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是沒有資格浪費藥材的,他們的命還沒有草藥值錢。
這個倒霉蛋在極南境受傷了,左腿被刮傷,卻沒有立即接受救治。
傷口腐爛,發(fā)炎,高燒不退,最終被“伙伴”遺棄。
那些人算伙伴么?
他不清楚。
他死了,但在死前,用盡了最后的力氣想要活。
也許是意志力突然爆發(fā),感動了上蒼,他的尸體沒有被極南境的密林分解。
一股白光從大地蒸騰而起,包裹住了奴隸的尸體,逼退了湊過來的不知名藤蔓,也逼退了伺機而動的蛇蟲鼠蟻。
本已經(jīng)死亡的奴隸,突然間自己翻了個身,在原始的灌木叢中擺了個“大”字。
瘴氣被幽幽白光沖散,潮濕地地表逐漸變得堅硬,地表的植被也緊隨其后,由綠轉(zhuǎn)灰,最后化成粉末塵埃,隨著白光蒸騰著。
以尸體為圓心,白光周圍的灌木突然開始瘋長,形成了一堵植被圍墻,遮蔽了所有生物的視線。
那已經(jīng)死亡的奴隸,突然間睜開了雙眼。
原本已經(jīng)因為死亡渙散的褐色瞳孔,逐漸凝聚,雙目越來越黑,似乎是有了生氣,深邃的有些嚇人。
他就那么躺著,直視天空,但密林遮蔽了陽光。
恢復(fù)生氣的雙眼似乎有不甘,有恐懼,最后慢慢變得平靜,認命……
粗糙的皮膚開始變得有了血色,雖然還是暴曬過后黝黑的顏色,但干癟的肌肉似乎是活了過來。肌肉蠕動著,一點點變得鼓脹,撐起了干癟的皮膚。
潰爛的小腿,蛆蟲開始掙扎,逃離,它們一接觸地表,就瞬間化為塵埃。
黑紅惡臭的腐肉中,粘稠地膿液被白光剝離,而后霧化,粉色的肉芽開始生長,相互糾纏,連接。
最終,黢黑的皮膚包裹上了小腿,讓他的左右腿再也看不出差別。
棕色雜亂的長發(fā)開始脫落,和眉毛胡須一起,脫離了肉體本身,歸于塵土。
黑色的頭發(fā)生芽,開始生長……
當黑色完全替代了原本的棕色,頭發(fā)還是那般長,卻不雜亂,胡須還是如未修剪過一般。
劍眉之下,早已凝實的黑色瞳孔閃過一絲精芒。
盧平坐了起來!
隨著他的新身體恢復(fù)生機,周圍的植物圍擋瞬間矮了數(shù)寸,屁股下的土壤也瞬間恢復(fù)了雨林該有的潮濕。
早就盯上這具肉胎的花蛇盤踞在白光之外,瘋狂吐信。
白光忽明忽暗,最終匯進肉體,消失不見。
怪異的光芒消失的瞬間,那條花蛇如彈簧一般,盤緊地身體突然朝著盧平射來。
“嘶!”花蛇的嘴最大限度的張開。
蛇牙尖尖,淡綠色的毒液率先噴出。
盧平反應(yīng)迅速,一個偏頭,讓過了噴吐出的毒液,左手一攬,抓住蛇尾,輕拉。
緊接著右手一探,抓住三寸。
蛇信子搖擺不定,墨綠色的,屬于爬行動物特殊的線狀瞳孔瞪著盧平。
三目相對……
強有力的雙臂用力向外,就那么一抻!
小花蛇的骨節(jié)就斷掉了……
“小爺似乎是穿越了……”盧平一張嘴,自言自語,是正兒八經(jīng)的京腔京韻普通話。
“這特么不是神農(nóng)架?!北R平隨手把小花蛇仍在一邊,左看看右看看,再低頭看看……
黝黑的皮膚,胸毛不見了……
盧平是異類,作為一個亞洲人,他是有胸毛的,但從青春期就跟著他的胸毛此時已不見蹤影。
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臉。
果然不是寸頭了!
長發(fā)讓他覺得有些瘙癢,下巴的胡子扎手,主要是頭盔和對講機不見了。
“隊長啊,不是小盧要當逃兵??!”盧平嘟囔一聲,“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天要我魂穿,攔都攔不住??!”
“不過,倒是方便。要是上學(xué)時候英語能這么學(xué)就好了?!北R平自嘲的笑了笑,此時開口,已經(jīng)是正兒八經(jīng)的異界語言了。
從白光籠罩開始,盧平的意識就已經(jīng)蘇醒了。
確切的說,盧平的意識來到異界的時候,他還在“狗啃泥”。
努力地翻了身,盧平就覺得自己的左腿奇癢無比,但動不了,只能躺在地上擺大字……
身體修復(fù)的過程中,原本奴隸的記憶已經(jīng)被他全盤接收,同樣也讓他學(xué)會了異界的語言。
修復(fù)身體,用了足足半天的時間,此時,一輪玄月掛在頭頂,正發(fā)著淡藍色的光。
被新記憶洗了一遍腦的盧平知道,藍月亮在異界不是洗手液,而是這個世界月亮的常態(tài)。
“可還是覺得略詭異?。 北R平喃喃,地球的月亮不是這個色兒,他還有待習(xí)慣。
低頭又仔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新身體,盧平有些不放心,拉開了破布褲頭的褲腰,看了一眼。
點點頭,不光沒縮水,還大了一圈。
“幸虧還是男兒身?!北R平捋了捋秀發(fā),長舒一口氣。
但他并沒有把長發(fā)拉過來看一眼,所以發(fā)色和瞳孔的變異,他此時還不清楚。
起身,還在思索到底該怎么邁出異界第一步的穿越者,腦海之中突然間響起一句冰冷的提示音——牧場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宿主,正在綁定……綁定成功!開始掃描……
“臥槽!”盧平瞳孔放大,這突兀的電子音其實嚇了他一跳!
“小爺有系統(tǒng)?提示音竟然是中文的?老鄉(xiā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