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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李藥師

第五十三章 馬莊

大俠李藥師 羅二牛 2507 2019-07-11 12:00:00

  公元604年晉王楊廣即位稱帝,次年史稱大業(yè)元年。

  大業(yè)者,成就大業(yè)也,可見楊廣志向之大。

  楊廣稱帝后假傳隋文帝楊堅遺旨,逼迫楊勇(廢太子)自盡,又以巫蠱詛咒之術(shù)為名軟禁其同母親弟蜀王楊秀。

  其幼弟漢王楊涼也因討伐楊素之罪名被幽禁至死,其眾侄兒也都因各種罪名或被誅殺或被流放。

  后又因高颎、宇文弼、賀若弼等人反對其對突厥啟民可汗過于優(yōu)厚,楊廣又將高颎、宇文弼、賀若弼等人處死。

  之后,楊廣北筑長城,南修運河,又筑馳道,另建新都于洛陽城西,名為東都。

  楊廣筑長城是為了抵御外敵,修水陸通道是為了溝通南北和以至于溝通世界。

  其中河西走廊又是溝通西域的必經(jīng)之路,自漢始便是中原之地的經(jīng)濟文化通道,咽喉要道之名,是萬千將士們的尸骨堆砌起來的。

  楊廣早已令裴矩與西域各國互市,所選之地,一為敦煌,一為張掖。

  裴矩更是實地考察而做《西域圖志》一書,里面詳細記錄了東起北海(貝加爾湖)西至西海(青海湖)東西萬余里之地的風物、人情、地理……,并都有詳細的文字和圖像描繪。

  裴矩獻《西域圖志》一書于楊廣,遂令楊廣對西域諸國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此時,東西突厥因和親及安撫之策還算老實,可河西之地卻屢屢被吐谷渾侵邊劫掠。

  大業(yè)四年,因吐谷渾屢犯隋邊不止,大隋連合鐵勒擊敗吐谷渾后,隋軍撤回,吐谷渾主伏允又回到原來的屬地,戰(zhàn)雖勝,可用處并不大。

  楊廣遂召集朝中眾大臣商議,欲于次年三月御駕西巡。

  大亂之后必有大治,比如春秋戰(zhàn)國后的秦,比如南北朝后的隋。可是楊廣雖有雄才大略,所施之策才多為良策,可是卻操之過急。

  可何謂大治?

  或一為國富,或一為民安。

  要想富,先修路。這不僅是當代的一個宣傳口號,更是很多個偉大時代的共同選擇。

  可楊廣只做到了國富,卻失了民安,所以功敗垂成。

  始皇帝馳道天下聞名,楊廣也尤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藥師和紅拂出了明德門,便見眼前馳道一望而無盡,如果騎著兩匹劣馬行在這樣的馳道之上,莫說楊素沒有在前設伏,又讓兩人早行兩個時辰。

  被抓住也只是多跑幾里和少跑幾里的問題,馳道之上易行車馬,又無遮攔,最是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

  古時驛道,每隔三十里左右便會設一個驛館,你道是為何?

  馬力有盡時,快跑三十里之后,馬便會吃不消,所以需要換馬再行。也就是說,李藥師和紅拂兩人不惜馬力一直狂奔也最多奔行三五十里,便會因劣馬體力不支而不得不棄馬步行。

  這些因素當然已被李藥師考慮清楚,所以兩人出了明德門之后,雖然在馳道之上奔行了一陣,之后,便撿著小路處騎行,路窄林深,雖易潛伏著軍馬,可是兩個時辰之內(nèi),卻不虞楊素失言。

  而李藥師已與慕容悉達相約,三十里外,馬莊處更換胡馬。

  只待兩人換上胡馬,又往偏僻難行處走,想著任是楊素再神通廣大,也要吃兩人的腳底灰,又有吳二娘從中掃清宵小,自當可以遠走高飛。

  這一條逃跑路線本就是商定好了的。

  當兩人馬力將要耗盡,兩個時辰也已過去時,前方馬莊也已在望了。

  李藥師說:“前方便是馬莊,只待我們換了胡馬,再奔行一陣,過了河,到了秦嶺深處,楊素也再難追到我們”

  長安城建在群山峽谷之內(nèi)的平原之上,往東往西都易被追蹤,所以李藥師的計劃是往南行到秦嶺深處,管你是一百里還是三百里,你找不我,是近在眼前還是遠在天涯又有什么區(qū)別。

  紅拂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長發(fā),嫣然的笑著,說:“奴家只是婦道人家,一應事情全憑郎做主,只要隨了郎那怕前方馬莊里便就死了,奴家也是歡喜的“

  “呸呸呸~“

  李藥師連呸了三口,才說:“以后不許說死,只能言活“

  春風二三里,人間四月天。

  此時日上中天,春風吹拂,滿地的翠綠,又有知名和不知名的野花生長在道邊,端得是春風得意,只是馬蹄卻急不了啦,兩匹劣馬已汗透毛發(fā),氣喘吁吁,再難驅(qū)使。

  兩人又無法下馬等待,事急從權(quán),只好下了馬牽馬步行,好在兩人已出了林地,前方地勢也較為平坦,并不用擔心周遭有楊素伏兵。

  慕容悉達已告知李藥師馬莊的具體方位,甚至還畫了圖紙,阡陌農(nóng)田之中,一個不大的村莊便出現(xiàn)在兩人的眼前。

  農(nóng)田里仍有正在勞作的農(nóng)夫,也有的坐在田梗之上歇息,道邊生長著楊柳,鳥雀兒在樹枝間嗚唱飛翔,好一幅農(nóng)家安閑恬淡的景象。

  兩人看到如此美景,便覺心中安謐,那里像是在逃亡,倒像是春日里踏青的閑適。更別說紅拂,一直生長在深宅大院里,雖也偶爾出府,可終沒有此刻自由。

  紅拂把韁繩栓在李藥師的馬鞍上,也與李藥師走在一側(cè),小路崎嶇,可于心愛之人走在一起,便覺是平坦的大道。

  兩人沿著小路進村,紅拂說:“郎,奴家很開心”

  李藥師只是把握著紅拂的手握的更緊了一些。

  小路上有玩耍的童子,稚子無狀,撒尿和泥。

  到了村口,卻不見慕容悉達的身影。君子一諾,重愈千金,慕容悉達斷沒有失約的可能。

  李藥師尋到路邊“和泥“的童子問道:”你可知慕容悉達,家住何處?“

  說著話,給了童子一個銅子,童子歡喜的說:“你只要往前走,走到盡頭處左拐,里面養(yǎng)著好多馬的人家便是了,只是慕容爺爺不常在此,只有幾個馬倌“

  李藥師笑著點了點頭。

  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按理說,慕容悉達應該守在村口,既使不是他自己也應該派了馬倌在此接應,可此時卻連一個人的影子也看不到。

  若說此地藏了楊素的伏兵,也有不妥,農(nóng)夫和稚童,都勞做玩耍如常。

  并沒有絲毫的異樣。

  笑了笑,覺得自己現(xiàn)在有如驚弓之鳥,是不是太小心翼翼了?

  最壞的結(jié)果也才是被抓住,做了楊素的干兒子而已。

  可仍是緊了緊身上的背囊,快步的向前走去,既使沒有伏兵,后方也有追兵啊,還是早些換了馬,早些脫身的好。

  依著稚童所言,果然尋到馬莊里慕容悉達的宅院。

  門是虛掩著的。

  草草栓了馬,進門一看,只有兩匹高頭大馬在馬廄里吃著草料,宅院里,地面上,躺倒了兩個馬倌。每人頸間皆有一條血痕,李藥師一看,知是劍傷,卻是被一劍殺死。

  血已漸干涸,像是已死了不短的時間。

  馬廄的木柱上卻也是釘著一只小劍,其上絹帛纏繞。

  李藥師取下打開來看,卻是楊素親筆,上書:“藥師我兒,紅拂我女,兩匹寶馬相贈就當是陪嫁吧,只等兩位回頭,我已擺好酒宴,兩位新人……

  若你們?nèi)圆凰佬?,當可繼續(xù)前行,再看老夫手段,哈哈哈哈~”

  有一絲的挫敗感。

  自己以為的完美計劃,不過全在別人眼中而已。

  可是能讓李藥師都不曾察覺的人,又會是誰?

  真是可笑,但卻也有趣的很,以楊素視人命如兒戲的性格,慕容悉達或也已兇多吉少。只是不知楊素既派了他來,又何需再多此一舉?

  盧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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