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蒼山層巒疊嶂,山澗之間有汩汩泉水流過,溪聲如蟬,濺玉飛珠,光影如幻,纏纏綿綿匯聚在映月湖中。夜色如墨,月影朦朧,一盤圓月倒影在映月湖中如同一顆深海明珠散發(fā)著溫暖的光,看得人如癡如醉。
“沒想到魔界原來還有如此美景,整日呆在那王宮之中實(shí)在枯燥無味,現(xiàn)在想來初塵有一句話還是對的,王宮中的景象永遠(yuǎn)是他們想讓你看到的景象,要想了解真正的魔界看來還得我們自己尋找?!痹七b邊說著邊走到湖邊,脫掉鞋子把腳放入湖中,有些冰冷的湖水瞬間席卷而來趕走了燥熱,倍感清爽舒適。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你私自跑出魔王宮,魔君真的不會懲罰你嗎?”白然雖看起來年紀(jì)小,但思慮周全。
“沒關(guān)系的,不是還有阿彩嘛,自小我倆就常在一起玩,若她假扮我,恐怕就連父王都難辨真假,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云遙胸有成竹,但白然還是感到隱隱擔(dān)憂。
看到白然肉乎乎的小手托著下巴,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好似在不假思索,那副小大人的模樣看的云遙忍不住拿他打趣,伸手揚(yáng)起湖水潑向白然,白然輕快地躲開,繼而又一捧水迎面而來,白然忍無可忍低聲念動咒語,周身之間形成一個結(jié)界如同一道屏風(fēng),將那捧水阻斷。水珠如同遇到一面墻壁,被反彈回來砸在了毫無防備的云遙身上。
“白然,你欺負(fù)我靈力低微不會布結(jié)界是不是?”云遙一身的狼狽模樣甚是好笑。
白然在一旁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云遙:“我不是有意的,不過你淋濕了衣服會生病的,正好,我們快回去吧。”
“你,你,你是故意的吧?”
“公主深夜不在逍遙殿就寢卻出現(xiàn)在這人跡罕至的湖邊,莫不是與我大哥吵架了?”本是僻靜深幽的清泉湖邊,條然出現(xiàn)一個身著黑袍的男子,棱角分明的面龐,英挺的劍眉,一雙赤色的眼眸如夜空中的雄鷹見到了獵物一般透著兇狠、霸氣。
“你怎么會在這?”云遙的衣衫被剛才彈回來的水珠淋濕,此時那件薄如蟬翼的輕紗外衣緊緊地裹在她的身上,襯托著她玲瓏的曲線,那潔白如玉的肌膚若隱若現(xiàn)。白然不過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云遙自然不需刻意理會,可此時面對迦林,云遙頓感手足無措,瞬時間從湖中抽出玉足連連向后退數(shù)步,由于赤著一雙腳踩在堅硬的石頭上面,硌得腳底生疼,一個腳步?jīng)]站穩(wěn)身體徑直向后仰去,就在即將落地一刻只覺得身邊襲來一陣疾風(fēng),云遙就那樣落在了一個高大的身軀之中。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來?!痹七b覺得渾身不自在,可是迦林的力量過于霸道,無論如何云遙都掙脫不開他的懷抱。
迦林俯身低頭,薄唇緊貼云遙的耳邊輕聲曖昧地說道:“別亂動,你若再繼續(xù)亂動,我不敢保證會做出什么事來。”說罷,用戲謔的表情看著懷里的美人兒。
從未與兄長之外的男子有過如此親密接觸的云遙,頓時面色緋紅又不敢輕舉妄動,她害怕這個殘暴狠毒的人真的會不顧禮義廉恥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來,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詛咒迦林。
“你放開她!”白然伸出兩只小手?jǐn)r在迦林面前,那個平時看起來精致可愛的小人兒此刻面露凝色,催動靈力于周身處形成一股強(qiáng)勁的風(fēng)卷起湖中水柱如同一條矯捷迅猛的銀色戰(zhàn)龍直奔迦林落身之處襲去,迦林并未與白然過多糾纏,抱著云遙輕輕一躍閃身躲過,順勢騰空而起不見了蹤影,只在空氣中留下了一串輕蔑的笑聲。
逍遙殿內(nèi),整個大殿都靜悄悄的,到處充滿了令人恐懼的寒意。阿彩端坐在寢宮內(nèi)的梳妝鏡前,身后站著面若冰霜的初塵:“云遙去哪了?”冰冷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讓人不寒而栗。
“我不就是云遙嘛,殿下還在找誰?”此時的阿彩施了法術(shù)變成了云遙的模樣,言辭舉止都與云遙毫無差別。
“糊弄別人可以,但你,絕不是云遙!別逼我出手,告訴我,云遙去哪了?”初塵衣袖中的手握成了拳狀,指甲陷入手掌之中微微顫抖,平日那個深沉憂郁的男子此時臉上帶著慍怒,聲音開始低吼,整個人都在極力的隱忍,好似隨時都會爆發(fā)。夜音從來沒見過殿下如此,害怕的躲在門口瑟瑟發(fā)抖。
“不好了,公主被迦林帶走了?!卑兹淮掖亿s回大殿,阻止了即將到來的暴風(fēng)驟雨。
阿彩猛然起身,不可置信地看著白然,“怎么會,公主不是和你。。。”話沒有說完,就感覺到身側(cè)有股殺氣,轉(zhuǎn)過頭對上了初塵的目光,茶色的眸子透出了陰冷,好似要將她千刀萬剮?!叭绻七b今天有事,我不會放過你。”說罷,初塵直奔波若殿的方向匆匆離去。
“我和你一起”白然匆忙追到門口時,初塵早已沒了蹤影。
“怎么回事,迦林怎么會出現(xiàn)在那?你怎么沒攔住他?”阿彩臉上充滿了擔(dān)憂之色。高傲的阿彩從出生開始就知道自己和別的靈獸不一樣,她不知道自己來自哪,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家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只知道自是百鳥之首,是受萬人膜拜的鳳凰,因此她永遠(yuǎn)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對于其他靈獸的修行、殘食、爭斗,她從來都是不屑的,所以永遠(yuǎn)的,都是一個人,孤獨(dú)又高傲的自己一個人。直到她遇見了云遙,整日與她追逐以捉弄她為樂的云遙,永遠(yuǎn)沒心沒肺笑的開心的云遙,明明是高貴令人羨慕的七彩羽毛,卻總是被她‘阿彩,阿彩’俗氣地叫著,但卻也是第一此有人給她起了名字。
那時的阿彩才知道原來一個人是那么的孤獨(dú),原來被人捉弄也是一種幸福。
“迦林并無意與我纏斗,擄走公主之后就匆匆離開了,對于魔界的地形我尚不熟悉,也不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所以,跟丟了。”白然越說頭越低,緊張的小手扯著自己的衣角,把所有的責(zé)任都攬到自己的身上。
逍遙殿內(nèi)所有人都面色凝重,無人不擔(dān)心著云遙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