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闌抬頭見方寧晏一臉的不贊同,甚至帶著那么幾分慘不忍睹的味道,她頓了頓,凝眉四下一看,抓著少年噓寒問暖的手輕輕一抖。
“咳。”鳳闌輕咳一聲,抬頭看向主位的丞相。
“敢問丞相,方才同本王說什么?太吵沒聽清?!必┫囝H為憂愁地看澈王扯謊,且面不改色,心道這大廳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到,還吵呢?
但他身為臣子,最會做的就是察言觀色,于是也輕咳了一聲,“殿下想來聽錯了,老臣問的是淮安侯三公子,婚配與否?”鳳闌下意識看了眼周勉,自然注意到了對方眼中的緊張癡戀,卻決絕移開目光,淺笑道:“那丞相你們繼續(xù)。”周勉聞言登時低下頭,淚珠滴落在手背上。
淮安侯見狀怒拍桌案而起,卻見鳳闌不咸不淡地笑道:“侯爺息怒,這要是外面丟的面子,想找回來可就難了?!被窗埠钌钗豢跉?,叉腰說道:“沒,臣就是想問問,臣前兩日去收城外制鐵錠的那些地兒,為何澈王殿下要從中阻攔?”
“從中阻攔?”鳳闌眼角含笑,眼底卻是一片肅殺之意,“侯爺這話說的,那本就是寧國公府的外地,算得上是本王王君的陪嫁,你想動,問過我們其中一人了嗎?”方寧晏心中大驚,怎么,那地的秘密淮安侯也知道了?
那殿下呢?又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鳳闌握住方寧晏的手,輕輕拍撫兩下,少年悟了悟才明了,殿下的意思是淮安侯不知道,不由得松了口氣。
淮安侯被說的啞口無言,那是寧國公的外地不錯,可早就廢置許久了,他早早惦記,卻在要出手的時候被告知澈王下了死令,誰也不給,這不是刁難是什么?
大廳只剩下淮安侯沉重的喘息聲,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周勉卻沙啞開口:“澈王殿下若是對我有意見,盡管說就是,別難為我母親?!狈綄庩谭旁谧郎系氖煮E然收緊,冷聲接道:“三公子這話嚴重了,王爺在今日前連三公子本人都未曾見過,更遑論認識,何來有意見一說?”言下之意很明顯,誰針對你了?自作多情。
周勉紅了眼眶,淮安侯夫一時不忍,欲起身說什么,卻聽鳳闌聲音徹底冷下來,“你們有完沒完?”你若想在京城好好活下去,最起碼的事情得了解,就比如說,澈王此人,好說話的時候你說什么她都含笑應之,但清貴難掩,若是她不想好好說話的時候,誰也不能痛快。
“本王念在今日是丞相壽辰,不欲惹得大家不快,你們一家子倒是可勁兒往本王臉上踩!該說的話本王早就說清楚了,那地兒現(xiàn)在入本王名下,本王不給,誰也動不得,明白嗎?”鳳闌緩緩說道。
淮安侯看鳳闌的目光像在看一條毒蛇,片刻后她一拱手,“是臣逾越了,還請殿下恕罪。”鳳闌微微頷首,“坐吧?!必┫嗫赐炅撕脩颍@才開始打圓場,“來來來,大家吃菜喝酒,別客氣啊!”丞相舉杯之時不動聲色看了眼鳳闌,渾濁的雙眸中精光一閃,此女若長成,定然乘風而上!
壽宴即將結(jié)束之際,丞相著人抬了兩樣東西來,一個是翡翠山,一個是瑪瑙珊瑚。
眾人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丞相是出了名的鐵公雞,卻將如此世間至寶抬到澈王面前,證明了什么?
鳳闌卻無心知道她要做什么,方寧晏從剛剛開始就有些體力不支,此刻少年微靠在她懷里,都能感覺到他不穩(wěn)的呼吸聲。
“殿下。”方寧晏指尖冰涼,聲音極低,“無妨,再等等?!?p> “澈王殿下,這兩樣寶貝,還請您任選一樣帶走?!必┫鄻泛呛钦f道。
鳳闌瞥了一眼,“有區(qū)別嗎?”“這翡翠山夜間能發(fā)光,霎是好看!”鳳闌無動于衷。
丞相又趕忙介紹,“這瑪瑙珊瑚放在室內(nèi),最是養(yǎng)人。”鳳闌眸色一亮,“養(yǎng)人?”
丞相這老狐貍十分能揣摩人心,見澈王的手就沒離開過王君的腰,急忙說道:“王君身體不好,將這東西放進去,卻極好?!?p> 鳳闌抬手一指,“就它!”
眾人:“……”
你客氣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