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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劫之亂世歸塵

第四十四回 突入宮廷

長生劫之亂世歸塵 穆然詭念 9336 2019-07-07 18:50:52

  在莫常林額的指引下,盧自寒帶著兩人來到百鬼山下的村子。這村子與普通的村子并無二樣,只是缺少了尋常村子的活力。這才剛入夜不久,村中就已無燈火,無雞鳴與狗叫,也無人影走動,一切靜悄悄的,甚為陰森恐怖,只是盧自寒心憂吳雅的安危,并未在意左右。

  進了村子,由莫常林引路,左轉右拐,不知在村中繞了幾圈,方才進了一個偏僻的小院,莫常林走到東側院墻邊,輕叩三聲。等了片刻才見土墻之上打開了條縫,莫常林低聲輕語幾句,說得卻是些土話,盧自寒并未聽懂,不過,隨著莫常林的話音落下,土墻便轟轟的慢慢打開,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來。

  門內(nèi)是僅夠一人通行的甬道,甬道通往地下,幾人行了二三十步,這才寬廣,內(nèi)里巷道復雜,漆黑幽深,但不知為何,卻是空氣流通,不顯沉悶。

  洞內(nèi)火竹掩映,倒是不顯漆黑,兩人又跟著莫常林在巷道中東轉西拐,才總算來到處小房間內(nèi),房間內(nèi)只有兩人,一人躺在床上,氣若游絲,不是吳雅是何人。另外一人坐在床邊,嘆氣垂聲,便是上官逐影了。

  聽聞身后動靜,上官逐影就知是莫常林等人已到,頓時淚眼婆娑,起身拉著二老便來到床邊,道:“你這兩老不死的,自詡醫(yī)術無雙,今日可得把老身這可憐的孫孫救活了,不然老身可饒不了你倆。”二老哪聽上官逐影言語,來到床邊便坐下把脈,只覺吳雅此時脈象微弱,幾若不察,體內(nèi)經(jīng)脈破裂,損及心脈。

  莫常林收手起身,嘆息道:“確是練功太急,損了經(jīng)脈。”盧自寒焦急問:“可還有救?”莫常林與吳老對視一眼,道:“若尋藥得急,方有一線生機?!鄙瞎僦鹩奥勓?,臉露喜色,就要喚人取藥,當初她見吳雅吐血三升,痛苦萬分,抽搐幾下便昏迷過去,隨即鼻息微弱心跳無力,她焦急慌亂之下,才譴人傳了信息二老。

  要說這修煉過急走火入魔本也是常事,輕者療養(yǎng)些日子也就好了,可嚴重如吳雅這般,早已是藥石無救。不過,畢竟莫常林與吳老都是當年藥門中不世之材,仙醫(yī)藥典幾為精通,各種絕難雜癥信手拈來,若非近些年隱匿凡世,名聲不顯,只怕上門求醫(yī)之人乃是絡繹不絕。

  這次也幸得兩人趕得及時,以兩人醫(yī)道修為方有一絲挽救余地。莫常林為吳雅行針數(shù)十,懸一線生機,不多時,影門守宗藥師趕來,莫常林寫下藥草數(shù)十予這藥師,藥師接過一看,眉頭緊皺,遲疑對上官逐影道:“門主,這其余藥物門中倒是不缺,唯有這天星草……”上官逐影皺眉道:“這天星草怎說也不甚稀缺,怎會缺了?”藥師答道:“近來大陸紛亂,門中弟子受傷頻繁,以致天星草出現(xiàn)空缺,我早已令人采購,可附近各城都已斷絕,實難獲得。”上官逐影冷哼道:“我限你一日之內(nèi)尋到天星草,否則,你便提頭來見。”藥師臉露惶恐之色,但還是顫抖著應是。

  一旁莫常林開口道:“逢這亂世,天星草斷絕也不甚稀奇,大小宗門、王族權貴盡皆需求,即便有也視若珍寶隱藏起來,小雅可等不得我們尋到之時,你即便殺個千千萬萬也換不回小雅的命了。”上官逐影急道:“那你說怎辦?”莫常林道:“你可記得藥谷中我曾種有天星草?”上官逐影道:“這般久了,怕是早已被人采走,就算沒有,這一去一回怎說也要七日方可,小雅如今可能堅持?”莫常林道:“天星草為喜陰靈藥,我種于崖壁之下,甚為隱秘,尋常人想要找到也得機緣深厚才行,只是這時間……”莫常林陷入沉默。

  盧自寒站起身道:“爺爺奶奶,此事便交于我,我定保三日帶回天星草?!鄙瞎僦鹩跋驳溃骸翱烧??”盧自寒點點頭,上官逐影激動拍著盧自寒肩頭道:“不枉老身百般疼愛,辛苦你了自寒?!北R自寒笑了笑道:“此乃孫兒應該。”說完,告辭三人,出了影宗,只是莫常林嘴邊帶話,等盧自寒離去也未講出,望著盧自寒離去背影,嘆息一聲。

  一路之上,盧自寒也未用甚省力的巧妙法子,不過是仗著天九玄功的韌性以及輕身符和鬼影步法的輕靈,強行以身法趕路,晝夜不停,唯有真元枯竭,經(jīng)脈生痛之時,方才停下,打坐半響,待真元恢復,又繼續(xù)趕路,肚子餓了,就吃顆隨手摘的野果,渴了,就俯身在路邊飲口野水。如此奔行,盧自寒放才只用不及兩日趕到了藥谷。

  藥谷中風景依舊,只是沒了草屋茅舍變成一座真正的野谷,尋著莫常林所說,盧自寒來到天星草所在,果見幾棵長著淡金色葉子的小草在崖壁下受微風輕拂,左右擺動。

  連續(xù)兩日不停歇的奔行,盧自寒早已是累得臉色蒼白,經(jīng)脈隱隱作痛,但他不敢停歇,心中憂愁吳雅性命,采了天星草后,便折身而返,不過因為經(jīng)脈負擔過重,趕路之時已不復來時那般輕松。

  就在盧自寒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經(jīng)過青陽山時,卻是被兩名壯漢攔住去路,在其身后,站著數(shù)十人。皆是草莽打扮。

  盧自寒心中有急事,自然不可能給這群賊人多做言語,還未等領頭的開口,他手掌一揮,恐怖的掌勁鋪天蓋地壓向眾山賊。迎頭兩人心下一驚,但兩人也不是甚么簡單之輩,見掌勁來勢兇猛,兩人趕緊拿出隨身長刀闊斧,運勁對敵。

  使大刀之人,身高七尺,刀便有五尺長,這刀尋常人使出只會礙手礙腳,但這漢子使來,卻是好不阻礙,提斬劈砍,猶如臂使。

  只見他手中大刀平直伸出,猛然上挑,使出長刀裂山,竟是將盧自寒的掌勁一分為二。隨后使大斧的男子將雙斧使得虎虎生風,將劈開的氣勁徹底震碎開來。

  盧自寒倒是未曾想這兩人還有點本事,竟能擋下他發(fā)出的掌勁,不過他隨連日運勁奔逃,確實體弱,但也沒淪落要受制于這些賊人手中。

  稍作愣神后,盧自寒雙手畫符,竟是以虛空畫符之術再次施展出寒冰火箭來,冰火相融下,卻是讓低級符印的威力直逼高級符咒,這等境界,又豈是兩名山賊頭頭可以抵擋。

  二人并不知術法之威力,仗著膽大,竟是以刀劍硬碰,長刀男子猛然一刀劈砍在寒冰火箭之上,寒冰火箭頓時炸裂開來,長刀男子連聲慘叫都未及發(fā)出,便被轟得殘渣不剩。而持斧男子因身處長刀男子身后,又及時以雙斧護住周身,這才沒被寒冰火箭的爆炸給撕碎,但也被炸裂時的勁力給掀飛出十數(shù)丈遠,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解決掉兩人,再看剩下賊眾早已肝膽俱裂,四下而逃,只瞬息間便剩四五人顫抖立于原地,慌亂不知所措。

  幾人見盧自寒望來,心神一顫,慌忙跪倒在地,磕頭如雷響,額間鮮血染了個滿面,齊齊哀求著“少俠饒命。”

  盧自寒對這些個山賊可沒甚么好感,他們哪個不是作惡多端之輩?留著也不過是禍害,幾人雖是苦苦哀求,但盧自寒卻也沒有饒了的意思。

  就在盧自寒殺機大盛,便要順手解決掉幾人時,為首一人感受到盧自寒的冰冷殺機,屎尿齊流,匍匐在地,顫抖著身軀,慌聲呼道:“少……少……少俠饒命,小的有事相告,只求少俠饒小的一命?!?p>  盧自寒也不應答,但還是停下了身形,皺眉看著此人。那人見盧自寒停下,不敢耽擱,忙說道:“少俠,我知你那女伴的去處?”盧自寒一愣,自己的女伴,他指的是何人?是陸清婉還是樊菁柔?若是陸清婉……盧自寒不敢再想,他激動的拉起那人衣領,著急問道:“你說的是誰?”

  那人見著盧自寒這般著急模樣,知道自己賭對,他出言之時也不過是抱著僥幸心理,沒想今日自己命不該絕,他忙說道:“就是那日被二當家?guī)匣Ⅰ務哪敲??!北R自寒聞言,激動不已,曾被俘上虎駝寨的與自己有關的也就只有陸香菱與陸清婉兩女,而陸香菱自那以后一直待在極北寒冰城內(nèi),即使出來也只在極寒之地內(nèi),萬是難再出現(xiàn)在這青陽山附近。而陸清婉自歸云殿一別后就再無音訊,那此言說完必是陸清婉了。想及此,盧自寒著急追問道:“快說她在何處,否則我立取你性命。”山賊聞言,心中安定,他知盧自寒已無殺心,但他自然不敢玩弄盧自寒這樣的高手,忙將自己所知如實相告。

  “自從那日少俠殺上虎駝寨,殺了二當家后,寨內(nèi)兄弟死的死逃的逃,各奔東西,而我兄弟幾人便去了洛城附近,在那里干些小偷小摸的勾當,后來一日洛城來了皇族中人,輦車笙旗綿延數(shù)里,后聽人說,那是天翔國太子的車駕,我等不過小人,自是不敢擋駕,只得遠遠觀望,后來車駕驟停,遙遙有爭吵聲傳來,不久便見打斗,我等為湊熱鬧,靠近些才知與太子一行起沖突的正是當初少俠上虎駝寨所救的那名女子,姑娘雖強,但難敵四手,后來失手被擒,我等都親眼所見。”盧自寒聞言皺眉道:“你說婉兒是被太子擒走?”山賊點頭道:“千真萬確?!北R自寒沉吟半晌,覺得這些人說得不似假話,揮手便讓幾人離去了。

  盧自寒心中思量,既然如今知曉陸清婉去處,那便耽擱不得,等將草藥送到,他便要起程前往天翔城尋找陸清婉去,只是,為鄭曉宇討要功法之事怕是又要推辭些時日了,暗暗對鄭曉宇說了聲抱歉,他便打定主意,稍作調(diào)息,便再次上路。

  又近1日奔勞,總算回到了影門所在,但他不死知入宗之法,左走右晃也難摸門道。好在村內(nèi)執(zhí)哨弟子識得盧自寒,早傳訊給了門主上官逐影。上官逐影知曉盧自寒歸來,急急忙忙親自來迎。

  隨著上官逐影兜兜轉轉,盧自寒仍是沒有看出個門道來,便已來到吳雅所在房間,將天星草交給早已等得焦急的莫常林二老。莫常林接過天星草后就匆忙煉藥去了,這時上官逐影與吳老才現(xiàn)盧自寒臉色發(fā)白,疲倦之色現(xiàn)于臉上,上官逐影關心道:“自寒,你沒事吧?”盧自寒搖頭笑笑道:“孫兒無礙。”吳老擰眉道:“怎會無礙?伸手于我看看?!北R自寒本欲不依,但拗不過二老冷臉,只得伸出手來,吳老把脈一瞧,便心疼道:“經(jīng)脈撕裂,氣血不穩(wěn),非數(shù)日不可痊,即愈且傷,一毀終生?!鄙瞎僦鹩绑@道:“怎會如此嚴重?”吳老道:“過度消耗真元,以致?lián)p傷經(jīng)根基,極難修復。”上官逐影心疼道:“苦了你了,自寒?!北R自寒笑道:“爺爺奶奶之恩勝于此百倍?!彪S后盧自寒提了離去之事,但被上官逐影以其身體未復為由拒絕了,盧自寒無奈,只得在影宗休養(yǎng)。

  數(shù)日,吳雅在三位老人的細心治療與照顧下,總算轉危為安,悠悠轉醒,眾人方才松了口氣。吳雅醒來時,初時有些迷糊,辨不清生死,后來神智漸復,才理清事實,轉眼見得坐在床邊的盧自寒,頓覺心中狂喜,歷經(jīng)生死,對于自身感情明白得尤為透徹,因此一見盧自寒,她便他顧不得身上疼痛,掙扎著就要坐起,哪知牽動內(nèi)腑傷勢,疼痛加深,使其秀眉緊蹙,但卻也掩不掉她臉上的喜意。

  盧自寒對著她笑了笑,趕緊上前扶著她躺下,吳雅如同乖巧的小貓,溫順不已。三位老人見吳雅模樣,盡皆不由咧嘴偷樂。唯有上官逐影見吳雅眼中只有盧自寒,絲毫不覺身旁還有三人,不免心中微生醋意,她上前調(diào)笑道:“你這丫頭,好生偏心,醒來不說惦念惦念我們這些個老人,眼中卻只有你這哥哥,讓我們這些老骨頭好生傷心?!?p>  聽了上官逐影的調(diào)侃,吳雅方才發(fā)覺屋中有人他人,見是莫常林等人,不禁滿面嬌羞,虛弱的嬌嗔道:“姥姥你笑話我?!睅孜焕先斯笮?,讓得吳雅更是羞澀不已。

  一旁盧自寒也未好到哪里去,不過對于吳雅醒轉,他也是心下高興。但他的心中還惦記著陸清婉之事,是以寒暄幾句,盧自寒就對幾人道:“既然小雅已醒,那我便先回去了。”上官逐影不滿道:“甚么事這般急,也不說在這里多陪陪你小雅妹妹幾日?!眳茄烹m也希望盧自寒留下,但她還是開口對上官逐影道:“哥哥能來看望小雅,小雅已是萬分高興,如今小雅無礙,哥哥又有事在身,奶奶便不要強留他了。”盧自寒對吳雅笑笑,轉頭對上官逐影道:“奶奶,此事對我確實緊要,不便再多耽擱了。”

  上官逐影見盧自寒言語模糊,頓時心生不快,以為盧自寒辜負吳雅,不過吳雅在此,盧自寒與她又名為祖孫,一時間,倒又不好出言阻止。

  吳雅心中失落,但看著盧自寒眼中滿是焦急擔憂之色,而且從自己醒來見到盧自寒起,他便一直坐立不安,雙目神游,吳雅便心中猜測,盧自寒恐怕是真有急事。因此,她一見上官逐影不再言語,便緊忙對盧自寒道:“哥哥,你有甚么事就且去忙吧,小雅沒事?!闭f著,她又轉頭對上官逐影道:“姥姥,哥哥他確實有事,況且,小雅有您在身邊就行了?!鄙瞎僦鹩皣@了口氣,知道自己這外孫女,心地善良,善解人意,不喜爭搶,有苦便自己咽下了,但她既然這般開口請求了,她也只能同意盧自寒離去。

  叫了人送走盧自寒,吳老索性也就與盧自寒一同回谷陽村去,對于吳老離去,吳雅只是有些微微感傷,卻未挽留。

  出了村子,影宗弟子自行返回,只剩盧自寒與吳老同行。盧自寒心思焦急,但吳老卻是不疾不徐,盧自寒又不好催促。

  如此行了半程,吳老突然叫住盧自寒,對他道:“小子,你慢些,我有話對你說?!北R自寒心下疑惑,兩人行了半程都不言語,怎得這時叫住自己。但他還是停住了身形,轉身看向吳老道:“吳老,你有甚么話請盡管直說。”吳老點點頭道:“我就小雅這一個孫女,請你不要傷了她?!北R自寒愣愣道:“我待小雅如親妹,怎會傷了她呢?”吳老不悅道:“你小子切莫與我裝模作樣,我說的甚么意思你心中明白。”盧自寒撓頭道:“吳老說的哪里話?自寒愚笨,不甚明白?!眳抢暇o盯盧自寒良久,最后只能化作一聲重重地嘆息,道:“兒孫自有兒孫福,罷了罷了?!彪S后吳老又對盧自寒道:“盯著我做甚,還不帶我快些回去,天色已是不早?!北R自寒尷尬笑笑,心下卻是松了口氣,他對吳老道了聲“得罪!”伸手撈起吳老,便快速往谷陽村趕去。

  兩人回到院子,院中只有鄭曉宇一人坐在石桌旁以手托顎,獨自發(fā)呆,聽得開門動靜,轉頭見是盧自寒與吳老走進來,連忙含笑奔了過來,其模樣,活脫脫的像個孩子。

  “前輩?!编崟杂钕仁枪Ь吹恼泻袅艘宦晠抢希瑓抢陷p嗯了一聲,便徑直回屋去了。鄭曉宇見吳老面色不喜,也不知其為何事,只得轉首對盧自寒問道:“自寒,我們還要在這呆上幾日,這些日子我是好生無聊?!北R自寒笑道:“明日我們便走?!编崟杂盥勓灶D時高興得上蹦下跳,在地上灑下一片片冰渣。

  也難怪他會這般高興,不僅是為了就要去為他尋找功法,更多的是就要擺脫這確也無聊的日子。寒心儀平常也都是一副冰霜面孔,如今病急,更是少言,而虛宇則是個平淡性子,一有空閑便到處游山玩水,鄭曉宇跟過幾日也就沒了樂趣。要說往日有盧自寒在身邊,倒還好些,畢竟都是年輕人,總能說上幾句閑話,可這幾日因為吳雅的事情,盧自寒去了影宗,著實把鄭曉宇給悶壞了。

  將臨傍晚的時候,虛宇才慢悠悠的回到院子,盧自寒與其說了要離去之事,虛宇皺眉道:“你這消息不知真假,怕是要空跑一趟。”盧自寒道:“婉兒一人在外,生死不知,我實在擔憂,這幾月來,我已是寢食難安,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點她的消息,若是不盡早查看,我怕自己會后悔終生?!碧撚钅徊徽Z,心中直嘆,苦命鴛鴦,眼神卻是瞟了瞟,寒心儀所在房間。

  看著盧自寒堅定與擔憂的眼神,虛宇幾次欲說出寒心儀的身份,但最終都沒能說出口。這時,寒心儀從屋中款步走出,看向虛宇點了點頭,轉頭對盧自寒道:“自寒公子即是要離去,那便勞煩自寒公子為心儀順道打聽靈泉的消息?!北R自寒點頭道:“心儀姑娘且放心,自寒定會將靈泉之事放在心上。”寒心儀點點頭,走到一旁石桌上坐下。

  虛宇琢磨不透寒心儀的意思,但他也不便多說甚么,只是看向盧自寒道:“老道這次便不與你們一起去了,心儀姑娘身邊不能沒人照看。”盧自寒疑惑道:“不是還有吳老在這里嗎?”虛宇道:“吳老雖是醫(yī)術超群,但不懂武技,若有敵襲來,心儀姑娘又不便出手,可當如何?”盧自寒點頭道:“還是師叔考慮的周到,反正此去也多是探聽消息,不會有甚危險,只我與胖子去便可?!碧撚铧c點頭,陪著寒心儀一旁坐下。盧自寒見左右無事,便與鄭曉宇回屋簡單收拾去了。

  等盧自寒等人離開,虛宇以真元送語入耳之術,悄聲對寒心儀道:“你明知他此去是錯,何不阻止?”寒心儀嘆息一聲,回聲看了眼盧自寒所在屋子,搖搖頭,并未解釋。

  翌日,盧自寒一早便與鄭曉宇往天翔城方向出發(fā)??粗鴥扇诉h去的背影,虛宇與寒心儀吳老并肩站立,吳老對寒心儀兩人道:“你們可知自寒此去何方?”寒心儀道:“興許是為了靈泉之事?!眳抢蠐鷳n道:“靈泉有消息了?”寒心儀搖搖頭,轉身回屋去了。吳老又看向虛宇,虛宇嘆息一聲,似是想起了甚過往,臉上滿是追憶之色,吳老見此也就不便再問,一時間盡皆沉默下來。

  盧自寒與鄭曉宇出了谷陽村,策馬十數(shù)日方才趕到天翔城附近。如今天翔城已不復當初盧自寒來此時的寧靜祥和,出現(xiàn)在兩人眼前的是遍布的狼煙,以及一眼望不到頭的軍營。

  望著綿延足有十數(shù)里地的軍營,盧自寒道:“想不到伏浹元帥已經(jīng)圍住天翔城,瞧這架勢,怕是要不了多少時日天翔城就要淪陷了?!编崟杂钇沧斓溃骸斑@些人打著義軍的旗號卻干著叛軍之事,所過之處燒殺搶掠,比之天翔國大帝當政時更加民不聊生,若是讓伏浹得勢,天下百姓將再無寧日?!?p>  盧自寒聞言,不由想起顧滕云來,相比較之下,顧滕云倒似個仁君,不過,他可不關心天下大事,他只想找到陸清婉,然后與她相守余生。

  “這義軍包圍如此嚴密,我們要如何進去?”鄭曉宇看著圍在天翔城四周的義軍營地對盧自寒道。盧自寒道:“等夜深時我便帶你闖入天翔城去?!编崟杂铧c頭道:“怕也只得如此了。”

  是夜,天空中,烏云蓋頂,雷光閃動,乃是要大雨傾盆的征兆。盧自寒趁著雨勢未來,夜深如墨之時,運起身法,攜著鄭曉宇,幾個閃身混入了天翔城。

  城中少有人走動,還在大街走動之人皆是行色匆匆。神色擔憂,兩人擇了處尚未閉門的酒家住下,掌柜見兩人不似本地人,心有疑惑,但抵不過盧自寒出手大方,便喜笑顏開的讓小二帶入上房去了。

  兩人剛在房中坐下,外面便下起了傾盆大雨,雨若珠簾,經(jīng)久不絕。待得第二日清晨,雨勢也未減弱半分。

  整個白日里,盧自寒兩人都待在酒家內(nèi),并未出門。因為叛軍臨城的關系,來酒家吃飯的人也少了,但總是有那么幾個不怕死的,悠閑得坐在空蕩的酒樓中喝酒,談論著叛軍的事情。

  盧自寒與鄭曉宇坐在窗臺邊,桌上放了幾碟小菜,放了壺好酒,望著外面天色,雨勢雖緩,但卻沒有停止的意思,盧自寒便不由心中暗自思忖:今夜就算這大雨不停,他也要進王宮去打探陸清婉所在。

  好在天公作美,到了下午雨便停了。只是大雨初晴,彩虹現(xiàn)世,城外卻是響起了擂鼓之聲,卻是叛軍,已經(jīng)排開陣勢,吹起了攻城的號角。

  聞著擂鼓聲,盧自寒卻是大喜,只覺今夜是個大好時機,等到入夜,外有叛軍吸引眾人注意,他再入宮打探,麻煩定然會少卻不少。

  到得晚上,盧自寒獨自一人翻入宮墻,果見皇宮內(nèi)崗哨稀疏,且大多精神不振,心神惶惶。而盧自寒鬼影身法功夫已至大成,本就善于隱匿,哪是這些個修煉淺薄的護衛(wèi)能夠發(fā)現(xiàn)的,以至于即便盧自寒不識得宮中道路,東拐西歪的也沒能被人發(fā)現(xiàn)。

  尋了近一個時辰,盧自寒也沒有弄清太子住在何處,最終也只得往皇宮中央最高的大殿而去。

  盡管已是深夜,但大殿中仍是燈火通明,新任帝皇柯俊正憂慮的坐在龍椅之上,以手扶額,神情憔悴。在他身旁站著的國師也是焦慮不安,柯俊對國師道:“如今情況如何?”國師道:“天翔城岌岌可危,城外叛軍足有40萬之眾,而我守城將士只剩5萬人不到,加上宮中禁衛(wèi),也難湊足10萬來,雖天翔城有高墻之利,但照此下去,破城也不過是早晚的事?!笨驴〉溃骸拔业蹏鴶?shù)百萬大軍,怎就只剩這么點人了?”國師道:“帝國式微,各地紛紛自立為王,對勤王令各種敷衍,即使出兵也是拖拖拉拉的。”柯俊道:“那柯靈那邊呢?老祖是否又找到?”國師道:“只叛軍圍困起,我們就再難收到外界的消息,是以,四公主那邊,我們并不知如何了?!笨驴÷勓?,仰天長嘆,“王國亡矣!”

  國師見柯俊如此頹喪,心有不悅的同時,仍是低聲勸慰道:“陛下,只要四公主尋到老祖,有老祖出手,到時帝國定然能夠轉危為安的?!彪m聽國師如此說,但柯俊的憂傷之情并未得到緩解,他低聲嘆道:“只怕,老祖未到,皇城先破了?!眹鴰熉勓?,唯有暗自神傷。

  突然國師心中警覺,抬頭喝道:“斗膽梁上之徒,竟敢闖入宮廷,還不速速下來受死?!北R自寒才剛飛身落到大殿屋頂,便被殿內(nèi)國師發(fā)覺,聽聞國師之語,盧自寒冷笑一聲,身軀猛然下沉,竟是沖破屋頂,攜著碎木殘瓦直落而下。

  國師不等盧自寒落地,飛身而起,一掌拍出,盧自寒伸腳抵擋,掌腳先交,一觸即分,國師受力下沉,竟是比來時更快幾分,雙足落地,只聽轟然巨響,白玉石都碎裂開來,而盧自寒只一個翻身,就穩(wěn)穩(wěn)落地。

  殿內(nèi)之人紛紛驚訝于國師竟會落于下風,而對方不過是一俊郎少年??驴峙拢邶堃紊系纳碜宇澏恫煌?,以為又是來得妖族中人,要想取他父親性命一般取他性命。

  國師雖是同樣驚于盧自寒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實力,但通過剛才一擊交手,就知盧自寒并非妖族中人。這時,皇宮禁衛(wèi)聽見大殿動靜圍了上來,護在柯俊與國師身前,其余一眾就要上前將盧自寒拿下。

  “退下!”國師出聲喝道。

  待禁衛(wèi)退開,國師這才上前對盧自寒問道:“不知少俠夜闖皇宮所為何事?”盧自寒冷冷看了四周眾人一眼道:“我是來尋人的?!眹鴰煱櫭嫉溃骸安恢賯b所尋何人?又可知擅闖皇宮乃是死罪?”盧自寒道:“若只這些人馬,可還奈何不得我?!眹鴰煱櫭?,他知盧自寒所言不假,不過嘴上卻不示弱道:“皇宮之中自然不止這些人馬,稍待片刻就是銅墻鐵壁,你就是插翅也難逃了?!北R自寒仰頭一笑道:“大人可是欺我眼瞎,王城被數(shù)十萬叛軍圍困,只怕這些人已是陛下最后守衛(wèi)了?!眹鴰煵谎?。

  盧自寒卻是自顧說道:“我也不與你多言,讓太子交出陸清婉,我便即刻離去?!眹鴰熞苫罂聪蚩驴。瑩?jù)他所知,自先皇身隕,柯俊即位,便未及冊封太子,如此,面前這男子所言中的太子怕就是柯俊了。

  此時的柯俊早已嚇得魂不附體,見國師與盧自寒望來,柯俊顫聲道:“我……我不認識甚陸清婉?!北R自寒盯著他道:“你便是太子?”柯俊道:“我……”國師見柯俊就要承認,忙打斷道:“少俠不知尋此人何時?”盧自寒迷惑看向柯俊道:“你到底認識與否?”柯俊支吾著不知言語。國師應道:“少俠到底何意?”盧自寒道:“我聽聞說陸清婉被王國太子擄走,特來此尋,我限你們快些將她交出,否則莫怪我血洗皇宮?!?p>  國師皺眉道:“我們并不識得此人,少俠又為何苦苦相逼?”盧自寒說道:“我只要此人。”國師道:“即是如此,那便是無法再談了?!北R自寒道:“那又如何?”眾人看向國師,國師無奈,強言道:“那這宮廷可容不得你。”說完,國師飛身而起,人處空中,雙拳連出,拳勢威猛。

  盧自寒本就不喜以硬碰硬,仗著身法靈活,繞到國師身后,雙手齊出,兩柄匕首直指國師后心。

  見眼前男孩身形消失,國師心中便知不好,未等他反應,已感身后勁氣襲身,他忙用腳在空中一踏,勁氣透體,身形竟是突地朝前竄了數(shù)尺,雖是躲過了盧自寒手中的雙刃,但仍是被勁氣劃破皮肉露出鮮紅的血珠。

  國師不敢大意,快速回身,卻見身后又無盧自寒的身影,四周護衛(wèi)也是一臉迷茫,他們只覺眼前一花,那厲害的少年就沒了蹤跡。

  正在大家四處尋找時,突然,勁風從左側襲來,國師早有防備,他猛然抬腿掃去,怎想?yún)s是撲了個空。國師臉上剛露出疑惑,背后便被人踹了一腳,這腳勢大力成,若他不是及時用真元護住后心,這一腳足以震碎他心脈。但他睡,沒受傷,人卻被轟出了兩三丈。男孩可沒興趣和他纏斗,若是引得其他高手前來。

  國師身處空中,鮮血灑落,盧自寒借機閃身但柯俊身邊,短刃架頸,看向落在地上的國師與眾護衛(wèi)道:“快去將太子找來。”眾侍衛(wèi)茫然無措,國師被人攙扶起,咳嗽幾聲,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感受著脖頸間的冰涼,柯俊慌得冷汗直趟,聽盧自寒言語,結巴道:“朕還……未立下太子。”盧自寒皺眉,道:“那在洛城擄走一名美貌女子的是何人?”柯俊一驚,當初在洛城,便是他遇一美貌女子起了色心,派人出手擒下,只是還沒來得及享受,就被人劫持到了黑袍人那里,如今聽盧自寒提到洛城與美貌女子,他便想了起來。

  盧自寒見柯俊眼神躲閃,忙問道:“你便是知何人,卻不惜舍命保他嗎?”柯俊支吾道:“是……是……”盧自寒雙眉一豎,喝道:“說!”柯俊渾身一顫,道:“便……便是朕?!北R自寒卻是不管是誰,一聽柯俊承認,心下一喜,面上急切問道:“那婉兒此在何處?”柯俊想起黑袍人的恐怖,一時不知該不該說將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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