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晚霞還未消退,夜幕降正等待臨,揚(yáng)州碼頭上停泊著數(shù)百艘大船,一群碼頭纖夫正在辛勤忙碌,從一艘艘大船上扛起沉重的麻袋往碼頭空地堆放。
寒冷的冬夜碼頭上行人寥寥無幾,因此數(shù)百條大船在碼頭沒有引來百姓駐足觀看,只有三個人上前打聽這堆放的是何物,待打聽到全部都是鹽,那三個伙計打扮的小廝臉色驚惶的扭頭就跑。
這幾個小廝跑回城中之后,有的進(jìn)了豪門大府,有的進(jìn)了酒樓。有的跑去了鹽鋪從后門進(jìn)入。
不多時,揚(yáng)州碼頭就駛來了三輛奢華之極的馬車。
從馬車上下來的三個衣著華麗的人聚在一起互相拱手見禮。
“何管事好。”說話之人是個體型矮胖的中年。
何管事回了一禮道:“金管事好,張管事,老夫有禮了?!?p> “何管事客氣了,這幾日不見,何管事愈發(fā)神采奕奕?!苯鸸苁抡~媚笑道。
張管事也笑咪咪的拱手見禮,道:何管事好?!?p> 這三人竟是以何管事為主,何管事是揚(yáng)州最大鹽商何進(jìn)的大管事。
金管事跟張管事的主家都是揚(yáng)州三大鹽商之一的金家、張家。他們都跟主家姓,因為只有家生子才能占據(jù)重要職位。
金管事眼看著堆滿整個碼頭的鹽,神色無比的凝重,開口問道:“敢問何管事,這是何處來的鹽?”
何管事面色平靜的瞟了他一眼,道:“老夫也是剛來。咱們上前去問問。”
何管事說完率先走在前頭,朝著正在指揮纖夫的中年人拱拱手,問道:“這位小哥有禮了,請問這是哪里來的鹽?東家何在?”
小哥叫誰呢?
那中年人只覺的一陣惡寒,老子都四十多了,還叫小哥?
中年人不喜欺騙他的人,因此不搭理!
中年人仰起頭往第三艘船上吼了一聲:“老爺,有人找你?!?p> “誰找老爺?請他上來。”秦二也喊了一聲。
秦二站在甲板上等著,見他們上來才扭過來頭朝他們拱手見禮。
金管事見到秦二神色變了數(shù)變,指著秦二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不是秦東主嗎?”
秦二卻呵呵笑道:“金管事,三日不見,別來無恙否?”
何管事瞧著古怪,便問金管事:“金管事,你與這位東主認(rèn)識?”
不問猶可,一問他更跳腳。
金管事氣咻咻的道:“三日前便是他向我買了五十萬石的鹽。”
秦二哈哈一笑,臉上欣喜若狂:“秦某三日前購鹽后沒有立即回去,去至交好友府上盤桓了兩日,今日剛要啟程回去,在街上聽到小道消息說揚(yáng)州城鹽價漲至七十五文,找人再三確認(rèn)是真有此事,在下便將鹽運(yùn)回來賣,金管事,秦某這鹽還賣給你?”
“不知秦管事一石鹽售價幾何?”沉默的張管事不再沉默。
“八十五文”秦二仍是一副欣喜若狂的神色,可見三皇子身邊的都是演技派。
“什么?你再說一遍?”金管事氣的又跳了起來。這鹽他賣給秦二,因為量大才四十五文一石,出去一趟回來就翻了一番。
金管事氣急敗壞道:“我賣給你才四十五文!你轉(zhuǎn)手賣回來竟要翻一倍?”
秦二收起了笑容,攤攤手道:“金管事,再說一遍也是八十五文,今時不同往日啊,我可是聽說揚(yáng)州城里鹽價會漲到一百文。您不想買,我去揚(yáng)州城里問問,想買的肯定大有人在。”
“呵呵!秦東主!那這價格就說定了,這批鹽,由我們?nèi)曳至?。”何管事一錘定音,絕對不能讓他將鹽運(yùn)進(jìn)揚(yáng)州,如果見到有鹽入城,買鹽的百姓就不會急哄哄的搶購了。
“哈哈哈!何管事是真爽,秦某人佩服!”秦二笑的滿面春光,在三那人看來確是猥瑣至極。
何管事看著秦二大笑,著實(shí)像吞了一只蒼蠅似的難受。
他極力忍耐著怒火,憋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呵呵,秦東主,這批鹽還請幫我們運(yùn)到城外莊園,我們這就讓人送銀錢過來,說這許多話口渴了,像秦東主討杯茶水,可否?”
秦二拱手笑道:“自無不可,三位都是秦某人的貴客,請”
初春的揚(yáng)州,隱隱約約夾雜著南方的潮氣和北方的寒氣,并沒有給揚(yáng)州夜晚帶來多少蕭條之色。
夜晚,燈火通明,景色極佳的瘦西湖邊上,幾個樓閣亭榭連綿相接,飛檐畫角,豪奢富麗的群芳樓俯瞰著煙波縹緲的瘦西湖。
群芳樓上方正中黑色匾額上書“群芳樓”三個燙金大字。匾額下方站著十余人,個個衣著光鮮華麗,透出逼人的貴氣。
十余人站在門前互相客套吹捧,噓寒問暖聊得不亦樂乎。
這群人之間隱隱以三人為首,三人之中又奉一人為尊,此人乃何進(jìn),揚(yáng)州三大鹽商之首,四十多歲,中等身材,四方臉龐,目光斂藏著精明狡黠。
揚(yáng)州三大鹽商排名第二的金順,正附耳低聲與何進(jìn)交談?wù)撝裁矗?p> 圓臉盤上,寬寬的濃眉下邊,閃動著一對精明、深沉的眼睛;特別在他說話的時候,露出滿口潔白的牙齒。
排名第三的張蒼藍(lán),體型高大肥胖,一顆碩大肥胖的頭顱與那豬頭一般無二。
一輛馬車在眾人殷殷期盼的目光中到來,何進(jìn)帶領(lǐng)眾人迎了上去。
“殿下請”
何進(jìn)引著夏逸宇來到一處宴客的樓閣,寬敞的樓閣只在兩側(cè)擺放了兩張桌子,中間空出極寬的位置,應(yīng)該是歌姬表演的場地。
眾鹽商向紛紛向夏逸宇拱手致意請他先入坐首席,而后眾人才相互拱手,按著身份地位次序落座。
何進(jìn)在落座之后就向著夏逸宇呵呵笑道:“殿下,群芳樓乃揚(yáng)州城最出名的煙花之地,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今晚就請殿下品品這嬌嬈的江南美人比之長安驚鴻秀色可否能逞嬌斗媚。”
何進(jìn)心中洋洋得意,任你再是高不可攀的天潢貴胄,如今還不是與我這低賤商人同席而坐?
夏逸宇溫和笑道:“自是各有各的滋味兒!不可同統(tǒng)一而論。那今晚本皇子就感受一番江南女子的含蓄之美。”
夏逸宇昧著良心附和著氣氛說了這番話,他并非是一個好色之徒,反倒是女子見了他像蒼蠅一般飛撲過來。
男人之間談及美色,都能將彼此之間的距離拉近一些,夏逸宇話語剛落,眾人皆心領(lǐng)神會嘿嘿怪笑著,順著夏逸宇的話頭談?wù)撻_來,此間少不了輪番的恭維著夏逸宇。
待酒菜上完,便有一群美姬魚貫而入前來伺候著,殷勤的勸酒布菜。
酒席開始…
夏逸宇嘴角抽了抽,心中不斷的埋怨程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