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奴隸販子
夏喬是一名奴隸販子,在這長安城的東市里,可是一名讓人聞之色變的存在。但很少人見過夏喬,甚至有許多人,都不知道夏喬是男還是女,是垂暮老矣的老姖還是翩翩公子?都不得而知。
只知道,想要買奴隸,找夏喬就對了。耕田種地的好把手;能歌尚舞的趙姬;持家有道的管家;做得一桌好菜的庖廚;還是貌美如花的姬妾……
以上的這些,在夏喬這里卻是統(tǒng)統(tǒng)可以找得到,只要你能付得起錢。便能在夏喬這里找到你想要的,如果找不到,那么,一個月內(nèi),夏喬免費送你個你想要的那種奴隸。所以,夏喬便在這東市里成為奴隸販子頭,響徹長安。
盡管后來有別的奴隸販子想沖擊第一奴隸販子的寶座,但卻是不了了之。有人猜測,是夏喬背后的大人物出手了,至于這大人物是誰,有人懷疑是京兆尹于己衍,也有人懷疑是直指繡衣使者江充,更有人懷疑是是當今丞相公孫賀或者太子少傅石德。甚至有人懷疑是天子……只是懷疑是天子的人早已被繡衣使者下了獄……
然而今日,夏喬之女難得來到這東市的自家奴隸店肆中的后院正堂上。原因為何?夏喬的心腹不得而知,但心腹現(xiàn)在,正忐忑不安地跪伏在地,不敢抬頭望著跪坐在案幾前的人影。
只見跪坐在案幾前的,卻是一名身影灼灼的妙齡少女。雖正值妙齡,但卻不見有其年齡特有的天真爛漫。或許是此少女戴著巫蠱面具的原因又或者天氣太冷,跪伏在地的心腹,卻感覺到的,只有陣陣的膽顫心驚。
掌管東市奴隸交易的心腹知道,近一個月,在這東市里。每天買出去的奴隸不及賣進的三份之一?;蛟S老主人今日遣主上前來,便是怪罪于我,心腹如此苦澀地想到。
只見面具少女一邊沉穩(wěn)地翻看著心腹呈上的竹簡資料,一邊低聲問道:“夏正,你掌管此處的奴隸買賣已是多年,深得我阿翁倚重,如今阿翁病重臥榻。你卻稟告我說:東市的奴隸買賣漸漸衰落?!?p> 面具少女頓了頓,望了望跪伏在地的夏正,言語間不露出一絲的情感,又道:“我的夏正,如今是準備欺主瞞下了嗎?”
夏正聞言,卻是抬頭望向了面具少女,一臉的決然之色。鄭重道:“老主人對我恩重如山,更是剔除我出奴隸之籍,還賜予我姓氏,夏正萬死不足以報恩情。斷斷做不出這這等欺主瞞下的事情。”
面具少女卻道:“當真?”沒等夏正回答,面具少女又道:“依夏正所言,這東市奴隸買賣為何漸漸欲少?”
夏正低頭想了想,才道:“今年入冬以來,關(guān)中天氣反復(fù)無常。屋倒無家可歸者不知凡幾,因而賣身為奴者驟然多了許多。而需買奴入府的五陵權(quán)貴們似乎約定好似的,都不來這東市采購奴隸。此消彼長之下,奴隸自然積壓在我們手中。”
面具少女卻還是不帶煙火道:“就這些原因?”
夏正頓時又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道:“有其他奴隸販子打擊我們?”
面具少女卻是道:“正是!這次,于大人卻是自身難保不打算幫助我們了,得靠我們了?!毕恼勓?,頓時有些慌張。猶豫道:“于大人他是…….”沒等夏正說完,面具少女就打斷了夏正的話:“阿翁言于大人或有牢獄之災(zāi),我等需盡快與他脫離關(guān)系!你暗中與于大人往來的書信竹簡,盡快燒毀吧?!?p> 夏正聞言,臉色一白,便應(yīng)諾道:“是!”
面具少女等到夏正應(yīng)諾后,便揮揮手,示意夏正退了出去。夏正卻還想問些什么,見其揮手,便輕嘆了聲,轉(zhuǎn)身離去。
一時間,后院正堂上,只剩下面具少女一人。呆呆地跪坐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此刻,趙安與李叔已漸漸來到東市的深處。李叔御著的馬車,速度已與人行走無疑。但在趙安看來,卻是更慢了些。無他,馬車周圍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有挑著擔子叫賣的行販;有推著獨輪車的樵夫;有一身汗味的庶民擠過去;但更多的是,隨處停放的馬車。
坐在馬車上的趙安卻聞到了,便是百味交集的味道。但趙安卻見馬車亂停亂放,不由得用衣袖掩住鼻子抱怨道:“這些馬車怎么亂停亂放?緹騎們都不管管嗎?”
李叔卻是哭笑道:“這些馬車幾乎都是五陵權(quán)貴府上的馬車,不是侯府的就是兩千石以上大員的。緹騎們哪能管得著?。烤燆T們只能管管我們這些百石官或商賈們的馬車了?!?p> 趙安聞言,便是愣了愣。沒想道這一“傳統(tǒng)”依舊沒變……
馬車依舊在李叔的小心翼翼地御著緩緩?fù)靶旭?,好久一會,趙安變得有些不耐煩了起來,對著兩旁的店肆景色再無打量之意。
一邊拍了下李叔肩膀,一邊卻是開始催促起李叔來:“李叔,我們還有多久才到達目的地???”李叔聞言,用馬鞭指著前方的一條十字路口其中一道路上的岔道,無奈道:“目的地在那條岔道上轉(zhuǎn)個彎就到了。但現(xiàn)在,我們動不了呀!”
趙安望了望前面停住的馬車,不由得嘆了嘆氣。心底希望著,下一刻,馬車能往前挪一挪。過了好久一會,才有婦人從一旁的賣胭脂的店肆中款款走出,在仆從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馬車便是往前挪去,李叔也緊接著御馬駕車前行。
時辰就這樣點點滴滴流逝而去,等到李叔御馬到了那條岔道。已是過了響午時分,趙安暗覺自己有些饑腸轆轆的樣子,便對著李叔道:“李叔,我們出門帶著干糧出門嗎?”
李叔聞言,卻是不好意思地用手撓了撓頭,一臉后悔地道:“哎呀,這個。干糧,李叔我忘備了,不過李叔我倒是帶了一壺水囊。郎君要不要喝些?”李叔說完,便取下了掛在馬車上的水囊,遞給了趙安。
趙安也不客氣,伸手接過后便擰開了水囊蓋,仰頭喝了好幾口……
黃十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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