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不到夫子的表情,任平生仍舊感到面具下戲謔的眼神,似在嘲笑自己此地?zé)o銀三百兩。
對視中氣氛越發(fā)凝固,任平生神色凝重,保持姿勢不敢輕舉妄動,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夫子。
“出手吧,讓我看看你這幾個月的掙扎?!?p> 任平生心底一寒,不知為何,此刻已變得冷靜,原本緊繃的姿勢漸漸松開,眼神透著銳利。
夫子嘴角微微上揚(yáng),眼前少年讓他有了幾分贊賞,說道:“我會將境界壓制到聚氣期,若是我使用第二只手,又或者雙腳移動、境界超出聚氣期,今日之事我便從未看見,如何?”
任平生難以置信問道:“當(dāng)真?”
夫子輕聲回道:“當(dāng)真!”
任平生低頭,細(xì)細(xì)想了會認(rèn)真問道:“我若是跑了你追我,算你輸嗎?”
夫子輕笑說道:“若是如此,我便打斷你的腿,然后忘記今日一切?!?p> “恩…”任平生捏著下巴認(rèn)真微微點(diǎn)頭,“那…”話音剛落,兩只拳頭咯咯作響,向前一沖,帶著大約一牛之力重重襲向夫子胸口。
夫子微微搖頭,伸出左手,微微一轉(zhuǎn),任平生‘啊’的一聲只覺一股引力牽動全身,拳力不受自己控制,明明瞄準(zhǔn)夫子胸口,下一秒?yún)s擦身而過,一個趔趄險(xiǎn)些撞到門沿上。
“如何?”夫子仍舊站在原地,轉(zhuǎn)身問道。
“不如何!”說著時而用腳,時而用拳,不斷攻向夫子,但無論任平生如何努力,夫子就入風(fēng)中柳絮無法般碰及。
不一會便呼吸緊促,額間密汗陣陣,無可奈何之際,任平生心生一計(jì),目中露出狡黠的目光,重重閉眼深吸一口氣,打好馬步,擺出沖拳動作。
大喊道:“三正拳法!”
見此夫子輕咦,這一拳隱隱有些借地生力,力隨腰走集與一拳的味道,只是在夫子眼中,仍舊漏洞百出。
仍舊使出引勁手法,只是剛一接觸,夫子心中微微疑惑,‘力道不該如此?!?p> 疑惑間,任平生抓住趔趄之際,借助身體殘存力道,拳力一涌,直直奔向夫子背后手中豎笛,此刻力道直奔二牛,速度更增幾分,
眼見任平生即將碰到笛子,夫子心中慍怒,豎笛不容被他人玷污!龍有逆鱗,觸之必死,夫子想也不想,瞬間突破筑元期,體內(nèi)真氣一蕩。
這一刻一股巨力撞來,隨后“咔嚓”聲響起,下一秒任平狠狠撞破竹墻,在外口吐鮮血,就地昏死過去。
夫子眼神冰冷,一股殺意彌漫心間,四周一片肅殺,也不看任平生生死,兩只眼睛死死盯著手中豎笛,神色緊張,再小心翼翼輕拂一遍,確定無礙后輕吁口氣,神情漸緩。
隨后冷冷看向竹屋外的任平生,周身氣勢時時變化無常,良久后,只見夫子輕輕搖搖頭,渾身殺意最后化作一聲嘆息。
任平生在黑暗中被一陣劇痛刺醒,睜開眼,只見漫天星空,夜霧彌漫四周,鼻尖聞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全身劇痛無比,尤其是自己的右手,完全使不上勁,來不及多想,胸口嗆血,嘴里止不住咳嗦。
‘咳…咳’
嘴里再次涌血,渾身傷勢再次被牽動,疼的他齜牙咧嘴!
看著任平生不??妊?,臉上卻一臉堅(jiān)強(qiáng),夫子原本冷冽的神情稍稍有些動容。忍不住說道:“你這般年紀(jì)的少年,如你一樣的傷勢,此刻早已淚流滿面,哭天喊地。”
任平生忍著劇痛咧嘴一笑,說道:“咳…痛證明我還活著,既然…咳咳…既然還活著有什么…什么好抱怨的?!闭f話間斷斷續(xù)續(xù),聲音漸弱,但仍舊不肯昏迷。
夫子微微點(diǎn)頭,淡漠說道:“你很幸運(yùn),方才若是碰了這笛子,你便再也醒不過來了。”
任平生勉力呵呵一笑:“這么說是…咳咳…是我贏了…”
夫子點(diǎn)點(diǎn)頭,慢慢說道:“你贏了,可你此刻命不久矣,值得嗎?!?p> 生死之間,任平生也不想再躲藏,得意說道:“你…不會讓我死的..咳咳?!?p> 夫子淡漠的神色終于變得微微一變,微微搖頭笑問道:“你當(dāng)真只是八歲孩童嗎,”
“不然呢….你再啰嗦我就真的死了?!笨吹竭@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心里非常不耐。
夫子微微一愣,此刻任平生這樣可能才是他原本的樣子吧,忍不住放聲笑道:“當(dāng)真有趣,有趣,哈哈哈…”
語罷夫子殘影一閃,任平生渾身一痛,竟是夫子一腳將他懸空掀起,掉落之際,任平生四周殘影密布,只感道周身穴道麻疼不止,一股股暖氣自穴道涌入,牽引自身真氣不斷恢復(fù)傷勢。
這種感覺舒爽無比,讓他不自覺閉眼輕哼,掉落之際,夫子再是一腳,再將他掀起,在他后背不斷拍掌。
任平生悶哼不止,渾身肌肉不斷抖動,只覺體內(nèi)真氣來回蕩漾,原本錯位的骨頭漸漸復(fù)位。
最后夫子抓住任平生腳腕,猛然一拉,立時天旋地轉(zhuǎn),再一挪移,任平生只覺眼前一晃,下一刻搖搖晃晃站在夫子面前,隨后失去重心,目眩良久。
清醒過來的任平生站起身,不斷搖動四肢,難以置信的問道:“好…好了?”任平生有些發(fā)愣,呆呆望著夫子。
夫子望著笛子,說道:“日后不要再自作聰明。”說罷便要離開。
這讓任平生心里滿是疑惑,忍不住叫道:“等等….你什么意思。”
夫子輕聲說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覬覦你身上的秘密,公子不是,我更不是,自作聰明?!?p> 任平生聽完沉默,神色不可置否。
夫子微微轉(zhuǎn)頭,露出半邊白色面具,說道:“若是要你屈服,方法何止千百種,公子很看好你,莫讓公子失望。”
說完慢慢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原地沉默的任平生。
任平生思慮間慢慢回屋,望著一片狼藉的竹屋和那一大洞,自言自語道:“方法千萬種,這又何嘗不是其中一種呢。”
言罷輕輕旋轉(zhuǎn)手指,全然沒發(fā)現(xiàn)手指上早已沒了青玉扳指,眼神一直望著窗外,略顯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