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影子
自那日將香囊的線索告訴葉淮止后,傅晏清就沒怎么見過他,這次倒不是傅晏清躲著不見他,而是葉淮止太忙,忙的腳不沾地,沒空搭理她。
太子一案有重大進(jìn)展,他幾乎吃住都在大理寺解決了,傅晏清原本還跟著他跑了一天,第二天直接被他趕回了府。
傅晏清早先還擔(dān)心葉淮止的身體會不會受得了,但她很快就沒心情擔(dān)心了,因?yàn)槌隽思┤说氖隆?p> 她失憶的事,被人捅出去了。
夏侯軼火急火燎地來恭王府找她的時候,傅晏清還在悠閑自得的吃東西,仿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
夏侯軼急急忙忙地拉住她,道:“你沒出什么事吧?哪個天殺的泄露的消息?這么不長眼,被小爺知道了,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我人一直在恭王府,能出什么事?”傅晏清扯開他的手,道:“至于是誰,現(xiàn)在還重要嗎?”
夏侯軼心有不甘地砸了一下桌子,環(huán)顧四周,道:“你哥呢?出這么大事,他也不來看看你?”
傅晏清聽那聲音聽得肉疼,控制不住地多看了幾眼他的手,道:“他幾天前就去緹南了,這會兒估計還在路上,應(yīng)該還沒接到消息?!?p> 洗塵宴的第二天早上,準(zhǔn)確說是半夜,傅寒霆就起身去了緹南,臨走時來不及告訴她,還是叫人傳的信,京城到緹南千里之遙,消息傳不了那么快。
傅晏清道:“說到他,你幫我給他帶個消息,讓他安心辦他的事,把事情解決了再回來,我這件事,由我自己處理?!?p> 夏侯軼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行,帶話當(dāng)然沒問題,但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決?”
傅晏清擺手,一臉無所謂地道:“我不出府,不就不怕什么刺殺了?再厲害的人,想進(jìn)恭王府也不容易吧?反正失憶也就是生個病而已,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百姓一時關(guān)注,圖個新鮮,過段時間自然而然的,也就忘了?!?p> 夏侯軼以為她有什么好辦法,結(jié)果這人就一副混吃等死的狀態(tài),“傅爺爺呢?他沒說什么?”
傅晏清:“說了啊,一大早就說了,就是他讓我別出府的,說什么王府固若金湯,只要我不出去惹事,就什么事都沒有?!?p> 夏侯軼:“……葉淮止呢?他什么都沒說?”
傅晏清撐著頭看著院門外,道:“你都來了,他的信應(yīng)該也快了?!?p> 夏侯軼現(xiàn)在什么都?xì)?,“你出這么大事,他也不親自來看看?案子有那么重要嗎?”
傅晏清白他一眼,“案子不重要?那是誰一開始特地跑來找我的?之前是誰那么上心?”
夏侯軼一噎,不放棄地道:“可我一聽見出事就來了,他只是傳個信還要那么久!”
那是因?yàn)槟汩e……
“行了行了,都說了不是什么大事。”傅晏清止住這個沒用的話題,道:“別說這個了,我之前讓你查的事,你查的怎么樣了?”
夏侯軼無奈道:“最近被案子的事忙暈了頭,沒怎么查,但也有了點(diǎn)消息。”
傅晏清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了解。
她看了眼夏侯軼,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想了想,還是壓低聲音,小心翼翼道:“我告訴你一件事,我那日在遲笑書的洗塵宴上,見到了留觴閣的閣主。”
夏侯軼果然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幾乎是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什么?你見到他本人了?在洗塵宴上?!”
傅晏清笑嘻嘻地道:“準(zhǔn)確說,是在留觴閣的后院,他帶著面具,沒能看見臉,但是,給我的感覺……挺平易近人的。”
對比她和葉煥,那人對她確實(shí)算平易近人。
夏侯軼一副“我仿佛錯過了幾個億”的表情,道:“早知道能見到這位,我還去查什么案子!”
傅晏清有些好笑,不動聲色地轉(zhuǎn)移話題,道:“那你最后查到什么了?”
夏侯軼道:“查到一個可疑的人,那人是負(fù)責(zé)給牢房里送冰的,案發(fā)后就消失了,目前還沒找到人,尸體也沒看見。”
傅晏清自葉淮止出事后,很少再接觸這個案子,聽到有了點(diǎn)消息,頗有些興趣,“那也值了,至少找到了突破口,證明這件事絕不是自然死亡那么簡單?!?p> 牢房中的太子死了,負(fù)責(zé)送冰的人卻突然失蹤,這兩者之間,明顯有脫不開的關(guān)系。
夏侯軼還不忘留觴閣的事,暗森森地道:“留觴閣日進(jìn)斗金,他們那位閣主,藏了十年,誰不想見識見識?可從沒人見過,連一片衣角料都沒見過,你可是天下頭一份,我這就查到一個還算可疑的人,值什么?”
傅晏清原本是打著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的想法,才提起留觴閣,但因?yàn)樗@句話,她突然起了好奇心。
傅晏清自動忽略他的怒氣,道:“你說十年,留觴閣是十年前才有的?”
夏侯軼粗心思,沒注意到她神情的變化,道:“是啊,十年前,東市還沒這么熱鬧,突然出現(xiàn)個人,在東市買了一大塊地皮,圍起來折騰了大半年,不聲不響的,都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咱倆還去看過,翻了好幾次都沒能能進(jìn)去,后來有一天,忽然撤掉了外面的圍欄,沒過幾天就開張了,開張當(dāng)日,賓客都快排到街尾了?!?p> 傅晏清心中疑慮頓起,她臉上的神情在那一刻有了裂痕,可惜夏侯軼說的興起,完全沒注意到她。
她開口,聲音里帶著不可察覺的顫抖,“你說,有消息了,是什么消息?”
“說來也怪,我以前也查過幾次留觴閣,什么都沒查到,這次居然被我拿到了點(diǎn)東西?!毕暮钶W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遞給她,“喏,就這個,不過好像沒什么用,估計他們才不怎么上心,內(nèi)容我看了,但是看不懂,很奇怪?!?p> 傅晏清接過紙條,心里有一種怪異的感覺涌出。
不知為何,她不敢當(dāng)著別人的面打開那張紙條,遂把它放在了一邊,狀似不在意地道:“既然這樣,估計我也看不懂,你再說說,還有別的嗎?”
夏侯軼搖了搖頭,道:“沒了,就這個還是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的,也不知道這個留觴閣藏那么嚴(yán)實(shí)做什么,我又不是想開家館子跟它對著干,至于防這么嚴(yán)實(shí)嗎?”
防的嚴(yán)實(shí),當(dāng)然是有原因的啊。
傅晏清笑笑,不知該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