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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聞重寫三次方

6.周末

星聞重寫三次方 桃李白白 3443 2019-06-11 10:00:00

  好心情一直持續(xù)到回寢室洗漱了都不舍得睡去,她們躺在各自的床鋪上聊天。工廠的枯燥,公司的煩雜,考研的壓力,還有帥哥。

  十一點熄燈時間到,寢室瞬間陷入黑暗,陳樂媛和汪靜那邊漸漸止了說話,許繡顏跟趙曉玉頭對著頭躺著,一句一句停不下來。

  “好了你倆!睡覺了行不!你們以為不發(fā)出聲音說話就不吵了??!戚戚搓搓的聲音像老鼠一樣!”陳樂媛終于忍不住惱了。

  她倆繼續(xù)嘿嘿笑了半晌才安靜睡去。

  或許因為心里感覺特別踏實,她睡的十分安穩(wěn),好像欠了一個月的覺一樣,周日上午醒過來的時候,連夢見了什么都沒有印象。

  因為舍不得走,許繡顏周日沒有回去,晚上四個人去外面熱鬧地吃了一頓火鍋。

  汪靜說要請客,但不年不節(jié)的,誰也沒讓她請客。只是許繡顏感覺到了一些汪靜有意無意散發(fā)出來的優(yōu)越感,那種學生妹跟上班族之間差距的優(yōu)越感。

  可樂喝多了,話也說得肆無忌憚起來。

  汪靜一個多月的實習增長得不僅是經(jīng)驗,還有見識,許繡顏有同感。

  在真正利益影響的社會中行走過,哪怕僅是一天,也會立馬發(fā)現(xiàn)跟在學校里的不同,再回身看依然單純懵懂的同學,便有自己已經(jīng)是成年人的驕傲。

  曾經(jīng)說的大學就是小型社會,確實是,不過還是差得遠。面對著兩只還不準備出社會,要奮發(fā)圖強繼續(xù)讀書的小白兔,汪靜姿態(tài)忍不住地高調(diào)起來。

  許繡顏全程都在兩邊和稀泥,在實踐里起步成為社會人固然重要,但學術藝術道路當然也是高大上的沒錯。

  一頓火鍋吃得辛辣激烈,可樂都灌掉三大瓶。

  戰(zhàn)況無論多激烈,都能被校園里清爽的夜風吹散,許繡顏賴在趙曉玉肩膀上,懶散地走著,汪靜跟陳樂媛走在前面討論起公司里見到過的帥哥。

  廣式口音的帥哥長得高高帥帥,帶著眼鏡文質(zhì)彬彬!許繡顏在后面吃吃地笑,說起疑似港澳身份,連趙曉玉都激動地鼓勵汪靜把握機會盡早下手。

  女孩子們笑成一團,這種說起來熱鬧實際離得很遠的曖昧話題,反而說得大膽。許繡顏看著趙曉玉幾次趁機想要把話頭拉到三年級的級草身上,卻都被陳樂媛打偏。

  越是真實想要,反而越說不出口的心酸,忽然就涌上許繡顏的心頭。

  一種共感出現(xiàn),她不想趙曉玉繼續(xù)調(diào)笑,扯了下她的膀子,隨口找了句話插進去:“畢業(yè)之后你租房子的事有看起來嗎?”

  話落,周圍安靜了下來。

  許繡顏有些赧然,沒話找話的結(jié)果就是成為一個話題終結(jié)者。

  “唉,一提這個就覺得我們沒多少日子了?!蓖綮o嘆到。不管她之后能不能留在那家公司,若是要繼續(xù)留在本市,也是需要開始找房子了。

  “呸呸,你才沒多少日子呢!”趙曉玉呸道,“你就好好得在那公司做著,工資高離學校近,吃飯還能回學校食堂吃,多省心!研究生明年考,咱至少還有一年呢嘛?!?p>  “嗯,一年后考不上也都別走,服裝這個行業(yè),不是首都就是我們市了,雖說還有廣市也發(fā)達,但我們都在這兒了,還去哪兒!我們就一直在一起!”陳樂媛說,難得地跟趙曉玉一條戰(zhàn)線。

  許繡顏有些怔怔,留在這兒么,她有些不確定自己要不要留下。

  去首都嗎?那里機會一定很多,還有不輸本市發(fā)達的廣市。

  她在廣市有個哥哥,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許繡顏的繼兄。

  繼母和父親就在本市,沒人知道她在這兒還有個名義上的家。她是杭城人,她從那里高考出來的,她們都以為她在本市時不時走動的是一家遠親。

  杭城四季如畫,有山有水,卻又依靠沿海城市,經(jīng)濟發(fā)達。父母本都是杭城人,分開后她就一直跟著母親待在杭城,而父親很快結(jié)交了第二任,跟著新太太到了本市做生意,生活不錯。繼兄那時候已經(jīng)大學到了廣市,畢業(yè)后也就留在了當?shù)毓ぷ鳌?p>  母親沒兩年也有了繼任,繼父很和藹,但那時候她忙著高考,沒有精力跟繼父經(jīng)營感情,雖然相處了一年多,也還是淡淡的。

  許繡顏考來本市只是沖著華大的服裝科,既不是為了投奔親爹也不是為了離開后爸,所以報考前也沒有特意知會過父親,可能他們彼此都不會覺得有必要。母親卻覺得,這些年父親也沒怎么盡過義務,既然大學考過去了,照顧一二是應當?shù)?,只放心地甩手過去了。

  這樣下來,她反而自由自在了。

  父母各自再有家庭后也沒有給她添什么半邊血緣的弟妹,她覺得已經(jīng)很不錯了。去父親那里偶爾吃個飯,跟父親的繼任太太客客氣氣的,像真的遠親一樣,沒有太深的牽絆,互相都很舒適。

  杭城實在沒有特意回返的意義,像陳樂媛說的,服裝這種接近潮流的行業(yè),三大城市才是最佳發(fā)展的地方。但是廣式更不好去,有個跟這兒一樣的親戚,甚至可以算是陌生人的遠親,同在一個城市,來不來往都是彼此的負擔。

  想到想不動的時候,許繡顏通常選擇放棄,很快就將思緒放空,也可能是剛才的火鍋菜開始大批量消化,占據(jù)全部血液的功能,大腦不聽使喚地罷工了。

  后來又聊了什么,一覺醒來便不太記得了。汪靜因為公司的帥哥討論得興致高昂,對第二天要去上班態(tài)度積極,被趙曉玉取笑下班回來不要哀怨。

  面對三人輕松歡樂的氣氛,許繡顏擠出來的都是苦笑,她在熄燈睡下去的那一刻就開始抑郁,一直到被凌晨就震動的鬧鐘鬧起來,心情都是跟窗外的天空一樣,黑壓壓的。

  回工廠的公交車,堪比長途客運車,一樣臟兮兮,一樣難受,一樣搖搖晃晃帶著人去往灰暗的前方。

  早上起的太早,要趕八點上班,她五點就已經(jīng)上了頭班地鐵,現(xiàn)在六點五十五分,胃里空空,卻沒什么想吃的。

  起床的時候趙曉玉被她下床的動靜吵醒,哼哼唧唧地叫她周末再回來,說完不等她回應就又睡過去。

  本來選擇實習是想要更快地獨立生活起來,不靠父親也不靠母親,但是現(xiàn)在,她要不要也跟小玉她們一起,索性去考個研呢。正當光明的讀書理由,父親繼續(xù)付學費也說不出什么,更何況,這對父親的條件來說,基本也不算負擔。

  這樣她也可以先逃離沉悶無趣的工廠生活,繼而逃避思考畢業(yè)后的何去何從,這個很棘手的問題,就可以緩期兩年再執(zhí)行了。

  ******************************

  周一一大早是周會。廠里歸廠里開會,業(yè)務部門歸業(yè)務部門開會。

  采購業(yè)務部門的老大是陳總,對岸人,許繡顏的眼力猜不出陳總的年齡,只是陳總喜歡提自己在對岸的老婆,女兒,似乎女兒高中生的樣子。

  陳總對她一直挺和氣,瘦瘦身材瘦瘦臉,戴著眼鏡。開會的時候?qū)γ恳粋€采購業(yè)務還是比較嚴肅,平時還會有人跟陳總說笑兩句,開晨會匯報的時候卻都不敢馬虎。

  還沒輪到她的時候,不免開始有點走神,她有點好奇汪靜的公司周一要不要開例會,開會的話汪靜匯報什么?剪了幾塊面料,整理了幾遍樣品間嗎?

  想著想著心情有點好起來,她又想到昨天被渲染的那么強烈的斯文眼鏡帥哥,會不會就是他們陳總這個類型?陳總看起來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挺英俊的,都是戴眼鏡高高瘦瘦,如果那位帥哥中年以后也是他們陳總這個樣子,不知道汪靜還會不會迷戀。陳總現(xiàn)在看著,總是有那么點迂腐陳舊。

  這時顧源被叫到開始匯報,許繡顏趕緊收拾下亂七八糟的走神,端坐了幾分,有點緊張地看著手里的筆記本。她既然是顧源的跟班,其實她們的業(yè)務單都是一起的,顧源的匯報幾乎把事情都說完了,可是她還是得匯報。陳總從不拿她當實習生,完全是對待一個正式業(yè)務助理的態(tài)度,她心存感激卻也很苦惱。

  顧源說完了,該她了,她在心里嘆了口氣,尷尬又迅速地把事情用更簡略的話語再次總結(jié)了一遍,說完抬眼發(fā)現(xiàn)陳總很殷切地還在看著她,她咬了下嘴唇,停頓了一瞬,鬼使神差地又開口說道:

  “上周還在車間巡查了流水線操作,協(xié)助后道修剪線頭。把KJ那批貨的流水全過程跟了一遍?!?p>  她說完就覺得耳根有些發(fā)熱,這算不算是某種程度的投其所好,孔雀開屏,自我提升!

  “嗯~!”陳總一臉欣賞地微笑點頭,贊賞的嗯聲拖得老長。

  一句激起千句,陳總提前找到了會議總結(jié)陳詞,晾著另外還沒發(fā)言的一組,便開始教育:

  “就是要多去車間看,才能學到問題,也能發(fā)現(xiàn)問題,生產(chǎn)就是要在每一道工序上控制品質(zhì),不能到最后了再發(fā)現(xiàn)不對那就來不及了!是要出大問題的!你們采購業(yè)務不光是接訂單,接了就不管,生產(chǎn)品控都丟給廠辦跟QC去管。誰接的訂單貨就是誰的,不只是廠里的!跟單跟單,就是需要跟好自己的單盯好自己的貨才對!”

  陳總一番總結(jié)教育說了十分鐘還有多,許繡顏縮著脖子低著頭坐在那里,自我多疑地感覺到顧源的不耐煩,陳總的話在她看來就像是在說一直待在辦公室不挪窩的顧源。

  陳總話畢直接宣布散會,完全忘記還有一組沒有匯報工作。而顧源比平常更冷淡地抓起筆記本起身就走,逃脫匯報的那兩人似笑非笑地撇撇嘴,悄聲說著話走出會議室。

  許繡顏慢慢收起自己的筆記本跟著也走回座位,電腦上時間顯示九點零八分?,F(xiàn)在站起來到車間或者版房不僅太早也有點火上澆油,她只好抽出訂單文件夾,對著一份一份采購訂單表裝模作樣地看起來。

  很快就開始犯困。

  沒辦法,起得早,又無聊,看得眼睛直轉(zhuǎn)圈,眼皮止不住地粘合。

  突然“啪”的一聲,把她嚇得整個人一激靈,清醒了,真好。

  她趕緊坐端正,微微抬了下頭,用余光看了下,貌似是顧源摔了下電話還是計算器什么的,接著便站起身走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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