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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堂王孫

第八章 巧合的事情無處不在

廟堂王孫 臘月尾牙 3042 2019-06-13 13:31:23

  孟旭升想想還是算了吧,這新郎官的衣服可不能亂穿,于是從自己的包袱中另外拿了件別的衣服重新穿上。

  冷彥澤對自己的這身打扮相當?shù)臐M意,如此一來那幫家仆肯定找不到自己,連連道謝:“多謝孟兄此番的仗義相助,往后若是有緣我再請孟兄喝酒,我走了,后會有期?!闭f完,拱了拱手,轉身就想走。

  “冷公子慢走!”

  孟旭升止住了他,問道:“冷公子你接下來準備去哪?”

  冷彥澤笑道:“我當然是去郕國找自己的心上人了,難不成留在盤龍城等著我爹來逮我啊?!?p>  孟旭升的臉上頓時一僵,說道:“你要去郕國?怎么,你一個夏國的富家子弟,居然要去別國找意中人,這說出去豈不成了趣聞?”

  “什么叫趣聞啊,孟兄啊,這你可就不明白了,只要能與心愛之刃白頭偕老,就算是金山銀山,于我而言皆是浮云,何況地域之別,算了,算了,我要走了,不然底下那幫人就要懷疑了,告辭告辭。”

  這回冷彥澤說走就走,下了樓,出了后門便疾步而去,跑的飛起,宛若一只掙脫牢籠的小小黃雀,也許外面那無盡的山高水遠,才是屬于他心中的花花世界。

  目送冷彥澤離去,孟旭升便將他的喜服踹到了自己的包袱里頭,然后又將玉佩收好,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坐下,喝完未盡的茶水。

  一刻之后,先前冷家的那老仆又回了二樓,可那新郎官早就沒了蹤影。

  老仆見二樓就孟旭升一人坐著,便來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我家公子去了何處?”

  孟旭升沖他微微一一笑,很隨意的說道:“你家公子剛才下樓,好像是從后院出去了,走了也有小半個時辰了?!?p>  “天哪!天哪!這回出大事了?!?p>  老仆聞此“噩耗”,急的直跺腳,就差哭出聲來了,他趕快通知了樓下的人,然后又問:“先生,你可知道我家公子往哪個方向跑了?”

  孟旭升眼珠一轉,心想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這個節(jié)骨眼上可不能出賣人家,還是幫他一把,便道:“呃......我好像看見他出了門就往右邊跑了?!?p>  “多謝,多謝?!崩掀筒桓业⒄`,即刻帶著人就追了出去。

  待他們走后,孟旭升無奈笑了笑,今日也算是見識了何為奇聞異事,口中哼著兩句小曲,便下了樓梯,出了門往陳守義家走去。

  此刻,天已日暮時分。

  孟旭升急匆匆的回到了朱家巷,而那陳守義也回了家中。

  一進家門,孟旭升看家里的擺設井井有條,桌椅板凳,床柜箱臺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碼放著,一看就像是軍旅出身的人才會干的事情。

  在客廳的正當中還掛著一副陳守義繪制的地圖,這是一張長寬過丈的盤龍城內部地圖,描繪的十分精細,基本算得上面面俱到,應有盡有,唯獨少了皇宮的布局。

  陳守義平日的生活很平淡,也沒有妻兒在側,所以一個人生活,每日的吃喝都是自己一個人解決,不過他卻能燒得一手好菜,因為他本是一個伙頭軍出身。

  到了飯時,陳守義特地多做了兩個小菜,又買了幾個饅頭,另外捎了一壺小酒,切了一只燒鵝,準備為他們兩個接風洗塵。

  又過了一陣子,天已經黑透了,兩人等了許久都不見張得財回來。

  陳守義有些擔心,先是在門口等著,后來干脆跑到巷子口候著,可是左等右等,外面的夜市都已經開了,張得財?shù)娜擞斑€沒瞧著。

  與陳守義此時的憂慮不同,孟旭升一個人則是在屋里頭吃著喝著享受著,對于張得財跑哪去了,還真不怎么擔心,張得財本來平時就好玩,身上還帶著那么多的銀兩,興許這時候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吃好的去了。

  陳守義回到家中,心里越發(fā)的恐慌起來,雖說今日初見,但他對張得財也是有一些了解,一個大老粗,沒什么大心機,所以才會如此的緊張,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能這么干等著,便道:“孟兄弟,要不我們出去找找看,這里畢竟是盤龍城,如果遇到什么不測,那可就出大事了?!?p>  “陳大哥擔心他作甚,快來先吃點?!?p>  孟旭升一臉的不在乎,漫不經心的說道:“得財那人我太了解,我們都是小地方來的,這回屬于鄉(xiāng)下人進城,他此刻說不定在哪風流快活去了,說不定待會就回來了,我們就不要在這瞎操心了?!?p>  陳守義一愣,聽到“風流快活”四個字似是明白了:“難道張兄弟去了那種地方?”

  孟旭升點頭示意,繼續(xù)吃著碗里的飯,在他看來,男人終究是男人,張得財這個人你不讓他出去玩,那比殺了他還難受,想想張得財來盤龍城到底是想來做事,還是想來玩的,還真得好好思索一番。

  陳守義對此也是無可奈何,他也懂這些個道理,既然這樣那就等他回來在提醒兩句便是了,然后就坐下來先吃飯。

  小酌幾杯之后,趁著當下的空閑,孟旭升問道:“陳大哥,我聽得財說,此番我二人奉命來到盤龍城之后一切聽從大哥你的指揮,還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要我們幫你完成呢?”

  “此事嘛,好吧,我就告訴你?!?p>  現(xiàn)在缺了一個人,陳守義本來想著當三個人都在的時候再說,只不過孟旭升既然問了那就和他說說也無妨,便鄭重其事的說道:“我之所以會藏臥在此,是因為太守大人交于我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那便是要刺殺一個人,就是夏國當今的尚書令,司徒晟。此人在夏國可算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軍政大權盡在其掌握之中,此人若死,夏國必有震動,對我郕國而言便可趁機收復多片失地,那可是大大的好事?!?p>  孟旭升吃驚的說道:“刺殺司徒晟?就憑我們三個人?他既然是一朝尚書令,想必平日里出行都是有重兵護衛(wèi),又怎能下手呢?”

  陳守義對此則是顯得不以為意,胸有成竹的回道:“你的擔憂沒有錯,平時司徒晟都是深居簡出,除了上朝之外難得出門,而且出門的確有百人護衛(wèi)。不過這回他的女兒要嫁給御使大夫冷烈的兒子,此乃天機良機。按照歸寧的習俗,新婚夫婦要在新婚第三天之后回到岳父母的家中,由女家設宴款待,一同邀請親朋好友以及各路官員前來赴宴,到那時候,我們三人混進府中,趁亂下手,你放心,我已打點好了一切,只要不出意外,肯定能夠要了那老匹夫的性命。”

  這下,孟旭升心里很尷尬,一時間不知該怎么說得好,只覺得天底下怎么有這么巧的事情,自己出于好意幫了那冷彥澤逃婚,卻反而壞了自己的大事,如今新郎官都沒了還成個屁親,回什么門,這要說給陳守義聽,他還不得氣瘋了過去。

  想了想,孟旭升還是覺得不說的好,等到過兩日冷家新郎逃婚的事情傳遍全城,陳守義自然就明白了,到了那時候就不用自己開口了,更何況,雖然他很想立功,但是刺殺司徒晟是極度兇險的事情,做不好就要人頭落地,家里可是還有人等著他回去,接下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原來如此,那就依陳大哥所言,我們二人必當竭盡全力?!?p>  孟旭升只得隨口敷衍一句,隨即笑了笑,不過笑容之中卻是有些無奈的意味。

  吃過飯后,陳守義還有公務在身,便先行去城門口執(zhí)勤。

  孟旭升一個人在家里呆著,夏日的夜晚卻也是無聊的很,雖然口里說著不要緊,可他的心里還是擔心張得財?shù)南侣?,畢竟是曾經同生共死的好兄弟?p>  到了第二日的中午,張得財還是沒有回來,然后又到了晚上,還是遲遲未歸,這下拋開陳守義不說,倒是讓他真正的擔心了起來,最終,還是抵不過心里的憂慮,決定出去找找這個不省心的人。

  此時,天色將已漸漸垂暮,孟旭升來到了驗所的門口,他來之前特地研究了一下墻上的地圖,然后分析了一下張得財昨日從驗所到陳守義家的路線,便想著沿張得財走的方向一路往回找找看看。

  盤龍城的夜與白天一樣,還是那么的繁華喧鬧,燈火通明的街道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各式各樣的店鋪,依舊還在那里吸引著路人的駐足。

  其實驗所離陳守義的家并沒有多么遠,中間只是隔了幾個街道而已,所以要找起來還是比較容易,與孟旭升的推測一樣,驗所與陳家之間有一條街名叫“極樂街”,這是當?shù)叵喈斢忻娘L流之地,道路兩旁開的都是些風月場所,家家門口都站著衣著艷麗,韻味十足的美婦人在那里迎接著一批批上門的“騷客”。

  孟旭升見著眼前的一幕,忍不住默念起了幾句詩詞來。

  “樓頭小婦鳴箏坐,遙見飛塵入建章。馳道楊花滿御溝,紅妝縵綰上青樓。”

  他有意的放慢了步子,這當然不是為了多看兩眼那美婦人,不過他也不好意思進去挨家挨戶的找人,所以心里想的是或許能正好看見張得財從里面出來,從而將他帶回去。

  然而,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這條極樂街綿延好幾里路,單單開的門面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連店都看不過來,更別說那些紛至沓來的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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