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零年九月二十日
大學(xué)開學(xué)的這次軍訓(xùn)總共持續(xù)了兩周,十四天,雖然時間挺長的,但我并不想多加記述,因為,我這個人實在是不怎么喜歡軍訓(xùn)這種令人提不起精神的事情——對于一切我弄不明白的事情我都不怎么喜歡,而軍訓(xùn)這種東西我就一直沒能弄明白它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么。
你說軍訓(xùn)這東西吧,從我上初中的時候就開始存在,每次升學(xué)都是校長致完辭,就開始漫長的軍訓(xùn)歷程,短的七天,長的十幾二十天,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要弄這么一出——難道校方還真以為在這短短的幾天里我們的身體素質(zhì)就可以飛速提高嗎?
這不是扯嗎?誰還能一口氣吃成個大胖子似的?
可是校方好像根本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吧——他們見一所高校這么做,就全都跟著這么做,見一所高校軍訓(xùn)七天,然后就比著軍訓(xùn)上半個月——學(xué)??偸窃谶@些方面表現(xiàn)出無比巨大的不服輸精神呢。
說實話,軍訓(xùn)這么多次了,我也好好想過我到底從中得到了什么(這是我李君生最大的優(yōu)點,我嘛,就是喜歡思考,前面您應(yīng)該也深有體會吧,就連我自己都覺得進錯了學(xué)院——說不準我天生就是搞哲學(xué)的主兒呢),而我所能想到的結(jié)論就只有自己一次比一次黑了,所以,最后我用我那不怎么好的算數(shù)得到了一個等式——軍訓(xùn)=酷刑+變色(這個字的拼音是shai,三聲)。
你說,這軍訓(xùn)吧,一天到晚的站軍姿,踢正步,沒什么實際的內(nèi)容,就放著一大群人在太陽低下暴曬,你說這有什么意思嗎?
你累,我也累;大家累才是真的累——全都跟著受罪。
可這種道理跟學(xué)校講不通——這個我也好好思考過,在這方面吧,學(xué)校和父母都差不多,他們才是理,所以,不能跟他們講道理。
當(dāng)然了,除了上面這個原因,我不喜歡軍訓(xùn)還有一點,那就是我跟教官的關(guān)系不好。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一個也就罷了,可是每一個都這樣,就這一點來說我也是對自己佩服的五體投地。而且我總是評不上優(yōu)秀學(xué)生——我倒不是在乎這種名譽,我就是單純的感覺教官不公平,因為吧,我這人雖然不喜歡軍訓(xùn),但我從來不請假,而且倍兒認真,可是教官就是看不到,倒是那些不怎么認真,有事沒事請個假,再和他聊聊天的人都被評為了優(yōu)秀學(xué)生,說白了,我就是心里不平衡。
而大學(xué)這次軍訓(xùn)就更不能讓我忍受了,因為男女是分開訓(xùn)練的!
我們可是文學(xué)院?。“蠢碚f應(yīng)該遍地鮮花才對,可是這兩個星期我連個女孩子的影子都沒看見,這可把我憋屈的不行,要不是最后匯演的時候我看到了女子方隊,知道我們院里還有女生這種稀有生物存在,要不我還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想不開。
但這也不是說這次大學(xué)開學(xué)的訓(xùn)練沒什么可留戀的,倒也還是有一些可圈可點的地方的,那我就簡單記述幾句,也算是留個念想。
不得不提也是我決定寫這篇筆記時第一個出現(xiàn)在我腦海中的事——那就是我和劉壯實的關(guān)系。在這次的軍訓(xùn)里,我倆的關(guān)系取得了突飛猛進的進展。
軍訓(xùn)的時候我和劉壯實站在一起,倒數(shù)第三排,我排頭,他站我左邊。
我倆平常也沒啥事,就休息的時候開開玩笑,吃飯的時候一起吃點飯,不好就不好在軍訓(xùn)的第五天。
那天真的是陽光明媚(來江蘇這么長時間了我就沒見過這么好的天),教官讓我們站軍姿半個小時,要求是半個小時內(nèi)不允許有動靜,否則集體受罰。
可是,不巧的是,我那天中午吃多了,在大家都安靜的站著冥想的時候,我沒忍住,一不小心放了個屁,我去,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整個連的人就一個接一個的笑了——其實這根本就沒什么好笑的,不是嗎?不就是個屁嗎,長這么大,誰還沒放過似的,真是大驚小怪。
可是人一多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什么都能笑起來,縱使心理強大如我一般,可我的臉還是頓時就紅透了(燒的難受),教官見狀立刻就板著臉問怎么回事。我是不想連累大家,而且我當(dāng)時是魯智深附身——一滿腦子想的都是好漢做事好漢當(dāng),索性就豁出去了,只是我沒想到有些人做事根本就不用想的,直接靠行動,就在我剛想開口承認時,我旁邊的劉壯實搶先一步開口了。
“報告教官,我放屁了。”
劉壯實站的筆直筆直的,一臉的大無畏。
“放屁為什么不打報告?”
教官的臉明顯的抽搐了一下,但他還是強忍著沒笑場。
“報告教官,這是突發(fā)狀況?!?p> ······
勇猛如劉壯實,就連承認錯誤他都能這么面不改色的,不愧是我中華好男兒——我敬他是條漢子。
在劉壯實的強烈要求下,最后他代全連受了罰,然后我就眼巴巴的看著他趴在地上做了二十個俯臥撐,我那個心呢,真是生疼生疼的。
從那以后我倆的關(guān)系就變了,我總感覺欠他一個人情,所以就動不動請他吃吃飯,他剛開始還跟我說什么“無功不受祿”之類的話,兩天后就再沒這事了,不管我什么時候請他,他都是不拒絕,總是“中中”的,然后我也跟著他“中”。
雖然事后我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劉壯實他并非為我受罰,那天我放屁的時候他也放了個屁,而且比我的聲音大,只是,我當(dāng)時做賊心虛,光顧著自己的感受了,沒注意到他,但即使是這樣,我還是感覺很對不起他——按理說我應(yīng)該陪他一起受罰的,可那天只有他自己被懲罰了,我最終連承認錯誤的勇氣都沒有——一想到那天我的腦子里就會蹦出桑桑和杜小康,所以除了愧疚外,還有一種憋屈感在我心底埋著。
不過,自那一屁后,劉壯實立刻就在我們連里火了,并且立刻就有了一個響亮而霸氣的外號——“屁哥”,劉壯實那種迅速躥紅的勢頭絲毫不亞于幾年后那位一屁而紅的明星——劉壯實他之所以沒有紅遍大江南北只是因為他叫劉壯實,是個地地道道的普通人罷了。
除了這件事,別的我印象都不怎么深,就是在軍訓(xùn)期間,我們的宿舍長選出來了——張碩,這根本就沒任何懸念,就他那塊頭,不是他也不行。
再然后就是最后的軍訓(xùn)匯演了,沒什么突發(fā)狀況,一切都很順利,閑極無聊的我們編了個口號送給教官,在下不才,被要求編了個十六字的順口溜:
三連教官,真的很帥。
你若不信,趕快來看。
我自覺這十六個字算是把人丟到家了,唉,也真是的,沒想到一個文學(xué)院的學(xué)生也就這水平了,可是最后我們還是喊的這個,因為教官他好像還挺喜歡的——他那黝黑的臉上蕩起了溫暖的笑,一抹紅暈慢慢升起,又不情愿的慢慢退場。
再有就是教官要離開了,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哭的不成樣子但教官他是鋼鐵意志,直到最后都沒掉眼淚。
我是知道我這個人是注定做不了教官的,因為我根本就沒有他們那種能夠一次次勇敢的面對分離卻依舊微笑著的勇氣。
也許正是怕失去我才不愿意和這些注定會離開的人去搞好關(guān)系吧——疏遠一點,也許在分離的時候就會少些傷心和難過。
你說啊,注定要分別的相遇,我們?yōu)槭裁催€要花費力氣去認識彼此呢?既然人生的盡頭注定是分離,那我們又何必要相識一場?
這個問題,我至今都沒有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