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裂石

　　“嘶！燙燙燙！”耳邊響起哈岡的驚呼，啊嘎子睜開眼，眼前是一雙小手拿著肉饃饃。

　　熱的氣飄到鼻尖，帶著勾人的香，啊嘎子喉節(jié)滾動，下意識吞了一下口水。從查干手里接過肉饃狠狠咬了一口。

　　“嘶！呼~”啊嘎子也被燙到了，正準備吐出來轉(zhuǎn)頭瞥見哈岡正兩眼放光盯著他，他選擇往嘴里吞進去。咕咚一口，強行吞咽。

　　“哈哈哈哈，啊嘎子你也...哈哈哈！真是難得”哈岡無情嘲笑著他，笑得前仰后合，上氣不接下氣然后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翱瓤瓤?.咳咳！”哈岡滿臉通紅地，之前是笑紅的，現(xiàn)在是被自己嗆得?？攘撕瞄L一會，總算停了，靠在塌邊柔弱的向啊嘎子求助?！鞍「伦?..水！”

　　啊嘎子瞥了哈岡一眼，冷冷扯了扯嘴唇，繼續(xù)他的優(yōu)雅進食。查干可愛的小臉湊到他面前，“啊嘎子，你昨晚有夢見什么嗎？”

　　啊嘎子理了理查干凌亂的頭發(fā)問“怎么了？”

　　“昨晚索達鐵熊他們都做夢了。索達夢見了大海里的魚游來游去，鐵熊夢見了飄來飄去的云，哈岡..”查干吸了一口氣正準備繼續(xù)講，哈岡接了上來，“我夢見的就是我看見的，不過這回我看見了那男人頭盔下的眼睛，怪嚇人的?！?p>　　喝了鐵熊遞來的水哈岡總算活了過來，又開始了他的話癆日常，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非常平靜的講出他看到的東西了。

　　查干對他打斷自己講話的行為表示了不滿，“哼”一聲別過臉去決定不再理他。卻在看到哈岡包里從拿出的小玩意之后輕易地原諒了他，開開心心擺弄起新得的玩具。

　　啊嘎子就著奶茶很快吃完了肉饃饃，起身洗漱，他今天是最晚起床的。啊嘎子邊洗漱邊回憶自己的夢，他昨天夢見了什么？只有黑暗包裹著他，溫暖踏實。

　　眾人走進主屋，蒙吉并沒有坐在他的墊子上，他站在火盆前凝望著掛在壁上的一枝灌木枝，上面還凝著露水，是今天早上剛摘的。四人走上前，在蒙吉周圍站定。

　　站著的蒙吉沒有了收斂顯得十分高大，甚至比哈岡還高一些。

　　蒙吉蹲身開蓋，猛地一吹，拿過壁上的灌木枝將上面的露珠往盆里揮灑，真實從散開的煙塵里顯露出來。

　　里面躺著的石頭已經(jīng)開裂，上面布滿細碎的裂痕，令人驚奇的是滿石裂紋它仍然是一個完整的石頭。

　　蒙吉看著火盆上的裂石，說出了“離“，”變”兩卦。沉默良久，他轉(zhuǎn)過身詢問眾人“孩子們，說說你們的夢。”

　　“海洋”，“云”，“森林”，“黑暗”，四人依次說道。

　　蒙吉點點頭，轉(zhuǎn)向站在一旁的查干，慈愛開口，“我的孩子，你呢？”

　　查干仰頭想了想，“冰，我夢見我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溜冰?！?p>　　蒙吉慢慢坐到他的墊子上，又變回那個干枯瘦削的老人。他沖查干招招手，示意坐在他的身邊。索達用火石重新燃起了火盆，大家圍坐在火盆旁邊，靜待蒙吉的叮囑。

　　“夢為真，亦非真。啊嘎子，這段日子就留在這兒吧。你們需要時間迎接變化?！泵杉獙χ「伦诱f，啊嘎子點頭稱好。蒙吉輕輕摟了摟查干瘦小的肩，憐惜地望著他瘦弱的孩子，“而你，孩子，去和哥哥們盡情地玩耍吧！把你想要的全都學會?！?p>　　“哇！”查干不可置信地發(fā)出一聲小小的歡呼?！澳隳茏龅絾?？”蒙吉問。

　　查干瘋狂點頭，“我可以的！蒙吉！”說著撲上前去親吻蒙吉的臉頰，然后轉(zhuǎn)頭又撲向了離得最近的索達，“哈哈，索達！我可以和你們一起玩了！”

　　索達愛憐地撫著查干的小腦瓜，低聲應(yīng)是，臉上仍是一片思索。

　　與啊嘎子對視一眼，索達低頭，單片眼鏡上泛起幽幽白光。

　　變化，迎接我們的，或者說我們迎接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