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比拳腳?”劉金龍見那紀大人手無寸鐵,于是說道。
“兵器我不擅長,若劉幫主用慣了大刀,使來便是。”
劉金龍見那紀大人如此自信,竟想空手對刀,便是不敢小覷,舉刀平刺而出,是為搶占先機。
那紀大人見大刀刺來,也不慌亂,身體往左一側(cè),躲了鋒芒,左手呈爪,便向劉金龍的右腕抓去。劉金龍全憑刀法見長,若是被人抓了手腕,則全無優(yōu)勢可言,連忙手腕右轉(zhuǎn),橫刀向右掃出。
紀大人見一抓不成,右腳發(fā)力,身體右旋,繞到劉金龍身后,右手呈爪,向那劉金龍左肩抓去。劉金龍橫刀掃空,知背后有險,左肩沉下,順勢轉(zhuǎn)身提刀自下而上揮出。
紀大人見那刀揮至,又側(cè)身躲避,左手向劉金龍右肩抓去,怎料劉金龍身形往前一閃,回身又是刀來。
紀大人自知遇兵器,需近身躲其鋒芒,自己的抓手也必須與人靠近方可施展。而劉金龍也知一旦被人近身,自己的刀法便是難以發(fā)揮,于是每次以攻為守,以刀身逼那紀大人回防。二人拆合數(shù)十招,竟是誰也拿不住誰。
“別讓他近身?!绷诌\本不喜那劉金龍,可那紀大人也許就是自己的仇人,見那劉金龍似刀難發(fā)揮,只能抵擋,尋思要幫他一幫,便說道。
怎料那劉金龍聽了這話,居然慢了半拍,被那紀大人抓住空隙,一計右抓襲來,劉金龍躲閃不急,被劃到了左肩,霎時間衣服出現(xiàn)兩道口子,血液侵染而出。
高手過招,瞬息萬變,林運本出于好心提醒,怎料幫了倒忙。
“你干什么?難道你以為幫主不知道不能近身?”未等龍鱗幫眾開口,杜風(fēng)逸先道。
“小娃子不懂就別亂說話?!币积堶[幫人呵斥道。
林運知是自己多言,便也不敢再說。
那劉金龍經(jīng)此一抓,身體不覺側(cè)退兩步穩(wěn)住身形,顧不得肩膀的疼痛,正見此時距離拉開,猛地蹬地,拿刀直刺,身體橫空飛出,道:“化身為龍”。須臾之間,仿佛有一神龍浮現(xiàn),龍首隨著刀尖向那紀大人撞去。
那紀大人見此招來勢迅猛,知是無可躲避,當(dāng)即化爪為掌,雙掌至于胸前來擋。
刀尖所至,似是撞到一個無形屏障,竟是絲毫再進不得。這無形屏障無疑是那少林絕學(xué)金鐘罩,內(nèi)氣外放成罡,堅韌無比。
這“化身為龍”本是那《龍蛇刀法》的最后一式,將全身之力匯至刀尖,其破勢非凡,劉金龍本看那紀大人雙掌擋來,不愿取其性命,自是稍微收了些力道,怎料突然出現(xiàn)這屏障,當(dāng)即內(nèi)力迸發(fā),使出全力。
這金鐘罩乃是當(dāng)世最強防御招式,可似這罡氣功法,最怕以點破面之技,紀大人見這“化身為龍”勢如破竹,亦是使出全力來抵御。
片刻之間,碰撞之處,層層氣浪溢出,眾人在兩丈之外都能察覺到這能量巨大。
不時,那屏障傳出破裂之聲,那龍首也漸變的虛無。碰撞之處陡然炸開,將兩人彈飛而出。
兩人均是連退數(shù)步才穩(wěn)住身形,劉金龍一口鮮血噴出,那紀大人卻只是嘴角滴血,勝負已分,竟是那紀大人險勝。
“劉幫主,承認?!奔o大人雙手握拳說道。
“我輸了,”劉金龍倒也爽快,也抱拳答道,對著龍鱗幫眾人道,“我們走?!?p> “幫主,那他們怎么辦?”一人問道,自然是指林運二人。
“算了,今日算是徹底折了顏面,想不到我的大難竟是位朝廷中人,”劉金龍說著,看向林運,“小娃子,今日算便宜了你,希望你日后能好生修習(xí),別糟蹋了這么好的刀法便是?!?p> 林運先前聽其要自己斷臂本不喜這劉金龍,不過知其不亂殺人便也不生討厭,又看其敢于與官府作對,舉手投足間還有些英雄氣概,當(dāng)下生了幾分敬佩,說道:“多謝劉幫主成全?!?p> 龍鱗幫眾自是離去,杜風(fēng)逸也拱手相送。
見那紀大人又坐至桌前,杜風(fēng)逸不愿在此繼續(xù)待著,便道:“紀大人,我們也告辭了?!闭f罷,跟著林運要走。
“等一下,”那紀大人說道,看著林運問道,“小兄弟,我是不是見過你,怎么覺得有些眼熟?!奔o大人本來沒怎么注意到杜風(fēng)逸師徒,聽了劉金龍的話也觀察了下林運,只覺似曾相識。
“大人,小的被師父所養(yǎng),自幼便跟著師父學(xué)武,從未離開過開封府境內(nèi),想來是小的相貌普通,被大人認作旁人?!绷诌\知道自己此時只能忍耐,便謊稱被師父所養(yǎng)。
那杜風(fēng)逸見林運反常,連忙道:“大人,這娃子卻是我從小養(yǎng)大,不過我早已把他當(dāng)成了自己的孩子,故而一直讓其待在身邊,大人肯定是認錯了。”
“原來如此,那你們這是要去哪,這還下著雨,不如等雨停了再走?!蹦羌o大人一時想不起來,便尋思先讓二人留下,自己慢慢想來。
“我們還要北去封丘,家父病逝,還需快些趕回,我看這雨也不大,不敢多留,望大人體諒?!倍棚L(fēng)逸知道多待一刻就多一刻危險,也謊稱道。
“既然如此,那你們?nèi)グ?。”紀大人知是留不住二人,也不知到底見沒見過林運,加之有傷在身,不愿強留二人在此,只能稱道。
二人就此出了驛館,急行而去。
“大人,”那跟從的錦衣衛(wèi)道,“那龍鱗幫的人就這么放了?”
“不放那你去把他們追回來啊,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回來你再找些人把那龍鱗幫滅了,這個人不簡單,”那紀大人說道,眼里透出陰狠,“把他們都弄起來,沒用的東西?!?p> 那跟從便一一扶起那些倒地的錦衣衛(wèi),眾人莫不是垂頭喪氣,不敢說話。
“幫主,你的傷怎么樣?”一龍鱗幫人問道。
“修養(yǎng)一段時間便好,”劉金龍坐在正廳高座上道,“通知所有弟兄,搬家。”
“搬家?為什么?莫非是那今日之事?”
“沒錯,我看那幾個錦衣衛(wèi)囂張跋扈,想來那紀大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今日見我們?nèi)硕?,他們又傷了幾人,不敢跟我們硬拼,怕是以后要來找麻煩?!?p> “他們找麻煩,來便是,我們還怕他們不成。”
“你不知那錦衣衛(wèi)的厲害,若他們大舉來犯,我們這十余幫眾哪里能敵?!?p> “那總不能一直逃吧。”
“先暫且搬至山西河曲,穩(wěn)固擴大下幫會再說,那錦衣衛(wèi)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我們,也范不著跑山西那么遠,今日還得了一輕功秘籍,姑且休養(yǎng)生息,以后之事再議吧?!?p> 說罷,龍鱗幫開始了幫會搬遷之事。
林運師徒離開驛站后,便一路急行往著開封回趕,見雨勢未變,找了個大樹避雨。
“師父,為什么您要把《燕子飛》給他?倒不如還了他刀法,別處再尋就是,若他再三逼我們斷臂,與他拼個你死我活便是?!绷诌\問道。
“書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既已學(xué)會了燕子飛,那書本對你我二人已沒什么用,況且我看那劉金龍也不是大奸大惡之人,甚至還有些英雄氣概,給了他也不算落入奸人之手?!?p> “可是那是我們燕子門的絕學(xué)啊,怎可交給別人?”聽到林運如此說,杜風(fēng)逸深感欣慰,道,“武林的落沒,已非一朝一夕,看那紀大人使用的武功,明顯來自少林,連北斗少林的人都當(dāng)了官,何況其他的門派。像他這樣的人不在少數(shù),很多武林人士都變成了朝廷的爪牙,若是現(xiàn)在武林還像以前那樣,心存門戶之見,遲早會被朝廷侵染,離滅亡就不遠了?!?p> “當(dāng)官的就是壞的嗎?”林運想到自己父親便是當(dāng)朝為官,便問道。
“那倒不是,大部分為官之人還算本分,可總有人會為了權(quán)利去做那傷天害理之事,這武林亦是如此,追名逐利之輩背棄俠義之道,甘當(dāng)爪牙,實在令人唏噓?!?p> “那像我這樣去偷人家的刀法,算不算是背棄俠義之道?”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你是為了報仇,又不是為了利益,自然算不得,”杜風(fēng)逸道,“對了,你說你叫林運,到底怎么回事?還有那個紀大人,莫非你父母之事與他有關(guān)?”
林運雙膝跪下,恭敬道:“師父恕徒兒欺瞞之罪,徒兒也是迫不得已。”說罷便將那滅門以及被追殺之事一一道來。
“混賬,這些人簡直不是人,身為武林中人,居然對那些尋常之人下如此毒手,”杜風(fēng)逸已是氣急敗壞,說道“聽你這么一說,恐怕這些人也只是那別人手中的刀,真正的兇手怕是與那紀大人有關(guān)。不過徒兒你可切記,未到時候千萬忍住,你便繼續(xù)以那阿壽之名過活,待日后變強了,再報仇不遲,萬不可行事過急,斷了性命,只有活下去才有機會。”
“知道了,師父?!?p> “我看那龍蛇刀法甚是奇妙,回了開封你便自行研究練習(xí)吧?!?p> “師父,您不幫我嗎?”
“你還用我?guī)蛦幔慵热荒芸闯鰜砟菐椭餍枥_距離才行,便是說明你很聰明,加之你以前學(xué)燕子飛時都是自行領(lǐng)悟,我說你是學(xué)武的好料子果然是沒有看錯。既然你要練那雜糅之法,需得自行摸索才行,為師也幫不了你?!?p> “可是我還沒有刀啊?!?p> “你小子,又想套我,自己去找錢,自己去買刀,還想打我的注意,我還沒問你要錢呢?!?p> “哈哈,又被您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