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初塵,你是誰?”
眼前的‘初塵’正用一雙漆黑的雙瞳打量著云遙,這種陌生感讓云遙感到恐懼,她不知道這個人對于初塵而言意味著什么,是來幫他的朋友,還是危險的敵人?她只知道,師傅曾經(jīng)說過的,初塵身上有兩副魂魄,而能驅(qū)使常人無法靠近、陰氣強盛的冥界法器--食陰盅,還有他沒有眼白的黑眸,都能讓云遙清楚的知道,此刻站在她眼前的,是曾經(jīng)在天宮出現(xiàn)過的那副陰魂!
難怪初塵會對她說出讓她離開那樣的話,難怪初塵會對她露出不舍的神情,難怪,初塵會讓她手執(zhí)冥泉,原來,初塵自己早就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若他回不來,也為她安排好了一切。
云遙很難過,有淚水不自覺地滑落,曾經(jīng)的自己何曾有過如此多的淚水,不過是心里住進了一個人,留下了一顆真心,然后又殘忍地離開,似乎連帶著她的那顆心,都被帶走了。
初塵,你怎么那么自私,為我安排好了一切自己卻獨自離去,你可知道,你為我做好的安排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我是希望伽林能變成曾經(jīng)的樣子,可我更想與你長相廝守,你怎么就不明白??
“把初塵,還給我”
云遙右手緊握冥泉,左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因為初塵的離開,那里感到很疼,疼的好像那顆心被人生生抽走一般,空蕩蕩的不再柔軟,只剩下冰冷、憤怒支撐著此時的她。
“你是,云遙?”
沙啞陰冷的聲音從初塵的口中傳出,帶著來自地獄一般的刺骨寒意,沒有任何感情。
“回答我,你把初塵弄到哪去了,如果你不把他還回來,我就殺了你??!”
云遙費力地舉起冥泉對著‘初塵’刺過來,在劍鋒抵住初塵的脖子時又頓時停住,面對著這張臉,她實在是下不去手。
“哦?殺我?就憑你,和你手中的這把劍??”
同樣的陰冷,還帶著輕蔑的語氣。
“對,就憑我和這把劍,打不過你那又怎樣,就算死在你手上那有如何,至少我知道,此刻的初塵,一定在某個地方陪著我!”
“某個地方?你還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p> “你什么意思?”
“別說的跟生離死別似的,初塵的魂仍舊在這具身體里,只是暫時被我壓制住了,你剛才那劍若真的刺下去,那你的初塵恐怕就真的回不來了?!?p> 聽他如此一說,云遙立刻恢復了精神,“你的意思是,初塵還會回來?”
“回不回來,那得看我的心情”
云遙氣的差點吐血,說來說去還不是想霸占著初塵的身體,這么無恥的行為居然被他說的如此理所當然,但是感覺這個人,似乎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危險。
“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先把這個處理了?”
云遙順著‘初塵的目光’,原來他指的是伽林,被陰氣纏繞這么久的伽林,身體早已是虛弱不堪,確實應該先為伽林好好診治一番,但是對于他口中的處理,,,
云遙想了想,還是不能茍同。
伽林的身體過于虛弱,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阿彩開了神識為他檢查過身體,他的靈力為了抵御陰氣已經(jīng)損耗掉了大半,而且三魂七魄中的一魄被赤芒打散,再不能修復,即使伽林醒過來,身體也大不如從前,必須多加注意調(diào)養(yǎng)才行。
留下了阿彩、白然兩人照顧伽林,惹得阿彩一臉的不情愿,云遙獨自一人來到后殿的靜室,為了不讓更多的人知道初塵的變化,云遙只能把他藏起來,不過他倒也還算配合,并沒有為難云遙,似乎也是不想讓過多的人知道他的身份。
“現(xiàn)在能告訴我真相了嗎?”
玄天決安靜地席地而坐,開始訴說他自以為平淡無奇的回憶:當初塵第一次唱起歌謠解開身上的封印時,那也是他這漫長的生命中第一次動了惻隱之心,將初塵拉到了魔界通往冥界的入口,看到了黃泉路上的那一片盛開的彼岸花,那些都是九歌對這世上唯一割舍不下的眷戀而化。
彼岸花又稱曼珠沙華,有劇毒,但當身重紫藤之毒的初塵痛苦的活不下去的時候,這些花卻能夠救他,不為別的,只為那些花中飽含了一個母親留給兒子最后的愛。
不知是為了九歌,還是為了初塵,玄天決決定要幫助身處險境的初塵,把自己的力量借給他,包括那柄連接著冥界和魔界大門的冥泉劍,但是初塵除了用它來尋彼岸花解毒以外,并沒有要使用它的意思。
初塵第一次知道自己擁有這強大的力量時候,是得知九歌死后面對云姬時,初塵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讓這強大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涌出,但是被及時趕到的神荼阻止了。從此以后初塵即便知道自己異于常人,但寧愿就那樣半死不活地艱難活著,也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也不愿使用冥王的力量。
然而,云遙中毒昏迷初塵帶著他打上天宮的時候,初塵再一次喚出了冥王的力量,這種力量強大到,僅僅只是一瞬間,初塵就幾乎失去了控制,所以他深知自己無法控制這股力量,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想冒險。而拯救伽林,想必初塵也是走投無路了吧,居然愿意交出自己的靈魂,讓冥王支配這副身體,,,
玄天決想了想,心中有了答案,也許是因為眼前這個女子吧,每次看到她,心口就會劇烈的跳動,看到她笑,他的心會很舒服,看到她哭,他的心會很難受,看不到她,他的心會變得很慌亂。
玄天決不知道這種感覺叫什么,總之,這副身體會隨著她的變化而變化,玄天決覺得很有趣,他自己是沒有心的,藏在這幅身體里,感受著這些從未有過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漫長的一生過得不算無趣,竟然就在這身體里住下了,而且一住就是兩萬年。即使初塵不曾喚醒他的兩萬年,他也不愿回去,他明知道身為冥王擅離職守,冥界恐生變故,可他竟然一遍遍騙著著自己說,黃公子可以處理,說初塵還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