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角斗,晚上就是宴會,時間安排得這么緊湊,連陰謀都得讓邊。
利齒本來想和帕爾談一談報酬的事情,卻一直都找不到安全隱秘的方法和帕爾見面。
這時候,骨喙長老來到帕爾的跟前,他說:“我聽說枯木長老要將自己的領地獻給聯邦,有這回事嗎?”
“嗯,”帕爾點了點頭,“這是枯木自己的意愿?!?p> “是這樣嗎?但我懷疑這不是他自己的意愿?!?p> “他自己親口對我說這件事?!?p> “這并不能證明這就是他的意愿,有時候人們受到脅迫,受到威脅時也會說出言不由衷的話。”
“那是誰在‘威脅’和‘脅迫’枯木長老呢?高地法師們?他們的分量足夠嗎?而且他們只是一群熱衷于研究的學者,我不認為是他們。”帕爾說道。
說完這句話他才覺得不妥,在他看來,枯木根本就沒有受到魔法操縱的跡象,而自己這么說,反倒是把這頂帽子給他戴實了。
但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骨喙長老可不是聾子。
骨喙長老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就是高地法師們,熱衷研究的學者們能拿到上議院的席位?他們用魔法對枯木長老施加了影響,他們就是用這種方法搜取利益,一直如此?!?p> “這只是你的猜想。”
“對,但我們可以驗證這個猜想,去請北山的光明傳教士,他明天下午就能抵達這里,一切都能真相大白?!惫青菇又f了一句,“這是我們長老議會表決做出的決定?!?p> 他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符合程序的,在這件事上,帕爾沒權提出反對意見。
氏族的歸氏族,聯邦的歸聯邦。
“呵,你們鷹身人氏族占了七席,十三長老會議難道不是做個表面樣子?”
“不,我們雖是同樣的鷹身人信仰,但我們依然會有不同的意見?!?p> 說完,骨喙長老便離開了,不管帕爾的意愿如何,明天會有一場關于枯木長老意志是否自由的審判。
那時候高地法師索多得在場,自己也得在場。
這時候索多來到骨喙長老跟前說:“你說什么?我們根本就沒有對枯木使用過精神魔法,是他自己要將土地獻給聯邦?!?p> “到時候自然會知道?!惫青归L老說完就離開了。
索多并不愿意讓人知道他和帕爾的合作關系,沒和帕爾交流就離開了。
帕爾看了看不遠處的枯木長老,但那老頭居然對自己笑了笑,卻沒說話。
…………
在帕爾走出角斗場時,一只烏鴉飛到了他的面前,它口吐人言,它說道:“大人,還記得我嗎,我是昨天晚上送你前督察官禮物的那人。”
蘭宿威看到這只烏鴉,問道:“這是什么?它送了什么禮物?”
“馬雪爾的屬下,送了馬雪爾的腦袋?!迸翣栒f。
“哦!”蘭宿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這群人真夠可以的,新長官剛上任,就將上任長官的腦袋送過來了,你就任他們這樣胡來?不懲罰他們的話,也許會增長這種不良風氣?!?p> 帕爾說道:“他們也是一片好心,為聯邦鏟除毒蝎商團的余孽,這有什么不對?為什么要懲罰他們?”
接著他問烏鴉:“什么事?”
“不,沒什么。”烏鴉聽到了他們剛才的談話,似乎有些尷尬,但它還是打算說下去,“是關于報酬的事,你知道,我們做這事也冒了風險的?!?p> “我給你們合法的聯邦公民權吧,將你們以往的犯罪記錄消除,不用擔心裁決之手找你們的麻煩?!迸翣栒f著空頭支票,他現在只是虛假的聯邦總督,承諾并無法兌現。
他這幾天每一個字都帶著虛偽的氣味,每一句話都是謊言,他甚至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這只是幻象,他對自己說,我這樣做沒關系。
…………
晚上的宴會和昨天一樣,宴會就是這樣,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同樣的事情,重復著同樣且毫無意義的事,是貴族們的迷幻藥。
偶爾的一次也許可以稱作是交流感情,但一次又一次的舉行宴會,只能起到和迷幻藥相同的效果。
這次的戲劇是講的高地的英雄故事,是舊帝國征服時期的故事,內容大概是這樣。
“泰坦”辛撻要進行斬首行動,選中了幾名刺客,從小道溜進高地內部,但一名牧羊人孩童看到了他們,他告訴了自己的兄長,接著是大段的講他們兩人怎么捉弄刺客的故事。
故事還挺詼諧幽默的,笑點恰到好處,還能增強他們的榮譽感,所有人都看得開心,連小孩都不像上次一樣急著吃飯。
接下是食宴,這不停歇的宴會讓帕爾感到厭倦,他不能在宴會上喝酒,酒精讓人無法冷靜地思考。
……
好不容易等到宴會結束,帕爾來到了他的府邸,當他來到臥室后,一道隱形的人影勾勒了出來。
這是一名穿著白色袍子的法師,他輕輕松松地拿著一根橡木杖,向帕爾行了一個智慧禮。
他使用了一個隔音術,說道:“索多讓我來和您商議計劃?!?p> 這人是一個六階法師,魔法水準比伊洛卡稍微強上一些,但看起來已經五十歲了。
但帕爾覺得,若是實戰(zhàn)的話,自己有機會能干掉他。
他這個隔音術的施展方式過于繁復耗時。
該有的謹慎還是得有,帕爾說:“為什么索多自己不來?”
“他得應付骨喙長老,說是什么光明傳教士的事情要處理?!?p> “你們知道怎么解除奴隸身上的烙印嗎?”帕爾問道。
老法師似乎不太明白為什么他會問這種事情,“我們研究過這種烙印,有解除它們的方法,你問這個干什么?”
“群體解除?還是單體解除?需要多久?”
“兩種解除方式都有,時間施法者和施法范圍有關,解除一個礦場大概花費八個小時?!?p> 八個小時,從晚上開始,到第二天的早上,應該夠了。
“你有令人憤怒的法術嗎?”
老法師越來越困惑了,“有,但這和計劃有什么關系?”
帕爾說出了他的計劃,其實并不復雜,只是一個粗淺的想法,但有著可操作性。
……
“什么時候?”老法師問。
“明天還是后天吧,不,還是今天晚上吧,越早越好?!?p> “那我們的領地你用什么方式給?”老法師問到了關于自己這邊的事。
“我會讓枯木長老說‘真話’的?!迸翣栒f,但這也是謊言,他根本沒想過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