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出逃
過了約一刻鐘，我們?nèi)齻€才慢慢爬出來一個個跪在地上干嘔。嘔著嘔著胃里的酸水也跟著出來了。
“走，回去救花蕊姑姑?！蔽覐?qiáng)撐起身子。
白墨擦干凈嘴也跟著起來，但蓮子，停止干嘔了依舊雙手撐地跪在地上。
“不用擔(dān)心，花蕊姑姑會沒事兒的?！卑啄参恐?。
“不必回去了，”蓮子啞著嗓子：“娘已經(jīng)走了，”她舉起右手放在眼前：“脈搏已經(jīng)停了，早就停了?！?p> 原來她不是狠心才說出那句話，她早就摸到花蕊的脈搏停了。
“也罷，走吧。”我握緊手里的樹苗，和他們兩人一起消失在夜色里。
過橋時，白墨提議要不要帶幾個親近的人走，我沒有答應(yīng)。這兒是他們的家，不能因?yàn)閭€人原因讓他們背井離鄉(xiāng)，誰是莊主對他們的生活沒有太大影響。
剛過橋，一陣霧騰起來，依稀帶來一個人影。
那人影不是很穩(wěn)，歪歪扭扭走過來。
“莊主?！彼笆中辛藗€禮：“小老兒在此恭送莊主，祝莊主心想事成。”
“陳老客氣了?！蔽姨鹚氖?，陳老是莊上的老人，也是少數(shù)知道百果莊內(nèi)部結(jié)構(gòu)的人，他必定知道今晚的一切，才來送行的。
“陳老可否說說本莊主不在的日子里百果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那只肥豬到底是誰！”
“西湪小舍主以權(quán)謀私，掙了大量來之不易的錢，然后招收人馬，趁莊主不在之日奪下了百果莊。”
“竟然是白眼狼！”我狠罵一口：“照陳老的說法，他知道莊里沒人才來的，那么，莊里是否有內(nèi)應(yīng)？”
陳老渾濁的眼睛一直盯著我，好半天才回：“莊主一直聰慧，這些話是小老兒多嘴了，這就離開這就離開。”
說罷，他又藏在霧里歪歪扭扭的消失在夜色中。
始末大概清楚了，現(xiàn)在我要做的就是找東山再起的地方。
“莊主可有打算？”白墨問。
“嗯?！蔽页线吙慈ァ?p> 從出逃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三個時辰，我們?nèi)齻€人也到了一處客棧落腳。
“蓮子，是我對不起你。”晚上，我倆躺在一張床上。
“莊主何出此言?！彼恼Z氣還是那么冷淡。
“如果不帶你們回百果莊，你娘就不會死了。”確實(shí)，這次不幸我是罪魁禍?zhǔn)?，這推脫不掉。
“世事難料?！彼徽f了四個字就轉(zhuǎn)身睡去，無論怎么叫都沒有再回答。
也是，剛剛承受了喪母之痛，雖然她的表現(xiàn)異常冷靜，但我知道她是在用此來麻痹自己。
第二日一早，我們就起身趕路，下一站目的地——南介石聚壕。
“莊主為何還要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白墨問。
我勾起嘴角，笑道：“山人自有妙計。”
經(jīng)過上次一戰(zhàn)，我摸清楚了石聚壕的地形，雖然那里黃沙漫天，干旱無比，但是人少地多，還有隱形的地下水，是大伸拳腳的好地方。
就像當(dāng)初創(chuàng)建百果莊一樣，帶領(lǐng)一些村民釀新型果酒，加上以前的經(jīng)驗(yàn)，不出四年我一定會建立起一個比百果莊還要宏大的世界。
我看著懷里的藍(lán)莓樹，像是看到希望。
藍(lán)莓苗需要盡快種下去，我們每天緊趕慢趕，快馬加鞭終于第十三天到了石聚壕，還好中途把藍(lán)莓苗種在花盆里，十三天的跋涉它沒有廢掉，反而越長越精神。
到了石聚壕，它還是那副寸草不生的樣子。
“白墨，今晚找附近的村莊暫住一晚，順帶找村民買點(diǎn)建房的木頭，再雇點(diǎn)工人，像上次一樣。”
“好！”白墨應(yīng)答的十分直爽。
四年前，同樣的對話，他也是這樣回答的。
我看著這個大哥哥，不禁回憶起……
“打他！打他！讓他偷吃！”
前面有一堆人打架，遠(yuǎn)遠(yuǎn)看去，是一堆人對地上的一個人猛打猛踢。那個人在地上來回翻滾，只顧把手里的爛菜葉往嘴里塞，仿佛感受不到身上的拳腳。
太過分了，這樣打，會出人命的。
“苗兒莫去?！逼蜇つ赣H拉住我：“別多管閑事，還要給羅家送水呢?！?p> 我看了她一眼，奪過她手里的水跑上前：“別打了！這水給你們，別打了！”
一群人停止毆打，轉(zhuǎn)過身來看見清涼涼的水眼睛都在放光：“喲送水家的女娃！你家的水金貴著呢，哈哈，賺了！”說著一個灰頭土臉的小混混提過水，然后招呼其他人走了。
離開時還踹了地上人一腳：“算你走運(yùn)?！?p> “苗兒！”乞丐母親趕忙上前巴掌正要招呼在我頭上，正好看見地上那人抹干鼻孔的血，繼續(xù)吃著爛菜葉。母親的天性一泛濫，她心軟了。
他全身沾滿灰塵，隱約看得出他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
“喂，你是不是很久沒吃飯了?！蔽叶紫拢骸耙桓易甙桑院鹊??！?p> 他停下手上的動作，嘴里的葉片掉出來：“要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