫清竹,俱是歸云殿納新殿管事吳奇長老的得意弟子,素來對稱年紀不如自己的盧自寒為師叔大為不滿,常到菁淑院挑釁,只是屢次大敗而歸,怨氣極重。

  只聽戴峰道:“盧自寒,大家喚你聲師叔,那是瞧得起你,而我二人偏偏不服你,有本事你就拿出實力來,讓我二人信服于你?!贝鞣逭f完,與清竹相視冷笑,他二人修為雖不及長老,但也是三代弟子中的翹楚,他量這剛?cè)霘w云殿不足兩月的小毛孩子,也不敢與自己二人比拼。

  受了戴峰激將的盧自寒并未起身,只是皺眉望向兩人身后,兩人見盧自寒不動,以為正如自己猜測,不由得意洋洋。突然空中勁風(fēng)乍起,從戴峰二人身后襲來,兩人心中一驚,同時回頭,只見兩道凌厲劍氣,分襲兩人。兩人立即施展歸元劍法抵擋,但兩人受困符陣,真元損耗劇烈,又施法倉促,雖是擋下來襲劍氣,亦是身受重傷,跌飛數(shù)丈,兩聲慘叫夾雜骨碎聲回蕩在洞內(nèi)。

  精神剛有松緩的樊菁柔被這番動靜驚嚇得瑟瑟發(fā)抖,躲在盧自寒身后,盧自寒望向來人,眉頭深皺,竟是未曾想在此處又遇上清心這惡賊。清心帶笑緩步走來,離盧自寒丈余處停下,道:“想不到我這次來這符文圣地,竟然還有意外收獲,前兩次都讓你給逃了,這次我看你如何逃脫?”

  清心與火鷹一行本于昨夜就已入了符文圣地內(nèi)準(zhǔn)備,清心負責(zé)運轉(zhuǎn)入口處的迷幻陣將試煉隊伍分散,火鷹則帶人在符文圣地內(nèi)守住各處要道,等歸云殿的試煉隊伍一被分散,就立刻擊殺眾人,然后快速離去。

  卻是不想清心在控制迷幻陣時,意外發(fā)現(xiàn)了人群中的盧自寒,上兩次無奈被盧自寒逃脫,自己還受傷折損,這筆賬,清心可是深深的記在心上,因此,在這符文圣地內(nèi)見著盧自寒,清心暗下誓言絕不放過,哪怕火鷹干阻,他也要拼死奪過。

  于是他控制迷幻陣將盧自寒與眾人分散,然后偷偷跟上,卻是沒想盧自寒卻是先他之前遇上了樊菁柔等人被困符文圣地內(nèi)的陣法,盧自寒為救樊菁柔導(dǎo)致在符陣惡戰(zhàn)力竭,見此情景,清心簡直有仰天一笑的沖動,心中感嘆蒼天照拂,如此一來,盧自寒再難逃脫他的手掌心了。

  聽聞清心話語,盧自寒冷笑決然道:“若終歸是死,何不奮力一拼?!鼻逍男Φ溃骸澳闵砗竽桥尥匏懒素M不可惜?!北R自寒淡然道:“我也沒豈望你會有良心放她一馬?!鼻逍男Φ溃骸昂伪貙⑸硗庵锟吹弥赜谛悦!北R自寒道:“身外之物不過過眼云煙,但我陸家村百十條人命可沒少你那份?!鼻逍牟灰詾槿坏溃骸爸辽倌氵€能活著,不應(yīng)感謝我的恩賜嗎?”盧自寒慘然笑道:“我這便來謝你。”雙手在身上一抹,短刀入手,身形動間,幻影連連,清心冷笑,右掌擊出,掌到人現(xiàn),嘭一聲響,正中盧自寒前胸。口中鮮血涌出,胸口如撞磐石,巨力反震,盧自寒咬牙頂住,渾身肌肉極速抽動,掌力自胸口傳入腳底,震裂腳下青石。

  縮字訣卸去力道,盧自寒手中不停,雙刀左右橫劈,取清心脖頸。清心奇于自己一掌居然未能震退盧自寒,見他雙刀左右夾擊,正欲回手,卻覺盧自寒胸前自有吸力傳來,一時抽之不回,他急曲臂上前,從盧自寒腋下閃至身后,左掌擊其后心。盧自寒亦變招奇快,雙刀其使回門劍,從腋下攻清心兩肋。清心雙足用力,從盧自寒頭頂翻過,右臂用力,欲將盧自寒順勢翻轉(zhuǎn),卻是右手掌心吸力消失,用力全于空處。

  眨眼間,兩人身形站位調(diào)換數(shù)次,盧自寒真元不濟,實力大減,而清心則存戲耍之心,未盡全力,故兩人才可斗個旗鼓相當(dāng)。

  戴峰清竹二人,受傷爬起,對望一眼,心知不是清心對手,見盧自寒被其戲弄,哪敢上前,好在兩人傷勢不重,清心又未將注意力放在二人身上,二人見有機會,帶傷往另一側(cè)甬道逃去。

  樊菁柔站在角落,雖氣憤于戴峰清竹二人臨陣逃脫,不顧自己二人危難,卻也無可奈何。樊菁柔本欲出手助戰(zhàn),奈何于幻境中真元透支,此時渾身乏力,能不坐倒已是勉力,因此只得擔(dān)憂在旁觀戰(zhàn)。

  盧自寒再次被清心劍氣逼退,雙目凝重,氣喘如牛,清心借機說道:“我勸你早些說了,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北R自寒神情不變,呼吸稍勻,再次攻上。清心已失耐心,身形一動,右掌陡然扣住盧自寒右腕,手中用力,盧自寒站立不穩(wěn),跌倒向清心,清心左掌擊出,盧自寒想要以天九玄功卸去掌力,但奈何身體疲乏,運功遲鈍,不及掌力先到,頓時吐血倒飛,落在樊菁柔腳邊。

  樊菁柔驚呼蹲下,慌亂擦拭盧自寒嘴角鮮血,清心閃身過來,一腳踢開盧自寒,右手抓住不及反應(yīng)的樊菁柔嬌嫩的脖頸,怒聲對倒在地上的盧自寒道:“說是不說?”盧自寒望著痛苦掙扎的樊菁柔,清咳幾聲虛弱道:“你放她,我就將天九玄功給你?!鼻逍睦湫Φ溃骸澳銢]資格談條件?!闭f著右手用力,樊菁柔已經(jīng)滿臉通紅,盧自寒道:“天九玄功在我腦中,她若死了,你也休想得到。”清心聞言,將樊菁柔擲于地上,以劍指樊菁柔道:“寫出來!”盧自寒道:“又無紙筆,如何寫?”清心冷笑,劍光閃過,盧自寒悶哼一聲,右手指尖已被削落一層皮肉,頓時鮮血潺潺,清心左手扯住樊菁柔身上白紗裙,稍一用力,撕裂聲響,樊菁柔尖叫一聲,雙手捂胸,委屈羞憤看著清心,清心將手中白紗扔到盧自寒身前道:“寫吧!”盧自寒雖是滿心憤怒,也只得強忍指尖疼痛,依言寫下天九玄功。

  白紗染紅,盧自寒已無血色,清心用劍將寫有天九玄功的紗裙挑至身前,細細覽閱。便在此時,盧自寒驟然躍身撲向清心,對地上樊菁柔喝道:“菁柔快逃?!倍R自寒渾身肌肉抖動,瞬息通紅,盧自寒咧嘴露出血牙,邪笑道:“玄功三重,燃魂沸血?!苯又p掌擊出,引裂空氣,如音爆開。清心哪防盧自寒有此秘法,倉促間,舉掌相擋,嘭的一聲,洞穴震動,飛沙落石,兩人承受不住對方巨力,雙雙吐血倒飛。樊菁柔身處中心,亦被掌力推動數(shù)尺,她竭力爬起,見盧自寒渾身是血,哪顧逃命,踉蹌奔到盧自寒身邊,淚若雨下,不停哭喊著“自寒哥哥?!倍逍氖艽艘粨?,被震傷內(nèi)腑,雙臂脫臼,忙施回春符救治自身傷勢,又回氣片刻,方才能勉強起身。

  清心清咳幾聲,吐出臟腑濁氣,望著倒地盧自寒,猖狂笑道:“哈哈,你即是奮死一拼,也不過輕傷于我,想救這丫頭性命,不過是妄想。”盧自寒昏迷不醒,怎能回應(yīng)。樊菁柔卻是轉(zhuǎn)頭怒瞪道:“你這惡道,欲與天陽極光二宗為敵嗎?”清心笑道:“若是進入這圣地眾人統(tǒng)統(tǒng)葬身于此呢?”樊菁柔心中驚駭,但隨即卻是不屑道:“縱使你厲害,只怕也不是付長老的對手?!鼻逍牡溃骸案缎抨栕匀挥腥藢Ω叮覄t負責(zé)送你們上路。”說罷,不再啰嗦,身形一晃,右腳攜勁而出,樊菁柔驚恐看著腿影往己身襲來,卻無力躲避。

  只一息間,樊菁柔就將香消玉殞,突然,清心身后通道有勁風(fēng)撲來,不等清心回頭,一股巨力打在后心,清心頓時吐血倒飛,接著樊菁柔尖叫一聲,等清心回頭看時,哪里還有樊菁柔兩人的影子。清心暗恨,他已猜出是付信陽壞了自己好事,他努力想掙扎起身,奈何剛才一擊威力較之盧自寒使用秘法更為兇猛,若非緊急關(guān)頭,他急運真元化盾,卸了三成力,只怕此時他已是一團肉泥。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