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邑此城地處交通要道,有官道貫穿南北東西。如若讓白波賊攻克了絳邑,那么除了南下安邑外,他們還可向西走皮氏入三輔,向東走端氏下河內(nèi)。
一旦如此,原本尚可控制的局面,怕就會一發(fā)不可收拾。
故在我看來,絳邑實為我軍必守而白波必攻之地。兩軍勝負之得失,便系于此城?!?p> 不愧是老謀深算,一言便看令社稷興亡的毒士。
賈詡此時不慌不忙的一番話,頓也就位牛輔指明了方向。
故在其言罷后,牛輔也就點了點頭,“善,先生之言著實令人茅塞頓開。如此,我便先遣三千先鋒,至絳邑設(shè)防?!?p> 這般說著,心中有了幾分把握的牛輔便也就對著一旁的李恪擺了擺手,“行了,將那些河?xùn)|人家都喚進來吧。
本將現(xiàn)在便給他們服一顆定心丸?!?p> “諾!”
見此,身為長史李恪松了口氣,忙轉(zhuǎn)身離去。
然就在其轉(zhuǎn)身離去后,因出于欣賞喜愛,自離京之后便被牛輔一直帶在身旁,當做心腹好友的張遼卻不由一步站出,抱拳開了口。
“將軍,既有先鋒,還請令臣為此中一員?!?p> 卻是在得到牛輔的看重與信任后,年輕氣盛的張遼便迫不及待的打算表現(xiàn)一下自己。
畢竟,軍隊始終都是強者為尊之地。張遼如今既得到了長官超乎尋常的看重,自就要向所有人證明自己值得被長官這樣看重。
否則,口口相傳下,張遼怕就會成為士卒口中那些靠關(guān)系才得以上位的關(guān)系戶。
這自是心高氣傲的張遼無法忍受的。
故在看到機會時,張遼頓也就主動向牛輔請起戰(zhàn)來。
而對此,身為上司的牛輔自也是樂見其成。他之所以如此欣賞張遼,就是因為他喜歡張遼這種敢拼敢殺,在任何情況下都決不放棄的性格。
因此看著主動請戰(zhàn)的張遼,牛輔便不由笑道:“好,文遠這份豪情著實讓本將喜愛。既如此,我便予文遠戰(zhàn)馬三百,令文遠也為一先鋒。”
卻是因邊州動亂的關(guān)系,戰(zhàn)馬來源十分吃緊。
張遼從并州家鄉(xiāng)招募來的那千余子弟兵雖不乏精于騎射之輩,可因錢財不足,千余子弟兵中,可用戰(zhàn)馬卻僅有幾十匹。
正因此,見張遼主動請戰(zhàn),牛輔索性也就分給他三百匹戰(zhàn)馬,也好讓他能組建起一支得心應(yīng)手的騎兵隊伍。
反正在離京之時,董卓為確保戰(zhàn)事順利,又撥給他了八百匹良駒好馬。他的手中,戰(zhàn)馬良駒一時倒也充足。
然即便如此,牛輔的豪爽和大方還是讓張遼欣喜不已。
故在牛輔言罷后,張遼頓也就抱拳作揖道:“謝將軍厚愛,且請將軍放心,遼必也不會讓將軍失望。”
說罷,再度施了一禮,張遼便也重新立在一旁。
接著過了不久,方才那些被牛輔放鴿子的世家子弟和豪強代表等河?xùn)|人家,才陸續(xù)來到了堂上。
“我等參見府君!”
漢時,公卿大臣文武百官雖說都可以與天子坐著議事,可跪拜之禮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卻也依舊常見的很。
就譬如此時,當這些并無官職在身的河?xùn)|人家在府衙的正堂上,初次見到甲胄也未曾換下的牛輔時,不用牛輔說什么,這些人也就施大禮拜倒在地。
“諸君且免禮。”
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氖芰诉@些人一拜,牛輔方才不慌不忙的招了招手。而后等這些人相繼從地上起身,他便也就直接開門見山道:“我知道,在此之時,諸君都因白波賊犯境一事?lián)鷳n不已。
生怕這些不講道理的賊子會一路殺到安邑城來,將整個河?xùn)|都攪得不得安寧。故在此時,我就只想對諸君說,諸君的擔(dān)憂絕不會可能有發(fā)生的一天。
那些視朝廷法度于無物的白波賊,是絕不會逍遙法外的。本將一定會將他們徹底消滅鏟除,這是本將在太尉面前也做了保證的!
就安心過自己的日子,用不著想什么離鄉(xiāng)避禍。本將在這里也向你們保證,只要本將人還在河?xùn)|,白波賊就定不能害了你們的性命!”
牛輔扯著嗓子大吼了一番,語氣強硬的可謂是斬釘截鐵。
故在牛輔這一番話說話后,堂上的這些個河?xùn)|人家看著牛輔,眼神頓也就變得不一樣了。
卻是擔(dān)驚受怕的等了數(shù)天時間,他們總算是聽到了自己最期待的話。
正因此,河?xùn)|衛(wèi)氏的子弟,才女蔡文姬的第一任丈夫衛(wèi)仲道的胞兄衛(wèi)覬衛(wèi)伯覦,此時便也不由面帶笑意的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多謝將軍,今有將軍之言,我等河?xùn)|人家,終也可以睡個好覺了?!?p> “哈哈,不必如此。本將今極為河?xùn)|太守,為國家定亂安民,便就是分內(nèi)之事。你們無需因此道謝,平日做好分內(nèi)事。擔(dān)負起河?xùn)|人家該有的責(zé)任,便就可以了?!?p> “是是是,將軍說的是。也請將軍放心,在保家衛(wèi)國上,只要能有用到我等河?xùn)|人家的地方,我等必也竭盡全力?!?p> “恩,如此便好。這句話,我記住了?!?p> 身為衛(wèi)氏一族的當代嫡長,日后必定是河?xùn)|衛(wèi)氏大家長的衛(wèi)覬的確是個聰明人。
可以說是一點就透,絲毫不用牛輔多費什么口舌。
故看著他,心情不錯的牛輔便不由道:“只要咱們齊心協(xié)力,河?xùn)|之地定是不會有什么問題的。至于諸君,諸君雖無官無職。
但只要能為保家衛(wèi)國討賊剿匪做出貢獻,本將定也不吝嗇向朝中舉薦?!?p> 這話說的,卻是已經(jīng)有幾分拋出橄欖枝的意思了。
不過聽到牛輔這樣說,堂下包括那衛(wèi)覬在內(nèi)的一眾河?xùn)|人家,反而都只是低著頭,未做任何表態(tài)。
卻只因在此時,牛輔的名聲早就被黨人弄得臭大街了。如今時候,除非是那種功利心極強的,否則還真少有人愿承擔(dān)背負罵名的風(fēng)險去投靠董卓及董卓一黨。
故見這些河?xùn)|人家這幅作態(tài),牛輔自也就想到了這點。也正因此,牛輔原本的好心情霎時也就消散了大半。
接著面無表情的擺了擺手,也就讓這些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