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示意江迢說下去。
“趙輝已經(jīng)被擒,這里的三千騎兵且不論。昆明池的剩余兩萬多中軍,萬一……”說到這里,江迢自覺的住嘴了。
徐晃倒吸一口冷氣,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趙輝沒有反意還好,一旦真的有反意,那中軍的兩萬多人豈能不用?遠的不說,就是乘機攻下長安,或者干脆帶兵圍攻太倉,這可都是十分嚴峻的事。
“依江卿的意思呢?”
“老臣的意思是,陛下鑾駕今夜就在這里,哪也不能動。一面派人回長安令衛(wèi)尉曹紹樂緊閉城門不出,一面讓秦王前往昆明池接管中軍?!苯龉Ь吹卣f道,“最后,下令調(diào)北軍和西軍的鐵甲軍至太倉,諸軍共同護駕,陛下居中指揮,方能萬無一失!”
“好,就這么做!”徐皇拍腿叫好道,“付卿,就按你之前說的,把寨外的中軍騎兵全部繳械關(guān)押起來!但有負隅頑抗者,一律格殺勿論!”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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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春宮
“是真的嗎?”蔣雪珂激動的站起身來問道。
“是真的,”趙晟負手而立,眉宇間卻充滿了憂愁之色,“傳旨的使者就在門外,有陛下隨身的印璽和虎符為證,筆跡也是江迢的字,不會有錯的??墒恰?p> “殿下為何猶豫?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錯過這個機會,只怕會抱憾終身??!”蔣雪珂勸道,“莊子里不是有前日里新收的八百新丁嗎?他們服從訓練,個個又都配有甲胄軍械。況且……”蔣雪珂的聲音低了下去,附耳對趙晟仔細吩咐道。
“好!”趙晟下定了決心,轉(zhuǎn)過身來對俞思言下令道:“更衣備馬,傳令宜春營,全體出動!”
見趙晟等人開始忙碌地換上一身戎裝,蔣雪珂在一旁撫須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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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池
雖然中軍的駐地在昆明池附近,可一來昆明池并沒有完全挖好,二來也沒有相關(guān)的舟船相備,中軍每日的操練還是以陸地為主。
突然,從遠方傳來一陣規(guī)律的腳步聲,似乎是軍隊的架勢,當值的左旅旅帥張千峰立刻傳令全營戒備。
隨著腳步聲的靠近,張千峰登上營門口的哨樓一看,只見遠處一面白底綠邊鑲金的大旗上繡著一個“秦”字。
“是秦王?”
張千峰是趙輝從隴西帶來的鐵桿心腹,帶兵打仗雖然是把好手,但是平時對士卒苛刻之極,還會克扣軍餉,因此眾軍對他都是怨言頗多。
“張旅帥,要不要放秦王進來?”
可還沒等張千峰回過神來,趙晟和十幾名心腹已經(jīng)馳入營中。
“當值校尉是誰?”
聽到趙晟在問話,張千峰連忙跑上前去行了一個軍禮,“末將中軍左旅帥張千峰見過王爺,乃是當值軍官?!?p> 趙晟打量了一番,點頭道:“你快召集起所有校尉以上軍官到中軍營帳,孤有話說!”
張千峰連忙問道:“未知王爺此來所為何事?末將軍伍在身,未有圣旨和虎符,不能擅自作主。”
趙晟冷哼一聲,亮出虎符,道:“此乃陛下御賜虎符,現(xiàn)在可以執(zhí)行命令了吧?”
張千峰仍然為難道:“司馬趙大人前不久就是憑虎符領(lǐng)著三千騎兵前往太倉救駕去了。此刻王爺又拿出一枚虎符,末將不知………”
趙晟明白他的意思,湊上前去低聲道:“趙大人救駕有功,但是亂民實在太多。陛下命我?guī)е熊娙w官兵前往彈壓,這種功勞,難道張旅帥也不想要嗎?”
聽到“功勞”兩個字,張千峰的眼睛都發(fā)亮了。
“末將明白,這就去召集諸將!”
“很好,去吧!”見張千峰一路快跑的興奮樣子,趙晟卻漸漸沉下了臉色。
“中軍大帳在哪里?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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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司馬不是去太倉救駕了嗎?是誰擂鼓召集眾將的!”一個面容削瘦的白面漢子嚷嚷著走進營帳喊道,“大帳之外的守衛(wèi)也換了人,是哪部分的?”
而已經(jīng)到來的諸將正在交頭接耳,見他來了,紛紛表示與自己無關(guān)。
“是我!”趙晟高聲一呼,從后帳出來,穩(wěn)穩(wěn)地坐在正中央,身邊則簇擁著一群中軍諸將從未見過的軍士。
“張千峰,你怎么回事?怎么讓外人坐趙司馬的位置?”白面漢子不認得趙晟,只把他當做了空氣,反而朝趙晟身邊的張千峰問道。
“谷易之休得無禮!這是秦王殿下!奉了圣旨前來調(diào)兵去太倉護駕的!”張千峰一邊斥責道,一邊轉(zhuǎn)過頭來對趙晟笑道:“回殿下,中軍諸將都已悉數(shù)到齊。”
“好,開始點名!”趙晟手一揮,一名軍曹立刻上前,捧著名冊開始一一點名。
“殿下,軍情如救火??!您看是不是先出兵……”張千峰諂笑道。
“不!先點齊名字再說?!壁w晟似乎并不急,還呷了一口茶。
諸將面面相覷,也只得耐下心來點名。
不一會,軍曹按照名冊點完名字,回稟趙晟道:“啟稟殿下,名冊上校尉以上軍官共計五十六人除了趙司馬和六名騎兵校尉之外計有四十九人,實到四十八人?!?p> “嗯?少了誰?”
軍曹遞上名冊,躬身道:“缺了擎旗校尉章三?!?p> 趙晟把頭轉(zhuǎn)向張千峰,“怎么回事?”
諸將聽了這話,有的頗為尷尬,低下了頭,有的則嘿嘿冷笑,靜等著笑話。
“回王爺?shù)脑?,中軍現(xiàn)在還只是在草創(chuàng)階段,很多軍官都是趙司馬東拼西湊求爺爺告奶奶從太尉那調(diào)來的,唯有擎旗校尉一職還是空缺。太尉那里,只好隨便寫了個名字在名冊上交差……”
聽了張千峰吞吞吐吐的解釋,趙晟氣得白了他一眼,吃空餉!就只這一條罪就足以擼掉趙輝了。
這時,俞思言從帳外摸了進來,朝趙晟擠眉弄眼,示意一切都沒問題。
趙晟站起身來手一揮,一旁的小宦官立刻上前一步,展開圣旨讀到:“有旨意,中軍諸將官跪聽!”
包括張千峰在內(nèi)的諸將紛紛下跪,靜聽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今中軍司馬趙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