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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歸愿

第九章 圣上召見

當歸愿 喬汜 3308 2019-06-15 14:14:50

  傅晏清這一睡,醒來時已經(jīng)到了子時,她沒了睡意,便想去外院走走。

  來了這許多日,她還未曾出過離清閣。

  出了離清閣便是一方湖泊。初夏的夜里,倒也不見有蓮花盛開,只是有一處亭子,佇立在湖中央。

  傅晏清加快了腳步,朝著那處亭子走去。

  離亭子還有一條木廊的距離,傅晏清停下了腳步。從這個方向,她能清楚的看見亭子中站著一個人,而這個人,她認識。

  “晏清?”傅寒霆回過身來,看到來人是她,略有些訝異。

  “哥哥。”傅晏清禮貌的一笑。

  對于傅寒霆,她雖然接觸不多,但她養(yǎng)傷這幾日,他日日都去看她,她也能感覺到傅寒霆是真的關(guān)心她,所以她對這個哥哥還是很有好感的,雖然……某些時候他總是戲弄她……

  “來了就過來,陪我喝一杯?!彼瑯右恍?,也不問她為什么這么晚還會來這里。

  “我不能喝?!备店糖鍝P了揚眉,不知道他又在賣什么關(guān)子。

  “他又不在,你怕什么?”傅寒霆劍眉一揚,語氣有點嫌棄,道:“我們恭王府的臉都快被你丟光了?!?p>  傅晏清翻了個白眼,這真的是親生的?不是搞活動送的?

  她道:“這么晚了還一個人在這喝酒,您老興致真好。”

  “多謝夸獎?!备岛z毫不在意她的話。端起石桌上的一杯酒,仰首,倒進嘴里。

  “糟蹋好酒?!备店糖鍩o語,抬步向他走去,道:“美酒要細品,你這樣豪飲喝二鍋頭還差不多?!?p>  “二鍋頭?”傅寒霆放下杯子,眉頭皺了皺。

  “專門給你這種借酒消愁的人喝的酒?!备店糖搴敛豢蜌獾淖拢o自己倒了一杯,放到嘴邊抿了一口,問道:“蓮花釀?”

  “嗯。”傅寒霆瞪了她一眼,道:“剛剛不還說不喝?不怕發(fā)炎?”

  “一點點花酒而已。”傅晏清毫不在意。

  傅寒霆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狀似無意道:“你現(xiàn)下是何打算?”

  傅晏清裝不懂,“什么什么打算?”

  傅寒霆看她一眼,道:“別給我裝,咱倆十幾年的兄妹了,我敢說我比葉淮止更了解你。”

  傅晏清笑,心道:不,你們誰都不了解我,我才不是那個和你們朝夕相處的傅晏清。

  “還能是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唄,能安安穩(wěn)穩(wěn)活著就是萬幸了。”

  傅寒霆瞪她,“說什么呢?失個憶就要死要活的了?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是個這么膽小的人呢?”

  傅晏清輕笑一聲,不知該如何回答,畢竟她不是真正的傅晏清,便選擇不答,轉(zhuǎn)開話題,道:“這酒不錯,哪來的?”

  “這可是葉小子親自釀的?!备岛挠牡目戳怂谎?,似乎想要提醒她什么。

  “哦,是嗎?”傅晏清一驚,他還會釀酒?

  這蓮花釀幽幽清香,不漫不延,正如蓮花一般,入口細膩醇香,不染酒味,卻能叫人如夢如幻,著實好酒。

  “你該擔心的,是他以后再不許你沾酒。”傅寒霆不以為意,道:“確是難喝到了?!?p>  傅晏清一聽,臉一僵,道:“你威脅我?”

  “好妹妹,我怎么敢呢?”傅寒霆一笑,端起杯子就要喝酒。

  先前的話題,兩人都默契地不再提。

  傅晏清一把攔住他,笑得一臉真誠,道:“好哥哥,喝酒傷身。借酒消愁也不能這樣喝,要是被爺爺知道了,準是要怪我不攔著你的?!?p>  “你!”傅寒霆瞪了她一眼,想要把手收回來。

  傅晏清又是一笑,咬著牙道:“好哥哥,我身上的傷還沒好呢!”

  傅寒霆臉一僵,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好了,剩下的這些我全帶回去了,謝謝哥哥款待?!备店糖鍞[了個人畜無害的笑臉,放開傅寒霆的手,一把抱起桌上剩下的酒,轉(zhuǎn)身就要走。

  “唉!”傅寒霆伸出手,想抓住她,奈何她雖然有傷在身,但行動還算敏捷。隔著一張石桌,他只觸到了她的一片衣角,“你好歹給我留一點?。 ?p>  傅晏清騰出一只手,在空中揮了揮。

  傅寒霆一張臉黑到了底。

  他就不該惹這個小魔女的,結(jié)果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好不容易弄到手的蓮花釀就這樣沒了,要是被葉淮止那小子知道,他給酒給傅晏清,那他以后就真的難喝到如此好酒了。

  至于傅晏清,她根本就是有恃無恐,葉淮止最多也就是冷落她幾天,她想喝到酒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傅寒霆無奈,就算是失憶了,這愛酒的性子還是沒變。

  這邊,傅晏清一回到離清閣,就把剛從傅寒霆那里搶來的蓮花釀,在園中挖了個坑盡數(shù)埋下了。

  她這人沒什么愛好,酒算一個。只不過她現(xiàn)在有傷在身,喝不得,所以只好埋起來。

  埋好酒,東邊的天空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她看了看沾滿了泥土的雙手,驀地笑了。

  “看起來不錯,不是個小白臉兒了。”這時,一個男聲從屋檐上傳來。

  傅晏清朝聲音的方向看去,看見一個身著藏藍色長袍的男子,她皺了皺眉,似乎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她道:“夏侯軼?”

  古墓那一面后,她再沒見過他,不過從下人們口中得知,他與原主的關(guān)系很好,好得讓人懷疑,若不是原主和葉淮止有了婚約,估計原主會嫁給他。

  不過傅晏清從不信什么應(yīng)不應(yīng)該,與原主關(guān)系很好,原主就一定會嫁給他?

  “你能記得我,我該高興還是高興呢?”夏侯軼揚了揚眉,勾唇一笑。

  “我不是小白臉?!备店糖鍛械么罾硭?,只糾正他前面的那句話。

  “你是沒看見你之前的臉,鬼見了你都要繞道走?!毕暮钶W一臉嫌棄的看著她,似乎她真的很丑的樣子。

  “……”傅晏清翻了個白眼,還是懶得理他。

  她自己長的什么樣,看了二十多年了,難道會不清楚?

  “皇上今天會召見你?!毕暮钶W不再和她開玩笑,一個縱身,從屋檐上跳了下來。

  “他見我做什么?”傅晏清不知為什么,對于他口中的皇上沒有一點好感。

  “你逃婚在先,受傷在后。”夏侯軼幽幽的盯著她,道:“作為皇上,他自然是要有所表示的?!?p>  “給點禮品就行了,至于要我去見他嗎?”傅晏清著實是煩了這古代的規(guī)矩,明明錢就能解決的事,還要弄的那么麻煩,不是說皇帝都很忙的嗎?

  她毅然道:“不去?!?p>  “皇上原本準備了些珍寶和名貴草藥,打算送來恭王府,結(jié)果前些天被人燒了?!毕暮钶W說的很平靜,看不出什么情緒。

  “什么?燒了?”傅晏清本來沒什么興趣的,但一聽被人燒了,還有不少珍寶,她的心一下子就疼了。

  她道:“誰干的?”

  皇帝給的珍寶?。〉弥刀嗌馘X,竟然就這么被人燒了?

  “你不知道?”夏侯軼皺了皺眉,好似對她的回答有些奇怪。

  “廢話!”傅晏清毫無形象的翻了個白眼,道:“我要知道早就派人守著了,還等著人去燒?”

  “也是,以你那愛財如命的性格,國庫沒被你扒空就不錯了。”夏侯軼也學著她的樣子翻了個白眼,一副“我很了解你”的樣子。

  “小侯爺還是要形象的好!”傅晏清叱了他一眼,從牙縫里擠出來了一句話。

  “你還不是一樣沒有形象?”夏侯軼又翻了個白眼,那模樣好像在說“你能拿我咋的”。

  “那是因為我天生麗質(zhì),怎樣都不失形象!”傅晏清揚了揚眉,一臉得意。

  “就你?”夏侯軼努了努嘴,滿是嫌棄,道:“遲笑妤比你好了不知多少倍?!?p>  “遲笑妤?將軍府二小姐?”聽到這個名字,傅晏清瞇了瞇眼。

  她記得先前問起葉淮止的心上人時,他說她是都梁第一美人,難道不是原主,而是這個遲笑妤?

  夏侯軼笑道:“人家遲笑妤德才兼?zhèn)?,溫良賢淑,容資無雙,端的是天朝第一才女,豈是你一個頑劣不堪的驕橫小姐能比得了的。

  “你說她……容資無雙?”傅晏清臉一寒,語氣也差了許多。

  “那是自然?!毕暮钶W自然感受到了她的變化,不過他存心逗她,自然不會改口。

  傅晏清一聽這話,轉(zhuǎn)身就往外走去。

  夏侯軼一看她要走,大概也知她要去哪里,果然,就算失憶了,這護食的性子還是沒變。

  他道:“喂,你去哪里?”

  “將軍府。”傅晏清沒回頭,聲音也很低。

  “遲笑妤今天卯時才回京,你現(xiàn)在就是去了將軍府,也見不到她?!毕暮钶W雙手抱臂,道:“不過她今天午時也會進宮參加宮宴?!?p>  傅晏清聽了這話才停下腳步,但她也沒打算讓夏侯軼繼續(xù)待在她這,“何刃,送客?!?p>  “是。”何刃從暗處出來,對著夏侯軼微微鞠了一躬,道:“小侯爺,這邊請。”

  夏侯軼當做沒看見何刃,“你就不想知道她和葉淮止是什么關(guān)系?”

  “不想。”傅晏清回頭,對著他嫣然一笑,“上次你中的毒……怎么解的?”

  剛開始她還沒想到,但后來仔細想想,那天他中的毒倒是有點像那種藥。

  “別跟我提這個!”夏侯軼聽了她這句話,臉驀地變黑了,咬牙道:“葉淮止……我非殺了他不可!”

  “哦,那你還是快走吧?!备店糖逵质且恍Γ溃骸叭羰遣幌胱?,我這里還有從葉淮止那討來的幾味藥,說是能增進男女之間的感情,我特意拿了給你的……”

  “你……”夏侯軼臉一僵,甩開袖子就要走,但他還是生生停住了步子,語氣生硬,道:“我知道你和葉淮止……很好。但,對于任何人都不要太相信,包括我,也包括他,葉淮止。”

  說完,他才真的走了,好似真的氣的不輕,她院中的幾株花都被他踩死了。

  何刃愣在原地,看著那幾株倒了的花,眼皮跳了跳。

  傅晏清打了個呵欠,眼神迷離,一副睡意朦朧的樣子,也沒深究他最后的話。

  她沖著何刃揮了揮手,“你也去休息吧,不用守著我了?!?p>  從她睡著到醒來,見了傅寒霆,埋了酒,又和夏侯軼說了那么久的話,何刃也一直都在暗處守著她,不知疲憊。她想他大概是一晚沒合眼,就算再厲害,身子終究還是受不住的。

  “屬下不累?!焙稳械皖^,“老王爺吩咐過,要時刻守著小姐?!?p>  傅晏清瞇著眼睛,細細打量了他一番,才發(fā)現(xiàn)他也不過是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孩,身上還帶著些少年的稚氣,與涼樾大概差不了多少。

  她問道:“涼樾呢?”

  “今日葉世子進宮,隱首回親王府了?!?p>  “他今天也去?”傅晏清皺了皺眉,總感覺今天的宮宴不簡單。

  “是?!?p>  “那好吧?!备店糖鍑@了口氣,道:“天明以后,你派個人去告訴爺爺,我今日會進宮?!?p>  “是。”何刃說完,退了下去。

  傅晏清慢悠悠的挪著步子,情緒欠佳的回了房間。

  她這個人優(yōu)點不多,隨遇而安是一個。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時空,她自然也是恐慌的,但恐慌也解決不了問題,就像明日的宮宴,她明知有問題,但還是要去。

  目前的情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別人出招,她就接招,在找到解決辦法之前,得先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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