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追風(fēng)趴在有半座山那么大的石壁上找一條頭發(fā)絲樣的石縫,老半天也沒找著。天上的日頭愈加毒辣起來,再這么下去我倆不是被太陽晃瞎了眼就是被烤成了小魚干。
我嘀咕了句“累死老娘了,這樣下去不行,得想個辦法?!?p> 追風(fēng)少年腦袋一拍“我有個法子早想說了,看你找的這么認(rèn)真我就沒吱聲?!?p> 追風(fēng)少年的這句話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可以讓人瞬間大腦充血,怒火攻心,雙手顫抖不止。老天爺呀,您開開眼吧,來瞧一瞧您都派了些什么妖魔鬼怪在我身邊啊。
我忍,夏日炎炎,生氣上火又傷肝,為了多活兩年我也得忍“說,什么辦法?!?p> “我背公主出來的時候她掉了只鞋,我當(dāng)時著急懶得撿了,我想如果找到那只鞋洞口也差不多就在那附近了?!甭犨@追風(fēng)少年不慌不忙緩緩道出了他的錦囊妙計,我差點(diǎn)一口氣背過去。隨手抄起一棍子,掄起來,這下二愣子少年倒是不傻了,見狀不妙也知道漫山遍野逃命了。
我們再次踏進(jìn)那黑漆漆的石道是半個時辰以后的事了。剛進(jìn)里面時還能依稀聽見打斗聲,但是越往里走聲音卻越是微弱直到完全消失。
無邊的黑暗和死一般的寂靜都在向我們渲染一種無限悲涼哀痛的氣氛——他們已經(jīng)全部陣亡。
拐個急轉(zhuǎn)彎,黃綠色的靈元將這石道里無邊的黑暗燙出一個又一個的亮洞。
光明總能給人帶來慰藉??辞迥_下的路后我又沒有之前那么難過了,但恐懼感卻直線飚升。因為借著微弱的“螢火蟲”光線,我見到一個黑影就直直的立在我們的正前方,身形巨大一動不動。
待我穩(wěn)住心神仔細(xì)看過才敢深深的吐口氣出來。原來它就是從石壁剝脫出來的天女像,天女的飄帶不知已被誰給砍斷,胳膊也少了一截,再不見前面卓越風(fēng)姿。
后面的追風(fēng)扯了下我的衣裳唯唯諾諾的說:“小滿姐你看天女的眼睛?!?p> 我看了,心頭也是一緊,好一雙詭異的眼睛。雖說沒有瞳孔,但整個眼眶里布滿猩紅,這樣一雙眸子無非就是在證明它的嗜血與殘暴。我納悶它為什么不動了?之前不是還挺能打的?
算了,不多想了,收尸要緊。
繞過石像,石道風(fēng)格陡變,坑坑洼洼一片狼藉,時不時還從壁上掉下一兩塊砸不死人的小石子,越往里走就越狼藉,沒多久就看見第一個倒霉鬼。
何崇光,鼻青臉腫,衣服上也是血跡斑斑而且氣息全無,真死了,而且看樣子他死之前被打的很慘。第二個找到的就是小師弟了,他比何崇光也好不到哪里去,紫黑色的長袍看上去沒什么異樣用手一摸溫?zé)狃ず难驼戳宋乙皇?,看著平日里討人厭的死魚眼從這一刻起永遠(yuǎn)的閉上了。我的腮幫子一酸,兩行眼淚就涌了出來。我是最討厭女人的眼淚了,現(xiàn)下卻自己哭了起來。
至于為什么要為小師弟哭,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想到他被我連累了而深感愧疚,可能是一年的相處有了同門手足的情誼,也可能僅僅是因為老娘更年期了情緒波動大。管它為什么呢,人都死了不掉兩滴眼淚似乎也說不過去。
本該直挺挺躺地上一動不動接受來自活人的哀悼的死人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一把將我推倒在地,一個轉(zhuǎn)身坐了起來,連連驚呼“鼻涕!?。 彼械囊磺邪l(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讓我來不及思考。也跟著尖叫“媽呀,詐尸啦。”
小師弟不停的用袖子猛蹭自己的臉,死死盯著我的眼神里除了惡毒嫌棄之外還有憤怒。他臉皮雖厚但我還是擔(dān)心他會將自己的臉皮給扯破。
一旁的白癡少年追風(fēng)見狀甚是欣喜“小滿姐,你用鼻涕救活了我家爺?!?p> 我瞪了他一眼警告他說話要委婉“什么鼻涕,本仙女怎么會流鼻涕?!?p> 追風(fēng)面露疑惑,怯懦懦的小聲嘀咕道“我真看見是你的鼻涕流到爺?shù)哪樕?,然后他就?fù)活了?!?p> 噗嗤,邊上又一個詐尸的,噗嗤噗嗤、、、、、、憋著壞笑。
我故意對著何崇光大聲說道“我的鼻涕真這么靈驗,我再試試去?!?p> 比鼻涕更有用的就是我說的話了,此話一出,什么逍遙子陸通的再也不憋著了紛紛笑開,又接二連三的爬起。
集體裝死,還搞的這么逼真,這不就是騙人眼淚的么,可惡可恥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