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韻,帶著你的人出來。”老板直接站在門口說。
我招呼小花和嘉偉隨我出來,倆人迅速跟上,簡直如逃離地獄一般。
在會議室外,老板把孫樂為和趙旭東作為貴賓,鄭重其事地囑咐我后才把他們交接給我,我朝孫樂為感激地笑笑,他現(xiàn)在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我們帶他們?nèi)ノ覀兊脑囈麻g,小花和趙旭東走在我和孫樂為的后面。小花說:“今天這么不一樣?”
“呵呵……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吧?”
“時機(jī)剛剛好,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p> “哈哈~”趙旭東嗤笑著。
我們都笑了。自從上次目睹趙旭東的扭笑,他給我們的印象都發(fā)生了改變,用小花的話說,“好像挺生動的?!?p> 到了公司專門的樣衣試衣間,小花走在最后,她把門關(guān)上,拍拍胸脯長舒一口氣,她又把頭頂?shù)膬蓚€小發(fā)揪往上拽了拽,為自己提振士氣。
孫樂為和趙旭東去試衣間換樣衣,小花活蹦亂跳地各種張羅,似乎已經(jīng)掙脫了剛剛的壓抑情緒,恢復(fù)了以往的活力,不一會,她便溜到我跟前,在我耳邊悄聲說道:“靈韻姐,簡直是滿臉寵溺笑。”
我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額頭,責(zé)怪她的多嘴。
嘉偉也對他“噓”了一聲。我都沒有嘉偉考慮得那么多,也忘記了在他們的記憶里,我是有男朋友的。
“哇?!钡人麄儚脑囈麻g出來,我們都張大了嘴,雖然是小花安排的表演,但也不算夸張。“哇,你們都是黃金比例,大長腿啊。”小花繼續(xù)表演說。
我把他們迎到鏡子前,讓他們自己也看看穿著的效果,我不太擅長王婆賣瓜,不過心中滿意,不免露出滿臉喜色。
“很棒吧?”小花攛掇著他們評價。
“我們好像也時尚了?是吧?趙研究員?!?p> “開始走進(jìn)時尚圈了。”趙旭東笑瞇瞇地回應(yīng)。
就在這時,賈小姐帶著徐仁推門進(jìn)來,我還沒來得及介紹,徐仁已經(jīng)握住了孫樂為的手,“孫院士,久仰大名?!币桓备星樯詈竦臉幼?。然后又殷勤張羅賈小姐與孫樂為的交流。
賈小姐伸出一只手垂著,到底是要西方吻手禮還是東方握手禮,看的人都覺得模棱兩可。孫樂為愣了一下后,把她的指尖輕輕地握了一下。
賈小姐失意地收回手:“還以為孫院士在國外呆得久呢。”
“沒有,沒有出過國?!睂O樂為直言不諱。
“沒事兒,孫院士請坐。”賈小姐又恢復(fù)了愉悅的情緒。“孫院士,對我們的設(shè)計滿意嗎?”
“我們剛剛還在說我們也開始走進(jìn)時尚圈了呢?!睂O樂為看著我們笑說。
“我們公司有很多優(yōu)秀的設(shè)計師,可以按照你們的想法,百分之百地滿足你們需求?!?p> “嗯……設(shè)計也不是我們的強(qiáng)項(xiàng),還需要你們來給我引導(dǎo),張小姐的設(shè)計我們很滿意,已經(jīng)超出我們的預(yù)期了,可以按照計劃繼續(xù)往下推進(jìn)?!?p> “那好,今后有什么需求,你也可以跟徐仁直接溝通,他是我們企劃B組的負(fù)責(zé)人,他向我匯報的。”
“嗯……好。”孫樂為又望了我一眼。
“你們幾個先回去吧?!辟Z小姐用手指點(diǎn)了我們幾個。我們幾個小兵,就順從地移出試衣間。有時候我感覺自己跟別人不一樣,能創(chuàng)造出讓自己都驚喜的設(shè)計,但有時候又感覺自己微如草芥,讓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的虛榮心與玻璃心時常冒出來作祟,在社會中浮沉,又被這個社會揉碎,我渴望公平,我可以用我不蔑視去換取我不被踐踏。
“他們被老妖婆困在房間那還得了!是要被吸精氣的,孫院士可慘咯?!毙』ūP算地笑聲說道。
“你就不替趙研究員擔(dān)心?”嘉偉回應(yīng)。
“他安全,你沒看出來老妖婆對他一點(diǎn)興趣沒有嘛。不過他也是好擋箭牌,要不然賈小姐該邀約孫院士倆人私聊了,徐仁也得被趕出來?!?p> 我本來還在自己的情緒,聽到小花說孫樂為,又記起來,以前好像聽說孫樂為一直呆在國外呀,但是他剛剛自己答,從沒出過國。
“你的手機(jī)一直響個不停?!?p> 小花看了一眼,“閑雜人等,懶得搭理?!?p> “誰呀?”
小花舉著手機(jī)給嘉偉看,嘉偉疑惑地念出來:“小人……誰是小人?”
“誰小人,誰就是小人咯?!?p> 過了會,徐仁氣呼呼地跑到辦公室,質(zhì)問小花道:“給你發(fā)的短信,你沒看到嗎?”
“沒看到啊……”小花瞟都沒有瞟一眼手機(jī)。
徐仁走后,嘉偉走近小花小聲嘀咕:“原來小人是他,徐仁小人,不僅通順,連縮寫都一樣,高啊?!奔蝹ハ蛐』c(diǎn)贊,“不過,你不想干了?”
“嘁,要不是靈韻在這,我早就溜了……”
“有膽有量。”嘉偉繼續(xù)點(diǎn)贊。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呀……”
我望了一眼小花,是感激又羨慕的眼神。我也想如小花般灑脫,可以隨時說走就走,但是剛升職為B組企劃負(fù)責(zé)人不到1個月,全局還沒有掌控手里,又空降一個徐仁,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再加上還有一顆不甘的心,現(xiàn)在出去不成了圈里的一個笑話。就連上次賭氣從會議室跑出去,就收到好幾個圈友的慰問短信,身邊的口舌太多,消息傳播的太快。再加上年紀(jì)也不小了,思慮總是多了許多,不容易跨出去,就算跨出去也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我給自己打氣。
“誒誒誒……孫院士和趙研究員走嘞?!毙』ㄅ吭诖皯羯险泻粑覀儭?p> “走就走,有什么好看的?人家又不是外星人?!?p> “外星人也沒有霸道總裁有吸引力,還是寵溺的那種。”小花望著我眨眨眼。
“你會喜歡霸道總裁嗎?”嘉偉諷刺地說。
“要不然你以為呢?”
“還以為你該喜歡趙研究員這種,土啊土啊,多有挑戰(zhàn)……”
“吐還差不多,我怎么會看上那種土包子啊,我是做時尚的好不好!”
“小朋友,尊重!尊重是起碼的底線,越說越離譜了?!弊詈筮€是由我出馬平息戰(zhàn)役,中立又軟弱的我,多無趣!
“天啦!”小花吃驚地望向門口,“他們不是走了嗎?”
我們都望過去,是孫樂為和趙旭東。辦公室門是磨砂玻璃,孫樂為趴在玻璃上,如遠(yuǎn)眺般把一只手搭在額頭上,他四下張望,看到我后,又歡喜地笑了。
我才確切感受到,小花說的寵溺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