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口滑過堅硬的鱗片,迸濺出一片絢爛的火花。苗夫人綻放出笑意的臉陡然陰沉下去,她的法寶竟是沒能給肉菇毒蜥造成任何傷害,碎裂的鱗片光芒一閃,又彌合了起來。
肉菇毒蜥一口毒液噴向白色剪刀,苗夫人的瞳孔猛然收縮,嘴唇快速翻動吐出咒語,那白色剪刀瞬間潰散成無數(shù)飛蛾,向苗夫人的手中匯聚,重新凝聚成了一把剪刀。
再看懸浮在空中的聚云峰,數(shù)根鎖鏈激射而下,將肉菇毒蜥纏繞了起來,跟著,隕石般墜落。
轟隆巨響,肉菇毒蜥被砸在了山下,它劇烈掙扎,竟是沒有被砸成肉泥。
刺入肉菇毒蜥左目的銀梭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扯出,帶出一顆巨大眼球,還有飆射而出的墨綠血液。
在銀梭表面跳動的電弧已消失不見,還沾染了數(shù)塊墨綠斑點,靈光黯淡,顯然被毒血壞了靈性。
多情道人雙手一陣眼花繚亂的掐訣,銀梭大放光芒,驅(qū)散墨綠斑點,隨后,分裂出四道虛影,徐徐凝實。
霹靂炸響震耳欲聾,五只被電弧包裹的銀梭盡向肉菇毒蜥那鮮血狂流的左目暴射而去。
肉菇毒蜥掙扎地更加劇烈,卻無法掙脫開捆縛住它的鎖鏈。避無可避,銀梭已近在咫尺,肉菇毒蜥張口噴出一股毒液,迎向襲來的銀梭。
電弧猛然爆炸開來,銀梭以摧枯拉朽之勢沖破毒液,盡射入肉菇毒蜥空洞的眼眶。這頭妖獸凄厲地哀嚎,覆蓋在身軀上的鱗片紛紛爆碎,化為毒霧侵蝕縛住它的鎖鏈。
陳朗半邊眉毛不由得挑起,怕聚云峰被毒霧污染,手向聚云峰一招,這件極品法器立即飛回,并快速縮小,進入到了他的儲物袋里。
再看肉菇毒蜥,血肉模糊的身軀竟又有鱗片浮現(xiàn)出來,由柔嫩向堅硬過渡。
多情道人嘴角上揚,驅(qū)使射入肉菇毒蜥體內(nèi)的銀梭,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這法器竟與他失去了聯(lián)系。
“邢兄,發(fā)生何事了?”呂勝見多情道人臉色有異,隨即問道。
多情道人沉著臉道:“貧道那件上品法器怕是毀了?!?p> 呂勝臉色難看地說道:“在下也沒有想到這妖獸會如此棘手,馮兄之前對這妖獸處處壓制,現(xiàn)在來看,這妖獸怕是在戲弄他了,畢竟六階妖獸有著七歲孩童的智力。”
馮姓大漢人在沼澤地,沒有聽到呂勝之言,否則要發(fā)作了。
“各位道友,我來困住這妖獸,你們快快回復法力?!敝芰涸捯粑绰?,龐大的金缽出現(xiàn)在肉菇毒蜥上空,迎頭罩下。
肉菇毒蜥再次被困住,它瘋狂撞擊金缽,隨著一陣陣轟隆隆的巨響,金缽嚴重變形,但光芒一閃,又很快恢復原狀。
呂勝輕吐口氣,道:“周梁困不住這妖獸太久,各位道友有什么壓箱底的手段盡皆使出來吧,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啊?!?p> 陳朗等人皆服下一顆玉液丹,苗夫人依然驅(qū)使那把白色剪刀,但剪刀的體積變大了許多,并且透著一股更加凌厲的鋒芒。
多情道人手托雷印,身旁不時有雷霆迸現(xiàn),亂發(fā)狂舞,灰色道袍無風鼓動,飄然如仙。
陳朗倒背雙手,俯瞰下方表面劇烈凸鼓的金缽,雷霆飛輪繞著他的身軀飛舞,嗡嗡作響。
見陳朗幾人蓄勢待發(fā),周梁收回金缽,大為心疼地看了兩眼,收進儲物袋。
“吼?。 ?p> 肉菇毒蜥仰頭對天上的幾人咆哮,頭頂生長的那株肉菇烏黑油亮,不像是血肉生成,仿若晶石。
“據(jù)說肉菇毒蜥被逼到絕境,頭頂?shù)哪侵耆夤剿幜蜁鼜姡鳛闊捴谱辖鸬さ闹鞑牧?,或許能夠讓紫金丹的品質(zhì)提升……”
呂勝正說著,香汗淋漓的苗夫人氣惱地打斷道:“呂兄,我們能殺了這妖獸就不錯了,你竟然還想著去提升什么紫金丹的品質(zhì),不如你來跟它搏殺一番?”
聽到苗夫人話里有責怪之意,呂勝忙致歉道:“苗夫人不要動怒,在下只是隨口一說,千萬不要將在下的話當真?!?p> 苗夫人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呂勝,專心去對付肉菇毒蜥了。
巨剪呼嘯而去,依然剪向肉菇毒蜥的脖頸。這妖獸知道剪刀有化為飛蛾之能,不去噴出毒液抵抗,而是向一旁閃躲。
巨剪咔嚓一剪,剪中的是肉菇毒蜥留下的殘影,緩緩扭曲變形消失。
多情眼神陡然一寒,肉菇毒蜥的速度似乎又有所提升,他拋出雷印,一道驚天動地的雷光猛地從天而降,正中肉菇毒蜥的身軀。
焦臭味彌漫開來,渾身冒著黑煙的肉菇毒蜥僵直地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雷霆飛輪旋即飛了出去,圍著肉菇毒蜥的脖頸迅猛一繞,切下了此妖猙獰的頭顱。
呂勝的臉上浮現(xiàn)出輕松的笑容來,沖陳朗幾人深深一拜,道:“多謝諸位道友鼎力相助?!?p> 馮姓大漢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口氣很大,可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幫上什么忙,若不是呂梁及時出手,他已身首異處。
“可惡!”馮姓大漢手倏地向虛空一抓,抓住了一條偷襲他的毒蛇,將其狠狠捏爆。
“馮兄傷勢如何?”呂勝帶著幾分關(guān)心地說道,“多虧馮兄為我等削弱了肉菇毒蜥的實力,不然,此戰(zhàn)不會如此輕松的?!?p> 見呂勝給自己臺階下,馮姓大漢太陽穴狂跳數(shù)下,最終接受了呂勝的好意,回道:“呂兄客氣了,某并沒有幫上太多忙,是幾位道友神通廣大。”
眾人皆謙虛了幾句。
呂勝時時刻刻注意著陳朗的神色變化,怕他在此時對馮姓大漢發(fā)難。
陳朗始終沒有去看馮姓大漢,也沒有去注意呂勝,而是一直看著沼澤地,突然大聲說道:“道友還想藏多久?現(xiàn)身一見吧!”
聞聽此言,眾人盡皆變色,他們神識立即發(fā)散出去,可是,根本感知不到有陌生的氣息在附近潛伏。
“道友是想讓燕某逼你出來嗎?”陳朗眸中寒光一閃,就要拋出聚云峰。
“且慢。”
聲音響起,一顆蛇首從沼澤里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