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此情形,張輒更是震驚不已。
若說納秦公主為楚王妃是張輒沒有想到的,那么,這個秦公主是早已死掉的長公主,而且,這一切還要問張輒是怎么回事,更是讓張輒啞口無言。
震驚之余,張輒試探般的問道:“不知君上所說的秦公主是何許人呢?臣下可識的?”
“張子玄既秦國長公主。”夜離的話干凈利落,表情更是一臉嚴(yán)肅。
這讓張輒不敢再作聲。
的確,張子玄到達楚國后,接觸最多的人便是張輒了,而且,夜離結(jié)識張子玄也是在張輒的府上,由張輒引薦的,若明白這一且,在夜離看來,只有張輒最清楚其中緣由了,可張輒卻對張子玄的來歷,根本一無所知,當(dāng)初將她留在丞相府,也只是被她抓到把柄,受她威脅才將她留下,如今,夜離要問張輒事情的始末緣由,張輒更是汗如雨下,支支吾吾,一句也說不出來。
見張輒如此情形,本就心情極其不爽的夜離,更是怒不可斥,“啪”的一聲,拍在身前的桌案上,同時口中冷哼一聲,受到外力的作用,桌上的茶杯傾倒,茶杯滾落在地,摔成了碎片,茶水則在桌案上肆意流淌著。
四喜見狀,連忙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要上前去擦拭桌子上的水漬,四喜剛剛伸出手,還未曾碰到水漬,夜離便一把抓住四喜的手腕,示意他退下,四喜只好退了下去。
四喜退下后,夜離對張輒說道:“記得當(dāng)日在相府,張相曾與孤王說,林子涵能知過去未來,你現(xiàn)在就去把她叫來,孤王要問問她,這杯茶,當(dāng)是何解?”
夜離自然也是看出張輒對她根本不了解,也就借這個引子,給了張輒一個臺階,也好順便看看納她為妃,是吉是兇。
張輒應(yīng)了一聲,連忙回身往外走,走到門口,腳下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便連忙爬著出了勤政殿的大門。
張輒離開后,夜離又命四喜去將大楚巫若溪請來。
當(dāng)她到來時,勤政殿中,大楚巫已經(jīng)設(shè)下祭壇,正手舞足蹈的跳著,而夜離依舊坐在龍椅上。
她繞開大楚巫,走到夜離身旁,看了看桌上的茶水和地上的碎片,先是一驚,隨后便臉色有幾分慘白。
夜離見她如此情形,連忙問道:“難道,這是個兇兆?”
她搖搖頭,說道:“此兆可吉可兇,處理得當(dāng)則為大吉,處理不當(dāng)則是大兇,是兇是吉,全在君上?!?p> 她的話音剛剛落地,正在手舞足蹈的大楚巫若溪,突然跪地磕頭道:“請君上收回成命?!?p> 若溪的舉動,讓夜離震驚不已。
夜離看著若溪,緩緩的說道:“自我楚國設(shè)立大楚巫以來,這是第二次楚巫跪求收回成命,上一次,發(fā)生在第十八任楚王身上,當(dāng)時,楚國本為天下至尊,每逢佳節(jié),諸國紛紛來朝進貢禮品,第十八任楚王在任第的第三年,天災(zāi)泛濫,百姓苦不堪言,據(jù)說,已經(jīng)到了日有餓死鬼,夜有凍死骨的地步,楚王卻視而不見,一心玩樂,以致天下群雄并起,成為今日天下分崩離析的局面,自此之后,每位楚國王室,自記事起,便要學(xué)習(xí)了解這段歷史,以警后人?!?p> 若溪抬起頭,看向夜離,說道:“君上圣明,還請君上明鑒?!?p> 她看了看若溪,說道:“大楚巫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此兆非兇既吉,雖未見分曉,卻可為人力所能改變的,又何須搬出祖宗遺訓(xùn),力勸君上收回成命?”
聽她這么說,夜離也看向若溪,道:“說說你的理由?!?p> 若溪回答道:“楚國自第三任楚王始,設(shè)立大楚巫一職,以卜吉兇,至今已有千年,千年以來,歷任大楚巫所言,無不是上承天意,下順民心,楚國方得千年盛世,唯有第十八任楚王肆意妄為,使得民生凋敝,國土分崩,然,乃一時之勢也,此后,楚國仍是一片祥和,日漸興盛,自若溪出任大楚巫以來,更是兢兢業(yè)業(yè),君上所問,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然則,唯今日君上之所問,若溪無能,不知吉兇,故此,請君上收回成命。”
聽完若溪的解說,她冷哼一聲,說道:“依你之言,是你無能,卜不出吉兇,既卜不出,大楚巫卻小題大作,試圖左右君意,意欲何為?”
她的聲音不大,語速很是平緩,傳入耳中,卻是極其犀利。
若溪只是再次扣頭,請求夜離,收回成命,不再做任何解釋。
見若溪沒有多加解釋,若溪身旁的弟子橫煙不耐煩的說道:“此數(shù),既連上神都不敢妄言,既為天數(shù),師傅又何必多言?君上要怎么做,隨意好了,我倒要看看人力如何勝天?!?p> 聽橫煙這么說,夜離也是震驚不已。
夜離喃呢道:“依典籍記載,大楚巫所卜,不知吉兇,乃為大兇?!?p> 橫云冷聲說道:“君上知道就好,免得我?guī)煾禐榇速M心勞神?!?p> 說完,扶起跪在地上的若溪,道:“師傅,咱們走,讓君上好好想想吧,免得有人再說咱們是在這里妄言,左右君意?!?p> 若溪點點頭,站起身來,師徒兩人便退出了勤政殿。
若溪師徒離開后,夜離對她說道:“孤王有些頭痛,你也回去吧?!?p> 大楚巫在楚國地位極高,連楚王都對其恭敬有加,她自然也明白大楚巫的話,在夜里心中有多重要,她繼續(xù)留下來,不但幫不了夜離,反而會讓夜離更加煩惱,她也只好離去。
離開楚王宮,她先是到一處民宅探視了之前從晉國帶回來的萬有福一家,此時恰好蘭心正在這里。
蘭心按照她的吩咐,租賃了一處民宅,供萬有福一家暫時居住,還聘請了私塾先生教辭鏡讀書寫字。
看到這番情形,她滿意的點了點頭,見她對自己的安排還算滿意,蘭心這才大著膽子說道:“之前相爺答應(yīng)我回楚國之后,放我回家探親的,現(xiàn)在一且都安排妥當(dāng)了,那我是不是可以……”。
不等蘭心說完,她便打斷了蘭心的話,說道:“以后不可以再叫相爺了,要叫小姐。”