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扶桑就發(fā)現(xiàn)院子里的結(jié)界浮現(xiàn)出來,她欣喜地盯著那道火門,盼望里面走出那襲墨衣。
卻是一個紫衣姑娘,頭上簪著支樸實無華地木簪。扶桑的心落下,認出了是那日被扶朝抱走的姑娘。
原來她還在地府。
時寂見她,歡欣鼓舞地招了招手:“扶桑姑娘!”
扶桑頷首笑笑,上前問道:“時姑娘怎么來了?”
“為了求扶桑姑娘一件事?!睍r寂眨巴眨巴眼睛,笑道。
閻王殿內(nèi),扶朝把生死薄卷好。交還給子卻。
“你不該對那個時寂如此上心?!弊訁s收起生死薄,提醒道。
“既然插手了,就沒有放任的理由。我一向是這樣。”扶朝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何不妥。
“可你從未插手過凡人生死。上次救扶桑是因你誤傷了她。這次,你和那位時寂可沒什么恩仇?!?p> 扶朝不解釋了,一副你愿怎么想便怎么想的架勢。
子卻知道勸不動他,只好胡咧:“算了。我看你啊,干脆去菩提坐下當個童子,別管這些雜事,就專管救苦救難?!?p> 殿門哄得一聲被推開了,一抹雪青色的身影逆著燈火而來。扶朝和子卻都在殿里,時寂又連忙退出去,想把門合上。
“站住?!狈龀现惨艉暗?。
時寂只好悻悻地踏進大殿,手背后面,走姿變扭也不肯伸出來。
“背后藏了什么?”扶朝臉皮都沒抬,懶懶地問。
“沒什么……”時寂嬉皮笑臉地,想就此蒙混過關(guān)。扶朝干脆伸出手:“拿出來。”
時寂只好把身后的東西交了出去,子卻夠首望了望,是一個蓋著布罩地籠子。他更好奇了,幫扶朝拉開了布罩,結(jié)果差點被嚇得七竅生煙。
“老鼠!”子卻大叫一聲,立馬退到了柱子后面。
扶朝對伯淮這副模樣見怪不怪了,只是不知道她哪里來的老鼠:“你偷偷摸摸地拿著老鼠進大殿做什么?”
“奇了怪了……怎么扶朝你不害怕,子卻大人卻怕成那樣了……”時寂提起籠子看了看,喃喃道。
這下扶朝算是明白了,這丫頭原來是想要整蠱自己,結(jié)果讓子卻撞上了:“誰和你說我怕老鼠的?”
“聽我姥姥說的。說閻羅王最怕耗子!”時寂脫口說道。
扶朝對著怕成一團的子卻嘆了口氣,真真是什么傳聞都要掛在自己身上了。他擺擺手,讓子卻先回自己殿里。子卻這才想起來跑,立馬沒了影。怕老鼠的明明是子卻這個第一殿閻王,偏偏民間的人總把所有閻王的閑談歸到自己身上。
這個小丫頭竟然想以此捉弄自己。他一臉不悅:“你哪里找來的老鼠?”
時寂立馬閉緊了嘴巴,干巴巴的笑了笑。
扶朝卻頃刻猜了出來:“你能去到的地方也就只有扶城了,問扶桑要的?”
“扶桑滾姑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只是好心幫我!”時寂急急解釋。
“用你說?”扶朝斜了她一眼,并沒有開心起來:“你竟然敢捉弄我?”
“我……”時寂無從辯解,只覺得當場被抓包,委實挫敗。
她還以為扶朝又要罰她抄書了,可他沉默后,問道:“你該回家了吧?”
“你要趕我回家?不會吧,扶朝,你怎么這么小氣……”時寂一口笑言著,卻見扶朝臉上不無認真
她又問了一遍:“你真要趕我走?”
“這是地府,本來就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狈龀苤鼐洼p地話,永遠都是最好的回答。
“小氣鬼!我明日就走!”時寂跺了跺腳,跑出大殿。
空曠地大殿里,扶朝立在暗色地高臺上,許久不動。女孩跑開的腳步聲早已聽不見,他在蓮蛇座上坐下,繼續(xù)處理公文。
時寂收拾包裹的動靜大得整個閻羅殿都聽到了,伯淮在一旁笑她:“你來的時候就一身臟兮兮的破衣服,有什么可收拾的?”
這話讓時寂掐死他的心都有了。這地府她還沒玩夠呢!更不想回藥莊天天練習(xí)采藥、曬藥、制藥。她可是師父唯一的關(guān)門弟子,志在千里!還沒從扶朝那學(xué)會一招半式的,就這么回去太虧了!
時寂原本是想與伯淮大戰(zhàn)一場的,可想想他有神力,只敢過過嘴癮:“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畫像上的姑娘是誰!”
伯淮的雙頰立馬紅得像熟透的果實,吞吞吐吐地道:“你別亂說話!”
“我今早可是還去過扶城呢……”時寂巧詐著說道。伯淮立馬想來捂住她的嘴,生怕她把那個名字說出口。
“要我不告訴她也行,但你得幫我留在地府一段時間?!?p> 望著時寂奸詐地笑容,伯淮幾乎想把淮水引到她頭上!可他只能暗聲道:
“辦法我倒是有,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