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后,衛(wèi)府,全部兵馬集結(jié)完畢,公孫拓時將衛(wèi)府師爺用蘸過萸楸草汁液的麻繩捆綁起來,壓入了囚車…
“聽聞公孫家也算是護(hù)衛(wèi)人族的龐大一支,沒想到公孫家的公子,竟然還要聽從長華家的差遣?”
聽段師爺言語里的陰陽怪氣,公孫拓時不屑的哼笑一聲:
“公孫家與長華家是世交,向來不分你我!”
“不分你我?”
師爺幽幽的看著他,搖頭道:
“公孫大人才德兼?zhèn)?,領(lǐng)軍征戰(zhàn)也是戰(zhàn)功連連,在你們朝族中的地位卻是一直居于長華家之后,難道令尊也甘心?”
拓時聽罷,又是哼笑一聲:
“呵呵,父親和長華王都是護(hù)衛(wèi)人族太平的朝族將領(lǐng),本不分高下,你若想用言語挑撥離間,就省些力氣吧,我公孫拓時,是不會上你的當(dāng)?shù)?!?p> “呵呵!”
師爺聽罷大笑:
“好一個不分高下!”
“想你雖然惡事做盡,但到底也是為自己的家國籌謀,此去帝都,怕是不能活著回去了,若有遺言,盡早講,或許我還能幫你轉(zhuǎn)給你的家人…”
又聽拓時此言,師爺勾著嘴角,詭異的笑了笑,便繼續(xù)說道:
“呵呵,立場站定那日起,我便已經(jīng)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公孫公子看來心地善良,只是,我以這將死之軀好心提醒你,心太軟,是會阻礙你日后成大事的!”
見這師爺人怪異,說的話也怪異,他已經(jīng)不止一次說自己什么日后成大事的話了,公孫拓時忽然覺得有些云里霧里的,又很是不解:
“你此話到底何意!”
可師爺見狀立刻瞇著眼睛,湊過來,緊盯著他許久之后,才幽幽的繼續(xù)開口:
“日后你便會…”
然而師爺剛開口,忽然便見有人將一把粗布塞進(jìn)了他的口中,阻斷了他將要說出的話…
隨后,便見旌陽厲聲一句:
“拓時!少聽他在那里胡言亂語,妖族之人最善于用妖言與人種蠱,你別被他迷惑了..”
說完又從腰間掏出一個小藥瓶遞給拓時,說道:
“這是林淺調(diào)制的醒神的藥,你先且服下吧,免得被這妖孽鉆了空子!”
拓時這才覺得,怪不得剛剛確實頗有些迷糊,他輕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噢,差點中了計…”
隨即接過那瓶藥劑,仰頭服下了…
旌陽扯過來一塊墨色的步,將那囚車全部遮蓋了起來,又用麻繩攔腰拽緊,隨即彎起嘴角笑道:
“這下看你還怎么蠱惑人心!”
拓時不禁對他豎了拇指:
“這個主意好,哈哈!”
兩個人相視,如同調(diào)皮搗蛋的童年時期一般,呵呵笑了起來…
“兩位公子,因何事這般高興?”
衛(wèi)遇從院內(nèi)出來,見兩人笑的正開心,隨口便問道…
“剛剛這師爺企圖蠱惑拓時,被我識破了…”
旌陽笑著說道…
“呵呵,二公子甚是智慧,不過,這趟帝都之行,二位公子確定不需要衛(wèi)某同去嗎?畢竟…”
“不用!此次事件始末,都是這師爺背后作祟,衛(wèi)大人雖有錯,但到底不是本心,我與旌陽都看在眼里,呈州軍務(wù)荒誕已久,衛(wèi)大人眼下還是首要整頓治理吧!”
拓時說完,旌陽也贊同的點點頭:
“待我與拓時將這師爺壓回渝都,讓審訊司再次徹查的他是否有其他身份背景,屆時水落石出,衛(wèi)大人連同那朝中的紀(jì)紳都不會因此獲罪,放心吧!”
衛(wèi)遇聞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跪地謝道:
“衛(wèi)某多謝二位公子大義!”
“衛(wèi)大人嚴(yán)重了!”
“請起!”
兩位公子見狀,立即上前將其扶起..
“聽說你們要走了?”
又聽見一個嬌媚但明亮的聲音,順著看過去,一襲紅衣的暹羅,拎著一個半大的包袱走了過來,她走到衛(wèi)遇身邊,溫柔的對他笑了笑…
隨后順手將包袱朝旌陽身上一扔,說道:
“送你的臨別禮物!”
“什么?。 ?p> 旌陽伸手接下,打開一看翻著看了看,臉上不禁浮現(xiàn)一絲驚詫:
“你怎么會有我長華軍的兵服?”
“日前你還在我水境大牢里的時候,有一支隊伍,以長華軍之名前來要人,被我水境之眾打退了回去..”
旌陽立即詢問:
“多少兵馬?”
“大約數(shù)千!”
拓時聞言,也頗為驚訝:
“據(jù)我所知,王伯與旌炎哥并未派遣過其他長華軍將來此地..”
暹羅輕扯嘴角笑了笑:“我看其作風(fēng)也不像是長華家的人,便留了這副衣冠,我想你們或許有用,便拿來了…”
旌陽翻著這件兵服,陷入沉思,護(hù)國軍隊,各分支都有專屬的兵服,各不相同,長華家的兵服是父親找專人一一為每位將士定制,每每戰(zhàn)后,從戰(zhàn)場拉回戰(zhàn)亡的尸骨,兵服也連同尸體一起燒了,絕不會外流,也不是可以大量仿造的,那,這打著長華旗號的數(shù)千兵馬,從何而來,意欲為何?
“此事頗為蹊蹺…”
聽旌陽這樣一說,拓時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
“同樣蹊蹺的還有齊叔遇刺一事…”
“嗯,不過,眼下最重要的,當(dāng)屬把這個師爺盡快安全的送入帝都!”
旌陽說著,收起那個包袱,轉(zhuǎn)頭對著拓時道:
“我看我們還是盡快啟程,把這些事稟告父王和大哥!”
聞言,拓時重重的點頭:
“嗯!”
“對了,林姑娘呢?”
四下未見林淺,暹羅隨口問了句,便見旌陽頓時臉色一變,氣呼呼的說了句:
“還說呢,這個林淺,自顧完成自己的事就撒手不管了,真是不講義氣!”
“噢?”
暹羅不解:“此話何意?”
衛(wèi)遇這才笑道:“呵呵,這里事情告一段落,林姑娘回藥師谷,一早便提前啟程了…”
“藥師谷距離渝都不遠(yuǎn),大家同路還有個照應(yīng),你說她干嘛自己一個人先走了啊,走便走了,也不知會一聲,莫不是昨日我言語得罪了她?可她也不是那般小氣的人啊…”
見旌陽拉聳著臉,頗有怨言,拓時又忍不住打趣他:
“你可別怪人家林姑娘,人一早便向我們辭行來著,是你自己賴床不起,才沒見到..”
“拓時!”
眾人面前,他這么取笑自己,旌陽好生覺得沒面子,立刻瞪眼道:
“別瞎說!”
“呵呵,好了..”
到底是年紀(jì)小,愛玩鬧意氣,二位公子閑時,也不過一副無憂少年的樣子,暹羅不禁笑著搖搖頭,隨后說道:
“此番我與衛(wèi)遇重修舊好,林姑娘與二公子功不可沒,此番既然林姑娘先走了,那感激的話,就說與二公子一人吧,日后若是有用得到我水境的,盡管開口,定當(dāng)竭盡所能!”
聽她此言,旌陽又恢復(fù)一臉嚴(yán)肅:
“嗯,那便一言為定!不過,你堅持本心,日后不作惡,與衛(wèi)大人攜手,將這呈州百姓照看好,便是了!”
“一定!”
“那,我們這便啟程,就此別過吧!”
說著,旌陽行至馬前,縱身一躍跳了上去說道…
拓時見狀也跳上了自己的馬兒,轉(zhuǎn)頭對著兩位抱拳:
“告辭!”
衛(wèi)遇俯身行禮:
“路途遙遠(yuǎn),二位公子,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