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臨死時會快速回憶自己的一生?!?p> 你……信嗎?
王寬以前對這句話的態(tài)度是不屑,因為那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又沒有體驗過死亡,他怎么會知道這些的?
但在此刻,王寬不得不信,因為一部由自己二十七年的人生制成的電影正在自己腦海里上映,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的,至少,他是對的……
王寬此刻的狀態(tài)十分尷尬,他趴在地上,能明顯感覺到一股溫?zé)岬囊后w在自己脊背處流淌,能感覺到那種傳至全身的痛楚,他知道,這是身體給予他的最后一次警告。
但他無法動彈,他的脊背處不知被什么刺穿,并深深扎進(jìn)地里,可以說,他被釘在了沙灘上,他此刻就像被綁在鐵路上等死的倒霉蛋,或是被釘在十字架上風(fēng)干的異教徒??此郎窬彶阶呓?,卻無能為力。
面對著死神,王寬沒有絲毫懼意,更多的是憤怒,他從小到大一直敬畏死亡,因為人固有一死,或早或晚,天命,不可違。
但他十分憤怒,他此刻不甘心死去,一直以來,他被認(rèn)為是不學(xué)無術(shù)之輩,十七歲始,足足十年,每每與父親相遇,就定會遭到父親的辱罵,他從不在乎你的想法,若你合他意,便是孝子,有希望,若逆了他,便是豬狗不如,前途無亮。
此前,王寬一直沒有干出一番事業(yè),他想先去浪幾年,面對父親的辱罵也只能默不作聲,但在一年前,王寬決定開始創(chuàng)業(yè),現(xiàn)在事業(yè)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可以在父親面前挺直腰桿做人了。
可!
為什么?
老天竟如此不公!王寬終于有了驕傲的資本,卻、卻在這這時候暴斃了!
“不服,我不服啊!”
王寬在那意識深谷中怒吼,或許是他的憤怒,他才遲遲沒有陷入黑暗,永遠(yuǎn)離開個世界。
突然,像是在潮水中抓住了救命稻草,飛蛾看見了燈光,王寬在深谷中看到了一道光,他毫不猶豫的沖了過去,自己都死了,還有什么可猶豫的呢?
武陵人進(jìn)桃花源——豁然開朗
當(dāng)王寬觸接近那道光之時,無數(shù)記憶碎片向他沖來,王寬像是又看了一部電影,不過這一次是別人的。
這份記憶來自一位原始人,只知其母,不知其父。七歲前,這份記憶平平無奇,在七歲時,發(fā)生了一件奇怪的事,這件事直接改變了這位原始人的一生!
那一年,部落開始時不時就倒霉,狩獵隊受傷,采果子遇毒蛇,部落野外受到野獸襲擊……
每一次倒霉后,母親就會慌忙的跑來往自己頭上抹黑泥,而且明令禁止自己扯掉黑泥。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走,在一年前,終于忍不住好奇心的驅(qū)使,那位原始人跑到河邊,洗掉了自己的那一頭黑泥,他看到了母親極力掩飾的東西——一頭白發(fā)。
那是一頭雪白的頭發(fā),是那么的與眾不同,白得人害怕,現(xiàn)在他知道,原來自己與部落里的人是那么的不同。
而這一切,正好被巫看到,她立刻將這白發(fā)與部落一直以來的倒霉聯(lián)系起來。
那天,他被逐出了部落。
帶著母親偷偷塞給他的一把石斧和一件獸皮衣服,他向著太陽升起的地方開始了遠(yuǎn)行。
一年后,他倒下了,倒在了森林里,倒在了現(xiàn)實下,倒在了絕望中,這一年時間,他沒有遇到任何一個洞穴,沒有洞穴也就意味著不能定居,不能定居就得繼續(xù)走下去,直至死亡。
的確,他也確實一直走到了死亡,這一年,他十七歲。
……
“呲溜~”一股黏膩的濕熱感從臉部皮膚傳來,耳邊也傳入陣陣哀聲,似乎有動物在勉懷他的死亡。
“喝————!”
王寬像是一個憋了很久氣的溺水者,貪婪的呼吸著氧氣,足足過了一分多鐘才漸漸緩過來。
王寬看向那濕熱感覺的來源,那是一只長得與狼無異的“狗”,而且王寬認(rèn)識它,只是看見了它,王寬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它躺在地上,見王寬醒來,它高興的搖了搖尾巴,它實在太餓,尾巴只是揚起些許塵土,沒搖幾下就沒了力氣。
幾個月前,它被狼群拋棄在森林中,它體格很小,大概也就六十厘米長(包括尾巴),那時它受了很嚴(yán)重的咬傷,狼群沒分食了它,就已經(jīng)是對它的尊重了。
王寬這幅身體的原主人(簡稱"原主")見與其同病相憐,便收留了它,原主用些草包住了這狗的身體,也不知是草的作用,還是這狗的求生欲望,它最終堅持了下來。
但原主不知,這狗也是將他領(lǐng)向死亡的一員。
原本只要提供一個人的吃食,但因為狗的到來,就得提供一人一狗的食物,而且因為狗一直未恢復(fù),所以一直處于吃白飯的狀態(tài),這無疑讓原主活下去的可能降低了許多。
秋末,落葉鋪滿樹林,腐果令人絕望。
王寬抱著狗躺在地上,他現(xiàn)在有些生氣,自己死的原因就是因為要穿越嗎?
若是這樣,王寬真的想提著自己的四十米長刀去砍死那位神靈,那些穿越的,獲得系統(tǒng)的不應(yīng)該是某位處于社會底層,父母雙亡的悲催青年嗎?
自己有父有母,有車有房,生活豐富多彩,事業(yè)蒸蒸日上,完全屬于那種不需要外掛也能登上人生巔峰的人,憑什么要讓我玩穿越!
王寬只希望現(xiàn)在有哪位好心的神靈再殺自己一次,好讓自己穿越回暴斃之前。
或許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恨父親了,他一切的努力不就是為了能讓父親肯定自己嗎?父親幾乎無下限的辱罵,不就是對自己整天沉迷“德爺”式野外生存的無奈嗎?
現(xiàn)在那個“辱罵”他的人再也罵不了他了,他卻感覺不到任何一點高興……
就這樣,一個只想等死的人,一只只能等死的狗,就這么躺在了草地上。
……
不一會兒,兩聲響亮的肚子叫打破了樹林的幽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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