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安靜的出奇,江晏清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沒有說話。
她和墨韻離眼神交匯,激起火花四射。
“你到底想干嘛!”江晏清眼中怒火沖天。
“看好戲??!”墨韻離倒是吊兒郎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江晏清怒極反笑,白了墨韻離一眼,站起身繞過他,徑直走到皇上面前。
“皇上,臣女自小離開父親,如今才回京不到半月,若便開始討論婚嫁之事,不能再陪伴父親左右,是謂不孝?!?p> “何況,臣女從小就聽娘親說,希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可惜娘親卻也早早故去。”
江晟淵聽得眼眶通紅,自己答應桓箏的,終究是沒有做到。
“我想,若娘親還健在,定也希望晏清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相守此生。”
墨韻離眼中晦明變化,原來這就是她想要的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三皇子身份尊貴,晏清不敢肖想,何況身處皇家,便會有更多的無可奈何,三皇子也必定不能承諾晏清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p> 孟楚瀾暗暗握緊了拳頭,是,他是皇子,政治聯(lián)姻便是宿命,他是癡迷于江晏清的外表,但更看重的卻還是她的家世,他確實也不能承諾江晏清用不納妾。
其實在盛安高門中,有幾房小妾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只不過是江家、喬家、申家、衛(wèi)家這樣的真正大家反而不納妾,就是因為妻家同樣權勢滔天、非富即貴。
一方面礙于妻族的顏面,另一方面這四大家族都是以朝廷事業(yè)為重,也都不近女色,并且深知女人一多,前朝之事忙的焦頭爛額,后院又起火,會搞得狼狽不已。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她竟敢說出不愿夫家納妾這樣的話,是,沒有哪個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娶其他千嬌百媚的女人,但這樣公然大赤赤的說出來,是真的勇氣可嘉。
在座的貴夫人和小姐們看向江晏清的眼神中又多了一絲敬佩。
“晏清知道,提出這樣的要求,一是無理,二是善妒,還愿皇上恕臣女不愿嫁給三皇子之罪?!闭f完便有跪下,深深地拜了下去。
皇上難掩心中苦澀,當初自己也是答應了沅染這輩子只娶她一人,可偏偏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他終究食言,離染也早早病逝,兩人至此天人永隔。
更何況當年惠安也因為偏執(zhí)地要嫁給江晟淵,最后不僅搭進了自己的命,可憐那葉夫人也是在不久香消玉殞。
皇上嘆了口氣,“起來吧?!?p> 江晏清這才緩緩直立起身子,站了起來。
“也罷,既然江小姐不愿,那便是朕下了圣旨,也是強扭的瓜不甜,平白誤人姻緣?!被噬蠑D出笑容,“楚瀾,你先回去坐下吧,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孟楚瀾臉頰肌肉狠狠地抖了一下,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好,向身邊的江晏清點點頭,便轉身回席。
江晏清這才松了口氣,“晏清謝過皇上?!?p> 太后也是笑著說:“江丫頭回去坐著吧?!?p> “謝太后娘娘?!苯糖逭f完便轉身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轉身就看到墨韻離擋著自己的路,沒好氣地說:“勞煩墨世子讓讓,您擋著我的路了?!?p> 一想著剛剛某人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江晏清氣不打一處來,什么狗屁有緣人,明明就是跟皇家一起來壞人姻緣的偽君子!虧自己之前還覺得他與自己同病相憐,都是幻覺!
墨韻離不置可否地笑笑,側開身子讓開路,小丫頭火氣還挺大。
江晏清從他身邊走過時,墨韻離低著頭道:“說的不錯?!辈谎谝袅?,這四個字清清楚楚落到所有人的耳中。
江晏清稍稍一愣,想到這個人也是剛剛的參與者,又抬頭看向他,發(fā)射出了明媚的微笑,“多謝世子贊譽。”
只是兩人情感暗波沒有被人理解,反而兩人的小動作顯得尤為親密,眾人有些吃驚,這個世子皆道性子冷,做事隨性而為,這么多年也有許多小姐想接近他,可都失敗了。
久而久之,“冷漠、無趣、不解風情”就成了他的標簽,不知道誰傳出世子有龍陽之好,即使眾多姑娘心悅他,也只能生生憋在心里。
于樂更是氣的不行,這個狐媚貨,竟敢公然勾搭墨世子!她江晏清憑什么!走著瞧!我要你好看!
走到座位上,喬浮盞趕忙拉著她坐下,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江晏清也是怔了一下,端起酒杯快快地喝了一口,呼了一口氣。
“可不是!”江晏清有些后怕地對喬浮盞說著,“還好我反應快?!闭f完得意地搖了搖腦袋。
這一小動作落到某人的眼里,墨韻離端起酒杯慢慢飲著,嘴角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