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肆火鍋里,童瑤咬著筷子看著鍋里翻滾著的肥牛,她看看手表,顧晞還未出現(xiàn)。她一個人吃著菜,對面的碗里已經(jīng)放滿了肉,服務(wù)員貼心地走過來詢問:“小姐,您還需要什么嗎?”
“我需要人陪,你能做什么?”除了采訪,童瑤是不會一個認人出來吃飯的,一是因為無聊,二是給人的感覺就很可憐,比如現(xiàn)在,她似乎從服務(wù)員格外的關(guān)心中品嘗到了孤獨的味道,今天可能只是一個人吃火鍋而已,和一個人做手術(shù)相比,這不算什么,童瑤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服務(wù)員尷尬地笑了笑,便走開了。童瑤又放了幾塊肥牛,怔怔地看著它們在沸騰地鍋底里慢慢變色、變熟。
顧晞匆匆忙忙地趕來,轉(zhuǎn)了一圈也沒有發(fā)現(xiàn)童瑤,“不會走了吧?!鳖檿勦哉Z道。她給童瑤打電話,突然看見一位服務(wù)員抱著一個人形立牌朝角落的方向走去,顧晞感到好笑又好奇,目光隨著服務(wù)員慢慢移動。
“喂,我到了,你在哪個桌?”電話通了,顧晞趕緊問道。
“最角落那個,我伸了個頭出來,揮著手呢。”童瑤說道。
顧晞在角落里搜尋著童瑤的身影,拿著人形立牌的服務(wù)員也停了下來。童瑤剛探出一個頭,一個1:1的人形立牌便放在她面前,童瑤傻了,拿著電話,目瞪口呆地望著剛剛離開的那個服務(wù)員。
“不知道您喜不喜歡他呢?”服務(wù)員微笑著問。
童瑤吃驚的同時,顧晞?wù)蛩邅?。顧晞滿臉疑惑,但望著童瑤花癡般的臉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喜歡,喜歡得要命。”顧晞放下包,對服務(wù)員的說道。
童瑤回過神來,說:“哦,我朋友到了,但不要帶走他。”她雙手不禁緊緊地抓住了人形立牌。
“放心,他會在這里陪您用完餐的,但是,不要損壞、不要帶走,也不要喂他吃東西,因為隔壁咖啡店也有很多小籠包哦!”
童瑤乖巧地點點頭。
“祝您和你的朋友用餐愉快?!?p> 服務(wù)員離開后,童瑤無視顧晞怪異的眼神,趕緊將人形立牌放到自己旁邊的位置,仿佛那就是個真人。
“怎么回事?”顧晞看著滿滿的一碗肉,不自覺地露出了滿足的微笑,頓時食欲大開,絲毫不管自己的形象,大口吃了起來。
“還不是因為你,”童瑤嗔怪道:“我在這等了快一個半小時了,別人服務(wù)員以為我受了什么刺激和心理創(chuàng)傷呢。哎,你那涼了,這有剛煮的?!?p>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說???”顧晞放下筷子,滿臉的期待。
“兩件事,”童瑤咬了一口牛肉丸,接著說到,“第一件事,我和我男朋友和好了。開不開心,驚不驚喜?”
“你開心,我就開心!”顧晞牽強地笑著說,心想?yún)s想著,這傻孩子又掉坑里啦,“他認錯啦?”
“他骨子里那么驕傲的一個人,有可能認錯嗎?之前不是和你過,他找不到滿意的工作嘛,所以我就給他找了份工作?!?p> 顧晞停下筷子,看著童瑤笑不出來了,又是童瑤主動,從來都是童瑤主動,過節(jié)、過生日,他只送過童瑤一串貝殼風(fēng)鈴,情人節(jié)連花也沒舍得送,人跟消失了一樣,還是她陪著童瑤過的,即使這次錯在他,結(jié)果還是要童瑤去討好他,這種男人怎么值得有人去愛他。
“你......”顧晞已經(jīng)被氣飽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看,”童瑤伸出手,手上帶著一條玫瑰金的手鏈,“他送我的,他心里還是有我的?!?p> “什么公司,什么職位?”顧晞仔細打量著那條手鏈。
“林氏投資啊,好像是高級投資經(jīng)理,我只負責(zé)牽線而已,他是憑實力上位的?!?p> “是是是,你看他什么都是鑲金邊閃著光的,戀愛的女人啊?!鳖檿?wù)f道。就算是牽線,童瑤這個大人情也欠下了,寧愿欠錢也不要欠人情,這是辛嚴悉教她的,人情債,不好還啊。而且,那條手鏈,根本就不是卡地亞的正品,買一條高仿的冒牌貨哄自己的女朋友兼貴人,可見那個海歸男就是吃準了童瑤的死心塌地。
“我說第二件事咯,你要準備好。”童瑤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吃完后又接著喝茶。
“還有什么更刺激的?”顧晞?wù)f。
“我要離職了,和朋友開工作室,”童瑤說,“一直想做營銷策劃,現(xiàn)在剛好有機會?!?p> 顧晞雖然驚訝,但由衷地為童瑤感到高興,至少她為了她想做的事情,跨出了實質(zhì)性的一步,有多少人不敢堅持自己的夢想,又有多少人不愿意放下現(xiàn)在還算成功的事業(yè)從零開始,連她自己都在掙扎,瞻前顧后的,在這一點上,她是佩服童瑤的。
“看男人不行,敬你的堅持一杯,童總?!?p> “什么,我喜歡他這么多年,不也是一種堅持,敬堅持!”
“只愿,希望你堅持的事業(yè),不會像你堅持的愛情那樣,帶給你遍體鱗傷!”顧晞在心里默默地說道。
Tulbar的二樓辦公室,簡陌面前的茶杯被清澈的茶水填滿,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單樅茶香。
“聽黑鋼和胖子說,你想加入我們?”猴子一手端著茶,一手盤著核桃,云淡風(fēng)輕地說,“酒吧還有什么職位缺著呢?”
“我的手是您保住的,您讓我干什么都行。”簡陌正襟危坐,這比和酒吧經(jīng)理見面的時候可要正式多了。
猴子笑笑,對簡陌說:“那你要謝的不是我,應(yīng)該是輝爺。”
“他?”簡陌冷笑兩聲。那天晚上,他、輝爺及輝爺?shù)氖窒戮途墼谥婚g小小的辦公室,輝爺?shù)氖窒氯氯轮诚潞喣暗挠沂植拍芡旎剌x爺?shù)念伱妫绻皇呛镒雍途瓢山?jīng)理阻止,恐怕這里已經(jīng)是他的葬葬、身之地了,哪還有機會在這里喝茶。他放下茶杯,喉間的甜告訴他,他還活著。
“輝爺那號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铮贿^是賣我一份薄面,如果他真想下手,恐怕你今天也不會坐在這了?!?p> 簡陌握緊拳頭,緊咬嘴唇,緩緩?fù)鲁觯骸澳銈兣滤也慌?。?p> “小子,說話小心點,”站在一旁的酒吧經(jīng)理,也就是猴子說的黑鋼說道。猴子抬起手,黑鋼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酒喝多了,就想喝茶靜靜心。”猴子對簡陌說完,轉(zhuǎn)而對酒吧經(jīng)理說道,“黑鋼,他是來干什么的?”
“駐唱。”黑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