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娜......
這兩天阿格娜惶惶不可終日,雷昊在變?。?p> 雷昊原本比阿格娜粗上四倍的大腿明顯小了一圈,腰身等等亦然。
前兩天雷昊還會一天24小時睜著唯一的一只眼睛看著她,聽她說任何任何話,可是突然間.....雷昊睜眼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到了現(xiàn)在......雷昊一天最多睜開眼三四個小時,其他時間看來都處于昏迷狀態(tài)。
第五天的時候,雷昊的一頭黑發(fā)變成了白發(fā),那雙之前還有神,傳達著非常明確的.....他還活著的信息的眼眸,也失去了光彩。
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格娜急得哭起來,雷昊非常非常可憐,比她更可憐,起碼她還有一點生存下去的能力不是!天性善良的阿格娜在見到雷昊第一眼的時候就確定了一件事。
照顧雷昊活下去是她最大的責任。
除此之外......阿格娜再也不要孤獨了,再也不要一個人過了,再也不要一個人......她已將雷昊視為親人!
阿格娜將煮好的蘑菇湯倒入石頭碗中,小心的喂人雷昊的嘴里,接著捧著雷昊的嘴吹氣,用小手在雷昊喉部輕輕按壓,幫助雷昊進食。
“嗚嗚為什么會這樣呢?為什么睜不開眼了呢......嗚嗚嗚......”
阿格娜坐在雷昊身邊輕輕啜泣,她努力的尋找原因,不時輕輕的拿去雷昊全身覆蓋的草藥看看,沒有皮膚的肌肉早已凝結(jié),不會冒血,似乎還有著長出皮膚的征兆?
可是為什么她覺得雷昊卻是要死去了?雖然雷昊一直沒有呼吸......
阿格娜開始繼續(xù)深入的回想,她所在部落如果有人受傷了,他們是怎么處理的?星星草嗎?根莖葉嗎?這些她都做了。
對了!阿格娜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自言自語道:“受傷的人要進補的,要吃肉的,我怎么沒有想到這點呢?卡德里斯?!?p> 在阿格娜所在的小部落中,只有男性獸人才有可能擁有部落姓氏,每一個男性獸人一出生時都是有名無姓的,只有當他們成年后得到部落長老承認后才會有名有姓。
很顯然卡德是阿格娜所在小部落的姓氏,里斯是她弟弟的名字。
阿格娜下午歸來時掛了彩,額頭上有著磕痕,肩膀與腹部用草藥包扎過的傷口明顯崩了,流出血跡。她手里抓著一只肥大的兔子,顯得高興壞了。
“我從未真正捕獵過,沒想到真的成功了,這只兔子都是你的卡德里斯!”
......
時間的存在對于時間本身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雷昊度日如年的煎熬了半個月,他的情況還是一如既往,精神與肉體存在脫離,完全無法聯(lián)系到身體,更別說對于自己身體的控制權(quán)了。
阿格娜每日都外出捕獵,大多數(shù)會有收獲,可是她從不吃肉,肉都留給了自己,她顯得越發(fā)消瘦了。
每日早出晚歸,阿格娜捕獵的對象越來越危險,從兔子到鳥窩,從河里的魚到岸上的小野獸,有一次她甚至從狼窩里掏來了一只小狼崽!
雷昊擔心阿格娜會出事,她變得越來越大膽,絲毫沒有考慮過自身能力問題。
阿格娜也一定發(fā)現(xiàn)了......
雷昊漸漸出現(xiàn)皮膚,并不是獸人的綠,而是人類的皮膚,人類的形象,可是她根本不在意,一如既往的照顧他,甚至陷入了某種偏執(zhí)之中,她還要更好的照顧雷昊,她的手段與行為是讓雷昊吃上更多的肉。
天氣越來越冷,阿格娜仍然光著膀子......雷昊一直處于保護之中,被安置在山洞里面用溫暖的稻草覆蓋。
雷昊渴望見到阿格娜早點回來,確認她的安全。
第21天時,月亮已經(jīng)高掛夜空,算算時間到了凌晨了,阿格娜遲遲沒有歸來,雷昊心里害怕得發(fā)抖,他想要動,想要取得身體的聯(lián)系,可是不行。
雷昊再度變得暴怒,從一開始的暴怒到后來的自我嘲笑。
他靠著一個小獸人養(yǎng)活著,而這個小獸人可能已經(jīng)遇到了危險,很可能今晚會出事死亡,而他卻......什么都做不了。
很受傷,雷昊感到自己不是一個人,如果阿格娜真的出事的話......他無法想象,他感到自己的人格以及尊嚴都會在阿格娜身上丟失一大塊。
此恩此情,他雷昊若是不能償還,他當不為人子。
忽然山洞的木頭門發(fā)出一聲輕微的撞擊,外面月光明亮,雷昊依稀從木頭罅隙中看到了狼在黑夜發(fā)亮的眸子,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她果然出事了嗎?我死都不會原諒自己的!”一直靜滯在山洞中萎躺的雷昊忽然發(fā)出一道恐怖的低吼聲,他的精神從未有過的高度凝聚集中,竟然在這種情況下解開了基因鎖,頓時他感受到了身體的存在,勉強獲得了一絲半點的控制權(quán)。
山洞外發(fā)出狼群恐懼的慘叫聲,外面竟然有著一支狼群。
雷昊一扭身體滾動起來,極快的滾到木門邊,伸起難以控制發(fā)抖的右手拉開門閂,外面污穢難堪,遍地屎尿味,是狼群被雷昊發(fā)出的恐怖低吼聲嚇到失禁.......
“高地荒野,我記得阿格娜說過她今天會去高地荒野北面的小丘森林碰碰運氣?!崩钻粐L試站起來,他像個剛出生的嬰兒強行蹣跚學步,無奈之下他只好放棄這種行動方式,轉(zhuǎn)而開始爬行起來,遇到低坡處便滾動前進。
極快的,解開基因鎖的5分鐘時間到了,雷昊只是凝視著前方,盡管身體已經(jīng)痙攣到失去控制,那樣的痛苦甚至深入靈魂,可是更重要的大事正等著他,雷昊祈禱自己解除基因鎖狀態(tài)后,不要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quán),如果失去.....他不介意再一次解開基因鎖!
盡管他已經(jīng)感到好像自己身體很深處很深處的某種彌足珍貴的.....被消耗了。
終于那陣無法言喻的痛苦消失,雷昊趴在地上絕望的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處在最初的狀態(tài)中,精神與肉體仍然出現(xiàn)隔離,繼續(xù)解開基因鎖!
可是......基因鎖卻不是說解開就能解開的,尤其是對于只能解開一階的基因鎖輪回者而言,相對的不夠熟練,他們尚需要生死之間的刺激......
“集中注意力,想一想阿格娜出事了!她正等著我去救她,說不定晚一秒她就死了,阿格娜是什么人?她也算是給我命的人啊,而且還是這么一個小小的人兒,若她不幸出事.....我不為人子!此恩此情若不能報答,我不為人子!”
雷昊的精神再度處在精神從未有過的高度凝聚集中,他聽到了一聲虛幻脆響,某種看不見的隔膜似乎被沖擊爆破了,再度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比上一次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