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后燒烤大賽開始。
八個烤肉點圓弧狀排開,中間點著篝火把四周照亮如白晝。
張嘉他們小隊在空地支上架子,整只羊展開插在燒烤的鐵架子上,低下是果木柴,小火慢烤。
不遠(yuǎn)處傳來一人領(lǐng)唱蒙古長調(diào),各烤肉點有人相合,三五個人持續(xù)低音潮爾。
聽者猶如站在蒼茫的草原,整個氣息與大自然完美的融合。
所有人都沉浸在歌聲中,只有杏兒忙前忙后的吆喝著:“快點翻面別烤糊了。”
第一層烤熟片下來裝盤,配著四小蝶張嘉做的蘸料進(jìn)獻(xiàn)給皇上。
皇上每樣嘗了一小塊,點點頭。
最后嘗盡八旗的烤肉,張嘉他們隊的口味最好,得到賞賜寶刀。
十四阿哥高興,吩咐廚子把烤好的羊肉分給在場的所有人品嘗。
大家都來嘗嘗皇上夸獎的烤肉是什么味道。
一時間張嘉他們的烤肉點最為熱鬧,大家圍坐喝著酒吃烤肉,有武士在場中練起布庫。
張嘉發(fā)現(xiàn)人群中沒有東家的身影,想起東家茹素,吩咐杏兒把帶來的糖和油茶給東家送去一些。
四爺最不喜歡參加圍獵,他這輩子什么都力求完美,只有拉弓射箭這事讓他出了囧,四爺只能拉開四石半的弓。
而且看著他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自己完全不能融入其中,好郁悶。
杏兒來的正好,喝上一碗香濃的油茶,身子暖了,胃里熱乎乎的。
四爺舒服的喟嘆一聲,小丫頭還算有心。
第二天圍獵的時間短,中午獵手們回來帶來一位傷員。
鑲藍(lán)旗一名侍衛(wèi)在圍捕熊的時候被熊抓傷了肩膀。
張嘉為侍衛(wèi)做了緊急處理,命人套上車帶著侍衛(wèi)去醫(yī)館。
回醫(yī)館清創(chuàng)縫合后留下侍衛(wèi)住院觀察。
自己帶上一套手術(shù)器具和藥材連夜趕回南苑。
第三天接了兩個小外傷,處置后留了足量的消炎藥丸,囑咐每天要定時換藥,不要接觸水。
侍衛(wèi)感激小神醫(yī),把自己打到的獵物送給張嘉。
這幾天都是在吃各種烤肉,燉肉,吃的張嘉看到獵物就飽了。
換換樣,揉上面包餃子,一葷一素兩種餡,
煮好后一份送給皇上,一份讓杏兒送給東家。
十四阿哥給皇上送去餃子,帶回了京八件的第三樣,直接給了杏兒。
張嘉好奇的問十四阿哥?!靶「纾蹅兪菄C八天嗎?”
十四阿哥不解她為何這樣問?!澳銢]玩夠?”
張嘉對著盤子努努嘴?!斑@不是京八件,一天賞一件不是賞八天?!?p> 十四阿哥彈了一下張嘉的頭,聰明大勁了跟傻沒兩樣。
“不是,今兒午后回城。
張嘉在心里念叨,可惜了,杏兒沒湊成一套。
跟著大隊人馬回城,十四阿哥給張嘉一些獵物,派人送去醫(yī)館和張嘉家里。
杏兒在一旁把將裝點心的食盒遞給侍衛(wèi)囑咐說:“侍衛(wèi)大哥,到了家告訴姥爺這是皇上賞的。”
張嘉心說,告訴他是皇上賞的,他非供的長毛了不可。
張嘉翹著腳對侍衛(wèi)喊:“侍衛(wèi)大哥你告訴我姥爺,這是皇上讓他吃的,不用供著?!?p> 十四阿哥看著小管家婆,拎起她的后衣領(lǐng)把她帶回去。
“聽說你給四哥包餃子了?!?p> 張嘉抬頭瞅瞅十四阿哥,這位爺又哪根弦搭錯了。
“是啊,不是也給皇上了嗎?!?p> “怎么沒有爺?shù)摹!?p> “他們吃的是素餡的,咱們吃的是狍子肉的,小哥你忘了。”
十四阿哥自知理虧也不再說什么。
張嘉突然反應(yīng)過來?!靶「纾瑖C結(jié)束了,我該回家了,叫侍衛(wèi)等等?!鞭D(zhuǎn)身想往外跑。
“跑什么,在這休整兩天再回去,你不累嗎?!?p> 回家哪有嫌累的,喊著杏兒,倆人追著侍衛(wèi)的馬車跑了。
圍獵回來又去四爺府上幾次,主要精力用在醫(yī)館。
回春堂名聲在外,來求醫(yī)的人多只能排號,病房明顯不夠用,師父每天忙得焦頭爛額。
杏兒現(xiàn)在可以處理簡單的皮外傷,田姑娘成為器械護(hù)士。
全貴每天下班后化身刀神,廚房里的肉類都是被他摧殘過的,美其名曰找找感覺。
張嘉每晚整理編寫外科手冊,日子過得忙碌充實。
今年的天氣出奇的冷,進(jìn)了十二月下了一場大雪。
早起推開門,室外銀裝素裹。
雪大,好在沒有風(fēng),倒不覺得很冷。
這天也不知道栓子嬸養(yǎng)的兔子能不能過冬。
二大爺趕著車帶著姥爺回城外去看看她。
雪大路不好走,臨近中午兩人到家。
栓子娘迎出來把東西搬進(jìn)去,帶著去看了兔舍。
“楊大叔,這冬天兔子不好活,不知道怎么病了些,糟蹋了,這不就剩這十來只了。”
姥爺瞧著籠子里這幾只兔堅強也不大精神。
對栓子娘說:“干脆宰了吃肉,開春進(jìn)山再逮些回來?!?p> “前面那些都吃了,我不會做臘兔,又去不了城里給你們送,給村里人分了分,皮留著呢?!?p> 姥爺說:“皮子熟出來給栓子做皮襖?!?p> “營里忙,有日子沒回來了?!?p> 提起兒子栓子娘的心又懸起來。
姥爺出門回頭瞅瞅房上面厚厚的積雪。
“介房上的雪得掃了,雪厚怕房受不住,找家伙咱掃掃?!?p> 找來耙子,大掃把,二大爺跟姥爺把房上的雪清理干凈,地里的高粱桿子運回來一些。
臨走姥爺囑咐栓子娘:“她嬸子,介雪知不道下到嘛時候,要是覺得不好,把兔子宰了,直接去城里住,咱們能住開。”
姥爺一句話說的栓子娘心里熱乎乎的。
應(yīng)著說:“謝謝您惦記,有您這句話我就不怕了,要是沒柴了,我進(jìn)城投奔您老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