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神女
墮落為魘的人類,破壞力不能同日而語,手腕粗的鐐銬將張秀才的身體捆扎了一圈又一圈,鐵鏈的尾端則潛入一米厚的牢墻,才堪堪將他鎖住。
“千塵,他身上有異族的氣息嗎?”東傾黎詢問識海中的千塵。
“倒是奇怪,他沒有被邪物感染,卻有一樣的反應,也并未染上異族的氣息,結合先前的跡象,主人,我猜測他的心智還在。”千塵的聲音帶著幾分遲疑。
“在不在,試試便知?!睎|傾黎手腕翻轉,縮小版的噬焰像一把匕首被她握在手里。
噬萬象為焰,當然也包括魔氣與死氣,噬焰,讓我見識見識你的胃口!
想要弄清張秀才與這件事的關系,只能喚醒他的心智。
她的動作沒有背著蕭佐與東傾遠禎,蕭佐驚聲道:“白公子住手!”
身旁卻傳來一道淡定的聲音:“定王殿下稍安勿躁,你再看看?!?p> 聽到東傾遠禎的話,蕭佐一愣,抬眼看去,竟然發(fā)現(xiàn)那傷口處并未流出血液,反而不斷涌出一縷縷赤紅與烏黑交雜的霧氣,然后被匕首吸走。
蕭佐眸光一閃,“白公子是在用那把匕首,吸走他身上的魔氣,試圖喚醒他嗎?”
“是的?!睎|傾黎分心回了他一句,繼續(xù)專心致志的操縱噬焰。
只吞噬他身上的魔氣與死氣,而不傷其靈魂與肉體,這是東傾黎第一次嘗試去主動干預噬焰的吞噬行為,耗費的心神意料之外的巨大。
萬事開頭難,更何況一上來就做這么有難度的事。
無論噬焰與東傾黎的關系如何親昵,但如果想要徹底掌控噬焰,發(fā)揮它最大的威力,東傾黎必須不斷鍛煉自己與噬焰的默契,直到能隨心所欲控制噬焰的吞噬能力。
一個分心就有可能傷及張秀才的性命,東傾黎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潔白的額頭上漸漸布滿汗水,這同時是一個極其耗費也非常鍛煉精神力的過程。
“皇兄!”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鵝黃色的身影像只開心的小雀,一溜煙便出現(xiàn)在蕭佐的身側。
“噓……”蕭佐低頭看向抱著自己胳膊的少女,墨眸中浮現(xiàn)一抹驚訝,“先等等?!?p> 少女聳了聳挺翹的鼻,櫻唇一抿,看到蕭佐嚴肅的神情,下意識閉上了嘴巴,粉嫩的臉蛋兒因為奔跑而顯得有些嬌媚嫣紅,眨著純澈的水眸,環(huán)顧四周。
看到東傾遠禎,俏臉上綻放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張張小嘴,用口型道:“季哥哥好?!?p> 九州商主的身份,不壓于皇子公主,見到皇室成員也不必特意行禮。東傾遠禎若無其事地回之一笑,實則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位怎么出來了?
平日被嚴密保護,非國之大事勿擾,就差給供起來的五公主,竟然破例現(xiàn)身天牢!
蕭惟靈,赤烏大帝第五女,出生之時,日月同存,大國師直言此女祥瑞,系之國運,立即開壇做法,封圣開祭,錄入皇室玉碟上的名字更是刻在了與赤烏大帝相齊的位置。
事實也的確是這樣,自蕭惟靈出生以來,赤烏境內(nèi)已經(jīng)連續(xù)百年風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全國各地的百姓,都自發(fā)為其建廟修祠,只短短五百年,在赤烏,“神女廟”的香火,不壓于任何一位上古神邸。
傳言,赤烏五公主,身懷上古神邸特有的愿力,可享香火,遠隔千里亦能聞信徒祈愿。
這次真不是東傾遠禎八卦,而是入宮前,九州的長老對他耳提面命,千萬不要得罪蕭惟靈,否則在赤烏的生意定會難做。
不過自從他見過蕭明瑤之后,不用長老說,東傾遠禎自己就躲著走。
正當東傾遠禎苦思冥想的時候,東傾黎已經(jīng)用噬焰將張秀才身上的魔氣與死氣吸出了大部分,至于為何不繼續(xù)下去,是擔心張秀才未曾修煉過的身體扛不住。
她注意到蕭惟靈之后,眼中的凝重一閃而過。
在天樞宮里,東傾黎曾看到過關于蕭惟靈的記錄。
恩降百祥,蒼生攸仰,被赤烏百姓奉為神女的蕭惟靈,在赤烏大帝的默許之下,她在民間的名聲威望絲毫不弱于赤烏大帝。
她不動聲色道:“白黎見過公主殿下?!?p> “免禮,”蕭惟靈美眸彎起,好奇的問道,“這位公子方才用的匕首好生奇怪,可否給本宮看看?”
“瑤兒!”蕭佐雖是呵斥,語氣里卻沒有生氣的意思。
“不是白某吝嗇,實在是怕傷了公主?!睎|傾黎手指微動,噬焰的外形無聲的改變,火焰的紋路隱沒進了刀身。
她沒有將匕首交給蕭惟靈,反而遞向了蕭佐,“請定王殿下先來試試,由你決定要不要交給公主?!?p> 蕭佐也對這匕首頗為好奇,聞言,不假思索的借了過來,手一覆上刀柄,便感覺到了熾熱的溫度,手上傳來的劇痛,如受炮烙之刑。
他臉色微白,立刻運轉靈氣保護自己的手,但是那種難忍的疼痛還是瘋狂涌來,整只手臂失去知覺,匕首滑落,東傾黎隨手接住。
蕭佐下意識的查看自己右手的傷勢,卻發(fā)現(xiàn)一切如常,仿佛先前的疼痛都是錯覺。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驚訝的問道。
“這把匕首是在下的傳家寶,名曰驅魔刃,只有白家后人才可使用,如果外人出觸碰,會疼如火烙,方才就是因為它感受到了殿下陌生的氣息。”東傾黎扯謊不帶眨眼的。
“原來如此,”蕭佐轉頭對蕭明瑤道,“瑤兒,你就不要碰了?!?p> 蕭明瑤撅起嘴,卻沒有拒絕蕭佐的好心,轉而像是忘了這件事一樣,臉上立馬出現(xiàn)明媚的笑容,對東傾黎道:“本宮雖是與白公子第一次見面,卻總覺得面善,公子出宮前,莫要忘了告訴本宮一聲?!?p> “公主厚愛,在下臨走前一定會攜內(nèi)子去拜訪公主?!?p> “好,本宮就先走了?!笔捗鳜幮那榇蠛?,轉身向牢房深處走去。
東傾黎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神圣慈悲嗎?除了身上帶著香火味,其他的倒是八竿子打不著。
東傾黎辭別蕭佐之后,與東傾遠禎走在回去的路上。
“小黎兒,你覺得這位五公主怎么樣?”東傾遠禎忽然問道。
東傾黎挑眉:“怎么,看上人家了?”
“胡說,我覺得我是生病了,每次見到她,身上的寒毛總是會莫名奇妙的豎起?!睎|傾遠禎搓了搓自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