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了靈氣。”
海真這句話對鹿晚來說乃是天大的喜訊。
他想笑又想哭,最終凝固為面無表情。
海真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轉(zhuǎn)頭對其余三人道:“我呢,對你們就一個要求,以后每天來這里先跑一個時辰,期間運起幻妙訣,感受靈力運行。”
“什么!一個時辰?!”顏嬌驚叫出聲。
“怎么,乖囡你嫌少呀,兩個時辰也可以。”
“不不不,一個時辰就挺好的,甚合我意。”
顏嬌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生怕海真改為兩個時辰。
“我先前說過,幻妙訣前期是為煉體,體魄強健現(xiàn)在對你們來說尤為重要?!?p> 顏嬌小心翼翼問道:“那前輩就在這里看我們跑?”
“那是自然。”
海真又轉(zhuǎn)頭沖鹿晚道:“小子,你暫時不用同她們一起,你的經(jīng)脈上次沒能完全疏通,這回我為你疏通時,好好體會靈氣走向?!?p> “是,前輩?!?p> 顏嬌羨慕的望著鹿晚,真想讓海真前輩也幫她看看,說不定她的經(jīng)脈也沒通呢。
可惜,只能想想。
在這里運功跑一個時辰,對于厲狂瀾和封一念來講不是很難,海真的這一要求似乎太簡單了些,厲狂瀾與封一念不約而同皺起眉頭。
封一念隱晦的掃了眼顏嬌,有些擔心這一個時辰對她來說太難。
厲狂瀾則是被坑怕了,總覺得不會如海真所言那般輕而易舉。
三個人站在原地各有所思。
“還愣著做什么,跑呀,難道跑還用我教你們嘛?”
封一念同厲狂瀾一個激靈,先后跑起來,顏嬌苦著臉,跟個鵪鶉一樣晃悠悠跟在兩人身后。
第一步邁出去,三人臉色皆變了兩變。
果然沒那么簡單,肩上仿佛擔著幾十斤重量。
厲狂瀾下意識就去看顏嬌,所幸她也只是苦著張臉,還沒有倒下,一念也神色如常。
想來這周身重量是海真前輩根據(jù)三人能承受的重量弄出來的。
如何在負重下跑完這一個時辰?
既不能跑的太快,太快體力消耗巨大,也不能太慢,太慢身體承受重量依舊加劇消耗,要維持在一個合適的時間內(nèi)。
海真前輩用意頗深。
三人繞著珊瑚林在海真的視線范圍中小跑。
起初三人還在一塊,漸漸地顏嬌同二人拉開距離,換做平常,她早就叫嚷著累要休息。
今天也不例外的想張嘴,喘著粗氣跟在二人身后,鼻腔內(nèi)的空氣都摻雜著絲絲血腥氣,她不行了,四肢格外沉重,恨不得甩飛出去。
她跑不動了。
瞇起眼睛,心思活泛起來,要是往前猛沖兩步,摔倒在地,借機倒地不起……
倒地不起的念頭剛一起,那天厲狂瀾對她說的話也隨之在耳畔響起:我們有時候確實護不住你,事關性命,所以你要多多用心認真修習,有自保之力。
……
她們都在為自己操心,可自己卻在想怎么偷懶。
顏嬌啊顏嬌,你怎么能辜負她們?
血腥味加重,顏嬌望著二人背影,握緊拳頭,沒有停下腳步。
想想那天的追殺,想想自己的無措,不能停下,不許倒地!
不想拖累最好的朋友,為了這個念頭,這可真是要了她的小命。
心里想著跑,但身體誠實的跑幾步走幾步,好在沒有停下。
先前還能跑五步走兩步,到跑三步走兩步,再到跑一步走三步。
海真瞧見顏嬌沒按照她的規(guī)定來,也沒多說什么。這個小丫頭一身的懶骨懶筋,能不停下就很不錯。
“你底子薄弱,不像她們,所以后面你修煉起來要比她們慢許多,切記不能急于求成。”
“晚輩曉得。”
“好孩子。”
為鹿晚疏通經(jīng)脈,大半個時辰已經(jīng)過去,眼看厲狂瀾和封一念喘著粗氣,腳步卻不愿慢下來,死咬著牙埋頭向前,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跟誰拼命,海真頗為滿意。
令海真驚奇的反倒不是那兩人,畢竟她們心中有所求,倒是顏嬌這個小丫頭,能堅持到現(xiàn)在出乎她的預料。
她在顏嬌身上只加重了幾斤,雖然不多,但是對顏嬌來說,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這小丫頭目光一直盯著另外兩個人,看來竟是靠那兩人堅持下來的,嘖,有點意思。
皎潔的月光灑下一片清輝。
月色襯得三人面無血色,氣喘吁吁。
厲狂瀾深覺自己已經(jīng)麻木,周身的血液在沸騰,可是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好好體會這種力竭的感覺,如若此刻你們遭遇追殺,你們該如何調(diào)動僅存的體力,哪怕只是一點點,也要給我統(tǒng)統(tǒng)調(diào)動起來!”
力量……
沒有力量,厲狂瀾感覺自己空蕩蕩的,可是又能是什么東西在撐著自己呢?
“你們的身體聽從你們的意志,不要讓身體控制你們?!?p> 意志。
她的意志是什么?厲狂瀾努力回想。
成為很強很強的麻煩,讓所有敵人見了她都繞道走!
這念頭一出現(xiàn),沸騰的血液逐漸為她所控制,感官愈發(fā)清晰,身體似乎不再麻木。
體內(nèi)幻妙訣已經(jīng)運轉(zhuǎn)到極致,“喀”的一下,仿佛突破了身體禁制,由丹田到四肢百骸的靈力緩緩逸散到血肉當中,體力漸漸恢復,渾身說不出的暢快。
不知過了多久,海真終于發(fā)話喊停。
“今天就到這里,回去都好好休息,明天繼續(xù)。”
這話一出,滿眼發(fā)黑的顏嬌立刻倒在地上,沒有姿態(tài)可言。
繼續(xù)?明天還要繼續(xù),天吶,為什么。
厲狂瀾與封一念極為疲憊,但精神出奇的好,二人停下來,撈起地上的顏嬌。
“晚輩們告辭?!?p> 終歸是累得不輕,沒有多言,四人慢慢走在回臥房的路上。
“做得好,嬌嬌今天很不錯?!?p> “嘿嘿……那…那…還用說…我可是顏嬌!”
顏嬌腿腳發(fā)酸,全身重量都壓在二人肩頭。要不是太累,她鐵定能轉(zhuǎn)它幾個圈兒。
這可是她憑實力獲得的夸獎。
厲狂瀾噗嗤笑出聲,余光掃見專注盯著她的鹿晚,嘴立馬抿起來,見那目光始終沒轉(zhuǎn)移,只好發(fā)問。
“……鹿公子感覺如何?”
鹿晚本在神游太虛,心情復雜且歡快。
眼前這人救自己出鹿家,又帶他一起修行,這份恩情他銘記于心。
聽到厲狂瀾的話,回神抱以微笑。
“從沒想過我也有催動靈力的一天,欣喜的想要轉(zhuǎn)幾個圈兒慶賀一下?!?p> 封一念和顏嬌忍俊不禁。
顏嬌當即道:“哈……哈我也想……想轉(zhuǎn)”
封一念翻個白眼:“還轉(zhuǎn)?我這一松手你可就要倒了。”
“我…我…在心里轉(zhuǎn)!”
厲狂瀾在鹿晚的笑容中略微失神,做出一副夸張驚奇的樣子:“鹿公子居然也會開玩笑?!?p> 鹿晚挑挑眉,笑意愈深。
玩笑?不,他是真的想轉(zhuǎn)幾個圈兒。
厲狂瀾和封一念將顏嬌攙扶回房安置好,封一念沖厲狂瀾點個頭,轉(zhuǎn)身也回自己屋中。
剩下鹿晚仍舊跟在厲狂瀾身后。
厲狂瀾有些不解,眨眨眼:“鹿公子這是?”
“失禮了。”
沒有一點防備,鹿晚將她橫抱起,她一時反應不得。
“哎!”感覺身體倒下去,雙臂下意識想要抓住什么,自然而然勾住鹿晚的脖子。
一時間天旋地轉(zhuǎn),四周景色繚亂模糊,眼里唯一清晰的,便只有月色下鹿晚的笑。
心如擂鼓,咚咚咚。
目不轉(zhuǎn)睛望著那笑,整個人呆呆的。
也不知轉(zhuǎn)了幾圈,鹿晚停下來時,她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手還搭在鹿晚的脖子上。
“厲姑娘可感受到我心中喜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