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請速速離開此處,我等為陛下您爭取逃離時間?!?p> “不可,程逸將軍,朕怎會棄你們于不顧,遇此危機,朕是絕不會逃?!?p> “陛下!”程逸手握偃月刀,眸凝前里勢,不安道:“陛下,此役絕非往日,對手驍勇之將軍師智謀,已料到陛下您會安排五千精銳鐵騎連夜繞道于后方。之前他是必敗局面,可餓死的駱駝比馬大,陛下您想最后一擊挫敗他士氣,但畢竟世事難料。陛下再不走,我等將被圍,屆時就回天乏術(shù)了。還請陛下三思!”
“還請陛下三思!”
鳳筱咬牙,欲想說話,直接被身旁一眾將士雷霆之聲震得說不出話來。這局,的確是他的誤判。
開國盛事自我料定舉世無雙,掃蕩周圍封國輕而易舉,還天下一個安康太平勢在必得。但鳳筱因為一路的連勝導(dǎo)致了他自信過頭,忽視了這天下還有有謀之士。如棋一般,下錯一步,全盤皆輸。這步,他是走錯了,錯得將自己陷入兩難境地。
是逃還是留?
鳳筱看著程逸以及周圍將領(lǐng)的目光,心里一沉。
這五千鐵騎,皆是他的心腹,棄了就沒了。
這山川河流,皆是國不可少,棄了就缺了。
他,一國之主,說不,從來沒有。
“朕,不走,生死與共,不負百姓殷切希望?!?p> 程逸大吸口涼氣,再道:“陛下,此情危機,現(xiàn)還有一逃可能,來日方長,討他定不在話下,細水長流,輕重更是明君應(yīng)理之理。”
鳳筱閉眼,耳邊馬蹄兵戈,眼前血雨紛爭,不想?yún)s無可奈何,終是嘆了口氣,道:“程逸。”
“臣在!”
“蕭豐、奕澤、王蔣、黑武、宗嘯倫?!?p> “末將在!”
“朕,在大營等著你們。”
“領(lǐng)旨!”一干眾等,下馬跪旨。
鳳筱縮瞳凝視,對面如猛虎下身,足有兩萬之眾,精兵五千,也雙拳難敵四手。在眾將懇切目光中,猛揮手上鞭,寶馬提腿便撒騰而去。
從草原蒙國購買的寶馬,是中原馬匹體格所不能比擬的。隨行身后的四名護衛(wèi),僅僅是慢了半步,幾個眨眼間便和鳳筱拉開了四個馬身的距離。即使鞭笞得更狠,終究是不敵這汗血寶馬的能耐。
“陛下,大概再過一個時辰,就到我軍范圍了?!焙竺嬉粚⒌?。
鳳筱驚訝,回頭問道:“我們行軍偷襲都走了一夜,怎么現(xiàn)在就只需一個時辰?”
“啟稟陛下,這是最快回到軍營的路?!?p> 鳳筱勒馬停下,一聲馬嘶長嘯,五人原地站住。
“陛下,再不走就......”
“是誰提議這條路的?!?p> 鳳筱轉(zhuǎn)身,龍眸直射四人,九五之尊的威嚴以及與神俱來的冷峻讓四人嚇破了膽。
雖然一直是鳳筱在前面馳騁,但這條逃跑的路線還真是別人提出的。
“稟陛下,是王蔣將軍?!?p> “的確是王蔣將軍的個性。雖然護朕心切,但還是忘了對兵大忌?!兵P筱喝令轉(zhuǎn)向:“這路平緩筆直,雖然不像官民大道那樣顯眼,但只要能快速過人,那就一定有埋伏的地方。對面能在看破朕正面佯攻背面行軍的計策,這點兒肯定知道,若是再繼續(xù)向前,恐有大患?!?p> “陛下明鑒?!彼娜斯Ь吹馈?p> “胤仁?!?p> “在?!?p> “尋他一路,要兇險不易埋伏的?!兵P筱話剛說完,立馬從胤仁身側(cè)撈過長弓,一箭筆直射下一側(cè)樹冠,只聽一聲慘叫,身著黑衣卻用樹葉作以掩飾的人被射中心臟,直接斃命掉下。“看來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p> 話音剛落,一支箭羽猛然從另一側(cè)樹中射出。
縱使鳳筱武功蓋世,也避開不得這偷襲之矢。
倒是行刺之人有些意識,沒有特意地對著鳳筱心臟,而是只針對了鳳筱的腳踝處,讓其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或者說是下達命令之人要求抓活的。
畢竟活的人比死的人更有價值,特別是一國之君的命,最有談判的底兒。
“陛下!”胤仁也是騎射好手,這定力射箭更是一絕,那行刺之人毫不意外地被穿刺頭部躺倒在草里。
鳳筱冷汗直冒,左腳踝抽搐不得,而箭矢插在上面著實礙事,在制止聲中咬牙狠心,左手握住箭矢尾部,向后用力,一把拔下?!盁o礙,繼續(xù)趕路,免得被追兵追上。”
胤任看著鳳筱蒼白臉色,冷顫身子,那種鉆心的疼他曾經(jīng)領(lǐng)會過。
只不過位置不同,他的是手臂,而鳳筱的則是腳踝。
手臂肉擋,可腳踝直接骨頭接著。
一旁馬戍下馬,從懷里抽出內(nèi)衣薄帶,替鳳筱簡單包扎上?!氨菹?,這信使怕已經(jīng)通風報信,請陛下您和胤任離開,我等依舊按此路前去,作以誘餌,引敵拖取時間?!?p> “準?!兵P筱苦皺著眉頭,說話已經(jīng)支支吾吾,似是抽吸涼氣,牙關(guān)瑟瑟。
馬戍請命,但仍有一求。
鳳筱準他,將身上盔甲脫卸給他,并賜以外著皇袍披風。他去定是生死難測,為了護鳳筱一命,鳳筱感恩戴德。
君主之任,領(lǐng)國領(lǐng)民,而兄弟之間,情義至嵌。
可未脫腿甲,鳳筱便察覺到身體不聽使喚,剛想出聲,便眼前一黑,從馬上跌落下去。
“陛下!”
四人趕忙下馬,惶恐之間仍有條不紊,唯是軍隊出來的人。
胤任見鳳筱嘴角泛紫,臉上蒼白還隱有一些灰暗,心中大感不對,讓馬戍扶住鳳筱上身,手直接撕開腳踝帶子,一股腥氣撲鼻而來?!澳羌赣卸?,我得趕緊帶陛下回營。”胤任見那黑血布滿的腳,立刻背身將鳳筱背上,在三人幫助下委委顫顫上了馬。“三位,可能此生再也不見,兄弟胤任,拜過三位了?!?p> “兄弟哪里話?七月半莫忘燒點兒酒錢給我們便好?!比藢σ?,異口同聲:“兄弟,我們的命是陛下的,陛下,就靠你了?!?p> 胤任拱手:“定不負眾望?!?p> 一聲喝下,快馬加鞭,身影已是消失在了遠處。
胤任看著天色,估摸著快走了兩個時辰,雖然這路崎嶇,但在兵家上乃易守難攻之道,倒是放心不少。可背后鳳筱臉色慘白,體溫愈來愈低,胤任再怎么注重安全也難免心急火燎騎馬走了些歪道。
“快,后面的快跟上!”
身后遠處突然傳來叫喊聲,隱隱可見的人影稀稀疏疏地從樹林中鉆出。
那是一片竹林,蔥蔥冒冒的竹子礙了他們很不錯,但之前也礙了胤任與鳳筱。
胤任心驚,腳下馬刺一踢,馬立馬奔騰起來。
但奈何馬怎么能耐,這路終究是快不得。
胤任著急,四處瞭望,卻在不遠處難得的沒有樹林橫蓋地處看到一處民宿。
那里之前應(yīng)該沒有才是。
胤任腦袋里全是這個,但身體立即下馬,背著鳳筱往那跑去。
“有人嗎?”
還隔著數(shù)十步,胤任就開始叫喊,可到了門前,胤任之間愣在了原地。
凝脂玉蔥抿唇笑,一襲薄衣天仙來,蒼穹何止蒼穹事,天涯尋覓再無其。
芙蓉雙手抬著藥籃,迷惑眼神看他,“請問是有什么事嗎?”
她開聲胤任才回過神來,都說皇家后宮三千麗,可一眼眼前皆不敵,若是真有天仙下凡,那定是這樣美麗迷人?!肮媚铮液椭髯颖淮跬阶窔?,主子因為中毒昏迷不醒,我怕我再帶著主子會對主子造成不利,懇求姑娘幫忙照顧主子,我去引誘歹徒離開此地,多謝了?!?p> 說完,胤任將背上鳳筱放下,跪地三磕頭,便跑到馬邊勒馬而去。
芙蓉看著胤任,不禁笑出了聲。
這當兵的怎么會這么傻,自己還穿著兵服,直接稱呼主子那不就是皇帝么?
想改嘴保密皇帝的身份,可終究失策不得。
放下藥籃,芙蓉上前蹲坐在鳳筱身邊,見他慘白臉色,已有泛黑唇彩,芙蓉就心知此毒毒性不低。將他右手放在自己肩上,一手摟他腰部,然后慢慢地撐了起來。
別說,這男人的身體還真是重。
更別說一個快死的沒有意識的男人的身體更重。
即使她一個修仙者,也沒多少力氣去弄他。
可等到扶到屋內(nèi)床上時,芙蓉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個修仙者,一香玉掌直接打在腦門上,懊惱搖頭,然后揮袖,此地便隱藏了去。
芙蓉坐在榻前望他,挺翹鼻梁天形面色,眉宇軒昂中庭飽滿,帝王之相堪絕。
雖然大失之前凜然,但仍讓初經(jīng)此景的她小鹿亂撞。
畢竟在這,能見到的就只有師傅,此時多了這么一位美男子,任是哪一個女人都無法抵擋住。
況且如他,芙蓉似有什么,突然在腦袋里撞出,情迷時刻,呆怔的她望他一眼深沉。
煌饕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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