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再無瓜葛
隨父的手一抖,白子落在了滿是險井的黑子中。
再無反敗為勝的可能。
一時難掩氣惱,拍桌便道:“去看看那個逆子到底想干什么!夜里喧嘩,還有沒有點規(guī)矩了?”
“是。”
下人連忙拱手應下。
剛要轉(zhuǎn)過身去,迎面襲來的劍氣便將他們逐一擊飛!
慘叫聲伴隨著墜落聲,將后花園砸得一片凌亂,簡直不堪入目,讓人看著就頭大。
隨父怒不可遏地朝劍氣襲來的方向看去,果真瞧見藍衣少年提劍朝這邊走來,當即破口大罵:“逆子!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藍衣少年語氣冰冷地笑道:“你應該問問,你自己干了什么,隨子瑜都干了什么?!?p> 這都什么跟什么。
隨父聽不懂他話中的深意,見他還在步步逼近,連忙起身將隨子瑜擋在身后:“子瑜往日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對他喊打喊殺?。俊?p> 隨意聽到這話,不禁嗤笑道:“他確實待我不薄,讓丫鬟小窈送來毒湯,再試圖激怒我,可真是我隨意的好弟弟!”
這話顯然不足以叫隨父信服,反而更加惱怒地指著他的鼻子說:“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那痛惡深絕的神情,隨意不知看了多少次,但這次卻是大徹大悟,甚至有點感激隨子瑜這一計。
若不是他,自己恐怕這輩子都會被蒙在鼓里……
“父親?!?p> 隨子瑜忽然站了出來,“兄長興許是誤會什么了,我斷不會讓小窈送什么毒湯過去?!?p> 正義凜然的模樣著實叫人有些火大!
隨意忍無可忍地提劍指著他:“少給我惺惺作態(tài)。你不就是想激怒我么,不就是想我離開隨家嗎?好,我成全你!”
說完,他運轉(zhuǎn)靈力道:“我先殺了你再成全你!”
強大的威壓撲面而來——
隨子瑜臉色微微一變,思緒飛快運轉(zhuǎn):他回府時還是金丹中期,何時又突破了?莫非……是吸食了小窈的修為?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一道劍氣便從天而降,緊接著又被一股深不可測的內(nèi)勁拍散!
“逆子!”
隨父將隨子瑜拉到身后,反手又將一掌拍在藍衣少年的胸膛,“竟敢在為父面前弒弟!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那飽含怒火的聲音幾乎快要將他的胸口穿透。
隨意被擊飛出三米外,剛穩(wěn)住身形便吐了口血,才發(fā)現(xiàn)穿透他胸膛的不是聲音,而是隨父不知輕重的一掌,幾乎快要將他的經(jīng)脈全部震碎。
好狠的心!
在他眼里……自己或許連隨子瑜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呵……”
少年忽然低笑了一聲,在那對父子的注視下,搖搖晃晃地扶膝站了起來,將驚寒劍充作拐杖。
直到嘴角的血跡映入他們的眼中,隨父這才驚覺方才下了狠手,一時有些后悔,又覺得憤怒難當。
他敢弒弟,就敢弒父,此子如此狠毒,該受此掌!
就在隨父堅持己見時,不遠處的藍衣少年緩緩開口:“今日這一掌……就當是還了養(yǎng)育之恩,往后,我與隨家再無任何瓜葛!”
他要走?
隨父震驚了一下,隨后又聽見少年鏗鏘有力地強調(diào):“你們都給我記著,是我……我自己要走,并非是被你們驅(qū)逐出府!”
說完這句話,他便扶著劍柄,邁著遲緩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出后花園,走出隨府。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昂首挺胸地離開這個被丑惡侵蝕的地方。
隨子瑜……
你的目的達到了,但我會讓你后悔今日所做的決定!
少年堅毅的背影一點一點消失在盡頭,就如同被狂風吹遠的蒲公英,每一步都是席卷重來的可能。
隨子瑜目送他離去后,便要掉頭回府,去隨父和隨蘭氏跟前唱一出求情的戲碼。
誰知剛轉(zhuǎn)過身,一個熟悉的聲音便叫住了他:“子瑜兄。”
腳下不由一頓。
隨子瑜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臉色憔悴的少年站在角落里,用深不見底的幽眸望著這邊。
他不由微微蹙眉,重新走下抬腳,來到少年跟前問:“余生,你怎么來了?”
這個時辰,余府應該在用晚飯才是,他這么出來不會落下口實么?
“我……”
余生緊緊攥著衣袍,只覺得喉嚨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般,每每看到隨子瑜的眼睛,便說不出話來。
但那一張張簽字畫押過的證據(jù),卻不斷凌遲著他的優(yōu)柔寡斷。
他不敢信……卻又不得不信,可不論如何,他都想當面問個清楚,也讓他心中無意識的偏袒認清事實。
見少年神情糾結(jié),又久久不語,隨子瑜只猜他是在余府過得不順心了,便溫聲寬慰:“怎么了?是不是余大公子又為難你了?還是……”
“子瑜兄?!?p> 余生忽然出言打斷道,隨后在對方微怔的目光下,將幾張整理好的證據(jù)遞出去:“這是我這幾日派人收集的證據(jù),子瑜兄可還有什么話說?”
一張張翻閱過去,根本難以抵賴。
因是近日的賬,隨子瑜粗略看了前三頁便明白了全部,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幾息后才道:“此事是誰告訴你的?”
“子瑜兄,”
余生忽然輕笑了一聲,“你是不是覺得……以我的頭腦,根本不會懷疑或是質(zhì)疑你,除非有人從中作梗,挑撥離間?”
果然,隨子瑜沉默了。
攥著賬單的右手不知何時垂下,似是放棄了辯解,嘆道:“我承認,我確實在散播謠言,詆毀隨意的聲譽,企圖將他趕出隨府。”
“為什么!”
余生激動地質(zhì)問,卻見對方用平靜的目光注視著自己,沒有絲毫被戳穿的慌張。
鎮(zhèn)定得讓人覺得可怕!
隨子瑜從容不迫地回答:“因為一山不容二虎,隨家只有一個家主,僅此而已。”
“所以你便害他?”
“我只是讓他無法繼承隨家家主之位,從未想過要害他性命,你生在世家,應當明白兄弟之爭都是因何而起,更應該明白,我已是仁至義盡?!?p> 最后一句話,徹底叫余生啞口無言。
沉默了許久才問:“那方才……隨意為何會負傷離去?!?p> 說完,便聽見對方輕嘆了一聲,然后將此事的前因后果仔仔細細說了個清楚。
至于毒湯……
明天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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