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話 強(qiáng)調(diào)路有多曲折?
“我么?”男人好像自嘲地笑笑。他臉上的皺紋擰得很深。
“你都能在這里,我就不能了么?”他搖了搖頭,把地上的長槍撿了起來。隱隱的好像有一股涼意在空氣里彌漫。
“冥王在哪?”男人抬起頭,君澤看到他的眼睛里像是有這個世界的寒冷。
零度。好像冰河深處。
“你打不過他的,省省吧。”霍肖把手抽回來,“我剛見過他了。”
男人聽著明顯渾身一怔,“你......”他走到霍肖身邊環(huán)視了下,好像在檢查自己的兒子有沒有缺胳膊少腿。
“要是他得手了,我現(xiàn)在也不會站在這里了?!被粜て擦似沧?,他對冥王的名字不屑。
“也是。”霍肖的父親點(diǎn)了下頭,“你恢復(fù)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像是有些無法置信而又滿懷希望。
“一點(diǎn)點(diǎn)?!被粜さ?,“是他幫的我,這少年不簡單?!彼噶讼乱恢闭驹谂赃厸]有出聲的君澤。
“爸爸?你這是......”霍肖話音剛落,就看見他已經(jīng)朝著君澤跪倒下去。
“謝謝?!弊詈蠡粜さ母赣H的聲音已經(jīng)開始哽咽,君澤稍微往旁邊移了一步?jīng)]有受他的拜。
他是冰王。雖然比不上三大巨頭的實(shí)力,可是他的能力卻是很多人都不想碰到的。
他有著自己的高傲,在面對兒子的恩人,也只有那沒有任何其他雜念的感激。
“請起?!本凉勺哌^去把那個泣不成聲的男人扶起,他感受到男人的溫度。
“別碰我?!蹦腥艘贿厯u頭一邊很抱歉地看向君澤,“我的妖力很特殊?!?p> “極致之冰?!毙暮@锏牟剪敯腿鹜蝗坏?,“這能力竟也流傳到這里了......”
“你知道?”君澤微微挑眉,布魯巴瑞知道的能力,就像先生的荒刃,那肯定很不一般。
“他的能力在于掌控溫度。而且是只能往低溫走的?!毙⊙?,“這個人,已經(jīng)被寒氣損傷得很徹底了,大概還有一兩個月的時間便會被完全凍結(jié)?!?p> “自殘式?”君澤皺了皺眉,他這才發(fā)現(xiàn)霍肖父親的衣袖那里都被寒氣浸得硬邦邦的。
“也不是,這算是副作用,或者是說,這是他們的宿命?!辈剪敯腿鸩幌朐僬f更多,它在妖界對于這樣的情況也是萬分同情。
可是又無能為力。
“你沒事吧?”君澤看向霍肖的父親。
這下輪到霍肖的爸爸他渾身一怔,開始還聽霍肖說這少年不簡單,他還只是覺得可能這孩子是有什么奇遇。
可現(xiàn)在好像真的不那么簡單。
“你知道?”冰王的眼睛微瞇,他那極寒的眼眸像是要將君澤洞穿。
“沒啊……感覺你很冷的樣子,莫不是體虛?”君澤一副無辜的樣子。
好吧,冰王也是嘆了口氣,看來是他想多了。
“你身上有一股雷屬性的味道?!北蹩戳搜劬凉桑爸嫠沟娜??”
“不是。”君澤回答得迅速而干脆。
“他有寶物,帶著點(diǎn)雷屬性,就是用那個讓我恢復(fù)了點(diǎn)妖力。”霍肖補(bǔ)充道。
其實(shí)冰王和宙斯的關(guān)系也不是很好,他的兒子就是因?yàn)楦莻€老頭子,才會落得這個地步,不接觸黑暗,自然也就不會被黑暗吞沒。
冰王這輩子,最后悔的就是兒子當(dāng)了個人妖,他們現(xiàn)在處在的這個小鎮(zhèn),就他一個人是人妖,其他的都是普通的百姓,自然也不會受到這樣那樣的傷害。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個世界,不管是人還是妖,都不過是被迫而存活著罷了。
“今晚在這里???”冰王問道,他走到外面把鐵簾門拉起來。
他剛來這里的時候低價購入了這間旅館,什么設(shè)施都沒有,他根本沒想著賺錢,只是想找個能休息的處所。
他當(dāng)然也沒想到自己會和兒子在這里相遇。
霍肖九歲跟著宙斯離開,之后加入了“幻”,二十一歲因?yàn)樾ど裨谶@一帶成名,二十六歲因?yàn)槟且粓龃髴?zhàn)而消身匿跡,連他的父親都找不到他。
現(xiàn)在,霍肖二十九歲。
“住了這里,可不許再走了。”冰王嘆了口氣,他的這句話更像是哀求。
“我要送這少年回家。”霍肖道,“他的家在因州?!?p> “因州?”冰王頓了頓,他像是在回憶著什么?!半x這里不遠(yuǎn)了?!?p> 最后傳到君澤耳朵里的那幾個字。
“不遠(yuǎn)了?!?p> 他開始想念自己的家,想念對門的小學(xué)生,想念他看了十七年單調(diào)風(fēng)景的小窗。他甚至開始懷念自己的高中,要是高考沒睡著,自己現(xiàn)在又會在哪里做著什么呢?
“送他回去后,我會回來這里?!被粜さ溃麤]有看自己的父親,但冰王輕輕點(diǎn)了下頭。
這也許他們最后在一起的時光了。
“這里走?!北跽辛苏惺郑孛娴哪举|(zhì)地板被踩的咯吱咯吱響,也許是被冰王的溫度凍壞了也說不定。
他們來到前廳后面,簡直是一片雜亂,一地的空酒瓶子和煙頭,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打掃,地上的灰塵都積得蠻厚的了。
“爸,你這......”霍肖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帶著君澤來這樣的地方住宿,還不如回他們越野車上條件也比這好。
“沒事。”君澤搖了搖頭,他感受到這里浸滿的傷痛還有那些被酒和煙帶走的孤獨(dú)。
君澤很能感受這樣的情感。
他從小到大基本都是一個人。
冰王回頭略帶感激地看了一眼君澤,“沒事,我會幫你們收拾好的。夜還長?!彼ь^看了下天,天空的那條裂縫被夜色侵染,像是酒青色的碎影。
冰王深吸一口氣,好像鯨沉大海。
他們進(jìn)到一個很小的房間,里面的東西倒還俱全,就是擺放有些亂了。
“你們就先住著吧,等我把其他房間收拾收拾?!北跽f完便走了出去。
這個房間應(yīng)該是他一直住著的,被子是很干凈的,倒也是有經(jīng)常洗,透著一股淡淡的茶香味。
君澤在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你知道他的情況么?”他看向霍肖。
“難過的人又有幾個。”
“強(qiáng)調(diào)路有多曲折。”
“付出真情你又得到了什么?!?p> “只能強(qiáng)裝著冷漠表現(xiàn)我只是寂寞......”
十七度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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