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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青春太荒誕

好久不見——張云軒,陶然

這個青春太荒誕 虹一 4631 2019-07-10 00:27:00

  上一次見到她大概是四個月前,印象還停留在寒風(fēng)凜冽的十二月里她的笑臉。

  我和她這么近的地方她卻從來沒有主動來找過我,而我也不敢去奢望太多;那些所謂的通訊工具也始終沒能拉近我和她的距離——她不喜歡我打擾她的私人空間,我也聽話的四個月沒聯(lián)系她。

  大概,我也是沒有時間吧。

  她近在咫尺,我卻觸摸不到她。

  偶爾,我也會在不經(jīng)意間聽聞他人帶來的一些有關(guān)她的消息,只是,這些消息不僅沒能給我的內(nèi)心添上多少歡喜,反而讓我徒增了些許落寞。

  張云軒站在“多元世界”的最頂層,俯瞰著人來人往的街市,悠遠的眼神里滿是寂寞。

  煙從口袋中拿出來,然后又猶豫著被放了回去,他不斷重復(fù)著這個無聊的動作——踏入社會以來,他會了很多,可是,他一直不會的就是吸煙——他不敢,也不想。

  因為她不喜歡。

  我從來不奢求太多,僅有的愿望就是她還能夠記得我??墒?,四個月過去了,以她的記性,她真的還能夠記起我嗎?

  張云軒苦笑著搖了搖頭。

  煙最終還是被放回了口袋中。

  算了,還是我去看一下她吧,而且,那件事也該做了。

  “去學(xué)校?”

  劉浩帆緊盯著電腦屏幕的雙眼微微轉(zhuǎn)向匆匆向門口走去的張云軒,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張云軒停住腳步,嘴角是一絲苦澀的笑。

  “你知道的?!?p>  劉浩帆稍稍偏了偏頭,簡單吐出“慢走”兩個字就繼續(xù)著手頭的工作。與他相處那么久了,張云軒深知他的性格,便也不在乎的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只一句“這里的事拜托你了”就匆匆離開了。

  外面的天空,云迷霧鎖。

  喂,好久不見。

  ————————————————————————

  “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意中人”。

  這是我這么多年來最喜歡的一句話。

  到現(xiàn)在了,第一次知道人的記憶可以這么短暫,也是第一次體會到了時間的無情。

  上一次和他見面是一百四十七天前。

  時間不長,可我?guī)缀跻浰臉幼恿恕?p>  也許,是我的記憶力在衰退,何況我的記性一直都不是太好——這些年的很多東西我都想不起來了,只不過,過去是不愿想,現(xiàn)在是想不起。

  人生就是一個莫大的玩笑。

  我走在人來人往的路上,不停的遇見著形形色色的人,停下說話的每一個人卻都是同一張面孔——他的面孔——明明已經(jīng)模糊了,可又是那么清晰。

  抱歉,好像,好像又認錯了。

  陶然停下腳步,仰起臉看著燦爛到耀眼的天空,嘴角露出了自嘲的笑——搞什么嘛,我明明知道的,他不在這里。

  記憶總是不加控制的混亂起來,兩個人的影子不時地交織在一起——都是遠在天邊的存在。只是,一個我觸碰不到,不過他也不需要我去觸碰了;另一個我觸手可及,但我卻不愿去接近。

  我記得的,

  今天,我這里是晴空萬里,而他那里卻會是陰雨綿綿。

  真可笑,明明都在同一個城市,為什么我可以享受陽光,而他卻只能淋雨。

  哦,果真,這個世界還真是不公平。

  ————————————————————————

  二零一五年五月

  五月中旬的太陽閃著明晃晃的光亮,刺痛著每一個外出人的雙眼,已是下午四點的校園還是被太陽照耀的如明燦燦的晌午時分,黑亮的柏油路散發(fā)著炙熱的氣息,路旁墨綠色的樹葉耷拉著腦袋,但卻又透亮刺眼。

  校園里的女生幾乎都撐著各式各樣的傘快步走著,可無奈的是她們白嫩的皮膚還是變得紅撲撲的了,還好,精心化好的妝沒有花掉;行人落下的汗水爭相升上天空,似是爭著要為這毒辣的夏日添一絲涼爽般頃刻間便化成了淡淡的水汽;即使有厚厚的鞋底相隔,他們還是不愿在上面多呆一秒,腳掌不敢著地般快速變換著腳步,那樣子完全不輸給在熱水中使勁撲打翅膀的鴨子,滑稽,可笑。

  穿著一件寬大T恤衫的陶然,單肩挎著書包,伸出空著的手試圖遮住這毒辣的陽光,但沒走幾步她就搖搖頭放棄了。她駐足看著那些似是在瞬間便掌握了很多人苦練了數(shù)年才會的邁克?杰克遜的太空步的行人,她不由得挑起了嘴角,淺淺的梨渦立刻就浮現(xiàn)了——哦,學(xué)習(xí)的潛力真的是逼出來的呢。

  “小姐姐,請問體育館怎么走?”

  蠻青澀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淡然的抬起頭,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生——不認識。

  簡單的確認后她便用她那一貫的平淡聲音說道:“你走反了。”

  “哎,你們走反了?!蹦猩剖怯行┚狡鹊恼艘幌?,慌忙叫住了還在埋頭往前走的另外兩位男孩子,然后又回過頭沖陶然靦腆的笑了“我們第一次來,對這里不熟悉,你能給我們指一下路嗎?”

  陶然抹了一把汗岑岑的額頭,把書包帶又往肩上推了推,然后指著左前方隱約可見的淡藍色建筑說:“沿著這條小路一直走到前面的路口,然后向左拐,等你看到一個淡藍色的建筑——那就是體育館——沖著它走過去就行了?!?p>  陶然說完便垂下手平淡的注視著面前這個瘦瘦的男生,意思是在問“我說清楚了嗎”。

  男生發(fā)覺陶然在看自己就趕忙把手機收了起來,眼露無辜的看著陶然,含含糊糊的把她的話重復(fù)了一遍,還不忘追加一句“對嗎”。陶然看著他匆匆收起的手機,知道他是在等人,應(yīng)該還是挺重要的人,而她也懶得再費口舌的把剛才的那番話再說一遍,恰巧她自己也實在沒什么要緊的事要去做,所以她索性聳了聳肩說“我正好也要過去,一起吧”。

  “真的嗎?真是太謝謝你了。”

  男生一副得救的樣子,露出了很干凈的笑容。

  這一笑便讓陶然一下子愣住了,她匆匆又把男生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藍色牛仔褲配白色馬球衫,黃褐色的卷發(fā)毛茸茸的鋪在頭上,白皙的臉上一雙微微彎起的長長眼睛,還有這干凈清澈的笑容——張,張云軒。

  陶然脫口而出,男生疑惑的看向她。

  “你說什么?”

  陶然又是一愣,苦笑著搖搖頭——這都是第幾次了?我怎么可以……

  她匆匆將視線投向前方,緩緩邁開了腳步,淡淡的說了句:“沒事,只是順路?!?p>  男生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得沖著身旁的同伴笑了笑,又轉(zhuǎn)而盯著陶然的側(cè)臉問道:“小姐姐,你是大幾的?”

  陶然并不打算跟他們套近乎或者熟識,便連頭也不回的簡單說到:“大四。”

  “哦,大四了——可是你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啊?!蹦猩チ俗ザ鷤?cè)揚起的卷發(fā),笑了,還是那種干凈的笑“那你還是我們的學(xué)姐呢——我們是大一的……”

  陶然沒那個心情去糾結(jié)眼前這個男生的話是發(fā)自內(nèi)心說的真話還是只是客套而已,便冷淡的“哦”了一聲,反正,即使他們當她是學(xué)姐,她也不打算認他們這群小學(xué)弟。

  似乎是挑起了話題,三個男生在不長的路上說個不停,但陶然沒聽見般,一聲不吭,只是快步走著,等到了路口時她便立刻停住了腳步,依舊用她平淡的語調(diào)說:“吶,那就是,你們自己去吧?!?p>  三個男生先是愣了愣,隨即說到:“謝謝學(xué)姐。”

  陶然沒說話,沉靜的目光慢慢掃了他們一眼,轉(zhuǎn)身要走。

  “那個,學(xué)姐,你的QQ號能告訴我們嗎?”

  陶然聞言,不由得轉(zhuǎn)過身看著那個卷發(fā)的男生,淡淡的笑了,好看的梨渦甜甜的浮在嘴角。

  “我都已經(jīng)大四了,過不了兩個月就會畢業(yè),你要我的QQ號應(yīng)該沒什么用,而且,我覺得我應(yīng)該也幫不了你什么?!?p>  “呃?!?p>  男生似乎沒想到陶然會這么直接的拒絕他的要求,他的臉因為窘迫而有些發(fā)紅,身旁的那兩個人用一種看著有意思的事物的眼神打量著露著淡淡微笑的陶然。

  “那學(xué)姐再見——”

  男生還有話沒說完,陶然便輕輕點了下頭走開了,她不是不知道這樣沒禮貌,但她實在是不想再在這里多停一會兒——多停一秒便會多增加一絲她和他們的聯(lián)系,而她并不想要這種聯(lián)系。

  ——該幫的忙我都已經(jīng)幫了,沒我什么事了。

  身后依稀傳來三個男生的竊竊私語聲,陶然輕輕皺了皺眉——學(xué)姐,學(xué)姐,誰是你學(xué)姐……

  “這么長時間沒見了,你怎么還是這個樣子?”

  那個熟悉到令人心潮起伏的、還夾雜著打趣的聲音在身后響起,緊接著,一只強有力的手便從陶然的左肩上將并不沉的背包順勢取了下來,陶然略微歪了歪頭——白色襯衫,淺藍色牛仔褲——數(shù)年不變的穿著——張云軒將書包輕輕甩到了自己肩上,沖她揚起了嘴角。

  “人家小學(xué)弟要你QQ號也是一片好意,和你拉近拉近距離,增進增進感情,你是怎么忍心拒絕他們的……”

  “我又不認識他們?!?p>  陶然低著頭,撅起了嘴,空了的手因為不知道該往哪兒放而隨便晃了起來,在明亮的天空下劃著美麗的弧度。

  “不認識才要聊嘛,就你這個樣子,叫別人怎么認識你……”

  “跟他們不熟?!?p>  張云軒聽到陶然的回答就開始露出他對她一貫的無奈笑容了——你還真是倔犟到底啊。

  “誰不是從不熟到熟的,感情近了自然就熟了……”

  “我不想跟他們熟?!碧杖徊粷M的高仰起頭,狠狠地瞪了張云軒一眼,他不掩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人終究只能見這一面,彼此間不說話便只是匆匆擦肩而過的過客罷了,這樣的相識,我為什么還要花時間去認識他們?那種只在社交軟件里聊的熱火朝天,在現(xiàn)實世界中卻相對無言的認識,我才不要呢。”

  你怎么知道你和他們就只能見這一面,你過去不是也認為我和你也只是偶然的見了那一面嗎?可我們卻在一起了,不是嗎?

  張云軒還想出言反駁,可他最終還是忍住了,他并不想改變陶然的想法——只要她能在自己身邊就好了,別的,都無所謂。只是,他的心里還是滑過了一絲惆悵——如果當時的自己沒有死皮賴臉的追著她要她的聯(lián)系方式的話,估計她和他也就真的只是匆匆過客了,那還會有什么未來?

  “喂,大老板,你不去忙你的事業(yè),跑回學(xué)校來干什么?”

  陶然微微扭過頭,盯著張云軒白皙分明的臉龐,語氣中滿是厭煩,她空著的手很自然的摘了幾片路邊冬青樹深綠色的葉子,放在手中一點一點擺弄著——張云軒看著她這副生氣的樣子倒是很開心,能看到她像這樣不滿的沖自己發(fā)發(fā)牢騷也是件不怎么容易的事。

  “當然是來找你?!?p>  張云軒盯著她將冬青的葉子一點點的撕成碎片后又緩緩灑進密密麻麻的草叢里,他仰起頭長長的吐了口氣——這是他從認識陶然起她就有的習(xí)慣,她那雙纖細修長的手從來就不喜歡閑著,總是要擺弄一些東西才好。還在上學(xué)的時候,她每每在樓下等他時就會揪樓下那棵冬青,當他從樓上下來時,他都會無一例外的看到她站的地方已經(jīng)鋪了一層枝葉、樹棍的片段,每次他好笑的問她怎么回事,她都會像打碎玻璃的孩子那樣,低著頭,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一些聽不清的話,兩根食指垂在眼下,不停的打著轉(zhuǎn)——他伸出手將她一下攬到身邊,緊緊挎著她,她沒有防備,踉蹌著向他的肩頭靠了過去,睜大她那雙長長睫毛掩映下的柳葉眼瞪著他。張云軒無奈于她這副仇恨敵人的表情,笑著彎起了細長的雙眼,溫柔的看著她。

  “別老是破壞這些花花草草,手要是真沒地方放就放我這好了?!?p>  “啊,哦?!碧杖荒D:狞c了點頭,眼睛瞅著暗色的路面,然后把剛伸向一株青綠色狗尾巴草的手依依不舍的縮了回來,似是開脫罪行般若無其事的說到“來也得有原因吧,總不能就是看我?!?p>  “怎么就不能了?”

  張云軒揚手撥了撥她垂在胸前的長發(fā),淡淡的笑了——都快畢業(yè)了,頭發(fā)終于知道收拾一下了,陶然不看他,低著頭小聲說:“就是感覺不是?!?p>  張云軒看著她頻頻閃動的長長睫毛,心里泛著點點濕意——有股想要擁她入懷的沖動,但他還是忍住了。

  他稍稍矮了矮身子,湊到她耳朵邊輕若春風(fēng)般說:“確實有事。”

  陶然定在了原地,張云軒呼出的溫?zé)釟庀⑹顾亩浒l(fā)癢發(fā)紅,她想聽他繼續(xù)說下去,他卻狡猾的一直沉默不語,似乎在等她發(fā)問。溫?zé)岬暮粑谒吅筒遍g縈繞,她能清楚的聽到他有節(jié)奏的心跳聲和自己紊亂的心跳聲——兩個人的心跳聲參雜在一起,猶如鼓點般震動人心。

  她知道張云軒還在盯著自己看,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波動,努力用自己所認為的波瀾不驚的聲音問:“什么事?”

  耳邊傳來張云軒很輕的笑聲,那種早就聽膩了的聲音這時卻如小提琴青澀的弦聲一樣撩動著陶然本就不平靜的心。張云軒薄而柔軟的唇離她的耳朵更近了,她的耳朵已經(jīng)完全紅透了,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紅亮的光彩,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綿柔清脆。

  “今天,我是來帶你去看婚紗的?!?p>  這句話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陶然聽著,緊緊咬著嘴唇,眼淚順著發(fā)燙的臉頰慢慢滑落,很快的滑過下巴,滑進脖間,然后打濕了淡灰色的T恤衫。

  白楊樹里藏著的知了還是不知厭煩的叫嚷著,溫?zé)岬年柟鉃⒃谒麄兩砩?,在地上投射出一幅溫馨的畫面——陶然低著頭,長發(fā)掩住了濕潤的臉頰,張云軒溫暖的手輕輕搭在她雙肩上,環(huán)繞著她。

  去往體育館的人越來越多,聲音也越發(fā)嘈雜,但深深埋在腦海中的記憶卻越來越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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