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為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讓我們結(jié)一段緣?!?p> 我不是個矯情的人,也不懂什么文藝,對詩歌更是沒有過多的興趣,但我卻對席慕容在《一棵開花的樹》中的這句詩情有獨鐘——從第一次見到她起,這句詩就深深的烙在了我的心上,然后就再也揮之不去了。
窗外的雨是突然下起來的,雨不大,一絲絲的看的很清楚,只是有些稠密。
張云軒站在圖書館門口呆呆地看了很久,最終還是闖入了雨中。他沒有帶傘的習(xí)慣,也不想去麻煩誰——大概,淋一場雨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也是時候讓自己清醒清醒了。
這一年的生活太過充實,充實到?jīng)]有真正屬于我自己的時間,回過頭時才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離我想要的那種生活太遠太遠了——雖然一切還在按著規(guī)劃進行,只是,我有些厭煩了。
我不知道將來會怎樣。
五月的雨竟然也帶著刺骨的寒冷,也許是冬日的寒氣還沒有散盡的緣故吧。雨滴打在貼身的襯衫上,很涼。
張云軒沒有要去遮擋的打算,仰著頭看了看望不到邊的天空,然后又把頭重重的低了下去,手還是插在褲兜中,慢慢的走著,背影在這空曠的路上倍顯落寞。
“喂,你不要緊吧?”
突然闖入耳中的清冷陌生的聲音讓張云軒愣了一下,他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這聲音是不是在對著自己,只是,身上再也沒有雨打下來的冰冷了。
我抬起了頭,映入眼中的是一張清秀恬靜的臉,她淡淡的看著我,我沖她搖搖頭,微微笑了。
“真是不誠實?!?p> 她說的很直接,沒有去隱藏自己的不滿,皺了皺眉,又撅了撅嘴。我看著這個陌生女孩的這副樣子竟然有點兒想笑了,心里的陰霾久違的灑進了一絲陽光。
“好了,你去哪里——這次我要聽實話。”
這個女孩子真是太可愛了。
我有些無奈的笑了。
“回宿舍。”
一瞬間我發(fā)現(xiàn)她的那雙眼睛很迷人,真的很迷人?,F(xiàn)在她就用她那雙好看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我,然后又輕松的笑了——她笑起來也很好看。
“正好,我去教室,順路。”
“不——不用?!?p> 我搖了搖頭,她卻沒理會我。
“我可不喜歡幫人,要不是順路我才不會管一個陌生人呢——快走吧,別耽誤我的時間?!?p> 這,這怎么能這么霸道……這怎么還怪起我來了……
我愣怔著不知所措,她表情不樂意的看著我。
“快——走——”
她又不耐煩的說了一句,這次刻意把聲音拖的很長。
“呃……好,好吧?!?p> 我想不出拒絕的方法——我從來沒見過這種“蠻不講理”的女孩子。
我跟著她的步伐快速的走著,她一句話也不說,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就只是側(cè)著臉看著她發(fā)呆——我一遍遍回想著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不由得想笑。
我好像被人挾持了。
我一時間連感慨人生的欲望都沒有了,連日來的郁悶竟然也都煙消云散了。
這還真是個神奇的女孩兒。
“這里就是了?!?p> 我提醒了一句,隨即停下了腳步。
她也停了下來,我注意到她的半邊肩膀濕了。
“你——”
她大概是注意到我的目光了,所以還沒等我把話說完她就聳了聳肩,然后滿不在乎的拍了拍肩膀。
“小事。”
“可是——”
“行了行了,好人好事我也做完了,我這也算是幫人幫到底了,你要是想謝我,那就別煩我了——我走了?!?p> 我的話又沒能說完,她就匆匆說了這句話,我真是徹底無語了——我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產(chǎn)生了無力感,這種無力感讓我微微翹起了嘴角。
她轉(zhuǎn)過了身,美麗的長發(fā)如瀑布般在身后飄蕩。
“嗯,好,那再見。”
我還愣怔著,連名字都沒忘記了去問。
“哦,再也不見?!?p> 這是她離開前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聲音清冷,表情冷淡。
我哭笑不得的看著她的背影——她向著來時相反的方向走去。
真是,到底是誰不誠實啊。
兩年快過去了,第一次見到她時的場景還是那么清晰,時間的流逝沒能讓我忘記它,只是讓它在我心里越來越重要,讓她慢慢占據(jù)我的整個身心——我從來沒想過那個當(dāng)年無意間闖入我視線的女孩子會讓我這么著迷。
那天以后我用了所有可以想到的辦法去了解她、去接近她。
現(xiàn)在我終于可以不顧一切的站在她身邊了。
只要能呆在她身邊我就會感到很幸福,只不過,我現(xiàn)在的欲求變大了,我不想再當(dāng)那個只能看著她的人了——我想名正言順的陪著她,一直陪著。
“我們每一個人并不是在所有的空間和時間都存在的??赡?,在這個時間空間里,你在我不在;而在另一個時間空間里,我在你不在;又換了一個時間空間,你我微笑面對著彼此。所以,你要珍惜和每一個人的相遇,因為每一個闖入你視線的人都不是偶然——一個人要跨過多少時間和空間的阻隔才能最終來到你身旁?!?p> 一年前,當(dāng)我把我和陶然的相遇講給好友李君生聽時,他表情嚴肅的跟我說了這么一段話。當(dāng)時我只覺得他有些“故作高深”,后來,在我慢慢走進了他的內(nèi)心并知道了他的故事的時候,我能夠明白他了,也相信他所說的“所有的不期而遇都有它的道理”了。
而現(xiàn)在,我認為我和陶然的相遇是一種必然,一種時間和空間上的必然。
能在最美的時刻遇見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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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的時間走的有些慢,慢到我都對它生出厭煩了。
我原本平靜到索然無味的生活被一個叫張云軒的人打亂了——我從來沒想過從我在食堂第一次遇到他起我的生活就已經(jīng)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如果我知道事情會變成今天這樣的話,那么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采取補救措施的??墒牵磺卸纪砹?。他已經(jīng)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闖入了我的視野,而且還在繼續(xù)著。
他已經(jīng)連著三天還是四天來我所在的班級聽課了,當(dāng)然了,他從來沒有帶過課本——哦,沒關(guān)系的,反正他也不是真的來聽課。
他每次來都是坐在我的身邊,每次下課也都會無一例外的倚在墻邊等著我——真是纏人。
他來我們班里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卻在我們學(xué)院引起了軒然大波,畢竟他是那么那么的優(yōu)秀,優(yōu)秀到幾乎院里的每一個人都關(guān)注著他的動向,所以大家還是看出了點什么——我當(dāng)然也不是傻子。對于大家的議論我也聽到過不少,只是我全當(dāng)聽不見——那些有的沒的、真的假的猜測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因為我對張云軒沒興趣。因此我所聽到的所有的東西就全都從我的左耳進來,然后在耳蝸中輕輕逛一逛便又悠悠的從右耳飄走了。
我自認為這些天我已經(jīng)在不傷及他顏面和自尊心的情況下拿出了我全部的冷漠,可他還是不把這些放在心上,微微一笑似乎就忘記了——大概真的就是因為喜歡一個人,所以不管她的什么都會喜歡吧。
哦,那我還真是幸福。
只是,我有什么好讓你喜歡的?
他大概不知道,我對一個人的喜歡早就在兩年前消失的干干凈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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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剛剛張云軒師哥來電話了——他讓你晚上六點出去一下,具體去哪兒他沒說,他說一會兒還會打電話過來的?!?p> “哦。”
“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了?!?p> 吳亦可說完就一臉抱歉的笑了,眼睛不敢直視陶然冰冷的目光般盯著床邊的貼紙發(fā)呆。
“那很好啊——你去就行?!?p> “他又不是約我……”
“然然,張云軒是不是喜歡你?”
李珊珊半個身子壓在我的身上,用那種撲風(fēng)捉影專用的銳利眼神直視著我面色不改的臉——拜托,自己多重心里沒點數(shù)嗎?
“我都聽亦可說了?!?p> 李珊珊意味深長的笑了,陶然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冷漠。
“不知道?!?p> “那就是喜歡嘍——我就說嘛,哪有人閑著沒事總是跑來聽低年級的課的,還總是和你坐一塊?!?p> 李珊珊笑著,輕輕一抬腳便側(cè)身坐到了陶然的桌子上,眼睛直直盯著陶然略顯冷峻的臉龐。
“云軒師哥要是真追求你,你可不能拒絕——他可是我們這些人求都求不得的?!?p> “嗯,好。”
“他這次約你出去說不定就是向你告白了呢?!?p> 李珊珊八卦的湊向我,雖是在自己的宿舍里,但她卻像是怕隔墻有耳般聲音小的如呢喃。
“你這些天是不是一直在和云軒師哥聊天——你以前可是不玩手機的。”
陶然點點頭,隨即又皺起了眉。
我早就跟張云軒說過讓他不要閑著沒事就給我發(fā)消息、聊天了,可他還是習(xí)慣性的每天都發(fā),我心里真的真的很煩,但又不能不回,所以每次聊完天我都不怎么開心,反而很心煩。
“那就說明你們很有共同語言,聊得下去……”
嘁,你真是想多了。
李珊珊興奮的拍了拍手,陶然卻使勁撇了撇嘴,話戛然而止的一刻,手機恰巧響了,陶然拿起手機看了看。
“喂,我是張云軒,請問陶然在嗎?”
“對不起,她不在?!?p> “不在你接什么電話——六點出來一下,到校西那棵梧桐樹下!時間一到,你要是不來我就去你宿舍找你!”張云軒聲音大的儼然有震破陶然耳膜的勢頭,她不由得將手機拿得遠遠的,表情很是痛苦“十號樓三一四是吧?還有半個小時,一會兒見!”
“呃…….”
陶然還沒能說上一句話,張云軒就把電話掛了,一旁吳亦可和李珊珊先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但緊接著就仰天長笑了起來。
“原來你們都是這么聊天的呀——哈哈。”
“原來這世上還是有人能治得了你的……”
“吳亦可,你看著辦吧?!?p> 陶然把手機撂到一旁,面無表情的望向大笑著的兩人,一字一頓的吐出了這句話。
“為什么是我——”
“走走,別理她?!崩钌荷豪鴧且嗫上蜿柵_走去,回眸笑著“還有二十五分鐘,再不去,云軒師哥就要大駕我們宿舍了?!?p> “真是,好期待呀——歡迎歡迎?!?p> 她們兩人的言語表情簡直如后宮佳麗恭候皇帝臨幸般,哦,我真是搞不懂她們——我真是不明白把自己有限的課余時間都花費在這些本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上有什么意義。況且對我來說這些時間應(yīng)該全都由我支配才對,我討厭那種讓別人掌握自己時間的感覺。
“好啦,我知道了。”
陶然面對她倆一向沒什么脾氣,終還是以壯士赴戰(zhàn)場的氣勢大步走出了宿舍門。
張云軒掛了電話后便倚在梧桐樹下,面無表情的盯著眼前圍著自己的三四個兄弟,語氣中是少有的冷漠。
“哎,我說你們都跟來干什么?我又不是去上戰(zhàn)場不回來了?!?p> “哥們第一次談戀愛,我們可都得擔(dān)著點,不能丟份兒?!?p> “跟著你也是為了順便看看你張云軒看上的人長什么樣……”
“不是都看過照片了嗎……”
“你也不想想現(xiàn)在的照片能信嗎——什么PS、美顏相機,再化個妝,誰他媽媽的知道她真能長成什么樣?”
“她一般般,沒什么好看的?!睆堅栖幇杨^偏向一邊,看了看時間“你們一群大男人在這圍著,她看見也不敢來了,你們快走吧——”
“我可沒看出來那個陶然會害怕這陣勢。她那樣子明明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你們是沒見過她……”
王俊似乎覺得他自己對陶然是最有發(fā)言權(quán)的那一個了,他理直氣壯的站在我面前,儼然一副說評書的樣子,我想我大概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么——定睛一看那女子竟是修煉千年的雪狐變的,頓覺一道天雷炸裂在頭上……
但我現(xiàn)在可沒有那份閑情逸致去聽他在這里瞎扯。
張云軒站直了身子,皺了皺眉。
“哎,你們到底走不走,已經(jīng)到時間了——最起碼你們別在這煩我,躲一邊去。”
他們倒是都很知趣,感覺到我的不耐煩后就立刻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或一或二的散到了各個地方——哦,似乎這個樣子就真的是看不出是來“監(jiān)視”我的了。我頗感無語的望著他們這幾個人搖了搖頭,他們倒是不時地朝我拋出眼神,只不過那眼神還竟是些“沒事的”“你能行”“加油”“相信自己”“我們是你堅強的后盾”這類令人打不起精神、沒有營養(yǎng)的泄氣含義。
“呦,來這么早。”
陶然剛走到張云軒面前就不熱情的短短的打了個招呼,張云軒卻是粲然一笑的迎了過去。
“吃飯了嗎?”
“你要是請我,我就吃?!?p> 真是答非所問。
她仰起頭看著我,聲音還是她特有的平淡無波,我微微嘆了口氣,把雙手往褲兜里一插,道:“走吧?!?p> 陶然點了點頭,順手摘下一片梧桐葉,在手里玩弄著。
“明天你們就要話劇表演了吧?”
“嗯。怎么,你要去?”
我滿懷希望的看著她。
她輕輕搖了搖頭。
“我就問問,我說過我沒興趣?!?p> 他勾了勾嘴角,神色有些落寞。
“祝演出成功?!?p> 他還是不說話,悶悶的。
我轉(zhuǎn)過身,忍不住沖他吼了起來。
“喂,你把我叫出來能不能說句話?我可不是上這來看你裝高冷的!”
我被她的吼聲一下驚醒了,甚至是嚇了一跳,恍然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但我知道我的眼神一定還有些迷離。
我抱歉的沖她笑了笑。
“你想吃什么。”
“這個一會兒再說,先走走?!?p> 她擺了擺手——這樣子很灑脫,或者說很酷。
“好,聽你的?!?p> “你不是要向我告白嗎?”
她這句話一出來,我就立刻被嗆著了,干咳了幾聲,無奈的撓了撓頭——還,還可以這么問的嗎?
“我表現(xiàn)的有那么明顯嗎?”
“我又不傻,你突然把我叫出來肯定有事,說話又少的那么反常。”
她拿著撕扯的還剩一半的梧桐葉指著我,又瞥了瞥四周那些若無其事的大男人,語氣冷淡的問“你舍友吧”,我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她隨即“嘁”了一聲,然后將聲音刻意的提了幾個度。
“哎,我說你們怎么這么幼稚——這不是初中時才玩的嗎?”
“我也沒辦法?!?p> 我說對了,他有些羞澀或說不知所措。
我無可奈何的低下了頭——本來不想丟份兒的,現(xiàn)在倒好,丟人丟到家了,我還真是謝謝你們了。
張云軒揮揮手讓那幾個人散了,他們也就不好再掩飾的大聲談?wù)摿似饋怼?,還真是破罐子破摔。還有一個膀大腰圓的男生竟然大搖大擺的走過去拍了拍張云軒的肩,咬著耳朵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只是張云軒的笑容變得很蒼白。
我就拿著手中的半片梧桐葉冷淡的看著他們一個一個不慌不忙地離開,也懶得去理會他們對我的“品頭論足”——想說就說唄,反正我不在乎。
王俊本還想跟陶然打個招呼或者開個玩笑,但終究還是被劉洋強行拖走了——我看著他們這副樣子,連生氣的都忘記了,就希望她不要在乎這些。
他們走遠了,我看向了還愣怔著的張云軒。
“喂,所以,你還要不要向我告白?”
被剛才那戲劇性的一幕一攪和又加上陶然這么直接的質(zhì)問,我努力營造的自認為還挺有味道的氣氛一下就如過眼煙云消般散的無蹤無影了,甚至還有些可笑,但我還是點了點頭。
“陶然,我喜歡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他的語氣太鄭重了,鄭重到像是在問我“要不要去殉情”——不就是告?zhèn)€白嗎,為什么要搞成這樣。
“可以?!?p> 她的回答真利索。
本來就可笑的氣氛被她這不帶任何猶豫的回答破壞的更加徹底了,我不僅沒有任何成就感可言,甚至覺得這種告白不真實到了令人發(fā)笑的地步——這應(yīng)該是這輩子我所知道的最可笑的告白了。
“這,這就答應(yīng)了?”
他的臉在抽搐,那笑也明顯的是干笑。
“嗯。你長得又高又帥,而且還很有才華,我為什么不答應(yīng)?”
“你就這么膚淺嘛。”
他的臉再次抽動了一下——你到底怎么了?不是你說喜歡我、想要做我男朋友的嗎,現(xiàn)在我答應(yīng)你了,你怎么就不樂意了呢?
她昂起頭沖我笑了。
“這不是所有女生的通病嗎——外貌協(xié)會,還是說我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你?”
“不不?!?p> 他搖著頭,似乎怕我反悔,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像苦瓜了。
“你對我就真的沒有別的印象嗎?還是說你真的就一點兒也不記得我了?”
“我當(dāng)然記得你,我剛踏入大學(xué)校門時就知道你了,舍友、同學(xué)又常談到你,多少還是知道些的?!?p> 她眨了眨眼,我卻只是笑著搖頭——看來她是真的不記得了,不記得她是什么時候闖入我的視線的了。
他用一副放棄了的表情盯著我,我不明所以的繼續(xù)說著我沒說完的話。
“當(dāng)然了,你那么優(yōu)秀、耀眼,你從來都是站在舞臺的正中央,發(fā)著奪目到刺眼的光,我卻只是臺下默默無聲的觀眾,也不可能和你獨處——不過,這幾天相處下來,嗯,怎么說呢,就是感覺你這人還不錯……”
“以前就獨處過的,只是你不記得了……”
“你說什么?”
“沒事,”張云軒勾起了嘴角“走,請你吃飯去?!?p> “哎,我還沒說完呢?!碧杖豢觳礁纤欀碱^“話說在前面,雖然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了,但你不能總是纏著我,該是我自己的時間就只能屬于我,不要老是給我發(fā)消息,我會很煩的……”
“我給你發(fā)的已經(jīng)很少了?!睆堅栖幝犞杖坏脑捯舶櫰鹆嗣?,不提也罷,一提他也是一肚子沒處發(fā)的火氣“你問問你們宿舍那些談戀愛的——她們和男友之間絕對是天天發(fā)消息、通電話,而且很多、很頻繁。”
“那是他們的事,我管不著。反正我是不可能把我所有的時間都交給你的,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我不能因為和你談戀愛就把我的私人空間全都舍棄了,對我來說我的時間就只屬于我?!?p> 看著陶然認真而決絕的眼神,張云軒愣了一下,但還是耐著脾氣說了句:“好吧,我知道了。”
“張云軒,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一個不會為愛情舍棄一切的人,對我來說信仰愛情就跟信仰上帝一樣愚蠢到不可靠。”陶然的眼神不知何時已變得淡漠,眼底是難掩的傷痛,她依然冷淡的語氣添了不少悲涼“我很清楚不少喜歡我的男生是因為我給他們的那種冷漠不可接近的感覺,人嘛,都有點兒不正常,就是喜歡那些給人神秘感又不容易得到的東西,而很不幸的是我在他們眼中似乎就是這種可悲的存在?!?p> 我被她突然有些悲涼模糊的神情驚住了,我就只是盯著她,干澀的喉嚨不自覺的吞著口水。
“有些人追我只是因為他們覺得和我進行這場戀愛游戲更刺激、更有難度,勝利后更好去炫耀;有些人追我,確乎是出于喜歡我,可是我不適合做任何人的女朋友,也沒有誰會受得了我的冷淡——畢竟,如果真要找個老婆過日子,還是那種體貼溫柔顧得了家的女生更合適。至于你,如果你是第一種,那就請你趁早撒手吧,我沒時間、也沒心情陪你玩;如果你是第二種,希望你能忍受的得了我的冷淡——當(dāng)然,你想放手時我絕不攔你,我們好聚好散?!?p> 我的話說的已經(jīng)很徹底了。
這樣他也該放手了。
我呆了片刻,壓制住心里沉甸甸的疼痛,她倒還是一臉平靜,揚起梨渦的笑臉似是不會受傷般寫滿堅強。
他伸出手輕柔的搭在我肩上,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把我拉到了他身旁,笑的溫柔燦爛。
“你到底在瞎說什么呢,別把我們的開始搞的跟分別一樣痛苦可以嗎?你好歹別讓我的第一場愛情在一開始就掛彩好嗎?”
我都這么說了,他為什么還不討厭我……
陶然似是不知道該做何反應(yīng)般木然的看著張云軒清澈俊秀的臉龐,他卻輕輕拍了拍她:“開心一點,請你吃東西——隨便吃?!?p> 她咬了咬嘴角,瞪著我。
“你個白癡——不知道我飯量大嗎?走,去吃自助餐!”
“好,聽你的?!?p> 你為什么要對剛認識沒幾天的我這么溫柔……
兩人肩靠著肩,很親昵的向自助餐廳走去,依舊樂呵呵的說笑著,心境卻完全不一樣。
他是第一次戀愛,我要怎么跟他開始?
喂,你了解我嗎就敢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