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知名的空間里突然開始微微晃動,她們腳下不斷有氣泡涌出。
安安垂下頭,十分失落,低低說了一句,“天就快亮了”
小黑聽后,親昵的蹭了蹭厲狂瀾,仰起小臉,“我現(xiàn)在力量太弱還不能保護你們,瀾瀾你們要好好的,等我醒來就好了?!?p> 小黑一臉認真,厲狂瀾心中泛起暖流既好笑又感動,忍不住親親她的額頭,“好,我們等你醒來?!?p> 旁邊的小男孩看在眼里滿是羨慕。
厲狂瀾側(cè)目,“你是龍神?”
小男孩疑惑不解,兩只小手攪在一起,“龍神是什么?”
“你只記得自己叫安安?”
男孩點頭,“我從記事起就一直在這里了,你們是我頭回見到的陌生人。”
厲狂瀾看他神色間不似作偽,他是真的不知道。
之前他說了什么,偶爾會發(fā)狂?難道是因為殘魂的緣故,導(dǎo)致他失去記憶無端發(fā)狂?
說起來,當(dāng)年龍神是如何隕落的,因何緣故,殘魂被困于此?
厲狂瀾心中疑云甚多,但看那安安可憐兮兮的樣子,心生不忍,畢竟現(xiàn)在還是個孩子。
然而還來不及說什么,大地晃動愈發(fā)強烈,氣泡不斷上升,她和小黑被頭頂出現(xiàn)的漩渦吸走,倉促間,她看到安安仰著頭凝望她們,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神情哀傷,仿佛被世人拋棄,小小的身軀沉淪永夜。
一陣眩暈過后,再睜眼,正好看到海真把封一念打倒在地,海真回頭若有所思的瞟了她一眼。
晃晃腦袋,過去了多久,似乎只是幾個瞬間?
下意識抬起手,腕上的蛇環(huán),不再是純黑,金色愈發(fā)明顯。
厲狂瀾呢喃道:“不是做夢啊”
遠處封一念似乎被打服了,躺在地上不愿動彈。
海真笑嘻嘻的趁封一念不備,往她嘴里喂了顆藥丸,眨眼間厲狂瀾和顏嬌嘴里也被喂了藥。
海真拍拍手,叉著腰十分得意.
“哎呀,這個呢,是癢癢蠱,蠱如其名,明天酉時你們?nèi)齻€來這里找我,不按時來就等著渾身癢癢,滿地打滾喲.”
封一念面色沉郁一言不發(fā),內(nèi)心有些動搖,畢竟,崇拜強者,她一向如此。
厲狂瀾看著海真。
“海真前輩這又何必,我們又不會逃?!?p> “哎呀呀,沒有為什么,我樂意,況且逃不逃的,誰說的準(zhǔn)呀,你們這些小鬼頭機靈著呢,總之從明天起,每天來我這里修煉功法,別想著逃喲?!?p> “既是如此,我可不可以多帶一個人來啊?”
“那個病小子?”
“正是?!?p> 海真不在意的擺擺手。
“可以可以,你們快走吧,我累了,要休息了?!?p> 顏嬌聽到這話,如蒙大赦,眼神晶晶亮,左手拖著厲狂瀾,右手揪著封一念,逃一樣的離開這珊瑚林。
其實海真大可不必喂什么癢癢蠱給她們,早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下,厲狂瀾就對自己的修為有所不滿,封一念也是如此,顏嬌或多或少也有一點。
而海真的出現(xiàn),就如瞌睡有人送枕頭——正是時候。
海真目送她們遠去,目光黏在她們背后,忍不住跟上幾步,卻撞上一堵透明的墻。
數(shù)道波紋從墻上散開來,茲拉一聲,仿佛水滴入一鍋熱油中,晦澀繁復(fù)的咒印隨著海真的觸碰,金光閃閃在墻上浮現(xiàn),攔住海真的腳步。
海真垂手而立,看著薄薄天光,閉了眼,遠處的那棵枯樹飛速伸出樹枝將海真包裹卷起,隨后拖入地下,整棵樹在陽光灑下前縮入地下。
這塊空地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仿佛從沒有出現(xiàn)過海真和樹。
路上三人都沒有說話,顏嬌憋得難受,吐出疑問。
“瀾瀾,你說的人是鹿公子吧,可是海真前輩那么厲害,鹿晚他能行嘛?”
“畢竟當(dāng)時為了救他,才激他愿不愿意報仇,他那身子骨,我不敢輕舉妄動教他教中心法。
而海真前輩造詣之高,肯定比我教鹿晚強啊。
復(fù)仇支撐著他活下來,自然也能支撐他潛心修行,這個機會,他一定會抓住的?!?p> 說到這里厲狂瀾面上有些嚴肅,斟酌道:“嬌嬌,我知道你生性散漫,但這次逃亡中,我發(fā)現(xiàn)我和一念有些時候確實護不住你。
事關(guān)性命,所以這一回,你要用心多多修習(xí),有自保之力?!?p> 剛才還生機勃勃的顏嬌,瞬間萎靡不振,她知道瀾瀾說的沒錯,病懨懨道:“我曉得?!?p> 封一念邊走邊打量四周,“看來我們是被困在這里了,四處布有結(jié)界,暫時應(yīng)該出不去?!?p> 厲狂瀾聞言目光轉(zhuǎn)了一圈。
“也不知是好是壞,說她們是好人吧,偏偏要用這種手段將我們關(guān)起來,是壞人吧,哪有壞人教你功法的道理?”
“也許是想傾囊相授,但是怕遭到我們拒絕?”
“有道理,但還是有疑點?!?p> 厲狂瀾去看鹿晚的時候,果然,鹿晚屋內(nèi)是沒有其他人的,只鹿晚一人躺在床上。
她走上前,看著沉睡中的鹿晚長舒一口氣,她其實不太愿意面對鹿晚,罷了,等他醒了再說不遲。
剛要轉(zhuǎn)身離去,手被拉住了。
厲狂瀾呼吸一滯,回頭。
一縷陽光,順著窗戶落在鹿晚的眉宇間。
厲狂瀾聽到自己干巴巴的聲音。
“身體可還難受?”
“已無大礙”
“起床整理一下吧,我有話跟你談?wù)??!?p> “好?!?p> 待鹿晚整理一番,厲狂瀾對上他平靜的目光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鹿晚凝視她,看出她心存顧慮。
“厲姑娘但說無妨”
厲狂瀾揉了揉眉心,娓娓道來。
“不知鹿公子還有多少印象,先前我們在逃亡中,腹背受敵。
無路可走的情況下,被鮫族海天璇所救,眼下我們身處于哭魂海上的王蓮島,面見了?;?,但眼下情況并不樂觀?!?p> 鹿晚點點頭。
厲狂瀾繼續(xù)道:“我們?nèi)缃癖焕г趰u上的永安園,昨夜于園中識得一位前輩,對方似友。
這前輩命我們在她手下修行,方可出園。
當(dāng)日為救你,情急之下,我只能激發(fā)你的求生欲,當(dāng)時我觀鹿公子不是輕言放棄之人?!?p> 說到這里,厲狂瀾語速慢下來。
“所以那前輩命令時,我便自作主張,說要帶上你,那位前輩答應(yīng)了。
往后每日修行,鹿公子隨我們一同前去,不說能大有所成,至少能有點自保招數(shù)……”
說完,厲狂瀾飛快的掃了鹿晚一眼,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被他人擺布,她雖是一片好心,但在對方看是強人所難也不一定,接不接受還看對方。
鹿晚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能教導(dǎo)厲狂瀾、封一念的前輩,修為自然高深,而自己可以隨同修行,他自是求之不得。
自持多年的冷靜,在這個消息面前,隱有破裂的趨勢。
厲狂瀾看他那想笑欲哭的神情,心中了然,鹿晚畢竟沒有修為,光憑他一人說要向鹿家復(fù)仇,無異于蚍蜉撼樹,注定橫豎都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