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月光從窗子里漏進來。
我又想起了林翊,永遠都是冷靜的面容,銳利卻異常精致的眉眼,大概他,是我喜歡的全部模樣。
林翊和我同一所高中,關(guān)于他的傳聞非常多。大多數(shù)人的說法是他冷漠無情,難以接近。還有些偷偷流傳的說林翊身患怪病,暴躁易怒??稍诶蠋熝鄣牧竹磪s是另一種樣子,彬彬有禮,刻苦努力。
我以為我們的世界就像是兩條平行線,永遠都不會相交。
第一次見到林翊真人是在報告廳的某次演講練習(xí)上。階梯教室的燈一字排開,林翊站在講臺上身形挺拔,輪廓清晰,攥著演講稿的手,骨節(jié)分明,十指蔥白如玉石,紅棕色的簾幕被光照出腥紅的血色。我怔怔的望著他一時間竟忘記是來值日的。
“有事?”林翊放下演講稿目光凌厲的看向我。
我被那目光嚇得一激靈,手中的掃帚掉到了地上,“我……我值日?!?p> “一個人?”林翊皺了皺眉,但表情柔和了很多。
我點了點頭:“其他人有事來不了了?!?p> 說來也奇怪,本來四個人的事,結(jié)果三個人同時有事,連理由都是一樣的。我話音剛落,報告廳的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我慌忙去開門,卻發(fā)現(xiàn)門從外面鎖死了。
林翊冷笑一聲,“原來我們都一樣。”
“什么?”我奇怪的反問。
“一樣不討喜?!?p> 林翊說完我沉默了,他說的沒有錯,我很不討喜。
“你有辦法出去嗎?”我問道。
“沒有?!?p> “那怎么辦?”
“只好等人來。”
林翊說完坐在椅上,眼睛閉起,微暗燈光照在他干凈的臉龐。我想了一下的確沒有別的辦法,于是也坐了下來。
“你和傳聞中不太一樣。”我嘗試著開口打破沉寂到詭異的氣氛。
“傳聞中的我是怎樣的?”林翊勾起嘴角難得反問道。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冷漠無情,有暴力傾向?!?p> “你不害怕?”
“有點兒,但從別人口中聽到的大都不是事實?!?p> “你很有趣。”林翊睜開了那雙好看的眸子。他不再說話,就這樣過了一夜,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林翊經(jīng)離開了,但他的外套卻披在了我的身上。
周六下午放學(xué)的時候我去林翊的教室還外套,卻看見他將一個人摁在墻上,拳頭那個人的眼睛不到一厘米處停下。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的我,我尷尬地笑了笑,淡定的走到了樓梯間,不一會兒林翊背著包出來了。
“為什么打架?”
他淡淡暼了我一眼沒有回答,徑自離開。
“誒,你等等我。”
林翊停下來,我一個不察撞上了他的后背,疼的我眼冒金星。
“有事?”林翊的聲音清冷,猶如初秋的雨。
“我是來還你外套的?!绷竹唇舆^外套繼續(xù)往前走,我又跟了上去,“你這人怎么這樣?”
“你怎么又跟著我?”林翊不耐煩道。
“因為跟著你有好處。除了聽到一些不好的流言,倒是沒什么人敢來打擾我了,落了個清閑,挺好的?!?p> “有時流言才是最大的傷害?!绷竹吹难垌瓜?,有種難以言喻的悲傷閃過。
流言……才是最大的傷害?
我喃喃重復(fù)林翊剛剛說的話,卻并未注意到他已經(jīng)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