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無畏的軟磨硬泡,糖衣炮彈下,趙青硯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
“二主子,真的要教趙芙蓉其他術(shù)法嗎?您就不怕她學(xué)后離開你嗎?”
自趙青硯被半傾那個半人半狐打了一掌后,阿年便被派到他的身邊護(hù)他周全。這一年多來,阿年清楚的看到趙青硯對趙芙蓉的種種,也能清楚的感受出二主子那自以為成功隱藏的情愫。對于趙芙蓉,阿年知之甚少。不過,趙芙蓉以前與二主子有仇這件事,他倒是在阿湖口中聽過。
對以往的仇人如此......之好,這是昔日“冷血殘酷”的冥界修羅做出的事,還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趙青硯頭都沒抬,阿年便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越界了。他不過是新提上來給趙青硯“赴湯蹈火,上刀山下油鍋,拼命的事都由他自己做”的小小護(hù)衛(wèi),哪里有資格過問主子們的隱私。
阿年以頭搶地,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還望二主子原諒了阿年這一次,下次不會再多言了?!?p> 對面的男人悠閑自在極了,仿佛跪在他面前的鬼修只是縷空氣。趙青硯最討厭的便是自作聰明的人,要不是想著留下此鬼還有點用處,若其他的鬼差來他就又得花時間培養(yǎng);他早將他扔回冥界了。
話雖如此,該罰的還是躲不過!
“八千個俯臥撐?!?p> 鬼修體力旺盛,對于他們來講,做八千個俯臥撐達(dá)到的疲累程度,相當(dāng)于普通凡人做八百個俯臥撐。
不過,普通凡人做八百個俯臥撐,可也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兒?。。?!但這到底總是比被貶回冥界最底層當(dāng)鬼差來的好。
阿年真正端正的單膝跪地。
“屬下領(lǐng)命!”
趙青硯點點頭。就在阿年以為一切完結(jié),他要去領(lǐng)罰時,他的二主子說了句;“我不會讓她有機(jī)會離開我。”
阿年頓下要轉(zhuǎn)身的肢體,一時不知道繼續(xù)轉(zhuǎn)身還是轉(zhuǎn)過頭來面對“陰晴不定”的二主子。
二主子這是在回答他剛剛的問題?
他耳朵不會出錯了吧?
最后,阿年還是轉(zhuǎn)過身來恭敬地聽趙青硯說話。
“你來冥界有一千年了吧?”趙青硯忽然問起阿年。
看著眼前蒼白著臉,語氣溫和,身材羸弱,眼神也沒了剛才陰冷的男人,阿年一時不知作何感想。
“回二主子,是的??偣惨磺俣奶??!?p> 趙青硯喝了口熱茶潤桑子,“你記得到是清楚。”
“謝二主子夸獎?!辈恢磊w青硯到底要說什么的阿年如坐針氈,卻只能頭皮發(fā)麻的強(qiáng)頂下去。
“那來這多久了?”
“不包括今日,剛好一年五個月零三天。”
趙青硯點點頭,贊賞的看了他一眼;“下去吧?!?p> 阿年如釋重負(fù)的前去領(lǐng)罰。在路上,他想起趙青硯與他一番看似隨意無意義的問答,漸漸心驚。二主子問他入冥界和來此分別多少時日,是為了讓他知曉,他此次出任務(wù)的機(jī)會難得,不加珍惜昔日暗無天日的日子將重現(xiàn)眼前。而他阿年,在冥界摸爬滾打多年,吃盡了苦頭,最怕的就是重回那惡心的十八層地獄當(dāng)差!
阿年離開后,顧無畏就來尋趙青硯了。
來到往日學(xué)習(xí)術(shù)法的樹林,顧無畏見到趙青硯的第一句話便是;“我們何時開始習(xí)其他術(shù)法?”
“咳~”趙青硯眉頭緊皺,忍不住咳了幾聲。
顧無畏聽著他強(qiáng)壓著喉嚨漏出的咳嗽聲,也跟著眉頭緊皺。
“阿硯,你怎么樣了?何時感的冒?”
趙青硯搖頭,起身,輕拂開顧無畏欲扶他起來的手,啞著聲音道;“無妨。”
見男子白皙俊俏的臉龐一改常態(tài),現(xiàn)出細(xì)汗;再看往日透著健康顏色紅唇如今死白一遍,顧無畏生氣極了。
總的來說是,又生氣又心疼。而且心疼的成分更大些。
“什么沒關(guān)系!你都不舒服了,還教個什么?今天我們就先回去休息,你得先把病養(yǎng)好知道嗎?”
趙青硯又咳了一聲,顧無畏忙拖著他往家的方向走。趙青硯虛弱一笑,點點頭,也不再做無謂的掙扎,乖乖的隨顧無畏回家。
他的余光里,還杵著前幾日忽然無蹤跡的仙山二弟子林無。
林無沉著氣息,面無表情的看女子一臉生氣又心疼的將男子扶回家,他手里的光滑銅鏡閃著微弱白光。那雙棕色的眼眸中,計量相間......
仙山思悟峰。
“你說什么?無畏與那冥界左護(hù)法關(guān)系密切?”
周弦聽到林無于思悟峰外傳來的話臉?biāo)查g陰沉,看到往生鏡里的畫面更是怒極。
“碰”的一聲,他就將手里的往生鏡摔破石壁。
“不錯。所以你看,顧無畏也并不是非你不可。大師兄,你就放手吧?!?p> “不過是失憶了!她要是能記得前塵往事,絕不會是如今這番模樣!”
“這世間最無定性的莫過于感情二字,你如何保證她恢復(fù)記憶后就會選擇你!”
“那便剮了趙青硯!”周弦眼睛發(fā)紅,泛著血色。
林無冷笑,“大師兄如今被師父下了緊閉咒,又如何剮了這趙青硯?”
沒有接林無的話,周弦控制不住的說;“南陸忘歸亭所發(fā)生的,已是我迄今為止最大的憾事,同樣的事情,我不能讓它再度發(fā)生!任何形式的重演都不可原諒!”
南極之陸忘歸亭?
又是南極之陸忘歸亭!
這個在周弦書桌上紙張里出現(xiàn)無數(shù)次的地名!
“阿弦,你可想知曉魔杖的結(jié)印術(shù)?”
“哈哈,不想知道?“
“不行!我誰也沒說過,但就是想告訴你!”
“什么?我沒有喝醉!??!”
“不然,我給你背詩!”
“隔~”,“昔日齷齪不足夸,隔~,今朝曠蕩恩無涯;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p> “你看,我就,隔~,我就說我沒醉吧!”
“我今天,隔~,今天喝酒很高興!”
“噓!”
“阿弦你憋說話!”
“偏偏要我捂住你的嘴!隔~”
“好,你答應(yīng)我,一定要聽我講!隔~,我隔~,真的!我要說了!”
......
“師父的咒無人能解,師兄還是等這三個月過后吧?!?p> 周弦沉聲,“不可。阿無,你得助我出思悟峰。我從未求過你任何,唯有她,我絕不可再失去?!?p> “你讓我去偷仙杖?!”
林無難以置信?。?!
周弦默不作言。
“執(zhí)著至極!”林無拂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