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日在戲院待了半年,半年中除了干一些輕便的活之外便無所事事了。
戲院中一共有四個戲子,以夢千帆為首,終日對著空蕩的戲院唱著賣不出去的戲曲,這樣的條件下,再大的熱情都會被沖淡。
又過了一年半,此時距離凌日進(jìn)入戲院已經(jīng)有兩年有余了。
夢千帆早上醒來時,習(xí)慣性的去叫醒其他三人,但是他喊了好久,三人卻半絲要起床的前兆都沒有,夢千帆心驚不已,原本認(rèn)為三人出了什么意外,誰知當(dāng)他進(jìn)入三人的房間后卻空無一物。
或者說,有一個房間里還留有一張字條。
字條上無非就是一些抱歉離開和認(rèn)為這種行業(yè)沒有前途的車轱轆話,甚至他們還勸夢千帆也放棄這一行……
夢千帆的心里素質(zhì)并不是那么好,咬著牙念完后,他再也沒有忍住,他癱倒在地,淚水奪眶而出。
一個男人,竟哭的如此之不堪入目,那張字條上的自己漸漸消失,最終連字條也消失不見……字條是易揮發(fā)的,在被打開十分鐘后完全消失,融入空氣中。
他們走的如此干脆利落,甚至連最后的字條都沒有留下。
“師尊,怎么了?”凌日聞著哭聲趕來,甚至連頭發(fā)都未來得及梳理,亂糟糟的。
夢千帆勉強(qiáng)止住哭聲,一手捂住臉道:“凌日,你告訴師尊,師尊是不是不該走戲子這條路?!?p> 凌日本就剛剛睡醒,意識有些模糊,根本不了解發(fā)生了什么。
“凌日,你后悔留在戲院嗎?”夢千帆側(cè)過臉去,以一張滿是淚痕的臉面對著凌日,目光中真真切切的展現(xiàn)了死個字;心如死灰。
凌日見夢千帆的臉色如此狼狽,再看看四周師叔空蕩蕩的房間,睡意頓時消失的一干二凈。
或許他什么也不說,會更好一些。
這種情況他有過耳聞,但也僅僅是聽說,這是他第一次距離這種事情這么近,觸手可及……
夢千帆自嘲的笑笑:“或許,如果去你學(xué)唱歌會更好一些。”他起身,拍拍自己身上若有若無的塵土,拖起沉重的步子,走出了這個會讓他流淚的房間。
凌日連忙跟了上去,只見夢千帆走進(jìn)自己的房間,走進(jìn)的一剎那,他的眸中仿佛燃起了滔天的怒火。
凌日進(jìn)過夢千帆的房間,他的房間里有幾十套戲服,都是夢千帆平時舍不得穿而私藏起來的,他這兩年只見過夢千帆穿過兩次,一次是穿給臺下九名看客,一次是穿給自己……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愈發(fā)強(qiáng)烈,凌日連忙加快了步子,跨進(jìn)了夢千帆的房間。
進(jìn)去的那一刻,他驚得呆住了。
夢千帆右手拿著一把剪刀,左手拿著一件紅色的戲服。
那套戲服是唱《霸王別姬》中的虞姬的服裝,起碼在凌日所能接受的范圍中,是夢千帆最珍愛的戲服。
“師尊!”
凌日幾乎是出于本能的撲過去,雖然攔下了夢千帆將要銷毀戲服的手,但……
一連串血珠滾落,砸在地上。
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蔓延了凌日的半條右臂。
疼……
只是疼……
夢千帆大腦一片空白,手中帶著血跡的剪刀掉在地上,自動聚合成長方體。
片刻過后,夢千帆的的確確哭了,比剛剛哭的更悲痛欲絕。
第一次有人這樣對他。
那一年,他十五歲,他二十二歲……
詩鴛
高中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我們班主任說只要沒病死,就老老實實在操場軍訓(xùn) 美其名曰曬曬太陽好的快 或許在老一輩看來,太陽是可以治百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