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時,云顏既是清醒又是迷糊,打開車窗任晚風吹亂頭發(fā),看著迷離變化的夜景,心情好似也跟著明朗了許多。
“別吹感冒了?!敝荜槐蛟竭^云顏將車窗合上一部分,“你的心情似乎不大好?!?p> “何以見得?”云顏反問。
“不然你不會喝一晚上酒卻連一句話都沒有,這叫悶酒,容易醉。”
云顏嗤笑一聲,唇角上揚,“周師兄,我喝了一晚上你都沒有問過我半句緣由,也沒阻止我,現(xiàn)在結束了卻問,你又是何居心?”
云顏隱約能猜出周昊彬對她有好感,或者只是單純的想和她發(fā)生些什么,所以才會在酒吧陪自己喝了整整一晚上的悶酒,不去獵艷又或是拒絕無數(shù)那些搭訕的女人。
周昊彬看了看云顏,驀然一笑,頗帶幾分玩笑意味兒,“看來酒還喝的不夠多呀?!?p> “是你的居心太明顯了?!痹祁伬淙淮鸬?,“可能我有幾分姿色,又或者比今晚酒吧里的其他女人更對你胃口。”
“你太低估自己了?!敝荜槐蛏焓謹堅祁伻霊眩瑫崦恋臍庀娺^她的臉頰,音色沉沉,“你比任何女人都迷人,今晚若不守在你身邊,你早就被別的男人勾走了?!?p> 這樣突如其來的接近讓云顏有些不適,推攘著想離他遠些卻被周昊彬緊緊禁錮住。云顏狠瞪了他一眼,語氣不善,“放開我!”
“我偏不?!敝荜槐蛩F鹆藷o賴。
云顏氣結,就在這時,司機大叔猛的一踩腳剎,面無表情道,“到了?!?p> 云顏正準備掏錢,周昊彬卻搶先從口袋里拿出100塊拋給司機,“不用找了?!比缓螅铝塑?。
不知是不是司機大叔見慣了這種陣仗,收了錢竟然油門一踩毫不留戀地就走人了,留下云顏和周昊彬兩人在住宅樓的下面大眼瞪小眼。
“多謝周師兄今晚送我回來?!痹祁伓似鹦δ槪噲D將被禁錮在他手心的手腕解救出來,卻依然無果。
“師妹如此聰慧,豈會不知我的用心?”
云顏斂了笑意,伴著寒風夜色,清麗的面容添了幾分冷凝,“那師兄是想追我呢還是單純的想和我來一次一夜情?”
“若我說兩個都有呢?”周昊彬將云顏拉近身前,一張俊俏的面容,一雙桃花眼十分勾人地看著她,薄唇輕啟,帶出曖昧的話語,“看到米曉曉,難道就沒有半分刺激到你嗎?”
“下流!”
“還有更下流的呢?!敝荜槐虻吐曒p語,忽地貼近云顏的唇。
云顏下意識地一躲,卻被他用手緊緊箍住下巴,她閉上雙眼聽到的反而是他的一聲慘叫。
云顏急忙睜眼,卻見周昊彬箍住自己下巴的手竟然以一種極其詭異的狀態(tài)折疊,一張俊臉齜牙咧嘴,痛的發(fā)白。
“怎么回事?”周昊彬痛苦言叫,“??!”
云顏一連退了幾步,不是因為周昊彬,而是因為看到他身后悠然踱步而來的男人。
泛白的路燈下,他穿了一件及膝的大衣,隨著他的步伐微微飄起,黑發(fā)如墨,墨瞳如漆,就這樣從夜色中穿行而來。
像是見了鬼一般,云顏全力狂奔起來,這一刻,她忽然迷惑起自己今晚喝的那一瓶瓶究竟是啤酒還是紅牛,她竟然可以在站都站不穩(wěn)的情況下跑出直線!
跑到家里,聽到門上鎖的聲音之后云顏才貼著門松了一口氣。剛打開燈,就聽到身后傳來懶洋洋的聲音,瞬間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是太久沒見我了,所以以為區(qū)區(qū)一扇門就能攔住我?”
云顏渾身一顫,扭頭一瞧,早先還在樓下的人此刻已經散漫地翹著二郎腿坐在了沙發(fā)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白墨澤……”
“嗯?”他語調輕揚。
“你來做什么?”云顏依然緊緊扒在門邊,這大概是她覺得能與他拉開的最遠的距離了吧。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酒精所帶來的麻痹隨著時間的推移沒有減少反而愈加增多。
云顏甩甩頭,想讓自己盡量清醒些。
“來看看我的小新娘,怎么,不過三個月沒見,就忍不住尋新歡了?”白墨澤的話音剛落,人就已經出現(xiàn)在云顏面前,與她幾乎是相貼的。
他的氣息明明冰冷地讓人直打寒顫,卻不知為何,比周昊彬更加地撩人,似是蟄伏在最深處的欲望,縈繞著你,但凡有絲毫松懈,就會將人吞噬在無盡的欲望中。
云顏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抬頭直視于他。該死的這一張臉依然是人畜無害,卻好看的要死,跟他比起來,早先周昊彬那點美色根本不算什么!
而在這個時候,云顏的腦海里莫名出現(xiàn)米曉曉在酒吧里那些畫面,她越想甩掉,反而越清晰。
也不知道是不是探究到云顏心中所想,白墨澤還好死不死的貼近她,“云顏,老實告訴我,如果我不出現(xiàn),你和那個人會做什么?”
不知是因為酒精作用還是其它原因,云顏的身體熱的灼人,只覺自己的神志有點不清,像是突然鉆進了牛角尖。
三個月前他說的放自己過想要的生活根本不是因為尊重云顏,只是因為他找到了心愛的女人而已。
想到這里,云顏不禁自嘲地笑了一聲,伸手拉住白墨澤的衣領,笑靨如花,“做你對我做的那些事?!?p> 白墨澤漆黑的眼底像是卷起了漩渦,然后慢慢變成了一種戲謔與嘲諷,“你就這么不甘寂寞?”
酒精果然是個好東西,酒能壯膽,換做平時,她哪敢挑釁白墨澤,“是啊,反正長夜寂寞,我何苦委屈自己。”
“云顏!”
“怎么,不滿意啊,那你就趕緊去把你心愛的女人復活?。∧慵热灰呀浄盼易杂?,就別老在我面前瞎晃蕩,我和誰在一起,與你無關!”火氣上頭,云顏也顧不上眼前這個人是能輕而易舉要她性命的非人類。管他那么多,憋屈了一天,現(xiàn)在老娘爽快了才是正道。
“怎么與我沒關系,你現(xiàn)在身……”白墨澤欲言又止,半晌都不再說話,反而是看著云顏沉默了許久。
身懷什么?云顏聽得并不清楚,但她的直覺卻自動腦補出后幾個字,身懷六甲?
也就是說,她真的懷孕了?
云顏直勾勾地盯著白墨澤,酒精已經完全侵蝕了她的思緒,大腦已經不能再思考了,她只能以本能做出回應,踮起腳環(huán)住白墨澤的脖子,將臉埋在他胸前。
他身上有一種令人愉悅的味道,身體冰涼涼,一靠近他,就能感覺身上的熱度退了些,人也舒服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