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還未亮,旌陽已經(jīng)點(diǎn)兵結(jié)束,在院子里待命..
見旌炎從別院一出來,他立刻迎了上去,興奮道:
“大哥,我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即刻便可去捉拿那尹明!”
“不必了…”
旌炎緊鎖著眉頭,深深嘆了口氣:
“剛剛得到消息,尹明昨夜,已經(jīng)自殺了…”
“什么!”
旌陽大驚…
“嗯,自殺了…”
這樣的消息突然傳來,就算是穩(wěn)重如長華旌炎,也不免有些懊惱:
“如是早一些去抓他就好了,可惜一條人命…”
“可惜?大哥為何這樣說,可惜什么,此人犯下大錯,害我長華數(shù)萬大軍死于非命,自是死不足惜!”
旌陽憤然說罷,旌炎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然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便見長華王從廳堂走了出來…
“父王!”
“父王!”
兩人紛紛上前行禮…
“既然是自殺了,也留下了認(rèn)罪文書,全然招了供,那么此案就這樣結(jié)了吧..”
旌炎仍有許多疑問,但,看到父親那復(fù)雜且深沉的眼神,便也就沒有開口…
“旌炎啊,有些事,你大概也能看得通透,為父不必與你多說,就暫且委屈一下吧…”??聽了父親的話,凝眉思考片刻,旌炎似乎想通了什么:
“是,父王!孩兒明白了!”
而見父親衣著官服,他便又接著問道,“父王可是要進(jìn)宮?”
長華王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去向陛下結(jié)案!”
“父王,此案就這么結(jié)了,是不是有些草率?”
總覺得哪里莫名其妙,旌陽發(fā)出疑問道..
但王爺沒有給他解釋,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嗯,你們兄弟這幾日,就專心計劃去祭拜你們母親的事吧,其他的,為父會處理好的!”
“父王!”
旌陽有些不甘心,上前一步,略顯著急,可長華燁只是擺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再說什么便徑直離開了..
旌陽頓時一頭霧水:
“大哥,為何父王看起來有些奇怪?到底怎么了?”
望著父親離去的背影,旌炎躇眉搖搖頭,“沒什么,父王說結(jié)案,那便是結(jié)案了,我們便不必再操心,讓兵將們散了吧..”
“大哥!”
“去吧…”
說話間,旌炎也走開了…
留長華旌陽一人站在那里,愣著,萬般不解………
…..
次日,長華王府門前車馬喧嘩…
“小心,小心,都是供奉的商上品,別磕了碰了…”
管家鄒伯招呼著下人往車上搬運(yùn)東西…
旌炎將云容和慕雪送上了車,又叮囑道:“此番我有軍務(wù)處理,不能陪你們一同前去,路上一定多加小心..”
“哎呀,放心啦大哥,此去慈庵寺不過兩日就回來了,大哥不必?fù)?dān)心,有我保護(hù)大嫂呢!”
聽到慕雪嬉笑著說的話,旌炎不免笑著搖頭:
“你呀,你怕是不給你大嫂添亂就好了,呵呵..”
慕雪聽后立刻嘟起嘴巴,“我怎么就添亂了,哼,大哥就是偏心!”
“好啦,又和你大哥斗嘴...”
云容溫柔的點(diǎn)了點(diǎn)慕雪的額頭,又轉(zhuǎn)頭面向旌炎道:
“夫君放心便是,我又不是什么弱女子,再說,還有俞舟跟著呢…”
車子一側(cè)跨著長刀的俞舟聽后,也立即抱拳對著旌炎:
“世子放心,末將一定會將世子妃和小姐安全送回來的!”
旌炎點(diǎn)點(diǎn)頭,拍了拍俞舟的肩膀,“那就拜托你了!”
隨即又輕嘆一口氣:“本是想著讓旌陽與你們一同前去,可這一大早,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唉…”
“好啦,我們?nèi)サ氖撬聫R,他大抵不愿跟著,就隨他去吧…”
云容寬慰了一句,旌炎笑笑,“嗯,好,那便啟程吧…”
….
此時的長華旌陽,正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溜達(dá),腦子里還一直思考著那案子的疑點(diǎn)..
傳播謠言,鼓動朝族官員聯(lián)合向帝君納諫請求出征,這么大的事,死了那么一個人,變匆匆結(jié)案,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不知不覺間,竟又來到了煙雨樓前…
這個地方,雖然令他不齒,但似乎消息倒是能得來一些…
想著再去碰碰運(yùn)氣,看能否再得到什么線索,他便又進(jìn)去了…
“喲!這不是上次那位小公子嗎,今天您一個人來玩?”
那老嫗,似乎一眼便認(rèn)出了他,上前招呼,仍是那一臉媚笑…
“還要上次的姑娘?”
“嗯!”
旌陽隨便應(yīng)了一聲,便直接上樓…
然而行之樓梯一半,忽然感覺周身血液有些驟然滾燙的感覺,他猛的停下來,眼神一聚,頓時驚詫:
是魔氣!
那是來自長華一族的血液特有的感知,而這感覺極為劇烈,仿佛身體里有烈火燃燒一般…
長華旌陽不禁彎起嘴角,冷笑一聲:
是倉寂!他來了!
正愁沒什么機(jī)會為大哥報那重傷之仇,旌陽攥緊拳頭,蹭的一下便繼續(xù)沖上了樓…
一腳踹開房門,看到屋子里坐于正座,正在享受歌舞升平的魔尊,旌陽赫然一聲:
“倉寂!果然是你?”
“又是長華家的人…”
魔尊看到來人,微微躇了一下眉,隨后,他扔下酒杯,頗為掃興的樣子:
“這長華家的后人是怎么了,一個比一個沒規(guī)矩…”
“哼!倉寂,你為魔頭,配得上什么規(guī)矩,此前一戰(zhàn)拜你所賜,我大哥血灑麓水,差點(diǎn)死在魔城,你竟還敢來我人族帝都?哼,今日我長華旌陽定不會讓你安然離開!”
說罷,旌陽屏息凝神,周身立即燃起了一層火色光暈,他奮力揮起手臂,手中又憑空多把長劍!
“魔頭!受死吧!”
說罷,他便揮劍向魔尊飛去..
魔尊顯然沒有將這個他眼中的黃口小兒放在眼里,如對付當(dāng)時的旌炎一般,只是輕輕的揮一揮衣袖,憑空在面前設(shè)了一道魔障…
可旌陽的長劍刺來,劍氣猛然激增,竟一下刺穿了他的黑障…
“赤霄劍?”
長劍直抵咽喉而來,魔尊眼神為之一驚,側(cè)身躲過之后,又縱身一躍,翻至旌陽身后落了地…
旌陽回過身,劍指魔尊,挑起嘴角,似笑非笑道:
“沒錯!此劍是云山劍閣劍仙所贈,雖不及斬魔劍那般凌厲,但對付你,足夠了!”
“劍仙蒼梧的劍?也算是久違了,呵呵…”
見魔尊說著,自顧自笑的詭異,旌陽不解:
“你笑什么!”
“你可知這劍仙曾與我同出一門?若是他的劍能敵得過我,他便不會早于我歸天了!呵!”
魔尊言語間輕蔑,可長華旌陽仍是自信的彎著嘴角:
“若只憑劍氣傷不了你,那加上我長華一族的血呢?”
說罷,他反手猛然一劍將自己的左手劃破,鮮血滲出滴滴落在劍上,瞬間燃起一層烈火..
隨后,他便又徑直向魔尊刺了過去…
魔障對赤霄劍而言,已然失去了作用,魔尊只得以身迎戰(zhàn),用拳腳之力與旌陽對抗…
旌陽揮劍砍來,魔尊不慌,他猛然聚氣力,將手臂幻化寒鐵般模樣,徒手擋下,緊接著另一只手出拳猛擊,而旌陽眼疾,縱身一躍也躲過了…
雖說旌陽出手常常劍走偏鋒,又劍氣逼人招招致命,但對手,畢竟是魔族之首,一方至尊,普通所出招式,均都被他一一破解了..
最后,旌陽一咬牙,直接懸于空中將全身所有力量凝聚在劍尖,形成一股很強(qiáng)的劍氣,劍氣如同一顆空氣炸彈一般,不斷的噴射而出,打向魔尊…
此招一出,魔尊驚然,隨后,他一邊閃躲,一邊大笑道:
“將自己的內(nèi)力全部打完,你也就一命嗚呼了!可想好了?”
逼迫精氣的外流的痛苦,已經(jīng)讓旌陽的身體有些顫抖,臉也有些扭曲,可他仍不停手,大喊道:
“若是除去你這魔頭,便為天下蒼生除去了禍患,為大哥報了仇!死又何懼!”
“長華家的人果然都這般不顧生死,呵呵…”
魔尊好似搖著頭輕嘆一口氣,隨即他站定凝聚力量,手心出現(xiàn)一團(tuán)黑色氣體,猛的一下飛向旌陽…
一股巨大的氣力襲來,旌陽只覺的劍柄猛烈一震,震感之強(qiáng)烈,令其持劍的手臂都被震的發(fā)麻,緊接著,他整個人又被這股力量打出去很遠(yuǎn),撞在門上,砸碎了門窗,隨后,才落了地,口吐一口鮮血…
“哼!你還是嫩了些!”
魔尊大喊一聲,自己卻也后退了好幾步才站穩(wěn),隨后,他走進(jìn)旌陽,以掌風(fēng)將他手中的劍打至很遠(yuǎn),又掐住他的脖子令其騰空而起,冷笑道:
“本尊見你有幾分血性,實屬難得、今日且饒你不死…”
然而話還沒說完,便又見魔尊突然瞳孔一變,墨色的氣體從其口眼冒出…
再低頭一看,只見旌陽已經(jīng)將劍刺入魔尊倉寂的胸口!
“赤霄劍與我已為一體,我便是劍!”
說罷,旌陽又是一掌打過去,擺脫魔尊的控制,自己便晃晃悠悠的落了地…
“我倉寂,到底還是死在長華一族劍下了,呵呵…”
說完,魔尊冷笑一聲他閉上眼睛,驟然倒了地,便再沒了動靜…
旌陽走過,狠狠的拔出了那柄長劍,同時,自己也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