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震懾
良久,鳳鏡宸轉(zhuǎn)身邁著修長的腿向外走去,低沉的聲音緩緩傳來,落到發(fā)愣的云歌耳邊。
“神識太過強(qiáng)大也不是一件好事,你如今的身體素質(zhì)根本承受不了,明天去體殿,三個月之內(nèi)必須合格,我能教你的時間不多了……”
云歌瞪大眼睛,她的身體素質(zhì)比其他人都好才對,在乾坤秘境生活的五年可是天天鍛煉,又有各種天靈地果修復(fù)身體。
刻畫五芒星陣圖對神識的要求真變態(tài),出秘境還沒放松多久,云歌已經(jīng)預(yù)感到接下來三個月的悲慘生活了。
“好的,師父~”
云歌哀嚎的答道,也很明白,如果照這個狀態(tài),每次畫完一個陣圖就精力衰竭頭疼欲裂,還怎么對付敵人。
出了超級班教室,站在總是空曠無比的樓道上,看著外面灼熱的太陽,拿出聯(lián)絡(luò)晶片。
怎么著拉個伴一起去啊,不然多無聊。
毀號重練:
“糊仙,體殿三月游去不去?”
綠色晶片閃爍,很快胡靈兒那邊便回了消息。
九尾糊仙:
“什么?體殿?不去不去,夫子學(xué)院最可怕的就是體殿了!”
“你那是不知道啊,聽說體殿殿主跟閻王爺似的?!?p> “你怎么想到要去那地獄啊?”
云歌皺著眉的看著問一句回三句的“九尾糊仙”
在夫子學(xué)院紀(jì)事上面看到過,體殿殿主閻立訓(xùn)練起來極其嚴(yán)苛,只要去過體殿的沒哪個不是脫層皮出來的,所以往屆的學(xué)長們喊他外號“閻王爺”
不過她必須得去,“閻王爺”又怎么了,那恐怖陰森的師傅才可怕。
毀號重練:
“新上任師父給的任務(wù),真的不去?”
云歌覺得這只老狐貍想變強(qiáng)的心,應(yīng)該不比她差,每個人心底都有自己的秘密,云歌從來不問。
九尾糊仙:
“真的必須去?三個月呢,一周還好,我最怕疼了。嗚嗚嗚……”
“能不能和你那師父商量商量,少兩個月?。 ?p> “對了,我把葉星辰拉上,說不定能給我們墊背,哈哈哈,不錯。”
云歌一臉黑線的看著文字,能想到胡靈兒在另一邊一會哀怨一會兒狂笑了。
毀號重練:
“我可不敢討價還價,你是不知道我那看起來翩翩公子的師父,其實(shí)比閻王爺還恐怖?!?p> 云歌想到被師父絕對領(lǐng)域控制住,和在碧綠湖泊一樣無法動彈就不寒而栗,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嗯?比閻王爺還恐怖?”
去而復(fù)返的鳳鏡宸站在樓道上,正好聽見了云歌輸入消息不自覺說出來的聲音,狹長的鳳眸微凝,將手中的書捏緊。
充滿威脅讓云歌猶如墜落寒冰地獄般的聲音傳來,明銳的察覺到四周空氣都變寒冷了,暗道一聲糟糕,怎么就不自覺說出來了。
連忙收斂好表情,轉(zhuǎn)身看著身材纖長的鳳鏡宸,笑得極其燦爛。
“師父是那九天之上號令眾仙家的天帝,肯定比體殿殿主閻王爺厲害多了!”
撒嬌賣萌拍馬屁誰不會啊,七年內(nèi)在云家可是把爹爹娘親哄得心花怒放的。
鳳鏡宸看著笑得極其耀眼的云歌,沉聲道。
“騙我的人全去閻王爺那里報到了,不要讓我失望?!?p> 隨即將手中的筆記擲過去,墨色流光院服隨風(fēng)而動,海藻般的長發(fā)飄過,俊逸至極的身影從樓道輕巧躍下。
云歌連忙抱緊手中的筆記,小心打開,眼前一亮,原來是教她怎么鍛煉神識的書,上面空白的部分用毛筆字標(biāo)注得很是詳細(xì)。
字體行云流水、蒼勁有力,寫得整整齊齊讓人一看就懂,著實(shí)用了些心思。
“看樣子怕是昨晚才寫的,這師父表面上很兇,還是挺細(xì)心?!?p> 云歌將書收到神戒內(nèi),拿出聯(lián)絡(luò)晶片,看著胡靈兒的消息。
九尾糊仙:
“你師父到底是誰?沒聽說還有比體殿殿主更恐怖的一號人吶?”
“不過超級班的學(xué)員都是一群變態(tài),那個可愛的蘿莉金小洛,你猜她的武器是什么?”
“好家伙,居然是震天錘,你是不知道一個蘿莉拿著錘子錘人的時候有多彪悍!”
“怎么不說話了,等下出去吃飯,院門口匯合,我把葉星辰帶上一起去,嘿嘿,你懂得……”
云歌笑道,發(fā)出信息。
毀號重練:
“行,馬上就到?!?p> 隨即收起晶片,躍下四層樓,感受著風(fēng)速,看著地面越來越近。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旁邊掠過,云歌眼疾手快的抱住那人精瘦的腰部,往地面而去。
“云歌!”
待站穩(wěn)后抬頭一看,果然是臨近黃昏正欲去練劍的卿辭,只見那雙淡藍(lán)色璀璨至極的眼眸含怒,厲聲喝道。
“你到底想干嘛?”
云歌一看形勢不對,連忙收回手撓撓腦袋,眨了眨眼眼睛開口。
“我和胡靈兒還有葉星辰準(zhǔn)備去外面吃飯,要一起去嗎?”
“不去。”
卿辭皺眉,他已經(jīng)吃過一些東西,隨即毫不猶豫的準(zhǔn)備躍上四層樓。
云歌連忙說出自己的意圖,“等下,我就是想問問,你要不要去體殿鍛煉?。俊?p> 卿辭頓住腳步,看向讓他頗為糾結(jié)的云歌,五靈根去體殿鍛煉什么,難不成改練體修了?
“為何要去體殿?”
四周準(zhǔn)備去食堂吃飯的白色院服學(xué)員,一邊走一邊不停的回首,看著對他們來說遙不可及的云歌和卿辭。
云歌又開始頭疼,都想直接坐在地上了,愁眉苦臉道:“高我們兩屆的鳳鏡宸現(xiàn)在是我?guī)煾噶?,他讓我去體殿鍛煉身體和神識。”
卿辭敏銳的看出云歌身體不適,緩緩出聲。
“你的神識比我還強(qiáng)大,按理說不應(yīng)如此,鳳鏡宸教了你什么?”
云歌倒是想展示也沒有余力,只得輕輕按著太陽穴緩解頭痛,以她目前筑基中期的身體,刻畫出五芒星陣圖著實(shí)太過勉強(qiáng)了。
“一時半刻也說不清楚,不過我想著你對神劍的控制,也應(yīng)該需要鍛煉神識才對。”
卿辭沒有反駁,天闕在他手上連十分之一的威力都使不出來,白虎不知道被誰封印,目前也是幼年期,如果遇到強(qiáng)大的敵人,那點(diǎn)實(shí)力完全不夠看的。
“好,我會同你一起去體殿?!?p> 體殿的兇殘卿辭也聽說過,倒是很想去見識一番,看看在神魔洞天被各種妖獸追趕鍛煉出的身體能不能承受。
“一言為定,明天在體殿門口匯合,我先……”
云歌剛想運(yùn)轉(zhuǎn)靈力往校門口而去時,突然覺得腳下軟綿綿的,四周的景色連同卿辭的身影都扭曲了,世界一片模糊。
這后遺癥怎么隨著時間增長越發(fā)厲害。
卿辭看著腳步踉蹌的云歌有些不大對勁,連忙攔腰抱起,看著懷中冷汗淋漓,面色蒼白瞳孔逐漸放大的云歌,驚訝不已。
“云歌?”
云歌無力的躺在卿辭懷里,此時的身體極其不對勁,仿佛靈魂正在抽離一般,動彈不得。
恍惚中看見臨近黃昏布滿紅霞的天空,似乎被人撕裂虛空一般,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一雙極其好看白皙修長隱約變得透明的手,撕裂虛空帶著令萬物臣服之力,向魂魄即將離體的云歌伸來。
天空中的紅霞彩鍛?yīng)q如被一把刀從中砍斷,兩邊的云彩迅速遠(yuǎn)離仿佛吞噬一切的虛空,空間壓迫感極強(qiáng),隨著虛空裂縫越來越大,終于整個天幕一分為二。
卿辭無比震撼的看向天空,那攜帶著恐怖天道威壓的巨手,離他們越來越近。
空間都被扭曲了,讓人忍不住跪倒在地上,恐懼壓抑瞬間在心底爆發(fā),連忙抱著云歌運(yùn)轉(zhuǎn)靈力急速往小院逃去。
虛空中那操控一切般的巨手緩緩移動,凝結(jié)了龐大的氣勢,整個空間狂風(fēng)怒號,呼呼作響,極其恐怖強(qiáng)大的引力似乎要將世間萬物都卷入虛空。
“噗通……噗通……”
只聽得心臟漫長而劇烈的跳動聲,一呼一吸都無比艱難。
“回……小院,湯圓……”
云歌正痛苦無比的緊閉著星眸,神識使用過度的后遺癥加上有股力量正在抽離她的魂魄,身體不堪重負(fù)。
整個天賜大陸仿佛地震一般劇烈顫抖,無數(shù)生靈驚慌四措的四處逃散,連沉睡在各秘境的兇獸都驚醒蜷縮在洞穴閉著雙目顫抖不已。
無數(shù)修士如臨大敵,各宗派弟子人心惶惶,各掌門紛紛召開最高級長老會。
虛空之下,距離巨手最近的臨仙城,此刻街道上滿是匍匐跪在地上的居民,乞求神明般恐怖威壓的主人放過他們。
正在后山蹲著身子,拿著小鐵鍬清理雜草的湯圓,感受到天空中恐怖的威壓,連最愛的小鐵鍬都不要了。四爪著地急速往小院奔跑著。
“嗷~”
自帶眼線的雙瞳著急不已,耳朵豎著散發(fā)著淡藍(lán)色光芒,額間的冰心地髓卻是努力收縮光芒努力減小自己的存在,生怕被天空中那雙巨手盯上。
夫子皺褶縱橫的面容,銳利的眼睛凝視著破裂的蒼穹,右手緩緩將發(fā)間插著的桃木枝取下來,只見原本棕黑色的桃木枝,在夫子手中發(fā)出刺眼的白色光芒。
待光芒散去,一柄兩尺長的萬年桃木精所制的熒惑守心權(quán)杖懸浮在夫子面前,強(qiáng)大的靈力圍繞著權(quán)杖旋轉(zhuǎn),四周的空氣被壓縮到極點(diǎn)。
神識萬里傳音。
“天樂?!?p> “嗯?!?p> 連綿不絕的昆侖山脈上,巍然屹立的云霄峰主殿殿檐上。
蒼茫世間,浩瀚天地,人間第一強(qiáng)者,昆侖掌門天樂執(zhí)劍而立。
云端之上白色仙袍肆意翻飛,袖口海棠花若隱若現(xiàn),如瀑的銀發(fā)隨風(fēng)而動,淡金色的鳳眸直視著虛空中伸出的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