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盧自寒兩人商量著如何進(jìn)入熱湖時,興許是失去了冰龍之眼的關(guān)系,整個熱湖都開始顫動起來,以小湖的中心,漸漸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漩渦,冒著熱氣的湖水竟然不過數(shù)息的時間就這樣突然消失,只留下一個巨大的冰洞。
盧自寒與虛宇對視一眼,皆是欣喜不已,虛宇對盧自寒道:“這湖水看來也是由陣法支撐,沒有冰龍之眼作為陣眼吸收四周寒氣,陣法便無力為繼,湖水也就消失了,如此良機,定得進(jìn)去瞧瞧?!闭f著虛宇就要躍向冰洞,盧自寒見此,慌忙叫住虛宇,對他道:“師叔且慢!”
虛宇回頭,盧自寒走到一旁,手握冰龍之眼,天九玄功極速運轉(zhuǎn),真元運于足上,猛然一腳跺在地上,只聽轟隆一聲巨響,盧自寒躍身而起,落在一旁,在看他落腳之地,已經(jīng)出現(xiàn)一個丈余方圓的大坑,盧自寒將寒心儀放入坑中,將兩顆冰龍之眼都放在了寒心儀的腰間,又取了些碎裂的寒冰給她搭了個小冰屋,再覆上些松軟的雪掩蓋住痕跡,只留下一個可供人進(jìn)出的小洞,這才來到虛宇身邊,對他道:“我與你同去,若是有甚危險也有個照應(yīng)?!碧撚铧c了點頭,轉(zhuǎn)身和盧自寒一起來到熱湖的邊緣。
站在空蕩蕩的熱湖邊,盧自寒兩人并沒有瞧見冰龍的影子,想來這冰龍也是由符陣形成的,此時符陣消失,冰龍自然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在干涸的湖底,有著一個不大的洞口,洞口內(nèi)散發(fā)無窮的誘惑力,勾動著盧自寒兩人的心。兩人對視一眼,躍步往那洞口而去。
一入洞中,看著四周的冰晶,感受到的卻是滾滾的灼熱之氣,兩人小心的朝著洞內(nèi)探索,起初入眼的還是泛著白光的冰晶,越是往里,兩人見著的竟然是被灼熱之氣燒的發(fā)紅卻依然沒有融化的冰晶,兩相結(jié)合,著實顯得極其的怪異。
一直往里深入,兩人并未遇見甚危險而又恐怖的妖獸,甚至連兩人期待的符文陣法的蹤跡也沒有發(fā)現(xiàn),好在,又走了不久就在兩人面前出現(xiàn)了道石門,漆黑的石頭散發(fā)著幽光,虛宇看著這扇門,感嘆道:“這座石門竟然全是由隕鐵寒晶所鑄,重達(dá)數(shù)千斤,卻依然隔絕不了內(nèi)里的熱氣,也不知是甚么東西能夠發(fā)出這般恐怖的熱氣?!?p> 越是如此,兩人越覺得好奇,虛宇手上不停,雙臂用力,在一陣咯吱咯吱巨大的摩擦聲中,石門緩緩打開,耀眼的紅光從石縫中漏了出來,隨著紅光的出現(xiàn),熱氣好似找到宣泄口般,轟的一下爆發(fā)出來,直將虛宇兩人灼得衣衫著火,皮膚刺痛,也幸得兩人本來就靠真元護(hù)及全身,才沒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龐大熱氣烤成肉干了。
饒是這樣,兩人也不好受,皮膚的灼熱感泛著刺痛不斷地傳入兩人的心靈。兩人適應(yīng)了好一陣兒,才總算適應(yīng)少許,雖不能說抵抗,但也不至于再感受到那般強大的灼熱了。
放下心中的震撼,兩人步入門內(nèi),只見門內(nèi)是一大片紅紅滾熱的巖漿池,在巖漿的四周就是寒冰,也不知道這些巖漿是如何來的。
在巖漿池的四周的寒冰不停地散發(fā)著寒氣,與巖漿仿佛是在較勁一般,互相拉扯著,各不相讓。
在巖漿中心的有著一塊一人高的寒冰,被八條粗大的鐵鏈?zhǔn)`在四周的冰墻上,鐵鏈上刻有符文,濃烈的寒氣因為符文的引導(dǎo),源源不斷的注入到中心的寒冰中。
兩人看著這般場景,一時之間也覺得驚奇,暗道符文的力量如此神奇。突然,中心的寒氣猛然收縮,如長鯨吸水般,只是眨眼之間寒氣消失,出現(xiàn)在巖漿中心的居然是一個頭發(fā)蓬松,被寒冰鎖鏈給鎖住了中年男人,男人的身子火紅異常,隨著包裹男子的寒冰消失,灼熱的氣息猛然襲來,逼使著觀望著這一切的盧自寒兩人不斷退后,直到退到洞穴邊緣方才停住,而地上的巖漿也開始沸騰起來,不斷地朝著兩人逼近,就連刻著符印,引導(dǎo)寒氣進(jìn)入男子身體的八條鎖鏈也被灼熱之氣給燒得通紅。
男子緩緩睜開雙眸,懾人的目光讓盧自寒兩人都不敢與之對視,二人心中驚異,這男子的雙目居然和寒心儀一般是墨綠色,卻又比寒心儀多了絲威懾力。
隨著男子醒來,灼熱之氣暴增,形成洞穴的寒冰竟也開始融化,寒冰化成的冰水還未滴下,就被灼熱的氣息蒸發(fā),變成熱氣從通道涌出,盧自寒兩人用真元抵擋著熱氣,一步步后退。
驟然,男子雙手握拳,發(fā)出一聲如同雄獅般的怒吼,恐怖的勁氣夾雜著熱氣朝著盧自寒兩人洶涌而來,兩人甫一接觸到這勁氣就感受到了它的恐怖,盡管兩人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被這勁氣壓得不停后退。
怒吼過后,男子猛得腳下一震,拖著沉重的鎖鏈躍入空中。在男子離開巖漿不足片刻,巖漿便以極快的速度被洞中的寒氣所冰凍,化作血紅色的冰晶。男子落在寒冰之上,寒冰頓時化水奔騰,男人卻是不管不顧,一步一步的朝著兩人走來,兩人頓時心下大駭,剛才男人一聲怒吼所引發(fā)的勁氣,就讓兩人抵擋艱難,若是這男子親自出手,兩人自知不是他的一合之?dāng)场?p> 此時兩人哪里還能認(rèn)為這巨大的鐵鏈能夠困住男子,感受著這滔天般的威勢,兩人大驚之下哪敢停留,拼著被勁氣所傷也要快速離開此地。真元運轉(zhuǎn),身形如電般便沖出冰洞,唯有剩下洞中男子憤怒的咆哮聲,一陣陣的回蕩在通道內(nèi)。
回到干涸的熱湖邊上,盧自寒兩人不約而同“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鮮血出口便化作一塊冰雪掉落在地上,兩人渾身劇痛難當(dāng),身上有多處被灼傷。不多時,大地一陣震顫,從洞口內(nèi)涌出滾熱的水流,幾個呼吸間就填滿了干涸的熱湖。好在隨著天空中的寒氣阻擋,熱湖水不再增加,就如盧自寒等人初來時的模樣。
盧自寒與虛宇驚駭?shù)膶σ曇谎?,均沒想到這世間居然還有如此強橫的人物。兩人來到隱藏寒心儀所在的地方,洞口完好,并沒有人靠近過的跡象,盧自寒進(jìn)入洞內(nèi),抱著寒心儀柔軟的身子走了出來,他欲拿起放在寒心儀身上的冰龍之眼,卻驚然發(fā)現(xiàn)原本兩顆冰龍之眼如今只剩下一顆了,他放下寒心儀,又去洞內(nèi)仔細(xì)的尋找了一番,卻仍是沒有另一顆冰龍之眼的影子。
虛宇看向盧自寒道:“怎么回事?”盧自寒道:“有人拿走了一顆冰龍之眼,卻是沒動心儀姑娘?!碧撚畎櫭嫉溃骸拔乙娝闹懿o他人腳印,而我兩人進(jìn)入洞內(nèi)也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若有人來過,定能留下甚痕跡?!北R自寒點頭道:“我也是如此想,只是冰龍之眼確實有一顆不見了,只怕來人修為高深?!碧撚畹溃骸安还苋绾?,此地甚為詭異,還是早些離開為妙?!?p> 盧自寒點點頭,心有余悸的看了眼熱湖所在,抱起寒心儀,與虛宇快速離開了深寒雪域中心。
直到往外行了數(shù)十里地,兩人才放慢腳步,待氣息稍緩,盧自寒這才對虛宇說道:“師叔,你說那人是被關(guān)在那里還是……?”虛宇搖頭說道:“我也不知,見其模樣,也不像是被關(guān)之人,更何況此人修為如此強悍,那關(guān)住他的人又是何等通天絕地之人?!北R自寒道:“既不是被人關(guān)押,那以他的修為卻又為何不離開呢?”虛宇嘆聲道:“這我就無從猜測了。不過,我猜此人定與道門有關(guān),或許就是道門的敵人也說不定。”隨即虛宇又心有余悸的說道:“但愿此生不再相遇,這等人物又豈是我們能夠匹敵的?!北R自寒贊同道:“也不知道這人的修為到了如何地步,舉手投足間居然都有如此大的威勢,只怕世間再無能與之一戰(zhàn)之人,實在可怕,我們還是離得遠(yuǎn)些去搜尋冰晶靈草吧。”
兩人都沒有想到這次極北之行,居然能夠遇到如此恐怖的人物,也不知道這等人物如果是出現(xiàn)在大陸之上,又有誰能抵擋他的鋒芒?只是兩人不知道的是,當(dāng)他們離開熱湖之后,黑妖卻是出現(xiàn)在此處,在他手中握著一顆火紅的珠子,正是盧自寒一行丟失的冰龍之眼。
黑妖隱藏在黑色頭罩下的雙眼,望著三人離去的方向,竟然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笑過之后,她轉(zhuǎn)身便躍入湖水之中,不多時便沒了動靜。
一行人來到外圍后已過了半日的時間,寒心儀總算從昏迷中幽幽轉(zhuǎn)醒,她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猛的,她坐直身子,伸手摸了摸蓋在臉上的薄紗,感受到它的存在,心下方才放松下來。緊接著身體的異樣傳來,她感覺自己的身體竟然不再有剛來深寒雪域時哪種偶有的劇痛感,雖然體內(nèi)煞氣依然存在,但卻給她一種微妙的平衡感。
此時,盧自寒與虛宇也發(fā)現(xiàn)了寒心儀蘇醒,兩人從遠(yuǎn)處走過來,盧自寒關(guān)切的問道:“你怎么樣?”寒心儀搖搖頭,道:“發(fā)生了甚么事?”盧自寒將深寒雪域中心發(fā)生的事簡要的說了一遍,寒心儀聽后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她昏迷之后居然發(fā)生了這般多的事情。不過她更好奇的是誰帶走了那一粒冰龍之眼,因為冥冥中,她有一種感覺,她身體的改變定然與那人有關(guān),不過她身體的變化并沒有對盧自寒兩人說。
三人簡單的說了幾句,就又開始忙活起來,雖然深寒雪域外圍存在冰晶靈草的可能性的可能要小些,但同樣的危險也小許多,也更有利于三人找到冰晶靈草。
只是一天下來,三人妖獸殺了不少,也找到一些深寒雪域特有的藥材,卻硬是沒有發(fā)現(xiàn)冰晶靈草的蹤跡。
就在三人有些心灰意冷之際,突然一道影子,從雪地當(dāng)中撲了出來,這種場景連日以來幾人也算沒有少見,盧自寒一掌打出就要結(jié)束這條想要捕食的妖獸性命。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道撲來的身影卻是凌空一轉(zhuǎn),身行已至盧自寒的左側(cè),一道凌厲的劍芒直朝盧自寒的頸部劃來。
直到此時盧自寒方才看清,襲擊自己的居然是一名人類,只此人身穿一身獸皮制成的袍子,頭上戴著頂白帽,手握長劍,劍鋒距離盧自寒的脖子已不及三寸。
盧自寒卻也不急,身法閃動,只給對方留下一道殘影,眨眼間便被劍光斬斷,而盧自寒的本尊已經(jīng)出現(xiàn)帶到了兩三丈外。盧自寒凌空繪符,數(shù)道冰劍直撲來人要害。來人一驚,連連使劍格擋,只是當(dāng)他撥開最后一道冰箭時,盧自寒已經(jīng)來到他的身后,將短刃置于他的勃頸處。
感受到勃頸間的冰寒,來人手中長劍下墜,上身用力,就要借盧自寒的匕首結(jié)束自己的性命,盧自寒怎能讓他如意,手腕一翻,握著短刃的手便收了回來,而另一只手卻是點在來人的腰腹之處,限制住了來人的真氣運動,只是入手處,即使隔著厚厚的獸皮衣物,也能感受到一絲柔軟。
盧自寒繞身來到來人的身前,想要看看襲擊自己的是何人,又有何目的。來人被制,尋死又不成,此時見盧自寒繞過身來,眼中滿是憤恨,只是當(dāng)那人看到的盧自寒的真容時,卻是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盧自寒伸手解下來人的面罩,一張白皙可人的俏臉,頓時出現(xiàn)在盧自寒的面前。盧自寒見到此人的面貌也是一愣,嘴里叫道:“香菱姐,你怎么會在此處?”陸香菱埋怨的看著他,道:“你來了深寒雪域怎么也不通知我一聲?”
盧自寒撓了撓頭,見到陸香菱他就有種見著親姐姐似的感覺,聽到陸香菱的話,他頓感有些不好意思。陸香菱看見盧自寒的傻樣兒,不由好笑道:“還不快給我解開?!北R自寒這才恍然大悟的給陸香菱解開真元?;謴?fù)自由的陸香菱活動了一下身子,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盧自寒道:“實在抱歉,我還以為是那幫惡人呢?”盧自寒問道:“怎么回事?”
陸香菱便將是非因果告訴給了盧自寒,原來自從陸香菱與盧自寒分別后回到寒冰城,他便苦心修煉寒冰城的心法,一番修煉后,終是遇見了瓶頸,便來到這深寒雪域中磨煉,起初倒也一切如常,只是后來她遇到了一伙尋寶之人,那伙人見他一個貌美女子,孤獨一人在這奇險之地,也就動了花花心思,好在陸香菱也非易與之人,又怎會讓這幫歹人得手?一番打斗,且戰(zhàn)且退,倒也殺了數(shù)人,但奈何對方人多勢眾,而她又只有一人,也就只能分散對方,伺機伏擊,卻不想遇見了盧自寒,鬧了如此大一個烏龍出來。
盧自寒倒也覺得好笑。同時也頗為慶幸,還好陸香菱襲擊的是自己,若他襲擊的是虛宇或是寒心儀,恐怕現(xiàn)在早已身首異處了。恰在此時,虛宇與寒心儀趕了過來,見著盧自寒與一陌生女子在一起有說有笑,不由投來好奇的目光。盧自寒見著兩人,為他們介紹道:“這位是陸香菱,與我一樣來自陸家村的?!闭f完又對陸香菱介紹道:“這是我?guī)熓逄撚畹篱L,這位是寒心儀姑娘?!彪p方一一打過招呼,寒心儀私下多看了陸香菱幾眼,只因她聽盧自寒說陸香菱也來自陸家村。
或許是因為遇見了盧自寒幾人的關(guān)系,陸香菱已經(jīng)忘記了那些無恥之徒的事,疑惑的看著盧自寒問道:“自寒,你們也是來這深寒雪域修煉嗎?”盧自寒搖頭解釋道:“我們是來尋找冰晶靈草的?!标懴懔饬巳唬磕陙磉@深寒雪域?qū)ふ冶ъ`草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畢竟是有助修煉的靈藥,即使他們這樣的大宗門也時常遣派弟子前來尋藥。
不過,陸香菱倒是沒有想到盧自寒也會來這么遙遠(yuǎn)的地方尋藥,不由說道:“冰晶靈草?那可是極為稀少的極品靈藥?!北R自寒苦笑道:“確是,我們已經(jīng)體會到它的稀少了?!标懴懔馕孀煨Φ溃骸皠e說是你,即便像我這樣常年待在這深寒雪域之人,也極少聽聞有冰晶靈草被人尋到,即便是有,也不過是些謠言?!?p> 盧自寒偷眼看了下寒心儀,見她無甚反應(yīng),心下好奇的同時也微微松了口氣,他對陸香菱道:“別說這個了。倒是你,想不到只是一段日子沒見,你的修為竟然進(jìn)展如此之多?!标懴懔忸H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這點進(jìn)展又怎么比得上你,當(dāng)時你若不是手下留情,怕我已經(jīng)死在你的刀下了?!北R自寒笑笑不語。
這時,盧自寒不由想起當(dāng)初他與顧滕云救的那名寒冰城弟子朗山來,他記得朗山曾說過,他父親的令牌上的印記乃是寒冰城的標(biāo)志,當(dāng)初初見陸香菱時,陸香菱并沒有著寒冰城弟子服飾,因此,盧自寒并不知曉極光印記代表的是寒冰城,也就錯過了像陸香菱這位寒冰城城主弟子詢問父親盧俊的事,他很想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
盧自寒將從縹緲觀找到的父親的令牌拿了出來,遞向陸香菱道:“香菱姐,你可知道這塊令牌?”陸香菱接過令牌,她疑惑的翻了翻,只見這塊令牌一面刻著極光印記,一面刻著一個大大的盧字。翻看幾次后,陸香菱搖頭道:“雖然這印記是我寒冰城的標(biāo)志,但我卻從未在寒冰城內(nèi)見到過類似的令牌?!北R自寒聞言有些失望的低下頭。
“前輩,你怎么了?”一旁,寒心儀突然出聲問道。盧自寒與陸香菱聞言,轉(zhuǎn)頭看去,只見虛宇眼角含淚,愣愣的直視著盧自寒,直到看見盧自寒兩人轉(zhuǎn)過頭來,他才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搖頭道:“我沒事!”但他那情緒低落的模樣,又如何能夠隱藏得住。
盧自寒看了眼手中的令牌,對虛宇問道:“師叔,你認(rèn)識這塊令牌嗎?”虛宇低聲道:“不……不認(rèn)識?!闭f著,虛宇撇過頭去,不再看向盧自寒。
懷著疑惑,盧自寒只得收回令牌,陸香菱好奇問道:“自寒,這塊令牌是?”盧自寒嘆息道:“這是我父親的隨身令牌,他去世后我無意中尋到,我?guī)е褪窍M軌蚩恐业轿业哪赣H。”陸香菱繼續(xù)問道:“那你母親是寒冰城的弟子嗎?”盧自寒搖搖頭,他從未見過他的母親,也從未聽父親盧俊提起過,他又怎會知道。
氣氛一時有些沉默,寒心儀出言提醒道:“我們已經(jīng)耽擱了不少日子了。”盧自寒聞言,對陸香菱道:“香菱姐,我們要繼續(xù)尋找冰晶靈草了,你和我們一起嗎?”陸香菱笑著道:“反正都是修煉,和你們一起倒有個伴兒?!碧撚钆c寒心儀也未反對,各自應(yīng)了聲就散開尋找起冰晶靈草來。
陸香菱是個性格開朗之人,與虛宇和寒心儀熟悉之后,與兩人話也就多了不少,常常提及在寒冰城內(nèi)的趣事,雖不是甚隱秘之事,但也常常逗得幾人喜笑顏開,心頭壓抑的氣息也緩了少許。
轉(zhuǎn)眼一天過去,眾人如往常般一無所獲,臨近黑夜,大家聚在一起,看著被雪掩蓋的天空,陸香菱來到寒心儀身邊,她已經(jīng)從盧自寒那里聽說了寒心儀的事,雖不全面,也知寒心儀急需冰晶靈草救治,同樣身為女人,陸香菱對寒心儀多了份同情,她對寒心儀道:“心儀姐姐?!”寒心儀遲疑了下方才點點頭,按理說她并沒有陸香菱年長,但此時她化名寒心儀,年歲長幼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我寒冰城在這深寒雪域已有數(shù)千年,宗門說不定就有冰晶靈草,要不我去找?guī)煾笧槟闱髞硪恢臧?!”陸香菱也不敢保證寒冰城內(nèi)是否會有,但只一天得相處,她卻感覺寒心儀與盧自寒一樣令人親切,這才如此說道。
寒心儀聞言卻是搖搖頭,若是她的身體沒有變化,或許她會希望陸香菱能為她求來一株,但此時她的身體已經(jīng)不如之前那么急迫,也就沒有必要如此麻煩陸香菱。陸香菱以為寒心儀是抹不開情面,不愿請她幫忙,她正準(zhǔn)備勸說幾句,卻聽盧自寒道:“有人來了。”陸香菱秀眉微蹙,暗道莫不是那些人又追來了。
幾人順著盧自寒的目光望去,果見黑夜中一道人影晃晃悠悠,仿若閑庭信步走在自家后花園中一般,朝著幾人所在而來。此時,天色方晚,并未黑透,模糊中只能看出個人形,而那人或許也是見到了這邊的人影,所以才往這方走來。
見到對方來的只有一人,陸香菱滿是疑惑,她知曉追她那群人有四五十人,乃是在深寒雪域殺人越貨的雪匪,雖寒冰城也出面圍剿過,但總是難以清楚干凈,即使滅了,不久又會有新的雪匪聚集起來,久而久之,寒冰城也難得管理,反倒以此作為對門下弟子的歷練了。
不多時,終于瞧見那人面貌,一見那人,陸香菱就氣呼呼的沖上去,也不言語,一把便擰住了那人耳朵,疼得那人嗷嗷直叫:“師姐放手?!北R自寒笑了笑,他也沒想到,在這深寒雪域居然接連遇見熟人,這次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被盧自寒所救的朗山。
拖著朗山來到盧自寒等人身邊,陸香菱方才松手道:“你怎才來?”朗山告饒道:“師姐誤會,誤會,你一傳信回宗門,師父就差我前來了,不過,路上遇到點小事耽擱了?!标懴懔鈿夂吆叩溃骸澳皇悄阖澩妫瑢⑽疫@師姐給忘了吧!”朗山道:“怎么會?師姐可就冤枉我了?!标懴懔鈵汉莺莸溃骸盎厝ノ以偈帐澳悖靵硪娺^我的朋友?!?p> 直到此時,朗山才看見盧自寒,他一下?lián)涞奖R自寒面前,興奮道:“恩公,你怎在這里?”陸香菱疑惑道:“你們認(rèn)識?”盧自寒點點頭,朗山激動道:“自然了,恩公可是救了我的命呢?”盧自寒道:“不過舉手之勞罷了。”朗山道:“恩公的舉手之勞可是救了朗山的命??!”
盧自寒看著與當(dāng)初截然不同的朗山,有些無奈的笑笑,為他介紹了虛宇與寒心儀。朗山一聽虛宇是盧自寒的師叔,更是激動得不得了,非要請教虛宇修煉的竅訣。虛宇正猶豫著如何拒絕,卻見陸香菱走了過來,一掌拍在朗山頭上道:“修煉之法,性命之本,怎可輕傳,你怎還是這般沒頭沒腦,還不快給前輩道歉。”虛宇撫須笑道:“無礙的。”
被教訓(xùn)后的朗山確實乖巧了許多,倒是盧自寒幾人對此時的陸香菱頗為側(cè)目,如此蠻橫的性格,他們倒是沒想到會出現(xiàn)在陸香菱身上,或許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陸香菱竟有些臉紅的低下頭,直將朗山看得一愣楞的。朗山對陸香菱問道:“師姐,那些雪匪呢?”陸香菱道:“不知往何處禍害人去了,我已經(jīng)有兩日沒見著蹤影?!?p> 朗山揉了揉發(fā)紅的耳朵,細(xì)聲嘀咕幾句,見得陸香菱雙眼怒瞪著望了過來,他趕緊閉嘴,看向盧自寒道:“讓恩公見笑了?!北R自寒笑道:“是挺意外的?!彪S即盧自寒奇怪道:“我見你行走這極寒之地,竟未用真元護(hù)體,難道你不懼怕這里的寒氣?”陸香菱接口道:“這小子倒是難得的煉體修士,他這是用這里的寒氣打磨肉身呢?”虛宇聽聞卻是突然插口道:“心性倒是不錯,練體最是折磨人,你能忍受,想來也是有非人般的毅力,日后必成大器?!崩噬焦硇卸Y道:“謝謝前輩夸贊?!北R自寒對朗山調(diào)笑道:“說是練體,卻不見魁梧,皮膚細(xì)嫩,倒似你師姐了?!崩噬綋项^道:“這可能是我練功不勤的關(guān)系?!标懴懔馀晝扇说溃骸澳銈兪钦f我像男人還修煉不勤么?”兩人趕緊擺手道:“不是,不是,我倆絕無此意?!笨粗鴥扇死仟N的模樣,直將寒心儀與虛宇二人逗得嘴角含笑,如此一來,陸香菱倒是羞澀不好意思,瞪了兩人幾眼也就不說話了。
這冰晶靈草也確實難找,幾人十?dāng)?shù)日下來怎說也找了小半個深寒雪域了,卻是連冰晶靈草的影子也未見著,若非寒心儀體內(nèi)生了變化,怕是再過不了幾日,她就得埋尸此處了。
本來按陸香菱的意思,既然她已經(jīng)和盧自寒等人一起,也就不用擔(dān)心那群雪匪找上門了,但朗山卻死皮賴臉得非要跟著他們,陸香菱也就不忍拒絕了。盧自寒三人倒是覺得無所謂,冰晶靈草可遇而不可求,多個人還能多雙眼睛不是,說不定便是幾人運氣不濟,或許還能沾著點朗山的好運也說不準(zhǔn)?只是沒過多久朗山就為他們帶來了一個小小的麻煩。
幾人剛繞過一座小雪包,就見一個肌肉虬結(jié),身形矮小,扛著大斧,滿臉胡茬的年輕漢子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幾人奔來,漢子滿臉怒氣,沖將過來也不搭話,掄起大斧就要將朗山給攔腰斬斷。幾人倒也不甚擔(dān)心,這漢子看似魁梧壯碩,卻不見得就是朗山的對手。
果然,只聽嗤啦一聲,朗山雖是稍有愣神,卻也憑著速度險險躲過,不過衣袍卻是被大斧給劃破了道口子,露出內(nèi)里白嫩的皮膚來。
漢子顯然氣急,一斧子過后接著再來一斧當(dāng)頭劈下,朗山一個側(cè)身躲開,并出手狠狠一拳打在大斧斧面之上,寒鐵所鑄的大斧頓時龜裂開來,巨大的力道使?jié)h子險些拿捏不住。漢子心中震驚,怒氣頓消,收回斧子一看,一個拳印出現(xiàn)在斧面上,周圍布滿著裂紋,隨著漢子真元涌入,大斧頓時片片碎裂開來,漢子握著空空的斧柄,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朗山喘息兩口,怒看著漢子說道:“小子,你這是做甚?我與你無冤無仇的,你干嘛要殺我?”誰知漢子聽完,怒目圓瞪,拿著手中的斧柄便朝著朗山打來,一邊打還一邊怒喝道:“你這無恥小賊,騙我說東南雪山上有冰晶靈草,害我在山上,苦尋數(shù)日,還險些被雪崩掩埋。哼,我還想問你呢?我駱恩封與你無怨無仇的,你為甚騙我?”朗山一邊躲閃,一邊不屑的說道:“你怎知是我騙你?那山上確實有,只是你沒找著罷了?!泵旭樁鞣獾臐h子怒不可遏,他奮力的扔出斧柄,就要與朗山肉體相搏,口中不停說道:“休要強詞奪理,你說你留有記號?可那記號旁不過是一坨妖獸糞便,你又怎么解釋?你如此羞辱于我,今日我定要與你同歸于盡。”朗山面不改色,當(dāng)時他也不過是看這漢子問路時態(tài)度惡劣,方才生了戲弄之心,至于那妖獸糞便,卻是與他無關(guān),他只是胡亂說有記號,哪知洛恩封會發(fā)現(xiàn)這樣惡心的玩意兒。
偏頭躲過射來的斧柄,朗山無辜道:“那也有可能是你找錯了機號,這怎能怪我?”陸香菱看著纏斗在一起的兩人,以手扶額,暗想,定是朗山這小子又捉弄了別人,現(xiàn)在別人找上門來了。她看向朗山道:“朗山,快給人家道歉!”駱恩封怒喝道:“晚了!”
突然,一聲怒吼從眾人的身后響起,眾人一驚,就連纏斗中的朗山和駱恩封也停了下來,看向怒吼聲傳來的地方。
只見眾人身后不遠(yuǎn)處的一座小山包,緩緩顫動,接著居然站立了起來,原來是一頭巨大白熊沉睡在此處,因為受了剛才駱恩封的一擊斧柄,擾了它的清夢,這才起身,顯示著自己的威嚴(yán)。
白熊雙掌捶胸,仰天怒吼,吼聲中夾著風(fēng)雪,如海浪一般襲來,吹的眾人衣服獵獵作響。待得聲浪過去,竟然有一股清香傳來,幾人心頭一震,向白熊腳下望去,果見在巨熊腳邊,有著一株冰晶小草,散發(fā)著淡淡的流光。
陸香菱驚喜叫道:“是冰晶靈草?!卑仔芤姳娙说哪抗馔对谀_邊的冰晶靈草上,頓時再次一聲怒吼,雙眼發(fā)紅,背脊弓著,腳下用力,便帶著轟隆之聲沖了過來。
陸香菱、朗山和駱恩封三人神色緊張,嚴(yán)陣以待。唯有虛宇神情淡定的說了一句:“這畜生怕是想要借著冰晶靈草化形,是以我們剛才經(jīng)過的時候它才沒有襲擊我們?!北R自寒點點頭,正準(zhǔn)備出手,寒心儀卻是身形一動,沖天而起,一拳狠狠的轟在白熊的額頭,白熊慘嚎一聲,原本奔跑著的身體,猛然往后一縮,隨即咚咚咚退后三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如此威勢,直將陸香菱幾人看得瞠目結(jié)舌,呆呆的看著寒心儀尚未落下的身影。
白熊晃了晃腦袋,眼帶恐懼的看著輕輕落在冰晶靈草旁的寒心儀。它猶豫的看了看地上的冰晶靈草,極為人性化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似在思考著進(jìn)退間的利弊。
不過只持續(xù)了數(shù)息時間,白熊就經(jīng)受不住化形的誘惑,再次人立而起,兩只前掌帶著滾滾勁風(fēng),朝著寒心儀撲來。寒心儀可不想一人一獸的打斗損傷了冰晶靈草,她身形一晃,便離開了冰晶靈草所在的區(qū)域,白熊見此自然緊跟而上。
轟隆一聲響,白熊的兩掌合在一起,恐怖的氣浪自白熊身周蔓延開來,寒心儀的身形略微晃了晃,虛宇和盧自寒竟同時向后退了數(shù)步,其他人更是被氣浪掀飛出去數(shù)丈之遠(yuǎn)。
好在眾人并未受傷,寒心儀也不再給白熊再次攻擊的機會,她深知她體內(nèi)的平衡極為重要,若是因為持續(xù)打斗破壞了體內(nèi)的平衡,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寒心儀速度極快,白熊還未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飛身上了白熊頭頂,她的身形猛然下墜,如山砸落,清晰的骨碎聲聲傳數(shù)里,白熊哀嚎一聲,頓時七孔流血,緩緩倒下,轟隆一聲砸在雪面上。,不多時便化作了一座真正的冰山。
寒心儀走到冰晶靈草旁,輕輕的觸碰冰晶靈草冰晶一般細(xì)長的葉子,冰冷的觸感帶著一股堅硬的感覺傳到寒心儀的手指上。寒心儀反手緊緊抓住冰晶靈草根部,試了試力,卻是奈何不得冰晶靈草。她又猛然用力,冰晶靈草卻是依舊紋絲不動,她心下詫異,自己這一提用力何止萬斤,但卻拔不起這冰晶靈草來。寒心儀倒也不服輸,她腳步一踏,真元涌入手掌,勁力一吐,只見冰面頓時分裂開來,接著往上一提,冰晶靈草便被猛的拔出,再看其貌,根部居然就有數(shù)尺之長,其根內(nèi)寒氣緩緩流動,手指觸碰,立刻結(jié)上一層寒霜。
這冰晶靈草,長著的時候還是無比堅硬,但當(dāng)它被拔出來的一瞬間,立刻便軟了下來,寒心儀取出一塊布錦,將冰晶靈草包裹住,這才小心的放進(jìn)懷中,朝著盧自寒幾人走來。
幾人怎么想到寒心儀如此輕易的就得到了冰晶靈草,駱恩封原本還有出手搶奪的心思,可如今卻是連念頭都升不起來了。
寒心儀來到盧自寒身邊,將冰晶靈草遞到盧自寒手中,盧自寒有些木訥的結(jié)果冰晶靈草,他怎都沒想到,寒心儀會將對她如此重要的靈藥就這樣交給了他。
直到一切塵埃落定,眾人這才有閑心將目光投向朗山和駱恩封倆人。駱恩封見識過寒心儀的恐怖實力后,哪里還敢造次,也沒有了和朗山計較的心思,悻悻的和幾人告辭之后,便匆忙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